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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耶尼·葛朗台外传

  七月的一天,骄阳似火,炙烤着大地。金色的太阳象太上老君八卦炉里滚落的火球,泛着苍白色的光,照在人的身上象万枚钢针刺在人的身上,火辣辣的痛,树叶象卷屈的虫子,无精打采地附着在枝头。大地龟裂的象一张张鳄鱼的嘴巴,在等待着甘泉的雨露来滋润一下它们冒了烟的咽喉。

  

  巷子里的人们都关起了门,躲进了屋里,整个巷子里静悄悄的,连一声鸟叫都没有,只有那苍白的太阳肆虐地发出金色的光,照的整个巷子里蒙上一层耀眼的金色,墙壁上,门上,台阶上,树上,还有那条贯穿于巷子里的石子小路上,也都发出闪闪金色的光,照的人们都睁不开眼睛。

  

  正午十分,小憩了一会的葛郎台,睡眼惺松地摇晃着拉开了门,一束强烈的金色的光射入了他的眼球,他无意识地迷了一下眼睛,但很快他变的兴奋起来,像是对一种金色光的本能反应,他使劲地揉了一下惺忪的睡眼,瞪圆了那双只有遇见金子才能瞪圆的眼睛。嘴巴张的像是鱼刺卡在喉咙里半天合不到一块,稀疏的几梗胡子也炸开了。

  

  瞬间他变的活跃起来,手舞足蹈地摇晃着自己的小碎步冲到了外面。一切都闪着金色的光,啊!多么美丽的天气啊!葛郎台禁不住自言自语道。他突然转过身使劲地瞅了瞅自己的房子,啊!简直就是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古铜色的油漆大门,这会正闪耀着美丽的金色的光。黄亮亮的墙壁像是金砖砌的。

  

  葛郎台变的激动了,显得异常的兴奋,三步并做两步的飞奔撞到了门上,用手使劲的摸了摸,随即又把整扇门抱在了怀里,像是一位久别的恋人在拥抱着心念已久的伴侣。索性把脸也贴在门上,体会着那心一样热切的温度。脸上露出了幸福安详的笑,眼里翻滚着久违的欣慰的泪珠。

  

  “我可爱的金子,多么可爱的金子。”葛郎台喃喃自语。情绪有些激动,用手轻轻地敲打着门面,或许他想听听金子敲击出来那种世界最美妙的音乐,敲了几下,砰砰……突然他的神情变的有些紧张,他不敢相信他的耳朵,又使劲地敲了一下,砰!不是金属那特有的嗡嗡的声音,葛郎台脸色一下变的蜡黄,神情变的极度紧张。

  

  他不原薏相信他的耳朵,他宁愿相信那是他耳朵里产生的一种错觉。突然他张开了嘴巴,恨恨地在门上咬了一口,想用牙齿告诉他,这一切不是真的,可是他彻底失望了,门的边缘清晰地留下了他两颗深深的齿印,他变的彻底绝望了,一屁股瘫坐在地上,目光变的有点呆滞,口中不停的喃喃自语:“我的金子,我可爱的金子。”

  

  好半天,他才艰难地扶住门站了起来,扭头凝视了一下墙壁,黄黄的,亮亮的,发出刺眼的金色的光,突然间,他又变的兴奋起来,瞪圆了的眼珠子又透出了惊异的喜悦,象孩子发现自己心爱的玩具一样,伸开双臂一头扑在了墙上,额头撞出了一个金元宝大小的包。耳朵里发出嗡的一声响,多么美妙的音乐!他又迫不及待地在墙上咬了一口,由于用力过猛,一颗门牙被磕了下来,墙上却没有留下那另人讨厌的齿印,他乐了,脸上乐开了花,几滴鲜血,顺着乐开的嘴角流了下来。

  

  多么美丽的世界啊!葛郎台沉浸在梦的海洋里,金子的世界里,多么美丽的太阳啊!葛郎台两眼凝视着太阳,无意识的伸出召唤的手,象是想把太阳摘下来,揣到自己的怀里。

  

  正在葛郎台沉浸在幸福的梦幻里,突然一群不知道从那里冒出来的孩子,在巷子里打闹着,追逐着,不时从地上捡起小石子相互投掷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印入了葛郎台的眼里,神情变的紧张和恐惧,发疯似地奔到马路上,声嘶力竭地冲孩子们喊到:“我的金子,别拿我的金子。”一边喊着,一边玩命似的追着孩子,此时的葛郎台,枯小的身躯,蹒跚的步屐,一时间变的是那样的轻快,步伐急促,喘着粗气,喉咙里含浑不清的呼喊着。

  

  孩子们依然在嬉笑着,奔跑着,不时地那石子扔向葛郎台,“还你金子。“葛郎台慌忙的向前拣起,握在掌心,象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孩子们看了都在讥笑:“真是个大傻瓜,拿石头当金子。”孩子稚嫩的声音好象提醒了他了,慢慢的停住了奔跑的脚步,一脸如梦初醒的失落感,他又用他那对金子熟练的鉴别方式,仔细的鉴别了一翻,果然是石头,他又一次变的很失落,再次瘫坐在地上,仰望着太阳,骄阳依然在普照着大地,照在葛郎台的眼里,满眼的金色却可望而不可及,他开始有些失落和绝望。

  

  但很快又一个新的信念,支撑着他站了起来,“这么美丽的天气,或许天上能掉下金子来,对!一定能1”葛郎台这样想着,很快一骨碌爬了起来,两只眼睛瞪的圆圆的,亮亮的,弯着腰,脸几乎要贴着地面,沿着马路急切的寻找着,两只手不停地在地面翻动着,几乎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甚至每一片树叶,每一颗石子,他都要亲手翻过来看一看,下面是不是藏着他那可爱的金币。

  

  葛郎台依然在孜孜不倦地着他那可爱的金币。就这样一直寻出了二里路,突然葛郎台眼前一亮,面前不远处的树旁,一枚纽扣大小的铜板正映入他的眼帘,葛郎台老先生的情绪再次变的激动起来,眼睛里透着锐利的光,直直地盯在那枚铜板上,两只枯瘦而有力的手,早已按耐不住地张开了,象一只饥饿的狼发现了一只受伤的小羊,迅猛地扑了上去,咣当一声,葛郎台一头撞在了树上,可怜的老葛郎台昏了过去。

  

  日落西山,热气渐渐退了。巷子里的人们手中摇着蒲扇陆续走出了家门,马路上穿行的人们越来越多了起来,很快葛郎台的身边,围了一群围观的群众,人们开始议论纷纷。有大胆好事的人摸了摸他的鼻子,还有气,于是人们就想办法抢救他,呼唤他,有好心的人端来了水给他喝下,也有内行的人在为他把脉,掐仁中穴等等,热心的人们用进了办法都不见其效。

  

  正当人们都束手无策的时候,一个围观的孩子手中玩的同锣,“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发出了一阵阵“嗡翁”的响声,奇迹出现了,老葛郎台条件反射似的坐了起来,“我的铜钱。”一边嚷着,一边翻身站了起来,拨开人群,急切地寻找着他那枚可爱的铜板。“哈哈,幸好还在。”葛郎台兴奋的不由自主的嚷到。他依然安然地躺在那棵树旁,葛郎台脸上再次乐开了花。急切地捡起了那枚铜钱,放在嘴边深情地吻了一下,吹了吹土,在衣服上蹭了蹭泥,塞进了贴身的衣袋里。拨开了人群带着满意的笑走开了。人们在一阵的差异的惊讶中也慢慢散开了。小巷又恢复了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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