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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变:领导力比权力更重要

如果你想要改变真正发生,你需要的不是权力和影响力,而是那些力图颠覆它们的人。要让改变生,领导力比权力更重要。

有抱负的初级管理者梦想着步步高升,获得更大的权力,然后他们就能做大事,并创造自己想要的改变。而高级管理者则常常因为自己掌握的实权太少而备感失意。

问题在于,权力能够强迫行为,却无法激发信念。仅仅让别人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做事是不够的,还应该让他们想你所想,否则,所有的改变注定都是昙花一现。

这就是变革性的管理工作常常失败的原因。这类工作的初衷通常是贯彻上层的举措,归根结底,这确实无异于让别人做你所想,尽管用了稍微艺术一点的方式。要让改变真正发生,无须管理,而是授权。这就是权力和领导力的区别。

伊格纳茨·塞麦尔维斯(Ignaz Semmelweis)是匈牙利布达佩斯一家小医院产科病房的主任医师。19世纪50年代,通过对卫生条件如何减少传染病进行的广泛研究,他创立了严格的洗手制度,几乎完全根除了那个年代特有的产科疾病——产褥热。

2005年,约翰·安提奥卡(John Antioco)是影片出租业龙头百视达公司成就突出的首席执行官。尽管公司占尽优势,但是他依然感受到了在线流媒体视频的威胁,并发现了灵活的竞争对手,比如网飞公司(Netflix)。他发起了一项大胆的计划,取消滞纳金,并投资网上平台。

不过上文中这两个人的结局都不太好。塞麦尔维斯受到了医学界的抨击,讽刺的是,他在接受医疗护理时受到了感染,最终在疯人院中离开了人世。安提奥卡被公司董事会解雇,接替他的首席执行官颠覆了他的改革。2010年,百视达申请破产。

如今看来,塞麦尔维斯和安提奥卡的洞察力之深显而易见,然而他们生不逢时:在第一个案例中,当时的医学界确信产褥病的病因是体液的不平衡;在第二个案例中,董事会认为在线视频的威胁看似遥不可及,不足以为之放弃短期利益。不过,即使给塞麦尔维斯和安提奥卡再大的权力,他们也无法战胜大多数人的观点。

我们都倾向于高估影响力的作用。我们常常以为,如果再多那么一丁点权力,或有更多的数据作为后盾,亦或让自己更有说服力,我们就能继续贯彻自己的想法。然而,塞麦尔维斯和安提奥卡不仅有权力,还有支持他们观点的事实,并且他们愿意拿自己的职业生涯来冒险。尽管如此,他们还是失败了。

20世纪50年代,杰出的心理学家所罗门·阿希(Solomon Asch)进行了一系列著名的实验,来解释塞麦尔维斯和安提奥卡们失败的原因。他给一组实验对象展示了两幅图,并让他们从右图直线中选出与左图直线长度相等那一条。

这看起来似乎是,也应该是一项相当容易的任务,但是以心灵手巧著称的阿希玩了个花样:除了一个人以外,房间中的其他所有人事先商定好,一致给出错误的答案。这个人最后给出答案,是真正的实验主体。实验显示,几乎每一个最后给出答案的人都遵从于大多人的观点,即使他们明显是错的。

我们喜欢认为自己是独立且思想自由的,但事实上,我们会受到周围观点的严重影响。如果办公室中的人都在看傻猫视频,你会发现自己也在做同样的事情,并且会跟着一起笑。但是,你和另一些人在一起时,再看这个视频就不觉得有那么好笑了。

但从众心理不是绝对的。即使在阿希的实验中,也有一些人像塞麦尔维斯和安提奥卡一样坚持自己的观点。我们都有自己坚信的观点,它们很难受到影响;对于一些问题,我们需要更强的说服力;还有一些问题,我们并不关心,也不会产生太多的想法。

本质上,这就是集体行为的阈值模型进行的预测:在少数局部大众中流传着一些观点,其中的许多观点不会扩散,但另一些则会渗透至这些局部群体当中,并通过弱关系蔓延至那些持不一致观点的群体当中。最终,级联效应产生了。

工作中最有名的阈值模型是埃弗雷特·罗杰斯(Everett Rogers)提出的创新扩散模型:少数创新者持有新观点,并说服早期采用者接受该观点,形成局部大众;保持沉默的一部分人发现自己已成少数,于是像阿希实验显示的那样选择了从众;很快,新的采用者会将该观点扩散至自己所属的群体。这一过程会一直持续,直到新观点的扩散远远超出了最初的利基环境。最终,最保守、持怀疑态度的落后者也会加入进来。

现在,我们发现塞麦尔维斯和安提奥卡失败的原因了(以及诸多心怀抱负的高官们是多么的愚不可及):他们没有争取一只充满激情、勇于创新的团队并开启创新运动,而是依靠手中的权力,在违背人们意愿的前提下进行大规模的改革。他们没有苦心经营自己的局部大众,而是企图强迫整个群体。

控制只是一种假象,一直都是。这是一个霍布斯悖论:如果改变没有发生,我们就无法实现改变。更高的地位,甚至有说服力的事实描述,能够产生的作用都是有限的。在“精神病开设的精神病院”的悖论下,领导者能做的最恰当的事,就是授权,让一切都走上正轨。

这正是改变需要领导力而非权力的原因。可敬的人更愿意履行职责,而不是一味地破坏,只有不能适应环境的人才会感觉受到了现状的威胁。所以,如果你想要改变真正发生,你需要的不是权力和影响力,而是那些力图颠覆它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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