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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崩地陷你是我唯一的选择

我二十岁被父母嫁给了一个年轻的瓦匠,然后便是灶前锅后生儿育女,一切少女的梦想与憧景都化着了乌有。瓦匠健壮而威猛,有着用不完的精力,有时觉得自己也挺幸福,可是,当静下心停下手中的活计却是莫名的孤独,甚至是一种忧伤,我有好多好多的话想对谁说,那个人却不是瓦匠,那个人我好象认识了许久,却不知他叫什么,不知道他在哪里。

直到我真正认识了他,我才知道他就是我迷茫中要找的人。他叫龙一,是我们村文化最高也是最富有的男人。我们两家相距颇远,虽然他很有名望,我和他却几乎没有来往过,因为我们不是一路人。前年,他老婆死了,撇下两个年幼的女儿,说媒的人挤破了门,而他却无动于衷。去年我一个堂妹刚好离了婚而且还没孩子,人长得也漂亮。瓦匠私下和我讲起这件事,说是如果成全了两个人不但连上了一门好亲戚也成全了一桩好姻缘。我对龙一沒有什么好印象但也沒什么坏印象,只知道他很精明,毕竟他才三十出头而我己经四十多了,接触的太少了。一大早我便朝他的养殖场走去,他正和他的工人忙着吃饭。 “韩雪梅,还没吃吧?不管有什么事先吃了饭再说。”我笑着说:“好啊,二十多年没吃过大锅饭了。”众人皆喜皮笑脸地打俏皮,都是村里的男人,年龆都相仿,也没什么可顾忌的。我大大方方地挨着龙一坐下了,还真别说,那饭还真好吃。“谁做的饭?”我问道。“我做的,嘿嘿,不好吃吧?”“好吃,真的好吃,一个大男人还能做这么好吃的饭菜,怪不得人家都讲你老婆如何如何有福气。”猛然间自知说慌了嘴,我急忙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没事,都过去了,我早想明白了,今儿你真是稀客啊,咱们村第一大美女能来我这里真让我荣幸至致啊!”“都快做奶奶了还美女呢?也太抬举婶子了吧?”龙一的脸好象红了,他有点结巴地说,“什么婶子?在我眼里永远是十五年前。”众人一阵嘻嘻。“吃了饭赶紧做事去,一会儿还要给小猪打防疫!”众人还是不住地说一些俏皮话慢吞吞地各自干活去了。 “你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吧?是不是也想养猪啊?””你该喊婶孑。”我对他笑道,”你还没喊过我婶子呢。””我为什么要喊婶子?你看起来比我还年轻呢。”他真会说话,我忍不住朝他望去,那一刹那四目相对,我的心不知为啥微微一颤。我嫁给瓦匠时他才不过十岁的学童,他几乎是我看着长大的,年龄的差距让我们熟悉而陌生,只不过这几年相对才熟知了一点。我没有反驳他,只是笑着说,“叫什么舒服就叫什么吧,没那么多讲究,其实人与人最好的关糸是朋友式的。”他一边收拾饭桌一边诧异地望着我道,没想到你这么有思想。””有思想有什么用?不还是这样走过的,一直会到死去。”我心底压抑许久的惆怅被他一句话勾了出来。”人活着不知到底为了什么,都快半辈子了没弄明白。”我竞然说出了从未出口的话,都几乎忘了自己来干什么了。

“你吃好没有?我再去炒个菜吧?”龙一十分诚至地说,“怎么也没想到你会来,”“怎么?不欢迎啊,给你提亲来了,我堂妹,二十五岁,人特漂亮,离婚,没孩子,刚好可以给你生个儿子。”我说话永远都那样直截了当,从不和任何人耍心眼,所以人缘特别好。‘再好的女人我也不要,除非有两个人。”龙一一口便回绝了,”一个是梁倩,因为她是唯一许下诺言的人,一个是我的初恋我永远的梦中情人,是谁就不说了,这是一个永远的秘密了。”

龙一和我堂妹的事不了了之,然而这个深情的小男人却深深吸引了我,让我这个从没有过爱情的女人一步一步滑向爱的深渊。我越来越想去那个简陋而规整的养殖场,我的心好象丢在了那里,隔三差五地找个理由去一次,哪怕帮他为工人做顿饭或者打扫一下房间,都会觉得无比快乐,有时我禁不住脸上发烧地问自己:“韩雪梅,你怎么了?都四十岁的人了,女儿都读大学二年级了,怎么象一个小姑娘那样疯疯颠颠呢?”可是,我越是问自已越是无法控制自己,那陡然绽放的情愫让我满脑子都是龙一坚定而忧伤的眼神,那眼神无时无刻都在告诉我人为什么活着。

我和梁倩都是高中毕业,而所走的人生之路却是大相径庭,她为了自己的爱情不惜与父母绝裂勇敢地走向爱人,虽然她只活了三十岁,却让爱人用拒绝再婚来报答她怀念她。而我在父母的指定下放弃学业嫁给一个只读了小学二年级的瓦匠,那种莫名的痛楚就象一块未开料的玉石被当作阶石整年累月被贱踏着一样,无力反抗,无力翻身。而龙一就象重型挖掘机,我觉得我可以随他一起去想去的地方。

瓦匠一走至少就是一天,有时会三五天,要根据他所承包的工程而定。龙一那里让我百无聊赖的生活有了无穷的乐趣和开心。而我隐约明白他所讲的他梦中情人是何许人,但又能明确,好奇也让我更加想了解龙一的感情世界。

炎热的三伏天让人和猪都成了同一种动物,就连用来遮荫的垂槐也厌厌欲睡了。龙一站在养殖场大门外的河边柳树下,这里是一个纳涼的好去处,而工人们却都钻进了空调房找更好的亨受去了。龙一望着我依然窈窕的身子从远处渐渐而近,他似乎有些燥灼不安,“雪梅,别过来了,回家去吧,”我还未到跟前他就急急地喊道。“为什么?我不怕你怕什么?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身正不怕影子斜,是不是听到了什么?”我终于走到他跟前。“我可以不来这里,但你要告诉我你第一个喜欢的女人是谁,还有,你以后不管再哪都只准喊我名字,一次婶子也不准喊,我讨厌这个称呼。”龙一沉吟了片刻说,“我说了不许笑话我,”我对视着他算是回答,“还有,村里谣言四起,我不想毁了你名声,依依都念大学了,让她误会你不值得。”“你怎么那么多废话,瓦匠知道了才好呢,我早就厌卷了这种生活,我让生活有意义一些有什么错?我为什么就不能和你一起谈谈心?我就想帮帮你,我开心!快告诉我你心中最初的女人是什么样!”龙一看了看我认真的样子吞吞吐吐地说:“是你,我十七那年就暗喑喜欢你了,我知道我的想法只是一个笑话,后来我和梁倩好了,因为我只能那样別无选择。”龙一的脸青红青红的,我心中一阵狂热,那个小我将近十岁的翩翩少年立即不再模糊了。他十七岁时我已是二十六岁的少妇,而且女儿己经五岁了,这该是多么神奇的爱情故事啊!回想起来,他还真的没称呼过我婶子,只不过我不在意罢了。我羞红了脸,知道了想知道的结果却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雪梅,你都四十岁了吧?为什么看起来还这么青春?让人心动!”龙一直直地看着我,“我知道咱们处在不同的世界里,你幸福美满,心底又那么善良,其实我说的这些本该烂在肚子里,既然你不介意我就大胆说了,只是希望你不要常来这里,你知道人是什么心啊,他妈的都唯恐天下不乱,怕到时害了你,你懂我的意思吗?”活这么大第一次被一个男人如此眷顾,他又是如此懂我如此呵护入微,我的心乱了。我忍不住抓着他的手抚在胸口上,“只要你不怕我什么都不怕!这个梦我做了二十多年了,哪怕只拥有一天的幸福死也值了!”我那一刻真的什么都忘记了,唯有梦里的爰情。

天夜里瓦匠没回来,我去了龙一家,我成了他的女人,实现了他十五年的梦,也实现了我少女时代的梦。

没有不透风的墙,瓦匠很快得到了消息,什么都没讲,离婚协议很快就签好了,瓦匠把家和女儿留给了我,走的时候说,“我早厌倦了以前的生活,你我都解脱了,是天意。”不久他在县城里买了房子找了一个年轻的寡妇。我和龙一被拋上唾海之颠,但我却异常平静,那些指指点点不能为指明方向,我的幸福只有我自己知道,因为我爱了并享受了爱。女儿为我策划了隆重的婚礼,她笑着说她嫁的不是妈妈而是刚刚懂得了人生与爱情的姐姐,而且她还当作众人的面认下了龙一这个年轻的爸爸,她把我的手庄重地放在龙一的手里说:“我妈终于解放了,她不再可怜!”

现在我怀上了龙一的孩子,我不怕别人笑话,我就是要拥有一切该属于自己的,我要让迟来的爱情永生永世在岁月里延伸。我和龙一开心地经营着我们的事业与爱情,累一点苦一点都有过,但再没了忧伤。一天,我深情地问龙一:“如果梁倩还在你会怎样?””我会告诉她,哪怕天塌地陷你是我唯一的选择!但她化着了云烟去了,也带走了属于她一生的诺言!”我点点头,“我也只需要今生今世的许诺!天塌地陷只要你还在,你是我唯一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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