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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知常:王世德先生:生命美学的护航者

  前一段看到《四川文理学院学报》常务副主编范藻教授的一篇文章,题目是:《生命美学:崛起的美学新学派》。文章介绍:近年来,收录于中国知网期刊数据库的生命美学主题论文近计700篇,潘知常、封孝伦、范藻、黎启全、陈伯海、朱良志、姚全兴、雷体沛、周殿富、陈德礼、王晓华、王庆杰、刘伟、王凯、文洁华、叶澜、熊芳芳等教授、专家撰写的生命美学主题专著也近40本,还有一些硕士、博士,都将生命美学的研究作为学位论文的撰写选题。

  坦率说,因为已经十五年没有参加过美学界的活动,对于上述情况,我一直是不太清楚的。不过,从1985年到现在,三十年过去了,从来无人组织,却逐渐有了这么多的学者都在不约而同地研究生命美学,这无论如何都是一件好事。据我所知,这些年来,美学界在基本理论的研究上也颇有斩获,涌现出若干美学新说。可略有遗憾的是,这些美学新说的研究者,大多是提倡者本人,还有就是他们的学生,师门之外,却极少有撰文公开响应的支持者。现在,生命美学的研究能够超越师门的局限,吸引那么多的来自四面八方的学者参加,而且形成了那么多的专著与论文,应该说,从上个世纪到现在,百年之中,除了实践美学,还没有第三种美学新说可以企及,确实可喜可贺。

  何况,即便是实践美学的研究,与生命美学的研究相比,还是略有不同。它崛起于上个世纪五十年代,到了上个世纪的九十年代,一般的支持者就都大多是以从“离经(实践美学)叛道(实践美学)”开始的“新实践美学”、“实践存在论美学”的名目出现了。然而,生命美学的研究却不但迄今始终如一,例如,《学术月刊》2014年专门刊发了一组介绍生命美学最新成果的文章,《贵州大学学报》、《四川文理学院学报》2015年专门开办了“生命美学研究专栏”,而且,就起步的时间而言,还要远远早于实践美学。还在上个世纪初,就有王国维的“生命意志”、鲁迅的“进化的生命”、张竞生的“生命扩张”、吕澂的“情感发动的根柢”就在“生命”、范寿康的美的价值就是“赋予生命的一种活动”、朱光潜的“人生的艺术化”、宗白华的“生命形式”、方东美的“天地之美寄于生命”,等等。当然,学术研究的价值评判无法以人多人少和延续时间长短作为标准,不过,无论如何,倘若说生命美学延续的时间长于实践美学,而且,在百年美学研究中生命美学的研究团队的人数众多,应该说,也无疑都是无可置疑的事实。

  不过,生命美学研究也并非一帆风顺。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中叶,我刚开始提倡生命美学的时候,就实在是历经坎坷。被作为“资产阶级自由化”公开批判两次,被在北京的一次学术会议上作为“资产阶级自由化”在美学界的代表点名批判一次。还有其它的曲折,这里就不去详说了。至于我的众多生命美学研究的同道,也许境况不会像我这样严峻,但是,应该说,也都遭遇了程度不同的压力与挫折。

  当然,也正是出于这个原因,多年以来,任何一点来自国内著名美学家的私下的或者公开的支持,就实在太弥足珍贵。

  在这方面,王世德先生的热情支持,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我与王世德先生的相识,是在上个世纪的八十年代,那个时候,我还在中原的郑州大学工作。1985年初,我在《美与当代人》(后改为《美与时代》)上,发表了自己的第一篇提倡生命美学的习作:《美学何处去》。可是,不要说当时恰逢实践美学一言九鼎之时,即便是想一想当时的我还完全是一个初出茅庐的“牛犊”,那篇文章所遭遇的一切,就已经可想而知了。可是,1987年,我去成都的四川师范大学开会的时候,第一次见到了与会的王世德先生(也就在这次的会议中,我还结识了王教授的两位高足:封孝伦、薛富兴),令我意外的是,对于我的浅见,他却给予了我极大的鼓励。这鼓励的弥足珍贵,应该说,对当时的我而言,是无论怎样评价都不为过分的。

  然而,更为令人感动的是。1989年,就在那个多事之秋,王世德先生又力排众议,全力支持他的硕士研究生封孝伦(后为贵州大学常务副校长)完成了自己的硕士学位论文《艺术是人类生命意识的表达》。而今回首往事,我想说,没有相当的理论勇气与敏锐的学术眼光,这样的题目,在那个特定的年份,无疑是早在开题阶段就会被保护性地无情“枪毙“掉的。

  现在学术界在提及生命美学的时候,往往会首先提及我和封孝伦两人。可是,是否有人设想过:如果没有王世德教授的极大鼓励,我和封孝伦的研究探索是否在当年就已经戛然终止?就已经胎死腹中?倘若果真如此,那么,后来的一路延续至今的生命美学研究是否会因此而起码少了两个最为坚定、最为执着的急先锋?无疑,即便是在三十年后的今天,这还是一个有点让人不太敢去设想的问题。

  王世德教授对于生命美学研究的支持还不仅仅是我和封孝伦两人,在2002年,我还注意到,他又热情地为范藻教授的新著《叩问意义之门——生命美学论纲》写了评论,而且明确表态说:“我赞同和欣赏新提出的生命美学观这一美学思潮。”“我赞同和欣赏生命美学这样的美学观和审美思潮”。

  王世德教授对于生命美学研究的支持还不仅仅是一时的,而是一贯的。2015年,我也注意到,他在《贵州大学学报》的第一期中,又发表了《喜读封孝伦新著<生命之思>》。这一次,他仍旧明确表态说:我“很赞同生命美学论”。

  古人云:“吹尽黄沙始到金”。斗转星移的当今学术界,不少人已经把拿到项目的多少、获奖数目的多少、核心期刊发表论文的多少作为评判学术研究的标准。“著书”却不“立说”,在现在的学术界已经见惯不惊了,人们也早已不以为平庸,反以为光荣。“著名”却不“留名”,某些学者在当下的学术活动中地位显赫,但是在悠久的学术历史中却难寻踪迹,或许也会成为未来的一个学术景观。可是,我却始终固执己见。在我看来,起码对人文科学来说,对于研究成果的最高评判标准,只能是:出思想。也因此,我始终认为,在中国当代的美学界,就美学的基本理论研究而言,实践美学的提出(不仅仅是李泽厚先生,还有刘纲纪先生、蒋孔阳先生,等等)以及后实践美学的问世(存在美学生命美学等等),还包括其它一些美学新论的首创,才是当代中国美学研究中最值得关注的的成就与贡献(当然,这里论及的只是“最值得关注”,因此,绝不意味着对于任何的认真的美学研究成果的不敬)。“尔曹身与名俱灭,不费江河万古流”,不妨大胆想象,将来在历史中终将沉淀下来的,必将也首先就是这些成就与贡献,可是,就像当年“小荷才露尖尖角”的实践美学也曾经历经磨难,最初的生命美学更是曲折多多。也因此,三十年后的今天,尽管生命美学所取得丰硕的成果已经无人可以随意否认,生命美学研究所形成的百年美学研究中的学术团队也以人数众多著称,可是,我却经常私下反思,这一切,倘若没有王世德先生的大力支持(当然,也不仅仅是王世德先生一人的支持,高尔泰、刘再复、周来祥、阎国忠、陈望衡、劳承万等诸多著名美学家的支持也令人难忘),又会如何?我也经常在自问:对于王世德先生(当然,也包括高尔泰、刘再复、周来祥、阎国忠、陈望衡、劳承万等诸多著名美学家),在三十年后,我们是否还欠了一声由衷的感谢?

  就在上个月,我专门赴成都看望王世德先生。其间,欣闻王世德先生的文集即将付梓,而且也已经有了校样。成都南京相距遥远,消息获知太晚,已经无法专门撰文详谈多年拜读王世德先生美学论著的体会,但是,无论如何,也要借机表达自己三十年来的一个夙愿。

  机不可失!仓促之间,唯一的良策,就是临时撰此短文,并力争能够放到文集之末。一则,是为祝贺凝聚了王世德先生一生心血的文集的出版;二则,就是为了对王世德先生真诚地道一声:感谢!

  这是迟到了三十年的“感谢”,但是,仍旧盼望王世德先生能够听到。

  尊敬的王世德先生,祝愿您身体健康,也祝愿您再出佳作!

  

  2015年,急就于国庆假期中

  

  【潘知常,南京大学新闻传播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南京大学城市形象传播研究中心主任,澳门国际休闲学院校监,澳门电影电视传媒大学筹备委员会专职委员,中山大学、南京艺术学院、南京审计学院、江苏社会主义学院、贵州铜仁学院兼职教授,澳门特别行政区政府文化产业委员会委员,澳门比较文化与美学学会会长,1992年获国务院特殊津贴专家称号,1993年被聘为教授,2010-2012年任澳门科技大学人文艺术学院副院长(主持工作);中国民主同盟第八届中央委员会委员,中国青年联合会第八届中央委员会委员。先后出版了著作30部,编著7部,在学术刊物上发表论文二百余篇。代表作有《生命美学》、《没有美万万不能》《中西比较美学论稿》、《中国美学精神》、《<红楼梦>为什么这样红》、《潘知常揭秘“四大奇书“》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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