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一个人旅行,随身带了一本叔本华的书。独自坐在火车上,看着窗外白雪皑皑的景色,叔本华的语言让我在孤独中找到力量。他的傲慢、他的冷静,我都一并带入了那趟旅行,让我在旅途中深入到自己内心去察看。但是,也让我在这趟为期两周的旅行中,完全自给自足,没有交到朋友。
最近读到欧文亚龙的《叔本华的治疗》,让我重新接近这位孤独的哲学家。菲利普因为性成瘾而找心理治疗师朱利叶斯做心理治疗,可是却三年毫无效果。之后菲利普在叔本华处得到了解脱。叔本华也是个性成瘾的人,这让菲利普找到“同是天涯沦落人”而减少对自己的谴责。叔本华提倡断绝与“两足动物”的接触,这样才能生出人生的智慧。断绝了接触,断绝了欲望,也就成功克制了性的冲动。
这听起来,与佛教的思想有异曲同工之处。佛教提倡出世、无我,无欲无求,没有期待就没有失望,就不会感到人生之苦。但是,书中作者通过去印度修行的潘密之口提出了疑问:出世,无欲无求,这样的人生虽然没有纠结和痛苦,但也屏蔽了生活的喜乐,这跟没活过有什么区别呢?
叔本华的悲观主义哲学认为,人生就是一团欲望,欲望得不到满足就痛苦,欲望得到满足就无聊。所以叔本华认为人生就是一场悲剧,以至于“如果我们敲打坟墓,询问死人是否还想再活一次,他们将会摇头拒绝。”美好的人生不在于得到幸福,而在于没有痛苦。
但从现代心理学的角度来看,叔本华很有可能得了严重的抑郁症,很有可能“把自己的精神官能症提升为普世的病态,然后试图为世界解决他无法为自己解决的问题。”
叔本华和佛教所提倡的厌世,通过降低期待与欲望来面对人生的无常,规避人间的痛苦,曾经让一代又一代的的人得到解脱。但从现代人本主义的角度来看,这已经开始失去了时代性。马斯洛把人的需求分为五个等级,从下到上以此是:生理需求、安全感、爱与归属感、尊重、自我实现。当社会处于较低的发展水平,生理需求和安全感都遭受危害、不知何时将面临生命威胁的时候,降低期望让人时刻准备着一种卑微的韧劲:“我已经一无所有,无论失去什么也不能再伤害我了。”因为“无我”,所以面对突如其来的战争、迫害、疾病的时候,“我”可以不再感觉到那些痛苦。但是当社会发展到一定程度,民主自由代替了战争和迫害,疾病得到治疗,当人们有更多机会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包括职业、伴侣、甚至性别的时候,当人们的需求从生理和安全升上为爱与尊重,甚至自我实现的时候,“无我”反而阻碍了个体感知世界和自我满足。我们可以主动投入并选择自己的人生,正如尼采所说,“我们度过人生的方式应该是有机会愿意一再以相同的方式度过的人生。”
人本存在主义正是提倡人们关注当下,投入到此时此地,尤其投入到幸福与平静中。应当庆幸我们生活在这个出现了存在主义的时代,这证明了我们生活的当下不仅仅有痛苦,还能时常伴有幸福。至少,这是喜忧参半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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