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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奶奶在一起的日子

迢迢青山含黛,殷殷绿水生辉。穿行于流年间,驻足;挽一脉旧时光,静候,回味……

幼时,父母因外出工作将我暂寄奶奶家。那时,幼儿园正流行那些花花绿绿的发卡,每每课间,小伙伴们都会聚拢讨论,小小的我却只能用充满羡慕的眼神偷偷观望着那热闹欢腾的场面。

那天放学,我躲进卫生间,站在镜子前,双手摆弄,无限欣喜地憧憬着。“吱——”伴随开门声,我迅速跳下小板凳,迈着小短腿跑到奶奶跟前,拉着她龟裂的手哀求着。无果,我又耍起了赖——就地打滚。奶奶见状,慈爱的脸上露出了几丝无奈。她将我轻轻拉起,拂去身上的尘土,将我放在膝头。几颗糖果伴着娓娓动听的故事,我的心情渐渐平复了。

第二天放学回家,却找不到奶奶。我一下子慌了,心中莫名地恐慌。院里院外四处寻找,仍寻不见那熟悉的影子,我无助地放声大哭。许是乏了,不一会儿,梨花带雨的我竟然睡着了……

朦胧中,一股熟悉的味道将我拢住,我一咕噜爬起,一把抱住了那微胖的身躯。一双温暖的手温柔地抚摸着我的头:“语儿,你看这是什么?”奶奶变戏法似的从身后取出一样东西——一簪粉红色发卡,轻轻地放在我的手心。斜阳透过窗子射入,照在手中那依然温热的发卡上,闪着耀眼醉人的光芒。望着奶奶微湿的额角,如菊花般灿烂的笑容,我的眼角不禁噙满泪花。伴着夕晖,院中槐树下传来一老一少的欢笑声……

长大后,父母要接我们回福

建去上学。电话这头,奶奶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她怔怔的挂了电话,用手在脸上抹了又抹。“奶奶,你为什么哭了?”“奶奶没哭,这是沙子进了眼睛。”说完从口袋里掏出几颗糖放在我手心。我惊喜地剥开含入口中,香甜在舌尖上迅速蔓延开来,直入我的心房。懵懂无知的我,沉醉在甜蜜之中,却并未察觉到奶奶眼底的那一丝苦涩。一连几个秋夜,奶奶的房间都是烛光跃动,缝纫机“嗒嗒”作响,搅着夜的宁静。我好几次敲开奶奶房间的门,她却总是一脸歉意地笑笑,唱着歌哄我入睡,可那声音却从未停止过……

终到离别日。那日,车站旁,秋风起。望着来回穿梭的列车,嗅着人流陌生的气味,我像一只迷失了方向的羔羊——迷茫而无助。回眸,寻觅,我竭力向道路尽头地那道身影奔去。“我不要离开!不要离开!”奶奶浅笑着,摩挲着我的头:“语儿乖,奶奶给你准备了礼物哈!”说完从布包里取出两件毛衣。迎上奶奶的笑眼,我读出了无尽的不舍与感伤……

列车缓缓前行,我抱着那两件线衣思绪万千。线衣的针脚细密匀称,胸前那只蝴蝶翩跹起舞,一针一线浸透着奶奶多少爱意!恍惚间,我化作了那只蝴蝶,飞到了那熟悉的小院。风吹竹叶落,沙沙作响中分明夹杂着“嗒嗒”的机器声……不觉间,几颗热泪滴顺颊而落,落在线衣上,打在了我心上。那一刻,离别成了会呼吸的痛……

珠流璧转,物是人非,一簪发卡,一件线衣,一路眷恋,编织一段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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