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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见家乡樱桃红

“车窗前横卧苍龙,村落葱葱,烟水溶溶,寨外樱桃,宅边古树,门内山翁……”这是徐州师范大学的黄新铭教授为我的家乡——宿州市埇桥区夹沟镇草场村写的村歌,定居在离家乡五百里的合肥的我,耳畔经常会响起这悠扬的歌声,歌声荡漾,乡思萦绕。

而每年一到四月下旬,我的思乡之情会更浓,这情思犹如漫天飞舞的杨絮,挥之不去。我每天扳着手指等待五一假期的到来,随时准备起程回乡。此时思乡,一半是思人——老爸、老妈以及其他亲人,一半是思物——家乡的樱桃

家乡栽种的是本土小樱桃,完全成熟时大的也只有成人指甲盖般大小,但颜色如国旗般鲜艳,它虽没有山东樱桃大,但比山东樱桃皮薄,而且汁多味甜,果肉细腻,每年五一前后十天左右都是它的成熟期,只要这时回家,便可以吃到这鲜美的水果。

今年五一假期第一天我们一家便早早的起床上路,近了近了!车子开始沿着村南蜿蜒的柏油路,即村歌中所唱的“盘龙”上山,转过山头便看到了我那魂牵梦萦的三面环山的家乡,坐在车上已能看见遍种于田头地角的樱桃树,有的树结果比较多,成熟的樱桃挂满枝头,远望去犹如团团红云点缀于绿色的麦田和蓊郁的草木间,好一幅独具特色的田园风光图!

山脚下便有大哥和乡亲们栽种的樱桃树,远远的就看到大嫂和几个乡亲们守在路边,每人面前都放着几篮樱桃,等着过路人采购。因为附近的十里八村只有我们这小山村种樱桃,现在路又修得好,不时地会有路过的或慕名前来的人停车购买,我们到的那一会村口竟然堵车了!樱桃虽小魅力很大呀!

我们赶紧找个地方停下车,跟哥嫂打了招呼后,迫不及待地直奔他们家的樱桃树,只见颗颗樱桃有的如珍珠掩映在枝叶间,静候“知己”,有的则红艳艳、亮晶晶地在枝头俏丽,我激动地大喊一声:“樱桃,我来了!”便挑了个又大又红的放入口中,舌头与上腭轻轻一挤,“噗”的一声,果皮破裂,果汁果肉带着甜味滑入喉咙,溜进胃里。

“嗯……”闭眼享受这美好时刻,一路长途奔波的劳累感瞬间消散。我们山村人吃樱桃是不洗的,现摘现吃,一是山村人没那么多讲究,嫌麻烦;一是觉得水洗后的樱桃缺少了它原始的美味。我爸有句“名言”:“洗啥洗,不就沾点灰吗?吹吹就掉了。

再说了,灰又没有毒。”

此时满树玲珑的樱桃在我的眼前闪耀,让我有眼花缭乱之感,我急吼吼地选择大而红的樱桃塞入口中,感觉满嘴都是琼浆玉液,甜味溢满口腔,时隔一年,我终于又吃到了家乡的樱桃!这久违的美味唤醒了我的味蕾,打开了我的食欲,我唯一能做的便是双手不停地采摘这红红亮亮的果子填满嘴巴,觉得生活在这小山村真是幸福。

在大哥这边吃了个半饱,看看路上的交通已经顺畅,又加上还没有回家向老爸老妈报到,我们便告别了哥嫂驱车回家。年迈的爸妈见了我们自是什么欢喜,只是我觉得他们又苍老了许多,老妈的腰更弯了,不免暗自神伤。但转念一想,他们健在便是我们儿女的福气,我立刻笑脸问候他们,与他们聊起家长里短。

老爸身体健康,经常拎着他的鸟笼到处转悠,他便向我们介绍我家东山樱桃要比西山的樱桃好吃,让我们接下来去东山吃,而且他要告诉我们哪几颗树结的果少而且大。一般情况下樱桃结果越多果实越小,味道偏酸,结的越少果越大味道越甜。

我对东山樱桃感情最深,那是我童年与小伙伴看一起樱桃时玩乐的地方。那时,大家用樱桃核玩“弹弹子”的游戏;把樱桃枝当作单杠、双杠,在上面翻跃;把樱桃叶折成漏斗,把樱桃汁挤入其中饮用;在石板上烤樱桃吃……尘封的记忆被激活,东山樱桃把我的欲望再次勾起,孩子爸和孩子却都不愿意去了,于是只有我屁颠屁颠地跟在老爸的身后向东山走去。

在老爸的指引下我果然吃到了又大又甜的樱桃,而且有几个枝头的樱桃特别红亮,它们在高处频频向我点头示意。我禁不住诱惑,爬上树梢,把它们全部装进肚子,随后又摘了一把,把它们的汁水挤入樱桃叶做成的漏斗中,一饮而尽,顿时觉得这是我喝过的最好喝的果汁,恍惚间,仿佛重返童年。

可惜的是,童年的玩伴已分散各地,那时的玩笑声已随风飘散而去,只有樱桃树沉默无言地坚守原地,静候故人的到来。此情此景正如黄新铭教授在《访樱桃沟》中所写:“樱桃沟里觅童年,溪水微波荡小天。欲摘樱桃风又起,轻轻吹散梦中烟。”

短暂的假期结束了,我必须返程,虽有不舍,但也无奈。家乡的樱桃,在飞逝而去的光阴里,你是鲜活的记忆;在扑面而来的日子里,你是永恒的牵挂。明年五一我定会再次跨越五百里的距离来看你,让我们明年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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