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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尘封的记忆(十)

  十 我的水碾屋

  

  我家有一个水碾屋——用水力碾米的碾子屋,那是爷爷在临近解放时分家时特意留给他的长孙——我——的。我在那里生活了好几年,虽然它早已不存在了,可它常常浮现在我的脑海里,也常常出现在我的睡梦中。

  

  那是一座由五间茅屋构成的房子,一间牛栏,一间卧室,一间厨房兼客厅,两间联通的是碾屋。屋后是一条天然的小溪,大概有3米宽2米多深;上游60米处修了一座水坝,把水位抬高了一两米;坝旁是丘蓄水的田;然后在屋前修了条引水沟,把水引到闸门。拉开闸门,流水冲动水轮,带动推子碾子推子是一种磨子一样的工具,把稻谷倒入推子一推,就脱开了谷壳。它可用人力推动,也可用水力带动水轮,由水轮带动推子碾子由一个圆形石碾槽和一个石滚构成,它下面是个石头砌成的圆洞,圆洞上搁的是一根根圆木,填上土,砌上石碾槽;下面就是水轮。推子的水轮的轴是横的,用齿轮带动推子碾子的水轮的轴是竖的,轴直接带动碾槽中的石滚。推子水轮的位置比碾子水轮高,一次放水,可同时冲动推子碾子,节约了水力资源。我真佩服那些农村能工巧匠的创造力。

  

  碾米的工序就四道:先将谷放到推子里脱壳,出来的是糙米;再将糙米连壳放到碾槽里碾,把米皮碾掉,出来的是熟米;然后用风车车去米糠;最后筛去未脱壳的谷,就成了煮饭的米。

  

  上世纪60年代以前,农村没有柴油机或电动机带动的打米机,吃的米就靠牛碾、水碾和石碓加工,而最快最省力的就是水碾,所以我家水碾的生意相当好,有时满屋子到处码着用箩筐装着的谷,夜以继日,不停地碾着。水大的时候,我常坐在碾子上玩,享受着不用脚走路的快乐。屋前的水沟和屋后的小溪有捉不完的鱼虾和摸不完的螃蟹,是我和我的朋友们的乐园。我也习惯了在“哐嗵哐嗵”的响声中学习和睡觉。

  

  碾一担谷,我家有1升米的收入。

  

  1952年,我父亲把其中的三间改成了瓦屋。1953年,我上了初中,后来学了物理,我还梦想过把它改建成一座小型水力发电站哩!

  

  1958年,办起了人民公社,办起了公共食堂,我们全家都搬到大队畜牧场喂猪去了,碾屋没人住了。后来食堂的炊事员偷偷地拆碾屋的木板当柴烧,拆了木板拆檩子,拆了檩子拆屋柱,最后,碾子屋倒了,碾子屋被公共食堂彻底烧掉了!我的父母无力也无权保护本来属于自己的财产!

  

  公共食堂解散后,国家赔偿农民的损失,我们的碾子屋属于赔偿之列。但国家给的钱不知被谁用掉了,大队开了张50元的欠条,一直没有还钱,欠条我还保管着,暂且把它当作碾子屋的纪念吧!

  

  一个原始而又巧妙的碾子屋,将永远保留在我的记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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