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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芳留心间

遗芳留心间

我独自一人坐在抢救室外,不愿朝里面看,也不愿回忆儿时与外公玩耍的片段,说实话,其实我是不敢,因为我怕。我怕看到母亲和外婆无奈的哭泣,我怕看到姨夫用发抖的双手收拾从家里搬到医院的行囊,我怕听到舅舅给其他亲戚打电话的声音。于是,我从走廊上的这排座椅坐到更靠近医院大门的那排座椅,连续更换了三次座位直至医院大门口……

“吐了!护士呢?!”母亲和舅舅焦急地呼喊着。如果说之前我的心如两根纠缠在一起的绳,那么此刻这团乱麻已打成了死结,一股不知名的力量还是推着我走进急救室。“怎么都吐血了?!抽筋了!”护士和长辈们都忙成了一团,而我这个小辈只能远远看着,我全身的血管和肌肉都紧紧蜷着,看着盖在外公身上的被褥一抬一降,我浑身都颤栗着,不知所措!

这是第二次主治医生召集我的母亲、父亲、外婆、舅舅和姨夫进入办公室,而我,实在不愿去听医生的“无情劝退”,静静地躲在门外,其实,我是不敢,又是那股无名的力量推搡着我侧着身挪进办公室,只听得医生说:“总要留口气回家的吧,要不要?!给你们五分钟考虑时间!”如此沉重的话语将我一脚“踢”出门外。

昨天傍晚,我和父母还在安排今天晚上邀请亲戚朋友们的春节后小聚会,爸爸说:“外公只顾着烧开水炉赚钱,已经很久没来参加这种家庭聚会了,一定要请外公外婆一起来!”妈妈还补充道:“是啊,实在不行我们就去乡下接他老人家好了……”谁能料到,平日里身体健硕的外公此刻却处于深度昏迷中,不省人事。

今年,外公79岁,家乡的习俗是80大寿要提前一年举办。春节期间,各路远房亲戚也都赶来送祝福,各类养身补品,长寿面,还有就是外公最喜欢的酒了,各式礼品堆满了屋子,这还不是最让外公高兴的。年前,村里为老党员进行免费体检,常年有高血压的外公得知近期血压达到正常水平了,像个孩子似的兴高采烈地回家告诉外婆这个喜讯,还在“赤脚医生”的建议下每天减少了服药量……

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啊。从脑溢血发病到撒手人寰,短短30多个小时,我便从此丧失了喊声外公的权利,我的母亲从此也被剥夺了喊声爹的权利。母亲的叔叔,也就是外公的弟弟,我望着这个老人总有那么一种冲动,一种喊外公的冲动。不看其人只闻其声,曾使我在外公病床边的沙发上惊醒,我以为是外公醒过来了,而这只是一场亦真亦幻的梦!望着这个同样有点小佝背的老人的慈祥脸庞,眉宇间的那份灵气只属于他们兄弟俩,我无法阻止自己去分辨两位老人,因为我对外公实在难以割舍……

当我还在这个小镇上学时,外公家就是我假期里的游乐园。还记得那时屋后是一片竹林,心灵手巧的外公为我和姐姐在林子里撘做了两个秋千,一大一小。外公一手推着我的背,一手推着姐姐的背:“看谁晃的时间长,外公奖励一根冰棍!”这么多年过去了,依旧清晰地记得外公那双厚实有力的手推在背上的感觉,现在想来,每次那根奶油冰棍的取胜许是外公在我身上多使了一份力吧!

外公了,也只能在心里默默道一声:“外公。”逝去眼角的泪,化作对逝者的祝福,只愿外公一路走好,而那个高大又不失慈爱的形象将永存我们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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