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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雨

   故事发生的时间并不在六月,也并非下雨。可我却很自然地取了这题,就像是在自己的日记里描摹一般。

   那年的我16岁,是一个玲玲俐俐的小女生。在碧蓝的村野里我像风一样自由,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跟父母扯长拉短。我想我会在我的生命里仅留下座座高山,条条溪流,还有那照着他们的云彩。

时境转切的相当快,我的父母比谁都先嗅到这阵风。为了能生存得像模像样的,父亲决定顺风而行,于是我的家不在是我的圣殿,至少已闯入了一群彼此陌生的男人。

   当时我的心里最多的是恐惧,我知道我的父母是绝对不会收回成命的。我只是公主而 绝做不了庄稼汉。只有他们能让我继续做我的公主。就这样我怀着一颗忐忑的心给他们做饭,随他们下地干活。

   他们不是一群很粗野的人,在来这里之前一直住在市区,(我后来才知道是在劳务市场的地板上。)所以他们来的时候都穿着皮鞋,一副相貌堂堂的 神情。看到我们地里的泥巴,嘴里嚯嚯~的叫囔着,像是见了金子一般的新奇,又有如粪土般的嫌恶。我们看着直觉得好笑。

或许是一种自然的感情吧,我很快就消除了心中的恐惧感,开始观察起那些壮汉来。说起来我父亲挑的人还真是不烂,五个男人都高高大大,矮的壮,瘦的长。看上去就是一帮有气力的大汉子,当然他们掩盖年龄的技术是一流的,小的怕主顾嫌小就晒的通体发红,老的怕见老,也晒了一摸黑,或许真的是信服了健康莫过于黄土色,强壮莫过于黝黑色吧。但是人的 心是 不 会撒谎的,老的就跳动的慢了。

   这是些不懂得享受宁静的人,所以他们一安顿下来就给我们讲起了他们的故事,而且以各自故事的 多少,惊险的成分来定英雄。或许真的没有人能比他们有更多的故事了。他们讲那些被砍死在乱刀下的人们,讲到那群不知道丈夫死活偎依在男人身边的女人。还有他们在一些 短期的工作环境中遇到的大小杂事。但我很少听到他们讲起家,讲起家里的人。或许半个月的清寂生活对于他们来说是太长了,于是他们在将那些能讲的讲尽之后,又拿他们共同的心爱之物——烟来做赌注,他们好的没钱吸孬的又不要吸。我好几次看到他们向我父亲要了10.20块钱去换回两包沙河回来。

   输烟, 是他们最痛苦的一件事,有一次小仇还因为赌烟而与那个大块头 胖子打起来,从两丈高的田埂上摔到了淤田了,压了一片禾苗。村里的人见了都跑着来找我父亲。当其他几个同来的人把他们两个领回来的时候,都成了两泥人了,还都挂着彩。

父亲并没有因此而大加责备他们,但是也不同意我跟母亲说的他们不像能干活人的说法。的确,事实上我的父亲是对的。这些人还是挺能干活的,虽然有几个爱偷懒的,但是只要我的父亲一瞥眼便又不好意思让屁股贴在地上了。也许是父亲自己的能干再加上他的好脾气,来的人都很敬重他。特别是小仇,在跟父亲吃小酒的时候就爱跟他聊天。

   小仇是个热性子的人,三十多岁,家里有老婆孩子,他的老婆是一家五金店的老板娘,他是为了跟老婆赌气而出来打工的。他说他不想做一个靠老婆养活的男人。为了找事做他选择过赌博,结果把手机也赌输了。他是那种花花公子似的人物,有着风流倜傥的外表。还有一个极其灵敏的头脑。

我的堂妹看到他的时候就知道怎样对付他了,尽管她很快就被我的婶婶给斥了回去,我想我是没有她的胆量去对待他的,却将自己很好的隐藏了起来,在任何时候都不曾流露出一点蛛丝马迹。所以我一直偷偷的窃喜着,一天天得到更多他的消息,或许这就是作为一个女孩子家最大的欢愉和乐趣吧。

我未曾想过离别,但是15天之后,这一切都必将结束了,我明白从此以后是再也没有 机会 见到他的,但是却绝没有让他知道的希望,我向来就是一个开朗而外向的人,看来这次不是了。

不知道是谁在教育我不可破坏别人的幸福,又是谁在对我说不要相信一个女人的感觉,我想要不是这样或许这个山谷里或许永远也不再会有这样一个女孩的笑声了。这让我想起了六月的雨,阳光爱雨露却总是把它攥紧在身旁。那甜是什么味呢?

或许只有他们才会关心萨达姆吧,所以在每天的劳作之后他们都在叫喊着寂寞,相互揶揄着。一心想着去跳迪斯科。只有当小仇说起他的家人的时候他们也会说起自己曾经的爱人。那些脸都猝了,没有人会落泪,只有反复的咀嚼。这些人都被胃里的酒给骗了。被自己的看到的陌生给骗了。

   一切风吹去只留六月雨在那杉树的枝干里唱着歌,盈盈地招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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