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舌尖上的乡愁

   小时候最幸福的事就是妈妈做菜时,我拿着筷子守在一边,菜出锅时可以抢先尝上一口。热热的菜在嘴里细细咀嚼后下咽,那种幸福的感觉一路滑到胃里。 

    看妈妈做菜是一种享受,普普通通的菜下到锅里噼里啪啦几下翻炒便传出阵阵香气,鲜亮诱人,让人大咽口水。那种锅铲与锅相撞击的声音,在我听来格外美妙,飘荡在空气中的菜香也远远比香水更加诱人。长大以后,送给妈妈一口价格不菲的不锈钢无油烟炒锅,希望她做菜时能少些油脏,但不久妈妈就把这件“侈奢品”束之高阁,理由很简单,找不到铁锅做菜的感觉,做出来的菜不香。她坚定地认为,大铁锅里出来的美味,才是真正的中国之味。而这就是中国人对吃的执着,渗透在角角落落,质朴却让人备感安心。

     小时候,故乡的田野曾盛开过大片豌豆花,但大人们并不留恋,只把它作为牛马的饲料,每年夏季一到,便收割脱粒盛入仓库。最留意的只有孩子们,从种子入土的那一刻,便开始了他们烂漫的梦。

漫长的冬季,等待。豌豆苗病秧子般瘦瘦地蜷缩在霜雪中。春风一吹,这些病秧子立刻焕发了生机,自由自在地疯长起来,一天一个样子。孩子们也日日溜到田头,于蜂蝶飞舞之中,看嫩嫩的长须,闻白花、紫花的清香。这时节,性急的孩子还会采下豌豆的嫩叶,放进嘴里咀嚼,任青汁涂满嘴角。或是捋一把带回家中,求母亲做一顿别样的青菜面条。袅袅炊烟中,笑声和诱人的清香,便在农家小院里弥漫开来。

     故事的高潮发生在清明过后。布谷鸟求偶的表白终日上演,孩子们的身影也不断在田间穿梭。豌豆苗已没过小腿,不起眼的小花不知何时已经干掉,悄悄地托出了青青的豆荚。隔着青翠凸起的表皮,几粒松软的豆粒,正朝伙伴们招手。

      还等什么?孩子们嬉笑着跳进田里,分头采摘起来。边摘,边吃,边掉,活脱脱掰玉米的猴子,身后只留下一地狼藉。不用大人教导,每一个孩子都能分辨出两种豌豆荚:弯而凸凹无序的,是菜豌豆,可带皮放进嘴里,脆而甜;两头扁而肚子圆的,叫笨豌豆,表皮青涩,豆粒却大,最适合煮熟来吃。弓腰进地的孩子们,只钟情菜豌豆,以至于在寻找中耽搁了许多时间。

       远远地喊叫着,老队长小跑朝豌豆地赶来。尽管他在村民中德高望重,却并不讨孩子们喜欢——他不时地轰赶,经常会打断孩子们的露天盛宴。

      那就另换一块地吧。童年的故乡,天地是那样宽阔,有的是豌豆,有的是享受盛宴的空间。只不过这一次,孩子们不再贪吃,而是把摘来的豌豆荚装进口袋,回家后慢慢享用。

那是一种怎样的运输啊!上衣和裤子口袋,自然要一一装满;还要把胳膊从上衣袖子中腾出来,青草扎住袖口,做成盛豌豆荚的布袋;肥大的裤管也要派上用场,不能光着屁股,那就连脚脖一起扎上,顺着裤腰往里边塞。

      不一会儿,孩子们便满载而归了。只可惜慑于老队长的威严,那个叫黑蛋的伙伴在飞快逃跑的时候,扎裤管的青草散开,带着体温和着体味的豌豆荚白白撒了一地——可惜了一场劳动,不过再次下地的时候,黑蛋的兜里却多了几根布条。

      偷豌豆的招数远不止这些,比如晚饭过后结伴趁黑下地,比如匍匐在田垄里爬行……吃豌豆的方式也远不止这些。生吃和煮食之外,雨后的麦场里,遗落的豆粒颗颗饱胀,名正言顺地捡回家,煮熟后加进油盐,同样是一顿美餐。连绵的阴雨天,拿出从骡马口中掏出的那点宝贝,缠着母亲下厨爆炒,“嘣嘣”的脆响便充满老屋。

      很多美食节目都离不开“最好吃”、“最人气”,似乎没有人会在意美味背后的东西,仅仅从表象上来解说,少了一些内涵。要知道,农间的灶火并不会因为简陋而逊于酒店的炉火;家庭煮妇们也不会因为少了一张专业证书就做不出顶级的美味;食物味道的好坏,也不会因为它自身的贵贱而划出等级。正因为这样特别却在意料之中的平淡,有人看着鼻酸了;有人买了车票就要回老家吃上一口久违的乡味;有人推掉了应酬,只为多尝尝妈妈的味道……返璞归真,平静如水;才下舌尖,又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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