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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难过什么

夜雨浇灌了枯燥的季节,万物失眠。终于,时间成为一件华丽而又无用的奢侈品。

整齐排列的长凳上没有等待的人,路人就那样匆匆过了,撑着五颜六色的雨伞,宛如五颜六色的翅膀。无比锋利的刀具拉着刻痕划过不远处的天际,泾渭分明。

想去很多地方,只是一个地方都没有去成。我的足迹仍在岁月的骁勇飞逝中蹉跎不前。也不知道为什么,很多事情变得不自然起来,稍微重复几遍,就会觉得很作很矫情。可我深知自己又不能恰到好处的去在意某些人事,该陌生的总要陌生,我适可而止地回望一眼,又不得不继续往前行走。

海子纪念日的前夜,凌晨在被窝里为他写着诗歌。为他的死写着一首算是赞歌的悼词,或者是算是悼词的赞歌而已。忘了在多久之前的傍晚,墨黑色的夜色下我看见了很多双墨黑的眼眸,它们既有些空洞又有些期待。好像我对它们笑一下,它们就会冲我打个招呼:嘿,陌生人,你好。它们与我擦肩而过,从四面八方又回归到四面八方,然后找个一个算是短暂归宿的地方隐没声息。

忽而,我就蓦然想到死亡是一件多么美丽的事情。它真实的与我们每天都擦肩而过,而我们则是小心翼翼地躲避着。忌讳莫深地躲避着。

我就这样似醒非醒的行走着,偶尔撞到人也没说:对不起,借过。我就生硬地从人群里穿行过去,仿佛穿梭过无数的魂灵。它们的内心里歌颂着一首炽热的赞歌,汇聚,与生命相辅相成。渐而,我就觉得自己和别人没有什么不同,也只是庸俗地不自觉,抑或不自觉地庸俗着。唯唯诺诺,以至于有些谄媚的目送着夕阳下落,地平线那端没有出现我思念的人。有可能我一个恍惚,就那么美好的错过了吧。

灯火晚宴的那晚和朋友几个出去,在小摊上看见旧时喜欢的戒指。在油烟漂浮的朦胧之中,我似乎又看见了那个过去的我:老师让我把戒指摘下来,我摘了下来;老师让我把戒指扔出去,我又扔了出去;老师让我站到外面去,我又站到外面去。然后,我在那个清晨的阳光了自责了一个上午,在这无用的自责之中,我满脑子都是镂刻着十字架的那只蓝色戒指,而非中学生日常行为规范。而当我再次看到相同的这个物件,既说不上爱,也说不上喜欢。仅仅是一种纪念性质的举动。很多人早已没有用最后一份纯真与我击掌为盟的勇气,我也没有。

自责无用,难过也无用。哪怕说既往不咎时的语气多么果断,该死的逻辑还是恰如其分地敦促你做出判断。它让我朝左,我就该忘了右是哪个方向。浑浑噩噩的行出几里地,猛地惊醒,落入一个循环的梦境之中。几重几重的梦境,像是一个迷宫,走不出来。俯瞰大地的智者早已超脱生死,他说有些事终要自己经历,否则怎么可能感同身受。


原来,智者才是最悲哀的人,而往往我们喜欢精明的智者,喜欢上隐藏极好的悲哀。

自诩精明的人和蜂拥而至的寂寞相拥而笑,笑声萦绕于耳不息不灭。悲哀在下一页的诗行里再次出现,疲倦的掩灯合卷。

我在思考一个问题,因为有人这样问我:嘿,陌生人,你在难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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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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