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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爱有归期(第一章 3-4)

  一、遇见

 

  3、

  我没想到我还会再一次的奋不顾身,至少在那个人之后,在遇到他之前,我以为我不会再对谁做如此疯狂的事。可是我错了,我还是会的。

  毕竟,爱这个东西是永无止境的,是生生不息的,原谅我的不怕伤害,再一次向前。

  ——安小楠

  服务员将我们带进了里面,一个靠着镂空的窗子的位子,扭过头去就能看到那一排点心和饭菜。这家牛排店我来过两次,是个西式牛排店,里面独特的设计,令人心潮起伏的音乐,再加上金黄的灯光给人一种富丽堂皇的感觉。这儿的牛排更好吃,还有那些招人喜爱的点心、水果以及一些饭菜。

  我俩点好牛排之后,服务员拿着本子记录了,说:“您先去点些吃的,您的牛排稍等一会儿就好了。”我俩点点头。

  “走,先别坐着,去拿些吃的,我都饿死了。”我边走边对莞茹说。

  我掀开一个锅盖,总就觉得那些夹心小点心为我而准备,有个圆圆的,耳朵黄黄的的猪头形状,看的我是越看越像吃掉它。我弯下腰拿上来一个小盘子,用夹子夹了两个猪头小点心,又夹了另外几个造型好看的。莞茹看到我盘子里的猪头,噗嗤一声笑了。我转过头看她,以一种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目光射到她脸上,“你笑啥笑?”莞茹指了指我盘子里的猪头,笑着调侃我:“小楠啊,这几个猪头跟你蛮像的哈,多吃几个,说不定以后还能和猪对上话!”我一巴掌把她推一边儿去了,“我就愿意,你管得着嘛你!”说完我就傲娇的端着盘子拿回桌上。等我转身出来的时候,我又看到了他。

  此时,他在掀着锅盖看有没有自己想吃的饭菜,微微弯着腰,低着头,一只纤长干净的手与银色锅盖相衬,整个人给我的感觉安安静静的,带着小心翼翼的温柔。我转移开视线,不去看他,走过了他的身边。去夹我想吃的东西。

  牛排上来了,二话不说我就开切,不知怎的,我忽然转过头去,透过镂空的窗我又看到了他。金黄色的灯光从他的头上打下来,洒在他微卷的发丝上,好像一圈光环。侧面看去,高高的鼻梁迎着几缕光线,长长的睫毛像一把扇子在他的眼睛上认真地忽闪着……我看的痴迷了,忘记了手上的动作,莞茹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偷偷的笑了笑。

  “那个男生啊?”

  “啊……”我回过神来,看着莞茹,“咋。”莞茹吃了口切下来的牛排,说:“刚才在门口的不就是他,他看了你好多眼,现在又出来这么多次,不会在刷存在感吧。”她嚼着嘴里的牛排,看向外面,我又看到他出来了。是呢,出来好几次了,他可以吃那么多吗?我对他好奇了,不自觉的竟然笑了。我看到他在看水果,不知道他会吃什么呢,就这么看着他想着这些问题,突然他抬起了头,觉得有人在看他一般,视线正好对上了我,我尴尬地转过头压低了帽子,又忍不住偷偷看过去。我靠,他居然朝我的方向走了过来,我以为他要走到我这儿来,紧张的我了不得,结果他在离我最近的汤菜前停下了,掀了掀锅盖,似乎还笑了?

  什么,笑了?我回过头来皱着眉不解的摇头,再看过去,他已经走了。我看着他的背影,心跳的却厉害,嘴巴咧开傻傻地笑着。莞茹盯着我的一举一动,无奈的表情一波接着一波,“小楠,别看了,牛排都凉了,看帅哥看的口水都流了……快拿卫生纸啊!”

  我摸了摸自己的嘴巴,我靠,真流了,丢人丢人丢人。我随手抓起来卫生纸往嘴上胡乱擦一把,又往外面看了看,他走了呢。我扁扁嘴,继续吃我的点心,不时地往外看着,生怕他出来了我错过看到他的机会。而莞茹也不时地往外看,又埋怨道,“完了,我被你传染了,整的我现在也想往外给你看着。”

  我噗嗤笑了,边吃边往外看,哇,他又出来了,在排队等着接牛奶喝诶,手里端着两个杯子,嗯,是他旁边那个人的。不过,他那个朋友也太懒了,总让他出来。莞茹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狡黠地笑着对我说:“说不定他故意出来想让你看到他呢。哈哈哈……”我捂着嘴巴笑了笑,拿起来我的杯子喝完剩下的牛奶,起身想出去,莞茹问我干嘛去,我扶在椅子上,眼睛里放着光,“当然是去接牛奶喝啊。”

  过去之后我发现原来他在接咖啡,弯着腰正看着咖啡的高度。我故作优雅的走过去,偷笑了一下,忽然他起来了,换了个方向,头发冲向了我,他又换了个杯子,我心血高涨的抓紧把杯子放在接口处,按下了按钮,也弯下腰,看着我的杯子。我闻到了一股香味,是他头发上的味道,刚洗过的那种清香,我使劲嗅了嗅,忽然他起来了,我反应了过来,赶紧看杯子中的饮料,都快溢出来了。我手忙脚乱的关上按钮,拿起杯子,又偷看他一眼,他似乎又笑了,我极其尴尬地比他先走掉。

  “咋了?”莞茹看着我匆忙走过来,“你该不会上去搭讪了吧?”

  我放下手里的杯子,给了她一个白眼,“没有,我怂,可不敢。”莞茹笑我,“对,你怂,哈哈哈……”我不看她,继续吃我的牛排,有点吃不下了,就想往外看着,莞茹都吃完了,正在悠哉悠哉地吃着她最爱的薯条。突然,我看到他们走了。

  “我靠靠靠,他走了走了!”我紧张地放下我的刀叉,拿起来我的包包,“干嘛,你想去追啊?”我看看莞茹的薯条,抓起来了一把,拉起来莞茹就往外跑,来不及听莞茹的大叫,带着薯条就往外赶。果然,他们要上电梯了,我其实不知道自己要干嘛。把手里那些薯条给了莞茹,莞茹摇着头不可思议的看我,吃着我抓出来的薯条跟在我的后面。

  “他们在这儿下去了。”我看着电梯上的三楼,按着下去的键,对旁边的莞茹说,“不对吧,他们上去了,这是二楼诶。”莞茹提醒我。我定了定眼睛看着上面的数字,是啊,那就是说,他们不是上去了,就是……突然数字停在了二楼,我还来不及反应,电梯门就这样开了,映入眼帘的真的是他!我不敢再看,拽着莞茹就往回跑,躲在一个柱子的后面,心跳的更厉害。

  “你没事吧,你干嘛跑啊,跟他坐一个电梯下去啊!傻了吧你?”她摇了摇我的肩膀,我不理会她,。“莞茹,咱们也下去!”莞茹瞪大了眼睛,还没说什么就被我带着跑了起来,我们跑到一开始上来的地方,我一看电梯,拍了下脑袋,说:“我上次也跑这儿来,明明只能上来不能下去的啊!又忘了!”莞茹皱着眉看我,“你也真够笨了!”我看了看楼下,看到他们都快走出去了,我这会儿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不知怎的特别想追过去,然后我朝着原来的路跑回去,寻找着印象中的安全出口。莞茹就在我后面跟着我跑。我居然会那么着急,难不成一见钟情?

  我如愿找到了当时的安全出口,莞茹也跟着我下来。我四处撒望着,神色慌张,好像错过了什么,我看着这个地方的出口,人来人往,什么都没有。我低下头,有点懊悔,我当时应该去要个联系方式,既然想认识,为什么没有去呢。

  “看,他们在那儿,没有走!”莞茹拍拍我,让我回头。我回过头,果然在灯火阑珊中看见了他。一眼就看见了。我觉得我说的很矫情,但是,我当时的感觉确实是这样。看到一个人,眼神之间,刹那的交汇,仿佛似曾相识,仿佛一眼万年。

  我笑了,笑着追过去,莞茹跟着我,看着傻笑的我,她当时还怕我被拐走,怕那是坏人。但是,我快追上的时候,我慢了下来,莞茹问我,“这是个好机会啊,他居然没有走,该不会是在电梯看到你时就决定不走了吧?追上去要个联系方式啊!”我听着她的话,是很有道理,可我顾虑的很多,我把帽子往后戴了戴。看到他突然和那个男生分开了,那个男生乘着台阶状的电梯上去了,而他,继续向前走。哇,这的确给了我一个单独说话的机会,我跟了上去。莞茹作捂胸口状,调侃我,“没想到我有一天会跟着你跟踪别人啊,唉!”我不理她,看见他进了超市,我也过去躲在了超市旁边的商店门口,还躲在一棵假树的旁边,准备等他出来然后我去问个联系方式。

  “这么好的机会你可别错过啊!”我不好意思地对她笑笑,说,“知道啦!”

  过了一会儿,他出来了,但悲剧的是,莞茹说了一声他出来了,我居然丝毫形象都没有,捂着帽子迅速躲在树的后面,而且声音很大,假树更没有藏住我。

  “你也是怂到没谁了,别躲了,人家走了,而且,还看到你了,更好玩儿的是,”莞茹边说边把我拉出来,“他还笑了。”我突然想钻个洞了,好丢人。我看着他走远的身影,又跟了上去,莞茹紧跟着我,说:“你还真杠上了啊!”

  4.

  他对我笑了,笑得很好看,笑得让我心碎,笑得让我难过,我不知道自己竟然如此的心疼,疼到不能自已,疼到不敢相信。原来我一直没有忘记,原来我还在爱情转移。

  可是,一见钟情,也不过如此了吧。

  ——安小楠

  我走在他后面时,大概是十个人的距离,不远不近。

  “他应该没发现我吧?莞茹,我很明显吗?”莞茹嫌弃地推走我,“你表现的怎么可能不明显,动静那么大,早就被人家发现了,说不定他还以为你是个神经病呢。”我不以为然地看着她,她走上前看,我在后面跟上她,莞茹走到电梯下,那个男生已经上去了。我还想着我也要上去,结果莞茹猛一下子推开我,我就被她推到了一边儿,我很惊讶,“我靠,莞茹,你见鬼了?”莞茹神秘地说,“你还是别上去了。”我也神神秘秘地问:“怎么了?他变身了?”

  莞茹忍不住了,哈哈笑起来,“小楠你现在要是上去会被发现的!”我做出个更为惊讶的表情,问她为什么,她说,那个人上去后又回过头来看下面,这明显就是看看你有没有跟着他。我说不可能,说着就要拉她上去。她拗不过我,只好也上去。

  随着电梯的直升,我的心也跟着紧张起来,盯着最前方看着,越往上我越是抓紧莞茹的胳膊,在电梯升到上面的最后一刻,突然他从我面前跳了出来,同时冲我露出一个灿烂又很坏坏的表情,意思好像是,嘿嘿,我就知道你会上来,被我抓了个现成吧!而此时的我以最快的速度躲在莞茹的身后,电梯一上去我就抓着莞茹跑掉了。

  “嗯?高彬?你怎么勾搭女孩子呢?那跑过去的是谁啊?”从厕所出来的明阳看着我跑远的背影,推了推看呆的高彬。

  这个叫高彬的男生看着面前的朋友,又看了看我跑过的前方,嘴角忍不住上扬起来。对着旁边的人说,“明阳,我们也下去。”

  我在上面几乎是跑下来,莞茹受不了我的胆量了,按了下我的脑袋,说:“你说你怎么就这么怂!你都上去了,人家都发现你了,而且你都到他面前了!你居然跑?真的是一点儿胆子都没有。真是被你气死,我都快替你急死了!”我低着头走路,不看她,只觉得好丢人,我刚才肯定很搞笑吧?我不停的玩弄手指。不过,想起来他刚才对着我笑,心里还真是小鹿乱撞,嘿嘿。我也不听莞茹说的啥,脑海里一直是他。

  忽然,莞茹走到我前面去了,距离我好远。我走的很累,不想跟上去。我大叫,莞茹,你等我啊!我快累死啊!然而莞茹不理我。我噘着嘴,气得跺脚,心想,干嘛不等我嘛!莞茹回头看我不高兴了,终于大喊,我是绝对不会告诉你你身后有什么的!

  我就奇怪了,难道我后面有跟踪的不成?!那她居然跑那么远留我一个人在后面!我下意识闭上眼回过头去,同时攥着拳头伸出胳膊。结果,我的手被人一把抓住。我又惊讶又害怕,我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看到了拼接色衣服,然后楞了一下,抬起头。路灯下,一张十分好看的脸摆在了我面前,眼睛很清澈,仿佛看到了一个我。

  “你刚才跟着我,怎么,”他没有放开我的手,反而离我近了一步,好笑的看着我,“现在还想打我,嗯?”

  我觉得我瞬间脸红了,而且烧到了我的耳根子了。我看着他的那张好看的脸,小声的说:“我不是跟着你……”他还是没放下我的手,邪邪地一笑,“真的啊?那你见到我跑什么?不是心虚了?”我使劲收回我的手,生气地瞪了他一眼,跺了一下脚就去找莞茹了。

  明阳一直看着高彬的动作,险些大笑出来,看着我走了,他才把胳膊搭在高彬的肩膀上,“啧啧,你怎么不追过去啊,还头一次见你这样啊!”

  高彬还看着跑远了的我,意味深长的看着明阳,然后笑了一下,“我们走吧,不然等会儿没公交车了。”说着,高彬把手放在兜里,今晚还真有点儿冷,平时穿这些都没啥感觉。这么想着,转身朝和我相反的方向走去。

  “怎么样,要联系方式没?”莞茹和我已经走远了,她走到我旁边来问我。我撇撇嘴,说没有。莞茹好像被气死一样,“你还真不是一般的怂,已经无可救药了。”我看到他好紧张,都不知道说什么,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更不敢开口要,“他不反感你,你要了他肯定给你,你说你错过了多少次机会啊!”就像看透我的心思一样,莞茹在旁边又说起来了。

  我看着天上的月亮,有点儿凄凉,当时他笑得好好看,和他笑起来好像啊,我还放不下?已经七年了,我以为我是个特别花心的人,别人也这样以为的,可是,我心里只有他,真的从来没有过任何人。我走在马路上,吹来的风多少让我有点儿冷,我下意识地抱紧了我的双臂。

  我们坐地铁回到了公交车的枢纽站,果然这个点的公交都没了,我俩只能走着回去了。

  夜晚总是能勾起来人无限的回忆,它好像有种魔力,让人不自主就伤感起来,不自主就想起来很多自己不愿意想的事,触碰不得。但是黑夜像是给了它勇气一般,让它们从心底飘出来,肆无忌惮,在你脑海里不停游荡,让你无能为力,被牵着走,谁飘出来你就必须想谁,不管你的心有多受伤有多无奈,更不管你是不是疼得流出血来。

  “我以前喜欢过一个人,”莞茹看得出我的心情并不好,不说话,安静地听着我说话。

  “我很喜欢他,追了他三年,喜欢了七年,我以为……我以为我很花心,谈几个就能忘了他,我以为我能忘……”我忍不住这种感情的波动,说话的声音突然在颤抖。

  “可我发现我不是花心的人,我到现在都喜欢,我都没有力气再去爱别人……即使他伤过我那么多次,可我还是想起来他的好……我以为我爱够了心不痛了不怕受伤了,可这时候我发现,我是不痛,可只要想起来他,只要是他,我的心,就生疼,疼得厉害……没人懂得那种感觉……你知道么,那个人笑的时候,很好看,因为那一瞬间,就像他在对我笑……”

  莞茹一只胳膊搂着我,认真地听着我说。而我像打开了煽情的话匣子。

  “你知道么,我还以为,他会回头,会回头看我一眼,哪怕看一眼也好,可是,我等啊等,小学毕业了,初中毕业了,高中毕业了,我念大学了,我都在中国西南方了,他还是没回头。他在北方,北方的旧时光……我只是想知道,他凭什么否定我,他喜欢我是大家都看出来的啊……”

  我说了很多,流了很多不再流的泪,也不应该再流的泪。莞茹就在一旁听着,不打扰我,在一旁当我的听众,认真地倾听着。

  就这样走着走着,到宿舍了,我擦着眼泪,莞茹不知道说什么,帮我擦了泪,心疼地看着我,“不是非喜他不可,一辈子很长,见到的人很多。”我笑了一下,“可我遇见的早了。”

  她不再说什么帮我开了宿舍门,我装作很开心的走进去,雪儿刚在卫生间出来,“呀,你俩终于回来了。”珞珞还在织围巾,其他人都躺在床上了,要么在跟对象打电话,要么在看电视剧,我坐在我的位置上打开了电脑。

  我想,哭出来就好了,不用憋着,不用难受,继续做自己该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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