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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绵木的女孩(26 清洁工)

  26 清洁工

  多少个子夜,我还在拿着笔,只为在我的点点笔画中提到你,我记得你说过的那句,“白,一切都过去了。”可是对于我,我怎么能好好地过着自己的日子呢?我还有那么多的没来得及,对于现实,我已经无能为力,只有借助我的一支笔,还能让我们的故事继续下去。

  我不知道,是否每个女孩子在小的时候都会用剪刀和纸去剪一个女子?我那时候傻傻地,怎知道去用心,更不知道那是在剪自己,以至于我胡乱剪的那个女孩子是那样的令你不如意!她的脸儿团团的,眼睛一大一小,下巴也不尖,我本想把那下巴剪得尖尖的,可是一次又一次地去修剪,最后剪成我现在的模样,小巧的巴掌脸,眼睛自然是不会大,我岂止是不用心,我分明是用粗了心,竟然忘了给自己剪出眼睫毛。

  明开从来就没有说过我美,只是说过我腰细,倘若一不小心就会从中间折断,我不知道他这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只是我那长长的头发,他应该是喜欢的,他常常会用嘴给它吹口仙气,然后反复用手穿入发丝由里向外,就像从水中往外捞鱼。

  大厅里,柱子上有一面足够大的镜子,这让我能够更清楚地看看我自己,我如此的小,小得在这样的大厅里我可以忽略不计,那长长的落地窗帘,让我可以像一只猫一样躲在里面不会被人发现,除此之外,我想不出它拖地比不拖地会美在哪里?

  架子上那些玻璃酒瓶实在是不值得一提,只是它们碍着我的眼了,我要寻找明开,不得不穿过它们,它们虽然高高低低,不过摆的整整齐齐,各式各样,瓶口上的软木塞涂着红的,蓝的,绿的漆,应该是葡萄酒,我没喝过,在商场里见过,上面有一些字母,我也不全都能看得懂。

  音乐声,歌声是那种细细的,轻轻的,偶尔也会断了气,这倒是挺适合我的耳朵,不同于普通歌厅的那种会让人逃跑的震耳欲聋。

  头顶上的灯光旋转着,让我的裙子一会白,一会绿,一会红………地板上也是五颜六色,就像片片的花瓣被撒落,忽明忽暗,若有若无,形状离奇……

  这让我想起了小时候玩的万花筒,无论是怎样碎的玻璃纸,破线头,棉花桃,树叶,花瓣,火柴棍,甚至螺旋状的头发,随手可见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放进去,然后不停地旋转它,那真是让人开了眼,那是怎样的一个无法想象的魔幻世界!

  有多少年没有玩那万花筒了,只是现在家家也没必要去拉玻璃了,那时候,每一次拉玻璃,我总是央求大人们给我拉出三块长方形,一小块三角形,用胶布固定做一个三棱柱,然后我就成了一个小小的魔法师了。

  现在仍旧留恋,并且向往着有一天能制作一个超级大的万花筒,我也想被人放进去,然后躺在里面看自己,那将是怎样的magic。

  我终于在前面看见明开了,和另外三个男人在一起,他似乎侃侃而谈,脸上带着我很少见过的微笑。我等待着,思考着该如何能和他说上几句话,如果在这里,一句话都不能和他说上,我岂不是白来了吗?

  那个女人,就是和明开一起下车,一起走进这里的那个女人,就坐在离明开不远的地方,她一边独自饮着酒,一边像我一样看着明开,偶尔也会把眼睛转向别处。只是我感觉她看明开的眼神不是那种来自情人的目光,但我也说不上究竟是哪不对劲?

  她的身材很美,脸却有点吓人,即使她不是和明开有牵连的女人,我也不喜欢她,灰绿色的头发,就像一堆晒干的青草堆在肩上,这让我联想到了金庸笔下的梅超风,一张脸僵硬如雕塑。我不想知道她的名字,即使有人告诉我,我也会记不住,我更愿意称呼她“柴草堆”

  大约过了20分钟,其中的两个人走开了,只剩下明开和那个无头发的老头了,就是带我进来的那个老头,我不想用秃来称呼他,必定他对我还是有恩的。我和明开有三个多月没见面了,我一定要过去看看他,哪怕是只和他说上一句话,这也许是个难得的机会了,但是我得找个借口,有了,那个老头总是能在关键时候帮到我。

  我拿了一个果盘,倒了两杯咖啡,拿了两个橙子,我知道明开喜欢吃橙子,一切准备好了,我走向了他们。

  “先生,您喝杯咖啡吧。”那老头比明开年龄大,出于礼貌,出于感谢,我先递给他一杯咖啡,同时也为我刚进来时就跑开了,显得有点不礼貌,顺便表示一下歉意。紧接着我拿起了另一杯咖啡递给明开,他看了看我,没有理我,也没有接过杯子,我放下杯子在他面前,随手剥了一个橙子递给他。

  “那你吃一个橙子吧。”同时我用我的右脚使劲踩了一下他的左脚。

  他用力甩开我递过橙子的手,脸色冷冷的,同时大声地说:“你从哪里来的?你有神经病吧,我和张总私人谈话,你就这样随便过来打扰吗?

  “你什么时候学会看病了?看的真准!上周我去医院,医生给我的诊断是我有间歇性精神病。”

  “对不起,我不喜欢被陌生人打扰”

  “我和你一样,我也不喜欢打扰陌生人。”

  “你还有没有一点教养?即使你没教养,你还有没有点自尊?一个女人难道非得要一个男人说出一些难听的话吗?难道你非得要在这丢人现眼吗?”

  我惊讶地,像个木头人一样僵在那里,就像一把锋利的刀要在我的身体里停留一小段时间后才会让我倒下,脸上的笑也突然冰冻了,手里拿着一个剥开皮的橙子尴尬地站在他们面前,我的意识还没有反应过来,除了吃惊之外,眼泪和鲜血还没有做好流出的准备。

  那个被他称为张总的老头,接过我手里的橙子,拉着我坐在椅子上。一时间我好像灵魂出了窍,所有发生的一切好像都与我无关。

  这时那个柴草堆走了过来,“发生什么事了,经理?”

  “一个外地人,神经病,认错人了。”明开大声地说。

  我很佩服我此时没有流泪,也许是因为我真的神经麻木了,那女人扶着我,到了另一个桌子旁坐下。她笑着,红红的嘴裂开,像是专门要吃掉不听话的小孩。

  “妹妹,你怎么跑这里来随便认人呢?”

  我稍微有点缓过一点神来,“噢,是的,我以为他是我的同学。”

  “你在哪里毕业的?”

  “我没上过学。”

  “没上过学,怎么会有同学?”

  “噢,我是想说我没上过大学。”

  “你连大学都没读过?”她一脸惊讶的样子,“那你在哪里高就呢?”

  “不高就,是低就,给别人看小孩。”

  “你不要怪我们经理,他不喜欢陌生的女人打扰他,以前也有一些外地的女人试图接近他,结果在他面前都败得落花流水,他是我们这里人人皆知的好丈夫,好父亲。”

  我并不惊讶,以前我就怀疑过明开有老婆,今日得到证实也并不感到意外。

  “你自己一个人来的吧,还没有舞伴吧?”

  “是的,我是一个人来的。”

  “不用犯愁,我会给你介绍一位的。”这一次,她嘴角笑了笑,像是要用笑去掩盖着什么。

  “喂!服务生,你们这里今天当班的临时工中有没有年龄大一点的男士?”

  这里的服务生应该是对她很熟,所以她喊过之后,那个服务生赶忙回答:“有一位姓乔的清洁工大叔,50岁左右。”

  “很好,把他叫来。”

  难怪她拼命用笑来隐藏她的居心,难怪她的长发要染成灰绿色,原来那柴草堆里藏着一条蛇,终于爬出来了。我并不害怕,明开的舌头都没能杀死我,难道我会害怕一个毫不相干的人的羞辱吗?而且我也希望在明开面前伤得更惨烈一些 ,我们的神经也曾连为一体,我痛难道他会一丁点也不痛吗?

  她仍然笑着对我说:“你不知道,来这里的先生都是有身份的人,都有自己固定的舞伴,他们也都拒绝外来的那些不认不识的女人,我给你介绍清洁工,你该不会拒绝吧。”

  “我怎会拒绝呢?清洁工在我眼里是最干净的人,要不怎会叫清洁工呢?有一句话不是说吗,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清洁工在一起,我也会变得更干净。如果我看不起他们就是看不起我自己,我和他们都是一类人,一类人就应该和一类人在一起。”

  “我没想到你会这么想,也这么会说。”

  服务生领着一位穿着白色,绿色工作服的高个子男人走了过来,那人看见我一笑,我认出了他,他就是那个算命先生,而正因为他穿的那套清洁工的工作服让我想起了很早以前的一个人,他也是我第一次去“水无岸”时遇到的那个人,就是曾经背着我走过100米泥水路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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