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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不是说走就走的旅行(18)

  第十八章  烦心事

  曹辉出差回来,这个对什么事都不屑的家伙,心情仿佛愉悦了许多。曹已明看到弟弟这一明显的变化,以为是谈恋爱了,吃晚饭的时候,笑咪咪的问弟弟说,曹辉,这两天,我看你变了个人一样的,是不是谈恋爱了?快告诉姐姐,让姐姐也高兴高兴。

  弟弟赶紧咽下嘴里的饭,看着姐姐不紧不慢的说,谈恋爱?谈摆子!吃了饭没事做,你以为我会像某些人,找气怄。

  没有就没有罗,说那么多干什么?我也是关心你才问的嘛。

  曹老看到女儿讨了个没趣,说吃饭就吃饭,没见过像你们这样的姐弟俩,一天到晚没个好脸色,见面就杠,你们说说,哪像姊妹?简直是两个冤家。

  曹辉见姐姐真的生气了,嘴上不说,心里还真的有些不忍,就说,我的好姐姐,我真的没谈恋爱,我是看到程欣了,他是我未来的姐夫,你说我能不高兴?

  曹已明眼睛一亮,立刻多云转晴,是的是的,要高兴,我的好曹辉,我没生气,真的。快告诉姐姐,他在哪里?

  曹辉也忍不住笑了,你看你看,我说嘛,你还不是一般的中毒,一提到程欣,眼睛都放光,蠢子都看得出。

  呃?曹辉,拿我开涮是吗?

  岂敢?我说的是真的,是你自己感觉不到。曹辉立刻矫正了自己开玩笑的姿式,一本正经的说,我陪严主任一起去出差的,本来是院长交给他的任务,这个严士杰心里没底,怕请不动他,就邀我一起去。没想到程欣这个家伙真的很有个性,死活不肯回。

  为什么?

  我怎么知道呢?不过,他有他的道理,你想想,他那么有学问,医院随随便便就把他开了,他心里不憋屈么?这次我去了那里,看得出那个医院的方院长很赏识他,医院百十个职工都是他的朋友,真是不容易。不过,姐,你放心,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回到你身边来的,不会再离开,你说这是好事啵?遇到这样的事我能不高兴?

  对于曹已明来说,这确实是天大的喜迅,她情不自禁地拉住弟弟的手,有些忘乎所以了,值得值得,太值得了。她激动得泪水都要出来了。

  曹辉还告诉姐姐一个更大的喜迅,昨天严主任还透露,程欣将被安棑为第一副院长,还按同级别分配住房。不过……他神秘兮兮的说,宣布之前最好不要讲出去哦。

  真的是喜事连连,父亲说,哦,高院长转变得也太快了点吧!

  曹辉接住父亲的话说,爸,不是人家转变快,是你跟不上时代的脚步。

  哟哟,哟,还将我的军了。

  第二天,曹已明脸上全是笑意,找到李萍老师,问她有没有时间,帮个忙去电信局把那天专注过的爱立信立刻买回来,就是那款新手机,小巧玲珑的携带方便,与程哥相配,比起原先的大哥大还要时尚。

  李萍放下手中的活,抬眼看看她说,是238型还是388款的?

  曹已明想,238那款便是便利些,却是个模拟机,而388款是数字机,属全球通,行,贵就贵点吧。

  李萍吃惊地看着曹已明,啊约,这款很贵的,万把块钱哩。

  曹已明毫不含服,点点头,只要程欣一回来,她就作为礼物送给他。都说女孩子谈恋爱的时候是盲目的,看来一点不错。平常省吃紧用,一个子儿都舍不得花。今天,这个积累起来的万元户,眼睛都不眨一下,难怪曹辉总是说她中毒了。

  不过,程三却有说不出来的烦恼,上次交钱给母亲的时候,听许秀灵讲些阴阳怪气的话,心里反感,就对许秀灵大声吼了几声,没想到她就一个人回娘家去了。母亲怎么劝都劝不住,当然,他还亲自去请过几回,向她道歉检讨,可许秀灵拿住理就对他不依不饶的,说如果不分家的话,永远都不会回程家。

  分家,这是个沉重的话题,母亲听了一定会活活气死,而他自己,便是连想都不敢想的字眼,许秀灵给他提出来的时候,吓出了一身冷汗,见了母亲和家人像做了坏事一样的,都不敢面对了,甚至有犯罪感。唉!话说到这个份上,不回去就不回去吧。可母亲说,她去了这么久了,有气也该消了,挺着个大肚子住在娘家,别人会怎么看我们?再说这个月就是产期,也不知道她知不知道。可一想到许秀灵的那些话,气就不打一处来,他又不想让母亲知道许秀灵的真实想法,左难右难难倒了他。加上这段时间供销社运输任务重,他去了几次之后,便没有再去请许秀灵了。程三在想,许秀灵是因为自己挣了钱就提出分家,趁着现在运输任务繁重,不如再以弟弟程武的名义购买一部车,两兄弟一起既可挣更多的钱又可以互相照应,许秀灵也就不会再说是他男人一个人挣钱,堵一堵她的嘴,一举多得。

  程母听到三儿的想法,说你能这样想,说明你也真正的懂事了。其实,她也在为细崽着急,程武也到了该谈婚论娶的年龄,可是他靠自己的体力去挣钱,真的不那么容易,现在女孩子的眼光比起之前也有所不同,虽然三儿有钱,而且都在她口袋里惴着,可她得一碗水端平,决不会张冠李戴乱了分寸,到时候让兄弟之间反目,那就得不偿失。如果程武跟着三儿去挣钱,她的心病也就解决了。

  母亲想了想,说拿你的钱给弟弟买车,我觉得有些不妥,到时候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反而不好,要不这样,要程武到信用社去代款,你只是去给他担个保就行,这样的话,程武自己有份责任。程三听懂了母亲的意思,要是许秀灵知道了,家里又不得安宁,母亲说的在理,他默认了。

  再说,程武长这么大还没有单独到镇上去玩过,第一次去就遇到了小小的麻烦。

  一个叫甘贝云的女孩刚从电影院出来,直接就去了旁边的饮食店。本来这是很正常的事,可事不凑巧,一个混混见她人长得靓,更睁大眼睛离开了自己的坐位,站在她的面前,阴阳怪气地说,小美人,哪里来的?

  女孩抬起头看一眼,见到对方色眯眯的正腑视着自己。她有些胆怯地放下碗筷,站起来准备离开自己的坐位。没想到这个举动惹怒了混混,混混笑了笑,把她按回到坐位上去,说我有那么可怕吗?啊?

  女孩喊道,你想干什么?声音不大,却很凌厉。

  正在吃东西的人们抬起头来,看了看,摇摇头小声说,惹不起啊!这样的人。

  程武也在店里吃粉,他不慌不忙的吃完后,却并没有立即离去。

  女孩的声音不断没有驱走混混,他的手反而不安分地在女孩身上讨便利。女孩见周围的人并没有想象中的好,一个一个的在自保,就有些退宿了。色鬼见没有人站出来帮她说话,胆子超大,一只手肆无忌惮地伸到她胸前,女孩不得不奋起自卫,可这个家伙并不满足于此刻的现状,嘴巴贴在她耳朵上说,不要喊,不然的话,难堪的是你自己。

  女孩往四周看了看,看得出,都怕惹上麻烦。

  这个时候,程武站起来走到女孩身边喊道,妹,果然是你!我到处找你,……原来你在这里啊!

  女孩吃惊地看着武高武大的程武,站在自己面前对着自己打招呼,她立刻像遇到救星一样,心里总算踏实了许多。

  混混也立马站起来,推一掌程武说,乡巴佬,她是你妹吗?啊?她是你妹吗?你以为老子看不出来。你是没长眼睛,还是没长耳朵?你去打听打听,看看我是谁?……识相的赶快死开,免得惹怒了老子要了你的狗命!

  程武笑了笑,巴掌大的地方,谁不认识谁?说狠话吓唬哪个?

  我看你是不见官材不掉泪,混混说。

  程武冷冷的看了看混混,说看不出来,你的嘴巴比箩?还大。

  混混在这一带混吃混喝,从没有人敢这样跟他说话,他好像一下子被激怒了,信不信,老子今天就搞死你!

  呃哟喂,我是被吓大的,程武轻蔑的说。

  没想到的是,混混说着,真的要动手了,程武伸出簿扇大的巴掌,牢牢地攒住对方的手,只稍微一用力,混混就咧咧歪歪的叫个不停,同时说着狠话,有种你在这里别走。

  程武不缓不急拿把椅子坐下,我就不走了,有本事你尽管使出来。

  说话间,屋外七八个人把店子的门口死死的堵住了,问大哥是怎么回事。

  混混看到援兵,立刻来了精神说,怎么?还神气么?

  不由分说,那几个人猛的挤进了店子,不用说这场硬斗是免不了的了。

  程武不紧不慢的,说要打到外面去打,如果硬要在里面打的话,我首先申明,损坏东西本人不负责任。

  ?

  混混心想,我这么多兄弟,还怕你使诈不成,便使了个眼神,七八个人呼的一下冲到门外。程武刚刚站定,就被他们团团围住了,这几个家伙围着程武,一边试探一边围着他转来转去,程武也不管那么多,突然,只见他瞅准其中一个,猛然一个力拨千斤,好家伙,只见那家伙半天也站不起来了,另外几个人可能是受到了震慑,相互间做着手势,却怎么也不敢轻举妄动了,他们的眼睛在不停地寻找下手的最佳时机。程武突然往下一蹬,两手压地,两只脚迅速腾空,像只陀螺一样旋转一会儿突然往上一提,几个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他横扫在地上。

  程武不慌不忙又抓住那个混混问,还打么?

  混混小心说,不打了,不打了。他双手抱拳问道,敢问大哥尊性大名?

  程武拍拍手说,你不是说你是这街上的名人么?怎么不知道我?我告诉你,刚才那个女孩子确实不是我的妹妹,可是,我见不得你这样的。……你长相还不错,却这样作贱自己,我都替你感到害臊,难道你不觉得么?说完,程武大大方方地离开了饮食店。

  那个被救的女孩子,名叫甘贝云,极好看的瓜子脸白里透红,扑闪着一对大大的眼睛,飘逸着金黄色的头发,挺拔而富有弹性的胸脯,轻盈的步履,行走在街上,高跟鞋帖打地面的声音,得得得的极是好听,修长的身材亭亭玉立,帅哥们遇见了哪有不倾心的道理!

  刚才在饮食店,她确实被吓住了,有生以来都没有遇见过这样的阵势,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如此狂妄为之徒。要不是那位大哥出手相救,后果真的不堪设想。当她听到那位大哥说,有哥在,不要怕,她赶忙趁他们交涉的时候离开了。出了店子的门,她顾不得多想,脱下高跟鞋,打着赤脚飞也似的朝着家的方向跑啊跑。

  她跑出街道,沿着山上的小路跑了好几座山头才停下来,一口气跑出这么远,上气不接下气的好难受,脸色像个熟透了的苹果,心脏突突突跳动的声音清晰可见,她扶着路边的大树,跳动的心一直平静不下来,算是有惊无险啦!

  眼前的这条路,她熟悉,父亲带她走过几回,山路虽然崎岖,但空气清新,来来往往的人们络绎不绝,已经把这条羊肠小道打磨成一条可以并排行走两个人的林间大道。现在,她解开外套的扭扣,身体里一股热气直往外冒,香汗淋淋。也不知坐了多久,她总算是好受了些,突然就想起那个救她的恩人,他他,她傻眼了,那个他家住哪里?姓甚名谁?那种情况下,走得太匆忙,忘记问了。

  回到家里,甘贝云洗了个热水澡,肚子里叽里呱啦的叫个不停,也不知道为什么,嘴巴苦苦的一点食欲都没有。一个女孩在外面遇到这样的事,确实被吓着了。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事,让她想得最多的,是那个高大而帅气的小伙子,他的出现,不但化解了一场羞辱,更多的是他的形象在脑海里总是挥之不去。当时她只顾害怕,什么也没有想就离开了,现在重温起来,她竟然莫名其妙地睡不着了。她的脑海里全是他,他说话的语气,他走路的样子,特别是看他抓住那个混混的手时,好大的力气哟,只见那个混混唉哟唉哟的叫唤。她听得好过瘾,一时让她忘记了自己的处境,要不是他叫她赶快离开,说不定她一定会看个清楚明白再走。唉!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不过,她坚信,他一定会完好无损地离开。蓦地,好看的瓜子脸一阵昏旋,有点不好意思了。她想,要是有这样的人在身边保护自己,那该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想着想着,她不禁有些脸红心跳,想入非非,一点睡意也没有了。

  程武回到家,母亲要他搬条凳子坐过来,他以为是今天在街上打架的事被她老人家知道了,心跳的频率瞬间在加速。他虽然长这么大,有的是力气和胆量,可是在母亲面前,他永远是这么规规矩矩老老实实。他几岁的时候就没有了父亲,是母亲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的把他们一个一个的拉扯大,那时景,一个正当的劳动力,一日三餐不饱,就是挖野菜寻苦果,轮到他的母亲也没有份了,在处处寻觅中又处处无望的期待里度过一天又一天,好不容易熬到今天。穷人看崽大,崽大有世界,现在,他们一个个的都长大了,可她老人家过的什么日子呢?仍然是干不完的事,操不完的心。他一次一次的在心里说,真的不想让她老人家无端的为他们操心、生气。可是今天,确实是个例外,是万不得已,当时的情形,他要是再不出手相救,说不定那个女孩就会遭遇魔爪,那自己的正义感呢?不管怎么样,已经做了,是死是活随他去吧。

  但是,母亲愣愣的看着他,并没有听说打架的事,他心里才安定了一些。妈妈说,老三的意思,想帮你买部手扶拖拉机一起拉运输,一天到晚的在外面打工,收入上还是有点赶不上。这么大一个人了,找对象的时候最需要钱了。程武听懂着,这是个好消息!脸上的表情却随着母亲语气的变化而变化,首先是紧张,不一会儿脸上的表情不断地舒展,慢慢的又兴奋起来。今年来,三哥的收入不说是一家人没法比,就是村里十户八户人家的收入加起来也差不多了,如果有了拖拉机,不仅劳动强度没有那么大,收入也会相应提高。想到此,他高兴得差点就跳起来了。

  母亲离开以后,程武莫名其妙的又想到今天在衔上的事,他暮然暗涌着一种自豪感,那几个草包,那点拳脚功夫,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在大街上横行霸道。还以为有多了不起,没想到会这么不堪一击,三五两下就自己投降了,……那个女孩,对!那个女孩是那里人呢?她离开的时候,那个眼神,在那种情况下注视他那么久,全然不顾自己的安危。他长这么大,还没有女孩子这样近距离看他,眼神里首先是求救,见自己脱离了险境,对方的眼神就变成喜悦与欣赏,虽然那么短暂,可他心里明显地感到了满足,为了那个眼神,一切都值了,即便遭到母亲埋怨、就是打骂又有什么关系呢?

  程三在供销社结了半个月的运费,见天色还早,就到街上买了点菜。这是他的习惯。他们喜欢一家人坐在一起聊天,或者讲一些当天的见闻。当然,那个时候的人除了看看有雪花点的黑白电视或者坐在一起聊天外,就再没什么事情可做了,特别是晩上,喝点酒聊聊家常就显得尤为重要了,今天,待叔叔坐定,程三说这段时间真是太匆忙,勿略了你们,也勿略了我自己。反正,话在酒中,今天我先敬叔叔一杯。

  叔叔笑一笑说,一家人,随便一点啰。

  好,好好,感情深,一口清。叔叔经不住劝,一口把酒喝完了,将杯子倒过来让大家瞧,以此来证明他的酒喝完了。

  程豆说,我就喜欢叔叔这一点。

  你也一起来嘛,叔叔端着酒杯邀请程豆说,喝酒也是一样,有个伴,喝起来,心情确实要好一些。

  这杯酒是老三与你喝的,程豆举起手上的酒杯示意一下,说下一杯,我一定给你喝。

  一屋人,长时长日的,不要老是这么客气嘛,再说,我也是很随便的,你屋里有什么响动(有什么好吃的),你看我哪次不在场啰?叔叔说。

  是啊,一屋人本来就应该这样的,有什么高兴的事情,大家都在一起分享,碰到困难了也在一起想办法解决,形成一股凝聚力。太客气了反而会显得生份,是不?叔叔。母亲走到桌子边,意思很明显,也要与叔叔来一杯。

  噫呀呀,看来今晚又要喝醉,叔叔担心地看着自己手里的酒杯。叔叔每次都这样,碰到喜事,或者惊讶的时候,都会不自觉地感叹,说噫呀,噫呀呀的惊呼。

  大哥赶忙站起来说,放心啰,我们叔侄几个人,就这么几瓶酒,全部喝完也就这么多。急什么?

  叔叔笑着说,我毕竟年纪大了点,岁月不饶人,过了五十岁,上午跟下午都不同,你们年轻人还体会不到这点。

  母亲说,今晚是怎么啦?这种话听起来瘆得慌。

  不是……噫呀!怎么说呢?比如说,现在做了事回来,坐下来就不想动了,要是以前挑一百斤担子还上得树,可能这是衰老了。

  大哥笑了笑,说我们叔叔现在依然上得树。不过,酒这种东西服強不服弱,有时候累了,我们也是这样的。当然,实在不行,适当少喝点也要得。但是,喝酒的人突然停下来,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您看这样行不?从今天开始,叔叔比我们晚辈少喝点,只要高兴,尽兴就行,或者以后不这样喝了,改为划拳啦,慢慢品尝啦,你们说怎么样?

  程豆哩,噫也也,到底是当干部的,这些话说到我心坎里去了。

  那这杯酒?程三已经站起来了,正在用眼神征询叔叔,过了几秒钟,才又说,叔叔,你看这样行不?我喝完,你随意。

  这样一来,叔叔心里聚然升腾起一种失落感,他并不服老,说恭敬不如从命,一仰脖子,咕咚一声,一杯白酒反而喝得更快了。

  程武买了车,能挣钱了,觉得自己长大了,也站起来说,叔叔,我很少喝酒,你知道的,只一杯,不会让我失望吧?

  话说到这个份上,不喝也不行了,叔叔不想扫兴,说你们几兄弟对叔叔的好真是没的说,亲叔叔也不过如此,我体会得到,也很感激。你们说我好,那都是对我的包容。这一杯酒,我一定喝了!

  程武说,你本来就是亲叔叔。这些年以来,没有你老人家,我母亲就坚持不到现在,我们也不知道还要吃多少苦,说真的,我们一直心存感激。

  几杯酒下肚,程三有些醉意了,最近心里也有烦心事,心中的炊恼有用不停地劳动来减压。许秀灵这个人,变化实在太大,说吵就吵,要走就走了,一点也不顾及他人的感受。当初,他总以为是自己的错,认为哄一哄,认个错就没事了,谁知她得寸进尺,竟然提出要分家,这样的字眼,他断然不能接受,更不能在母亲面前提起,要是这样……,还不如拿把尖刀在母亲的心窝里戳几下,……他,他的心好痛,又找不到地方倾诉。本来今天,他是想借这个喝酒的机会说开来,可是,几次话到嘴边,看着这其乐融融的一家人,他怎么也不想冷了一家人的心啦,他实在不能开这个口!

  最头痛的是,许秀灵马上就要生了,在这个节骨眼上,母亲又一天天的催促,说还不去把她接回来,邻居会怎么看?我这张老脸又往哪儿搁?母亲这样说,已经是很重的话了,她虽然是个很少出门的老人,可她也很爱面子,她不希望人家在背后说三道四。

  程三认真地分析过,许秀灵的变化是从他开手扶拖拉机后,手里的钱稍微宽松了,生活也有一些改善,她慢慢的觉得不平衡了,总认为一家人吃的用的都是他程三挣的,如果分了家,不仅掌握了经济大权,也有了当家作主的感觉。

  其实,母亲早就猜透了许秀灵的心思,只是没有讲透,她老人家把三儿交来的钱,早就立了个明细账,把银行的折子也交给了他。说,要是程武结了婚,心愿了了,我也就无所谓了。说完,长长地叹息一声,浑浊的老眼流露了一丝不易察觉的伤感。

  妈!程三看到母亲,心里连不是滋味,母亲真的老了,满头的青丝已经变成银灰色,挺直的背也有些佝偻。……自己长这么大,不但不能为母亲担忧,连关心都很少,现在还要她老人家为自己烦恼,真是不忍心啊!

  母亲看着三儿,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忍住了,这些天来,自己的崽也并不好过,一天到晚不停的忙,她当然知道,事情是有一些,但不是多到没休息的程度。他是希望自己累了痛了,才没有时间去想那些不愉快的事。看到自己的崽这个憔悴的样子,她能不心痛么?!

  妈!您想说什么就说吧。

  母亲不再叫程三去接许秀灵了,改口说,程武这儿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懂事,要是他能找到女朋友就好了,他结了婚,我们这个家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分了。

  为什么?妈!

  古语有云,树大要开枝。母亲没有把话说得太明白,但程三不是傻瓜,他已经看到母亲的心在滴血。他自己的眼睛也湿润了,他小心地转移着话题说,妈,老弟开车的事已经走上正轨了,这半个月至少有两千元的收入,怎么样?我的小弟还可以吧?

  这还用说吗?自己几个崽就是读书少了点,可一个个的,他们并不傻,人也长得标志,她突然骄傲起来。

  今天,程三的一举一动,叔叔也注意到了,他知道三儿有些情绪。近段时间来,许秀灵去了娘家,他略有耳闻,可一直没有听到三儿提起,他也就没有多问,许妹子去娘家这么久了,那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事。他觉得有些不对劲,就独自去了一趟石头村,才知道了许秀灵的意思,他温怒了,说妹子呃,你是生在福中不知福,你说说看,他们一家人哪一点不好?特别是嫂子,她对你是捧在手上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一家人把你当宝贝一样的看,你可倒好,为了钱就不顾及大家的感受,亲情都不要了,你到底还是许秀灵不?变得都快不认识了。

  我变了吗?许秀灵用食指指自己的鼻子问姑父。

  如果是这样,你应该反省一下。要不然,你真的会走进自己给自己制造的死胡同里迷失方向。今天,我当着你爸妈的面说这么多,你听懂了是为了你,如果没听懂,一定会说我一家人讲两家人的话。你慢慢体会吧。

  许福说,你姑父的话有道理,你先回去吧,把崽生下来再说,否则的话,别人真的会说我们没有教养。

  爸!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

  如果不是我亲生的,我才懒得理你哩。

  我就是不回去,怎么啦?说完挺着大肚子艰难地站起来,步履蹒跚,气愤愤地走到里屋去了,用力把门关上,不再答理别人。

  看到她这样,一家人既心痛又惋惜,她真的要生了。

  叔叔无可奈何,她不知道是怎么了,许秀灵根本就不像她的姑姑,人说姪女像姑娘并不完全是对的。

  喝完酒,大家都散了,叔叔依然坐在三儿身边,这个即是姑父又是叔叔同时又是好朋友的亲人,看到三儿难受,就抚摸着他的头安慰说,你放心,她会回来的。

  程三猛的抬起头,吃惊地问,真的吗?……呃?你,你怎么?

  我怎么?我去过她家了,你以为我不知道,我只是想不到许妹子会变得那么快,她的意思我知道。

  叔,这件事,既然你知道了就得帮我个忙,暂时不要让我的母亲晓得,好么?我妈实在太可怜了。年轻的时候就失去了丈夫,为了我们兄妹吃尽了苦头,本来想等我们长大了,结了婚就好好的孝敬她,让她老人家过上幸福的生活,没想到啊!盼来盼去竟然是这样的结局。你说,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你是个孝子,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打算怎么办?

  说真的,我也不知道,过一天算一天吧,……只是,只是她马上就要生了,程三突然醒了似的。

  我看,许妹子硬要犟的话,生到娘家也未尝不可。倒是你现在这么累,一定得注意休息,什么事都要看开些。看来,是叔叔害了你,是我没有长眼睛。

  叔叔,这怎么能怪你呢?程三急了,是我死皮赖脸求您帮的忙,再说,我们现在也只是意见不统一。程三突然降低语调说,不过,事情老是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呀,三儿摇摇头,疲惫地扑到饭桌上,两只眼睛已经睁不开了。

  叔叔站起来,推推三儿,见他真的要睡了。看来,三儿实在是太疲劳了,便找了件衣服盖在他背上,轻轻的回到自己家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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