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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去的梦》(上)〈九〉

敞开心扉  风起云涌 

不觉到了十点钟,班上另两位同学早都不见了。婷婷急忙站起来说道:“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你走时把门锁好。” 高飞也站了起来:“等一下,我送你回宿舍。”她默许了。此刻,月色朦胧,晚风习习,喧嚣了一天的城市,像睡美人一样,静静地躺在朦朦胧胧的夜幕下。一阵凉风吹过,略带几分寒意,她不由自主的向他靠拢了一下,他也向她靠近了一下,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一股昂昂然的、冲动的激情在二人心中向外迸发。他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和激动,停下脚步,冲动的、颤巍巍的说道:“我真心喜欢你!”他是多么希望婷婷也能做出自然而然的反应,说声“我爱你”,然而她没有!她很平静的往前走,一句话都不说。他有点急了,试探性的、有意无意的拉拉人家的手,碰碰人家的肩,想方设法的亲近人家,婷婷都下意识地躲开了,拒绝了……这让情绪高昂的高飞格外窝火,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心急火燎的:“你说话啊,能好就好个痛快,不好就一刀两断!,这样若既若离的,我受不了!”他的直言不讳,他的固执任性,一下子把婷婷吓住了,半天没回过神来。

事实上这是高飞长久以来压抑在心头的真心话,今天他终于鼓足勇气,勇敢地表达出来了。虽然言行过激,但却是他第一次真诚地向一个心仪的女性直抒胸臆。交往都快两年了,他从没承受过这么沉重的感情负荷!他如今几乎都不认识自己了!高中时的他,是那么羞涩,那么稚嫩,见到女同学,尤其是见到漂亮的异性,就会脸红耳赤,心跳加速,连正眼看一眼的胆量都没有,更谈不上会互诉衷肠。事易时移,短短两年多时间,高飞整个人都变了,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陷入感情的漩涡,真是不可思议!他甚至认为,这是改革开放带来的结果,也是80年代新一辈对新生事物的追求,他是勇敢地,他没做错,他在与陈腐观念进行决裂。

按他的条件,在学校要找一个合适的对象并不困难,发展成人生的伴侣也不是不可能,更何况班上除了香香,还有几个不错的女孩象茜茜,芳玲,对他也特别关心,甚至因他的冷漠而嫉妒他对婷婷的痴情。但他就是驴脾气,婷婷的出现,让他彻底改变了自己,让他失魂落魄,不能自拔!让他从朝三暮四变得感情专一,从放荡不羁变得谨小慎微。在他眼里,所有人都比不上她的高雅、秀气!在他心中,她就是唯一!无法更换的唯一选择!没有她,他的日子就没法过!他也曾尝试和其他女生交往,但不是嫌这个没气质、太俗气,就是嫌那个没女人味、太泼辣,他痴爱着婷婷,不愿她受到任何伤害。如果婷婷真的不愿和他相处,或有什么难言之隐,他也就认命了。他感觉自己现在变的偏执,不可理喻了。    

他们没有直接回宿舍,而是沿着校外的林荫道缓缓踱着步,不久就来到了**饭店的围墙外边。她总算开口了:“怪我太天真、太幼稚了,我从来就没你想的那么远,我以为这纯粹是同学间的真诚友谊,是同学间的正常交往,你要想的那么远,我只好敬而远之了。”他急忙争辩道:“人和人之间相处时间久了自然会产生深情,这道理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你我都20出头的人了,难道你真就感觉不来我对你的感情?现在,你要是真觉得咱俩不合适的话,那就直说了,免得叫我受折磨!”她看着高飞那激动的神奇,便停下脚步,靠在了饭店对面的围墙上,拨弄着秀发,若有所思了片刻,喃喃地说:“我从来都不想伤害任何人的心,更不愿伤你的心,如果你认为人和人之间,不存在纯洁的友谊,我只好敬而远之了。你对我的好,我会永远铭记,你我的友谊,我会藏在心底。不管怎样,我还是要谢谢你……”尽管婷婷的语调很温柔很温柔,但高飞却像迎面被泼了一瓢冷水,刚才那火热的激情一下子被浇的冰凉,心情格外沮丧:她是在用婉言拒绝自己的要求,她骨子里根本没把自己当成唯一。唉,人家长得那么漂亮,那么出众,要找个条件比自己更好的不成问题,你高飞有什么能耐,真是愚蠢糊涂,不自量力!你是学习突出,还是腰缠万贯?你有何德何能?为啥要独恋一枝花,追一个不该去追的人?!

本来高飞早就把婷婷忘掉了,就因她的几句甜言蜜语,几次微不足道的关心,便让他在冥冥中,阴差阳错般的,又与她走到了一起。还自认为以前那些梦没有诗意,没有情节,没有可歌泣的动人画面,而这个梦,像生活中的故事,让他魂牵梦绕,耿耿于怀!现在,是心碎的高飞梦醒的时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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