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黄祖卖妻
姐蓉出狱后，司徒爱亲自下厨烧菜款待她。姐蓉热泪盈眶，问道：“蒙小姐相救、尚未报答，又劳驾小姐亲自下厨。蓉不过一市井刁民，小姐何故如此？”司徒爱笑笑道：“爱久仰浮仙子之名、却总是缘悭一面，今浮仙子为救父状告药芸、爱安能见卿身陷囹圄而不救？浮仙子不畏强权，爱只得长叹荆南男儿不丈夫。”姐蓉羞赧道：“小姐过奖了，姐蓉哪有这么好？‘浮仙子’不过旁人抬爱，小姐唤蓉闺名即可。”司徒爱思忖片刻，道：“这般也好，直呼姓名、恐有不妥；爱与卿年龄相仿、只是痴长一月，若蒙不弃、卿唤我长姐如何？”姐蓉道：“如此甚好，蓉早有此意。”至此，二人结为挚友。饭间，司徒爱问及事件原委、姐蓉一五一十地说了。司徒爱顿时愁眉不展、劝慰道：“游莲，不告可否？”姐蓉大惊失色，道：“姐姐如何说得这般话？父爱如山、蓉死亦无悔。”司徒爱长叹一声，道：“愣得妮子这般要强，殊不知幕后主使乃是大王。”姐蓉霎时间面如土色，以南平王之法告南平王、无疑自讨苦吃。可为了父亲，姐蓉还是笃志不移。姐蓉道：“天帝陷害我爹爹，亦当闯三十三重天告之、大王又如何？”司徒爱无奈，只好陪同姐蓉一起搜集证据。
同年05月24日，江陵巡抚莫通奉命巡视荆州各地。行至市上，遇一女拦车鸣冤。视之，乃姐蓉也！莫通问故，姐蓉呈其父血书述其情。莫通于百姓面前不能对姐蓉施以严刑，唯有受理。莫通道：“浮仙子遭遇，我深感痛惜。只是我一路上舟车劳碌，且容落脚再说。”姐蓉大喜，遂退于人群之中。莫通（925-961）·字广达，峡州人。莫通为人势利、敛财，实可谓之庸人也。莫通与陶侃交好，落脚之后便去找陶侃叙旧。莫通道：“德空好生自在，殊不知姐蓉告状都告到我这个从二品巡抚这里来了。你且看状词，我当如何处理才好？”陶侃一推状词，道：“广达既已受理，法不留情、该是如何自当如何。”莫通一本正经道：“姐蓉状告之人乃王妃药芸，药芸今颇得盛宠、我耐之若何？”陶侃笑道：“天子犯法尚且与民同罪，大人若是因为王妃得宠而罔顾法纪、岂非欺君？”莫通进退维谷，道：“此事本应由你大理寺全权负责，你却推到我身上是何道理？”陶侃答道：“我与药王妃有亲、理当避嫌，广达你说是也不是？”莫通无言以对，唯有啖茶消火。茶吃尽了，却不见婢子来添。莫通调笑道：“难得来此、吃不上宴席吃不得酒，纵是茶水吃尽了、德空亦舍不得添水。诸家大臣，数卿最为小器。”陶侃只是赔笑，即命婢子换水。婢子拎壶换水之际，为莫通所喜。莫通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婢子，颇为其貌沉醉。此时竟听陶侃埋怨那婢子道：“芝兰，你已配圣功、不必再来府中干此等粗活了。”那婢子道：“老爷大恩，兰无以为报、这些算不得什么。”陶侃摇摇头，不知说什么好。莫通问及那婢子姓名，陶侃方才说了。
关兰（942-961）·字芝兰，鄲州人。关兰幼孤、父母死于战乱之中，后为陶侃所养。关兰与司徒爱一起长大，可就因为司徒爱是陶侃外甥女、二人的命运发生了改变。司徒爱过着小姐生活，关兰只能做些下人干的活儿。关兰温驯、沉稳，很是讨人喜欢。前不久，陶侃便把她许配给了食客黄祖。黄祖（941-961）·字圣功，梓州人。一场战役不论谁输谁赢，受难的永远是百姓。公元951年，强大的楚国马氏集团因为内讧、终于11月为南唐大将边镐所灭。按理说楚国九州纳入南唐版内，各州百姓就算南唐的子民了。可是边镐暴虐，逼得百姓四处逃难。黄祖父亲黄雍因为不满而被杀，其母葛氏带着他逃至荆州。后葛氏罹疾病故，黄祖便四处流浪、饿的面黄肌瘦。一日黄祖昏死于巷，为药芸所救。黄祖醒后，药芸给他吃了饱饭、还让他去大理寺给陶侃作食客。陶侃见黄祖机警，便亲自做媒、为他和关兰主婚。黄祖本就对姐蓉告状不满，从关兰口中得知姐蓉又告到巡抚那里去、更是恼火。黄祖背过陶侃，将莫通请到家中设宴以待。黄祖许以莫通白银一千两，请他除掉姐蓉。莫通道：“人命岂同儿戏，你家主人已申明要我公事公办。今若冤杀姐蓉，他日此事败露、我当如何是好？”黄祖道：“巡抚大人此言差矣，今药王妃独占春色，后宫以她为尊。姐蓉不过犯臣之女，少不了在荆州惹祸。孰轻孰重，大人自可衡量。我家主人因与药王妃有亲，避嫌才请大人公办。如今适逢乱世、何来公理可言，若大人一意孤行、终罹其祸。”莫通迟疑片刻，道：“话虽如此，姐蓉并无罪行、何以诛之？”黄祖将早已想好的计策说给了莫通，莫通以为善、纳之。关兰添茶之际，又为莫通赞许。莫通道：“得此娇妻，圣功之福也！”黄祖早已知道莫通垂涎自己的妻子，他清楚莫通反复无常。为报药芸一饭之恩，黄祖思之再三、最终决定将妻子献给他。黄祖道：“小人与芝兰不过几日夫妻，大人若喜欢、小人可将芝兰献于大人。”莫通欣喜若狂，道：“此话当真？若圣功肯将芝兰让于我。姐蓉死活，还不是我说了算。”黄祖心里如刀绞一般，却还是赔笑道：“小人话已出口，自是作数。”莫通看出了黄祖心思，便将一千两白银推给他。莫通道：“毕竟夫妻一场，我知你不舍。关兰温柔、乖巧，你一个食客安能让她过上好日子。这一千两白银你且收着，就当我买了关兰。你可再寻一女子作妻，绵延子嗣、未尝不可。”黄祖咽泪装欢道：“大人所言极是，小人明白。男儿当志在四方，祖岂会为一个女人而不舍。”莫通很是满意，道：“圣功你能这样想就对了，所托之事、决不食言。”
翌日，莫通亲审“白卷状元”案。原告人姐蓉呈上状纸、血书，莫通浏览一遍。莫通大怒，道：“王妃药氏一向自检律己、定不会陷害公卿大臣。想是汝父巴结王妃不成事发，乃至含血喷人。”姐蓉道：“大人如何说得这般话？家父血书在此、句句属实。”莫通道：“‘血书’？字迹模糊、难以辨认，我闻有一种纸需烘烤之后方显字体。公正起见，不妨一试。”说完，莫通便将血书烧了。姐蓉捧着烧过的灰烬、大哭不止，尔后她冲上堂去、掐住莫通脖子便要拚命。姐蓉詈骂道：“狗官，你还我血书。”公差人忙去相救，姐蓉只觉得脖子颈上被人用棒猛敲了一下便昏死过去了。待姐蓉醒来，已身处大牢之中。姐蓉又哭又闹，弄得大牢一片狼藉、稻草满天飞。少时，司徒爱前来探监。姐蓉道：“又让司徒姐姐费心了，蓉真不知何以为报？”司徒爱道：“妹妹说哪里话？莫通已将公文上交刑部，只恐你凶多吉少啊！”姐蓉问道：“会判我何罪？”司徒爱道：“谋害朝廷命官、咆哮公堂，其罪不轻。”姐蓉长叹一口气，道：“蓉死不足惜，只是未能救得家父。”由于公人催促，司徒爱也不得多逗留。临走时，司徒爱一再承诺姐蓉会想办法搭救她。
姐蓉为父申冤不成，却又落入旁人陷阱。到现在，司徒爱还不知道是黄祖在谋害姐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