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卅三章斩臣告君
“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司徒爱因身体不适中途回家，虽说错过了酒筵、却躲过了一场灾祸。回到家中，陶侃便请来郎中为司徒爱瞧病。郎中言司徒爱并无大碍，只是过度劳累所致。陶侃深为怜惜司徒爱，亲自下厨做了些补品给她。少时，只听得贴心婢子来报、说关兰已遇害。司徒爱痛心疾首，问故。婢子答道：“兰姑娘因赚取合约事情败露，莫巡抚将其打死在了狱中。”司徒爱问道：“关兰尸首何在？”婢子道：“听旁人说，兰姑娘的尸首被莫巡抚丢在了后山。”司徒爱忙下榻前去找寻。到了后山，司徒爱发现关兰的尸首已被野狗、飞禽撕得面目全非。司徒爱命心腹找来了黄祖，黄祖瘫倒在地、半天说不出话来。司徒爱揪着黄祖的衣袖撕扯着，道：“黄祖你这个混蛋，若非你将关兰卖给莫通、她岂会如此短命？”黄祖泪流满面，发誓道：“不杀莫通，我黄祖誓不为人。”说完，黄祖将关兰的残骸埋了起来。司徒爱惧怕黄祖，便没有把教唆关兰赚约的事儿告诉他。二人商议之后，黄祖决定刺杀莫通。
黄祖蒙着面纱潜入莫通家中，企图伺机杀掉莫通。谁曾想却为莫卺发现了，莫卺暗自发笑。莫卺道：“昔太丘陈寔谈话，梁上有人窃听、陈太丘谓之‘梁上君子’。今番义士居于梁上，莫不是觊觎我家物品？”黄祖纵身跳下房梁，道：“你少废话，莫通在何处？我今日当取他头颅祭奠关兰。”莫卺大笑道：“能如此为关兰的，想是陶侃食客黄祖了。关兰不知廉耻、勾搭我父，简直死有余辜。”黄祖怒道：“混账，你既是莫通之子；莫通何许人也，岂会不知？你再敢侮辱关兰半句，我要你死在眼前。”莫卺一声大笑，道：“你若真爱关兰，如何将她卖于我父？”黄祖问道：“你从何知晓？”莫卺道：“司徒爱持有你跟家父的合约，我什么都知道了。”黄祖不再听莫卺废话，遂拔剑刺来。莫卺武艺不在黄祖之下，二人搅作一团。斗了三十几个回合，黄祖败下阵来。
姐蓉手握软剑逃出都察院后，由于疲乏、昏死在了月牙湖畔。丁月（943-962）·字少夫，荆州人。丁月自幼与哥哥丁宽相依为命、居月牙湖，后丁月为内阁大学士蒯括看重、收为义女。蒯括不喜欢丁宽游手好闲，便给了他100两纹银自谋生路。据说月牙湖逢月有光、璀璨夺目，丁月以此为名。丁月命人将姐蓉抬进府内，请来郎中医治。蒯括（922-962）·字囊满，荆州人。蒯括为人刚正不阿，颇为高保融看重。不过为此也结下了不少私怨，朝中大部分大臣不喜欢他。蒯括听姐蓉诉说了告状经历，大发雷霆。蒯括道：“国之不兴，君之过也！如此朝臣，南平何愁不败？今日我不办了莫通、左衡两个佞臣，决不罢休。”姐蓉被官宦骗怕了，不敢再相信蒯括。姐蓉道：“大人说的可是真心话，莫不是寻姐蓉开心。”丁月安抚道：“蓉姐姐多虑了，义父在一向嫉恶如仇、你难道不知？”姐蓉微微点头，还是不太信任蒯括。蒯括命姐蓉、丁月搜集证据，一旦有了真凭实据、蒯括便亲自审判莫通跟左衡。正在此时，下人传报、说康亮和安娜前来拜访。蒯括与康亮有隙、本不愿见，可姐蓉说明了康亮帮自己脱狱之事、蒯括乃接见。康亮直接把话挑明，并且愿意跟安娜证明左衡谋害安贵之事。蒯括大为惊喜，对康亮也另眼相看。几日后，姐蓉、丁月也找到了黄祖和司徒爱作证。
左衡从安贵那里骗来了合约，已经烧掉；可是，黄祖的那份合约却依旧在。蒯括以贩卖人口、陷害他人、蓄意谋杀他人性命为由斩杀了莫通，证据：合约、证人：黄祖和司徒爱，受害人：关兰；又以蓄意谋杀他人性命、伙同官员欺君为由斩杀了左衡，证人：安娜、康亮，受害人：安贵。黄祖涉及贩卖关兰之罪，判监禁大理寺。莫卺接受不了自己这个虚伪的父亲，引剑自刎。蒯括命姐蓉写好了状词，遂提了莫通、左衡二人首级见高保勖。高保勖看了姐蓉状词，怒不可遏。高保勖道：“蒯括你好大胆，杀了孤的重臣、还敢诬告王妃？”蒯括站起身来，抖了抖衣裙尘土。蒯括道：“重臣？莫通、左衡二人草菅人命，大王难道要视而不见吗？药王妃若真是清白，大王何不彻查此事？”高保勖疑问道：“蒯括你放肆，孤让你起身了吗？你自作主张杀了朝廷命官，还说旁人草菅人命、真是岂有此理。”蒯括一阵大笑，道：“我草菅人命，那关兰、安贵就死有余辜吗？你这昏君，分明就是袒护药氏。姐蓉从国子监告状到都察院，试问谁敢受理此事？自古便有后宫不干政之理，药氏跋扈、百官皆趋炎附势。若如此下去，我南平早晚为他国所灭。妲己媚纣王而亡殷商、褒姒戏诸侯而亡西周，如此之事古已有之！大王何必重蹈覆辙？”说完，蒯括长伏于地。高保勖听后，雷霆大怒、有意斩杀蒯括。兵马副使李景威进言道：“大王，蒯大人句句忠言、不可妄杀啊！”高保勖冷笑道：“哦，卿倒是说说、孤如何杀不得蒯括这个田舍翁？”李景威解释道：“大王乃明君也，蒯括所言皆亦在理；若大王杀蒯括，会为诸侯国耻笑、天下人唾骂。如此大国之攻于小国也，也有了讨伐缘由。”高保勖虽说无能，不过想想、李景威说的也是这么个道理。高保勖谓蒯括道：“蒯括，孤不与你一般计较、你自退去。若再敢妄言，孤绝不轻饶。”高保勖给了自己跟蒯括一个台阶下，可蒯括并不就此罢休。蒯括道：“大王若不将‘白卷状元案’彻查，臣绝不罢手。荆州刺史姐忺两朝老臣，深得百姓爱戴。若如此含冤莫白，岂不寒了天下人之心？”高保勖瞋目怒视蒯括，道：“你不要得寸进尺，你杀了江陵巡抚、都察院掌事皆是死罪！孤不予计较，你还想怎样？姐忺纵女欺人，活该有此下场。你要是胆敢再多说一句，孤要你悔不当初。”蒯括听了，一阵大笑。蒯括道：“唐太宗因有魏征直言犯谏而开创贞观之治，若如此箴言大王尚不可受、南平还有何希望可言？臣今日敢这般言语，就没想过活着离开。”高保勖忍无可忍，道：“此话乃卿所述、此举乃卿所为，如此亦怨不得孤了。左右，蒯括欺君罔上，斩其首、诛九族。”御史大夫上官明、御史中丞孙光宪、礼部尚书郁宣、兵马副使李景威、工部尚书楚桓皆来求情，高保勖拔侍卫佩剑、威吓道：“谁敢再对此事多作议论，有如此桌。”说完，力斩桌角。众臣知道高保勖性情，说得出、做得到。既然高保勖执意要斩杀蒯括，多作劝谏亦是无功。
蒯括被斩首后，他的妻室、儿女、亲戚、朋友皆因此被诛。姐蓉失声痛哭，大骂高保勖“昏君”、南平迟早要亡于他手。高保勖怒火攻心、忽然心痛病犯了，众臣忙将他抬于寝宫、唤太医前来诊治。姐蓉被押入了大牢，听候发落。荆南三州百姓听闻高保勖诛杀了内阁大学士蒯括，无不天下缟素。时有民谣传唱道：
采莲歌
荆南·丁月
风习习、小船尽摇曳，云淡淡、今花昨时月；
雨淋淋、渡江有浮桥，天蓝蓝、三州献木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