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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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2020年元旦的事了，也就是袁如慈就要退休离开伍佑集团公司前一年发生的事儿……
伍佑集团二号人物王二炮被员工打了！
袁如慈期初是听到质检科副主任建勋说王二炮被二分厂电工王力红打的鼻青眼肿住进医院，就是因为他搞了王力红的媳妇刘梅的缘故。
阔嘴红鼻子卷卷头发，走路时常垂头，一直谋着转正却再也看不到转正（职务）希望的建勋，很不满意集团公司这几年陆陆续续来的那些领导，更对舔河南人沟子却对职工狐假虎威的王二炮心存敌意，他虽然当着王二炮面也是极尽媚态宛如干儿子，地地道道的变色龙，躲过王二炮就开始往死里“日王二炮的妈”（咒骂人的口语），现在得知王二炮被打住进医院，就有点幸灾乐祸，但心里思谋还的抽个机会去医院看望。
建勋很早是一分厂质检科一把手，也就是当时的甜梧矿刚刚建厂，建勋时高中生又是城镇户口就被招工进来，分配到化验室。随后甜梧矿就派他到甜水市学习铅锌化验，回来就成为甜梧矿化验室负责人，也是这沟沟里有名的化验铅锌矿的“权威”“专家”。上世纪九十年代初这一道沟十几个选厂，只要提起建勋的化验水平，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那时候化验员稀缺，哪个选厂对原矿品位和铅锌精矿化验有质疑无不提上礼物拿上钞票找他做权威性鉴定。
那时候的建勋牛鼻得很，光阴也瓷实得很，那时他的烟瘾也很大天天两包黑兰州，如果身边同事给他发五六元的延安烟，他就摆摆手“那呛的吃不成！”就大模大样掏出自己的黑兰州抽起来。那时他一天忙得很，有的小老板给的钱少让他做个样根本就别指望。
很快就到二十世纪初期，国家为搞活国营大中小企业，转换经营机制实行体制改革，梧幽选矿厂就成为当时厂长王烈的私人企业，王烈就依靠这个选厂成为几个亿的大老板，随后就把甜梧矿卖给海狮集团的陆羽，成为伍佑集团的一分厂后，收编后建勋的正主任就成为副主任。这时候这条沟里会做铅锌分析的化验员越来越多，私下找他做矿石品位分析的人也越来越少，外快也就越来越少，手中的权力也越来越小，说话也不算数了。特别当时武诚是伍佑集团培养起来的一把手，又是南大化学系毕业的大学生，而他是地地道道的土豹子，就再也没有出头之日！后来武诚在汪俊当总经理时因为三分厂化验室人员达通矿山老板，故意将原矿品位做高被举报到伍佑集团，武诚受到管理不善的牵连被贬。那时建勋似乎看到一丝希望，幸灾乐祸，想正职不倒副职就起不来，他估计他到出头的时节了。但是时隔不久，伍佑集团派派来单小强当一把手。
两年后，武诚又被提拔为一把手，一干就是好几年，建勋再也没有希望了，那棵躁动的心又慢慢静下来。他心里清楚伍佑集团不提拔他是有原因的，一则他没有攒劲人，二他不送礼给那个虢总虢秃子，再则也不是地地道道的伍佑集团人，而是半路上被改编的杂牌军受不到信任。后来他看到武诚学历有学历，能力有能力，比他强得多，也被如今徵帝集团来的河南人给排挤辞职远走。
但是天不转地转，从河南调来的季工啥球不懂！武诚一走他就吃得香了，因为季工业务上季工全要依赖他！化验室武诚一走样样都的他干，他成为业务能手成为香饽饽。也就在这时建勋依然幻想如何扶正！因为徵帝集团来的季工是白火石，如果让他翻船再也障碍，如果武诚在他放翻季工，那也许就给武诚铺路，如今武诚不在非他莫属。于是他暗地里不断动员那些化验员造反想放翻季工，可是季工哪门干得不好，错误再多，把化验室搞的再乱，公司也没人过问，更不要说撤去职务让他干。唉，一年后建勋心灰意冷，彻底失望了！
没想到季工干了两年，刚刚把化验室搞顺当就转身走了，回到河南不来了。建勋那颗死了的“当上正主任干几年”的心又被突然活了！实际这是他回光返照而已。虽然他这时候相信徵帝集团再也不会来人，他知道河南人个个嫌远，在这里不方便。用他的话说“谁爱来？挣不上几个钱，一晚上想日一哈媳妇也跟不上！”而这边构成威胁他的人没有了。论能力论资格论辈分哪一样都非他莫属。
况且季工走后不久那个三角眼的王二炮电话将他叫到集团公司四楼办公室，语重心长地说：“建勋，你也是老人手，也是化验上的专家，小季走了质检科就你一个负责的，这段时间你就操上些心，把化验室这一摊子管好。你看现在季工走了，能拿住化验的人没有了，好好干！你看徵帝来的人也干不长久，虽然工资比我们本地人高也急的呆不住，现在论资格论技术就全依靠你了！你好好干看公司咋考虑呢！”那言下之意不久的将来，他就是化验科的一把手了。
那段时间车间里那些浮选工，那些车间主任，甚至那些生产厂长都改变以往对他爱理不理的态度，变得热情洋溢多了。那是为什么？就是知道他要转正，知道他以后是化验室的掌门人！三个分厂各项指标他说了算，这三个厂谁干得好，也可谓是他说了算。不然那三个分厂的领导对他多了笑脸，态度度变得好多了！
也就在季工走了半年，建勋等转正等的有点心急的时候，一盆子凉水就灌进他的领豁。河南徵帝集团总部又派来了一个大概五十岁的老女人。这女人啥也不会干，就连最简单的铅锌化验也不会做，后来听说是好像是梓旭集团黎永骏的亲戚，退休了没事干就来这边挣大钱！是段总领来交给他的，你让他在公办工作中多多担待！段总一走他心里就恼怒地骂道“担待他娘的屄呢！个个都把爹和妈领来！活不干光是拿钱！”季工来一年后在成为正职，而这个女人刚来就成为正职，一个月后发工资，工资竟然要六千五百元，竟然比建勋足足高出两千元。
这女人来两天后就被宣布为质检科一把手，啥事不管，啥活不干。建勋见人只要提起这女人，提起工作上的事，提起那些日子估计要转正的事或是工资就无不愤慨的咒骂河南人了！但骂归骂牢骚发完，他日常工作依旧是跑腿跑路，依旧拿着副职的工资干着正职和副职的心。看到这个女人，建勋就彻底泄气了。就像海俊常说的那句粗话“就像出了潠的球娃子一样了！”建勋没有转为正职的希望，再也没有积极性。诚如他的那些女弟子女部下说的“建主任，你拿着副职的钱却担着正职的心，这些河南人哪门也不相信我们本地人！我们就是干死也得不到他们的信任！”“我这一辈子提不起了！你们把你们的活干，干完早走就早走，该日鬼的地方就日鬼，就这么混吧！”就黑着脸开始骂河南蛋，骂王二炮，宣泄一会心中的牢骚！
也就在这时候，王二炮挨打了。建勋自然就大加渲染，以宣泄他对河南人的不满，对王二炮的不屑一顾！
刘梅是质检科一个已经在家等待退休的女职工。她在化验室女人圈子里面相也很一般，虽然是圆脸盘子却鼻梁上有着淡淡的雀斑，身子丰满的近乎雍胖，既不风骚又乏妩媚，远看一朵花近看一堆渣没有出众之处。就是大个子，身段儿在十几年前长的有点窈窕而已，现在已经肥肥胖胖！用厂里那些二球职工说的话“老远看着身子以为是个美女还想搞一下，看上一下脸蛋子就鸡巴软了没有欲望了！”即便这样的一个女人，竟然惹得肥肥馕馕，身材就像碌碡一样的王二炮动邪念，最终让王二炮挨打，在全公司，甚至整个梓旭城也传的沸沸扬扬！
你想一个集团公司老总，而且五十好几早知天命的人竟然得了这样一个名声！袁如慈不由得暗笑，这个王二炮也真是没有来头，怪不得人人都背地里说他是高层领导圈子最没有品位的一个老总！
这几天车间人坐在沙泵站有人像热剩饭一样三番五次，绘声绘色就像亲眼目睹一般地描述这段绯闻。但坐在窗口跟前的一年四季光着头浓眉毛高鼻梁的袁如慈笑呵呵听着，他总是不相信！
因为王二炮现在也是五十有余的人了，哪怕他是一匹骚马（性欲旺盛农村专门拉上配种的马子）转世也该性欲到慢弹，就说他是一个懵头驴，他的年龄也该到注意形象的时候了！再说刘梅也是四十有五的老女人，早已徐娘半老属于劣瓜蘖枣不吸引人的那种，值得吗？
即便王二炮想混心，想出一下身底下的毒，也一定要勾引个嫩姗一点的女娃子呢！难道王二炮真地就像工人说的“见个老母猪也想日一下”的人？再退一步说，王二炮也是这么大集团公司的二号人物，管着三大选厂生产安环。能呼风唤雨，是大权在握是实权派！各分厂求他办事，各办公室巴结他的女人大有人在，都知道他色眯眯的，如果被他日了没有办不成的事。于是想给他投怀送抱，然后把事轻松办成的女人大有人在。王二炮岂能看上早已没有一点风采腰围就像啤酒桶脸就像油饼子一般的刘梅？再说刘梅已经退休在家一年多了，王二炮咋能遇上？根本不可能！
二系统浮选工宋俪垂着头看着手机，说，袁如慈，你真真是一个书呆子，你没有听到吗，有人就说刘梅跑来找王二炮签字办手续要让王力红上班，王二炮非要日一下，刘梅没办法就让日了一下，结果王二炮日了以后还嫌弹手续不全，要让刘梅再来一趟才能办成！刘梅回去就给王力红说了，王力红一听火冒三丈，绿帽子就是那样好戴的！牙齿一咬就骑上摩托车来到王二炮办公室，二话没说就打起来了！
坐在宋俪身旁边二悻悻的三号球磨工文彬嬉笑着就打断宋俪的话。说，你说的不对！我听了那是以前王二炮刚当二分厂厂长时日的，因为刘梅和王力红还在这里上班，两人亲热的很就忍住没有揍他王二炮！如今两口子都不上班，王二炮管不着了，穿不上小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吗！于是就来找王二炮算了算了旧账！
你说的不可能，王力红那是一个叶子客（狠人的意思），那人的性格你根本不了解，如果那时候王二炮就把刘梅日了，只要王力红知道早就把王二炮放翻了，王力红年轻的时候那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更本不是把甜馍馍放冷了等着吃的人，何况那时候年轻气盛！也许今个的日子能忍，那时候就不可能咽下那口恶气！我又知道那时候五零六厂有个贵州小伙身高马大比他王力红结板的多，因为看上刘梅，一次在电影场场里偷摸了一下刘梅的屁股蛋，那贵州小伙谁都知道时柳林垓道的一个混混，王力红打不过的，第一次王力红去打就被那少年打的头破血流，你想王力红咋了，王立红伤口一好就去打，伤口一好就去打，三番五次，结果整的那小伙受不了就找人给王力红磕头下话认输请到柳林饭馆里吃饭说和！你说的那时候王二炮还是一个小厂长，王力红就不可能有那么多的顾虑！何况那几年社会治安混乱，打架斗殴司空见惯，打出人命也没人管，又不想今个的日子你逗人家一指头只要报案就有人管！那时候把刘梅日了王力红有可能等到今个的日子才收拾他王二炮吗？
你们都不要胡猜测了，王力红打王二炮完全是为了上班！老牛把王力红有病就交到伍佑集团公司，王力红病好了以后一直找着要上班王二炮坑着不叫王力红上。你想王力红儿子上大学里刘梅刚退休一个月才拿着六百元的退休工资，他爹他妈都老了，家里负担重日子过不去，找了几次王二炮就是今个推明个，明个推后个就惹恼王力红，被砸球子了一顿！我就说活该！把那老总们组死两个也不过分，我们一个月才两千多的工资他们就一两万元，就真称以前的资本家一样了，一点也不同情我们下苦人！
你说的可能不大！为工作谁把王二炮砸一顿，伍佑集团和梓旭集团就首先不答应，敢砸他们的狗腿子？把你王力红粪就挤出来了！再说去年开始全国范围内开展打黑除恶专项斗争，那就把王力红当着扫黑除恶整了！原因是王二炮就是日了刘梅，理亏着呢！王力红的为人王二炮也清楚，如果让梓旭集团或是伍佑集团把王力红抓了，送进监狱，再惹得深会仇结的，那王力宏一发狠把他老命要了！王力红那又是一个不怕死的人！于是王二炮就没有让司法机关按照扫黑除恶那样处理，也没让公司处理！不然王力红也没有好果子吃！二号球磨工海俊又瘦又吊的脸就微微笑着搭话囋起来。
海俊好像清楚得很！就像是在跟前一样！他又说，但是你们不知道吧，公司里保卫科长葛文杰也说了梓旭集团大头黎永骏，梧幽集团这边黎奇得知王二炮被职工打伤，都很震怒，说不严肃依法处理给肇事者一点教训就会翻天！让梓旭县刑警大队的人都把王力红当场就拷走了。结果王二炮住了几天医院回来就找黎奇黎永骏说话让放回来，并且那三角眼咪咪着跑去借着看望王力红的爹和妈给王力红赔情道歉，并让劳资科彻底让王力红办理病退，一个月发一千四百元的病退工资。你想正式退休才一个月拿着几百元的工资啊！王力红病退是内部退休，谁一个有那个能耐能办上内退？王二炮日了人家的女人，狗怂沟子怂着呢！按照法律王力红最凶也就判一个一年刑，可是王二炮心里清楚的很，只要把王力红送进监狱一出来，那就把他老怂杀了！王二炮心里清楚日地已经日了，只有给王力红下个软蛋，给点好处，也就过了。于是就给公司里说把王力红按内退正式办理！王力宏女人让王二炮日了还是得了好处呢！海俊那瘦脸满是嬉笑！
那你也把爪爪子（海俊媳妇的小名）打发来让王二炮日一下，把你也组成内退休！你年纪轻轻的出去还能挣个大钱！梳着偏分头大眼睛大个子的一系统浮选工赵倩就笑！
你行呢！你把你的燕儿打发来让日一下，你的那两个虎牙就能把王二炮的球嚓掉！你就也退休！
你两个的媳妇打发来，王二炮就白日了，因为你们没有王力红的那个叶子（胆量）！我们这一圈子人都是照壁背后排膀子，看着领导连一句大话也不敢说的，都是些舔领导沟子的人。哪像王立红眼珠子一瞪，连刀子也敢给领导憋！班长肖红就借着挖苦海俊，实际是给赵倩在上话呢！
唉，这个王二炮日了好些女人都没有翻船，没有想到腊月里日了一个刘梅就癞蛤蟆跳门槛连墩沟子带伤脸，遭了这么大的罪！真真是球上舒服头上遭罪！咋没叫王力红把这汉奸给骟球子叨或是也扫黑除恶拉球子倒！那光是给现在这些河南徵帝集团来的这些领导出馊主意整工人们！你看岗位上人员减的越来越少，加班取消的干干净净，成本越抠越紧，你看给工人办了哪一点好处？活该啊！文彬趴在桌子上看着手机说！
伍佑集团败就败在买来买去，我们工人们坏就坏在汉奸手里了！一号球磨工建新心里想着王力红从有病到如今的遭遇，也气愤地说。
只有二系统浮选工宋俪那一会说了几句话后低着头看着手机，再也不言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