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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 (短篇小说)

  一

  那是上一个世纪60年代中期,我的父亲是村干部,经常会到县里、公社去开会,有时要开好几天;而我的故乡是一个较偏僻的小山村,且我家的房子又座落在离村庄有点距离的地方,属于单门独户的房子,再加上母亲胆小,我也才4、5岁,所以母亲常常会邀请村里的姑娘们晚上来我家作伴,睡在我家,壮母亲的胆子。

  我的姐姐,其实不是亲姐姐,我们都姓俞,是同一家姓的姐弟关系。姐姐年芳17岁,叫俞莲,平时大家都叫她莲儿,长得很漂亮,有一根长长的辫子甩到后背上。姐姐也是来我家作伴的其中之一。

  觉得我小时候真是一个怪人,这些姑娘们都 喜欢逗我,抱我,而我唯独却喜欢姐姐抱我,甚至晚上同床睡觉时我的身体也不喜欢给其他姑娘们碰到,我也不碰到她们,井水不犯河水,唯独姐姐例外。平时在村中的孩子们中,姐姐是向着我的,有什么好吃的,如糖果、零食等有时会塞到我手上或口袋里。我与姐姐真是有着天生的亲近和缘份呢。

  70年代初,姐姐已长成一位楚楚动人的大姑娘了,瓜子脸,一双像山泉一样明净的眼睛,身材苗条、婀娜多姿。她曾让多少男人频频回首,眼睛为其一亮。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姐姐这朵山乡之花,终于被村里的那位高个子帅哥撷取了。婚后,他们夫妻恩爱,双双参加生产劳动,双双休工回家,他们形影不离。

  姐姐脾气温和、耐心,几乎很少与村里人争吵、脸红脖子粗过,但她并不软弱、无能,不管农活还是家务,做得又快又好;她有她的思想,她有她的主见,她就像山上的竹子一样看似柔弱,却有内在的坚韧不拔,也像常青藤一样有一股韧劲。姐夫是幸福的,娶到这样优秀的老婆,我的姐姐。

  日子不知觉地过去了几年,姐姐有了2个子女,大的是儿子叫小亮,小的是女儿叫小慧,他俩都很可爱。那个年代的物质生活虽然很匮乏,但经过夫妻俩勤劳生产,精打细算,物质能维持一家人的生活,且年有余粮和有生产队的红利可分,一家人生活过得和和睦睦,井井有条。

  到了1976年,我已在镇上的区中学念高中了。放假时回到家里,那天在路上遇见姐姐时,可是她的样子跟以前相比简直判若两人,茄子打了霜似的,“你回家了。”一句很冷淡的问候,像吹来的冷气,没有以前那样微笑着亲热地叫我;也没有停留,径自从我的身边往家里走去,让满怀热忱的我骤然冷落下来,心想姐姐到底怎么了?于是我回家问了母亲,她说:“半个月前,你姐夫到公社所在地的供销社挑化肥时,在公路被交通事故夺走了生命!”母亲抹了抹的眼泪,“唉,作孽啊!莲儿每天爬到山岗上朝着村口方向哭喊着你姐夫的名字,好像你姐夫就能从村口走回家一样的。”

  就是这可恶的交通事故,把这样的美好家庭、美满的生活、美好的人生击得支离破碎。白发人送黑发人,失去独子的公公婆婆捶胸顿足、悲痛欲绝。

  我跟母亲说,过几天我要去看一下莲儿姐。其实一些安慰话对她来说是很苍白的,只有时间才能冲淡她的悲伤。

  二

  60年代末,我们大队来了两位受管制的九类分子,接受劳动改造教育。当时社员们不知道什么是九类分子,都统称他们反革命分子和反动派。我长大以后才知道九类分子的意思,是指文化大革命把革命对象分成九类,大致为地主、富农、反革命分子、坏分子、右派分子、叛徒、特务、走资派、知识分子。由于知识分子排在第九,故有臭老九之称。

  分到我们的小队是一位28岁的周学儒,身材高大,五官端正,有气质,满腹诗书气自华,如果不知道他是九类分子底细的人,会错以为他是下乡的干部呢。他毕业于师范学院,曾在县里一所山城小学任教员。听社员们说,他父亲是国民党教育局的要员所以家庭成份不好,他自己任教员时有过“反动言论”。所以,对他的定性是复杂的,既是富农、反革命分子、坏分子,又是知识分子,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他是一个没有政治权利、受管制的革命对象。

  他被安排在“五包户”老头的遗产房子里居住,这是四合院,有几户人家居住。

  周学儒刚到农村时对农业情况什么都不懂,不懂农事,不懂劳动生产知识,不懂庄稼,甚至或许有把麦苗当韭菜的可能。但他毕竟是一个有文化有知识的人,更何况这也不是高深莫测的难事,一年半载时间都学会了。而且有些劳动方法还值得广大社员的学习,比如双抢时节的收割稻谷,当时脱粒稻谷是用人工半机械的脚踏打稻机,需专门一个人的脚踩和一位打稻人的配合,一边手持一束稻秆在转动的滚桶上脱粒,一边右脚也踩脚踏板。如果两人配合得好,脱粒滚桶就转动快,这样既提高生产效率,人又省力,社员们都喜欢与学儒搭档。周学儒对他们说:“踩打稻机不单是往下用力踩,还要把脚抬得快放得快,这样才能起到那样的效果。”

  依稀记得他们包括村里的地主、富农、反革命分子、坏分子等共10来位的九类分子,要经常参加批斗会,戴高帽,站戏台角等,平时表现不好的要挂牌跪地,弄不好会被批判人员拳打脚踢;而周学儒相对好些,只是站着,但这时走过来的是一位村里的造反派先锋姚烂儿,说:“周学儒你这个反革命分子为什么不低头?”并按他的头颅,可姚烂儿身材低矮,够不着,就跳着按,这一跳却把他自己的裤子“跳”下来了,引起会场哄堂大笑。姚烂儿发怒了,向周学儒一脚踢过去,并说:“你给我跪下去!”周学儒只好跪下去了,眼眶里噙着泪珠。

  其实周学儒是一个自尊心较强、脾气比较急躁的人,摊上这文革运动,那冤屈、羞辱、愤懑、痛苦的情绪交集在一起,压得他透不过气来。他天天唱歌,清晨晚上唱,出工归家时路上唱,对着山谷唱,对着原野唱,通过这唱歌来排泄内心的痛苦与郁闷,缓解压力和不良的情绪。可村里的妇女主任马大翠说他唱歌是反革命分子翘尾巴,是资产阶级的情调,影响社会主义劳动气氛。这位马大翠经常会到县里、公社开会;她曾到学校给我们讲过童养媳经历的忆苦思甜,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贫农成份,是一个先进的典型。

  那时学校一放假我也会积极参加生产队劳动。周学儒博学多才、故事多,我们都喜欢与他在一起劳动,可以一边劳动一边听他讲故事、讲“海阔天空”。

  马大翠说他反革命分子不能在劳动中与社员们聊天,只有低头劳动。周学儒一听这些话就忍无可忍,便与马大翠顶撞,说:“你知道什么是反革命?你对别人马列主义,对自己自由主义!”这还了得!反革命分子只有低头认罪的态度,哪有反抗的态度,气得马大翠骂道:“你这个反革命分子,批斗会把你斗不死的!下次斗死你!”

  中午回家,马大翠向我的父亲报告,诉苦。父亲说,你也不要生气,晚上我跟他讲。周学儒在我家低着头接受父亲的批评,父亲说:“也不要忘了你是受管制的身份,不是一般的社员,讲话要小心,不要由着自己的脾气,要多忍一忍。”周学儒说:“是的,是的,我以后改了!”

  在背后,有些社员说马大翠到公社开半天会,却记一天的出勤工分;说她在生产队劳动中给自己砍柴;说她在上面来的领导同志轮流在村干部家中用餐时,本该已轮到她家吃饭的,她嫌麻烦,把其推荐到其他干部家里去……

  周学儒做事对人规规矩矩,礼貌待人,有80%社员说他好。周学儒虽然天天唱歌,但是据大叔说,周学儒听到有线广播里传来哀乐声,传来中央领导逝世的噩耗,如1976年1月8日周总理的逝世,在这段时间里他是绝对不会唱歌的,大叔赞他有水平,懂道理!

  而他 在一次火场抢险中更值得称赞。那是一个秋天的深夜,邻居家发生火灾,大家提水桶、端脸盆等手忙脚乱,奔跑着,呼喊着,去灭火。但依然火光冲天,火势汹涌。人群中有人喊,刘汉老爷爷还在里面。这时周学儒不知哪来的勇气,冲入火场,过一会,周学儒背着刘汉老爷爷冲出火场。

  大火终究被扑灭了,刘汉老爷爷也得救了。刘汉老爷爷“扑通”一声跪在周学儒跟前说:“您是我的救命恩人啊,谢谢您!救命恩人啊!”周学儒立即扶起他,说:“大爷使不得,这是我应该帮忙的呀!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但是有些社员说周学儒好表现自己,是做做样子给人看的。然而,村干部组织对这次周学儒的表现是给予了充分肯定的。

  莲儿姐好像从来没有歧视过周学儒。她说:“他这么好的一个人,哪像个反革命分子、坏人呢。”有些社员说,不是“反革命分子”、是贫下中农的社员吧也没有人冲入火场救人啊。

  我渐渐长大了,对周学儒有了刮目相看,而且很难把他与坏人连在一起。

  三

  后来,我前后去镇上念高中,到省城上大学,到单位工作,因此出门在外的时间就多了,至于莲儿姐与周学儒的事情,我是偶尔回乡所见所闻或从村里人和父母那里了解到其片断,给予联成片的。

  丈夫发生交通事故过去几个月后,俞莲逐渐走出悲痛的情绪,精神、气色才恢复了原样,她告诫自己要坚强,要养大两个子女,要照顾好公公婆婆,这才能对得住死去的丈夫。

  大队干部考虑到目前俞莲家庭处境的艰难,一个弱女子要担负家庭劳动重担,就安排受管制分子周学儒帮俞莲家庭干一些重体力的活。平时周学儒对俞莲的贤惠、能干是从内心加以赞赏的,而这次大队干部的安排,他就答应得很爽快。

  寡妇门前是非多。姚烂儿曾是村里的造反派青年先锋,父母去世得早,已30多岁了,还至今独身一人,他是一个缺少太阳晒过的人,脑子有点不正常。姚烂儿早就对俞莲的姿色、美丽垂涎欲滴,现在俞莲是寡妇了,对她的纠缠更是肆无忌惮。有一次,姚烂儿见俞莲到山谷里砍柴,他就悄悄地跟着去,在羊肠小道上迎向俞莲,“莲儿,你答应我吧!你嫁给我吧!你那隆起的胸脯,你那水蛇腰的身材!想死我了!”并向俞莲的身体乱摸。俞莲奋力挣扎,骂道:“你这个流氓!滚蛋!滚蛋!你死了这条心吧!”俞莲环顾四周,“你看对面山上有人!我大声喊,他们就会听到的。”这时姚烂儿才止住,说:“别喊,别喊!”慌忙溜走。俞莲整一整凌乱的衣服走开了。

  俞莲的村子水田少山坡旱地多,水田适宜种水稻,山坡旱地适宜种番薯,所以社员吃的粮食一半是稻米,一半是番薯丝干,在煮饭时两者各掺一半。那时番薯很丰足,饿肚子是不会的,就是番薯丝干硬绑绑的,难咽。每年的秋冬时节,单收获番薯和晾晒番薯丝干就不知有多少担头要挑啊,从地里挖出的番薯傍晚生产队有时就在现场按各户分粮,要把分来的番薯肩挑回家,刨成丝,又要把它装入两箩筐里,肩挑到山岗上晾晒,这些肩挑的活都是周学儒协助俞莲干的。虽然对俞莲家庭的帮助是大队干部安排,但是俞莲还是很感激周学儒,因为学儒是真心真意地帮助她,因而俞莲要留周学儒在自己家里吃饭,或烧点心给学儒吃,以表示感谢,但他总是谢绝了。于是俞莲在杀鸡鸭或杀猪时,端一碗肉给周学儒吃,但怕有些社员嘴巴是非多,她是悄悄地送的。

  周学儒,是喜欢俞莲的,他想起夏天在田间劳动时一场大暴雨把他们都淋成落汤鸡,他们跑到一间灰堂(供烧泥灰的房屋)里躲雨,只有她俩,她衣服变成贴身的蝉衣,勾勒出俞莲的人体美,此时周学儒是有着强烈欲望的,尽管俞莲含情脉脉,但他不能有丝毫的举动,不能有和她生活在一起的想法,绝对不能……因为他没有这个资格。只有把爱深深地埋在心底间。

  周学儒一如既往地帮助俞莲的家庭。俞莲很感激他,但他不求物质回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俞莲已经悄悄地爱上了他,那次把一碗鸡肉送到他那简陋的住处时,看到家什虽然摆放得井井有条,但笼罩着冷寂的氛围,且还又一股难闻的气味扑鼻而来,凭女人的敏感肯定是被褥衣裳等之类洗涤不及时所造成的,俞莲内心便有了一种怜悯、同情之情的产生;有了立即想抱起被褥、衣裳给予洗涤的冲动,但转念一想,与他非亲非故的,怕引起社员们的议论,于是就算了;她已有了为被人批斗的他而担心,为被人侮辱的他而揪心的心境;俞莲没有想过要嫁给他,跟他生活在一起,然而她的爱,与怜悯、感恩交集在一起;她,爱的深沉,爱的厚重,爱的艰难。可是,周学儒就是不接俞莲抛过来的橄榄枝。

  已经开始有人议论他们了。说周学儒帮俞莲家干活时两人有说有笑,非常亲热,像夫妻俩;特别是姚烂儿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在背后煽风点火,说俞莲很贱,两人已发生男女关系了;有的说俞莲思想品德真坏,竟然看上反革命分子等等。一时连家里人也劝俞莲离周学儒远点。然而,俞莲反而更加亲近他,到学儒住处给予洗涤被褥。学儒对莲儿说,“不要,我自已洗吧!那样会连累你的,影响你的!”“你别怕,不要理睬他们!”莲儿劈手把学儒抱住的被褥夺过来,来到小溪埠头洗涤。有几个多嘴的妇女在嘀咕:“你们看她帮反革命分子洗被褥啦,真不害臊!”莲儿并没有说话,而将捧槌敲得震天响,敲得水珠四溅,伤佛要溅到那多嘴的人身上。

  她把洗好的被褥拿回家,在竹竿上晾晒,一边与学儒说:“我就这样做让那些搬弄是非、没有口嘴德的人看看!”俞莲自从肩负起家庭重担后就剪掉了长辫,留着齐耳短发,倒也显得干练。学儒依然说:“到此为止吧,不然会连累你的!”“你为我家干了这么多重活,我就不能为你洗一下被褥吗?” 俞莲愤愤不平地说。

  四

  1978年12月18日至22日,中共中央十一届三中全会胜利召开。周学儒从广播里、报纸上的新闻中敏感地获得了讯息,自己的人生春天即将要来了。

  那天傍晚周学儒按例到俞莲家,帮她把刨好的青番薯丝挑到山岗上晒干。“小亮与小慧呢?”周学儒问。“哦,随公公婆婆到亲戚家喝喜酒去了。”俞莲说。

  当把番薯丝都挑到山岗回到家里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俞莲说:“晚上在这里吃饭吧!”

  “好的。”

  “莲儿,已经有政策了,我的‘那些帽子"可能都要被摘掉!”

  “真的!真的!”俞莲惊喜,微笑地说道,并在灶台边停下烧饭的活。

  周学儒终于迈开一步,抱住俞莲的身体狂吻,“啊。……轻点,不要急……我是你的,我是你的……”俞莲柔绵而低声地说……

  周学儒想,10多年了,这一夜,肉体与精神终于得到了解放。

  元旦过后,小山村昨夜下了一场大雪,第二天银装素裹,阳光灿烂,分外妖娆。周学儒伫立于山岗,情不自禁地默诵着戴望舒的诗歌《偶成》,如果生命的春天重到/古旧的凝冰都哗哗的解冻/那时我会再看见灿烂的微笑……

  五

  1981年的春天,周学儒的问题已经初步得到落实,全部摘掉了那些“帽子”,恢复原来的工作,也补发了工资等等。同年,周学儒与俞莲到当地民政局进行了婚姻登记,成为合法夫妻。

  周学儒站在久违的教师讲台上,把锄头换成粉笔,要在黑板上辛勤耕耘……他感慨万千,要把十年浩劫所浪费的时间,通过加倍的工作换回来,真正做好人民的教师、人类灵魂的工程师。

  后来,原来家庭的两间店面房按落实的政策重新归还给了周学儒,一年可收10来万元房租;教育局也分给他一套宽畅的房子。

  90年代,我已调回姐夫工作的城市,在某单位上班,所以我会遇见莲儿姐。那天晚上莲儿姐叫我到她家作客。在她家里,我见到一位小学生,好奇地问莲儿姐这是谁?她说,这是我的仨孩子呀。快叫舅舅! “舅舅!”他忽闪着眼睛,叫道。

  “你叫什名字?”

  “叫周小明!”

  ……

  有了今天的幸福生活,莲儿姐高兴得合不拢嘴。房子宽敞、亮堂,她领我着去看房间,说,这间是我的卧室;那间是公公的卧室,婆婆前几年已亡故,公公不习惯在城市里生活,喜欢在农村,所以我经常要回到村子里照顾他。小亮在银行上班,小慧当教师,他们都已成家立业。姐夫因忙于教学工作比较晚才到家,他对我又是递香烟,又是热情招呼,非常客气。他说:“有了改革开放,有了你的莲儿姐,我才活在人世,才有了今天的生活啊!”

  这些年,我的村庄即俞莲的村庄,被政府列为古村落保护的其中之一。政府部门对村中的老房子、古设施等尽量按原样进行了修缮,并在保持古村落风情风貌的情况下,增加了村中的新设施建设,和环境美化的改造,一条小桥流水,两岸杨柳婆娑的清澈小溪从村中穿流而过,振兴乡村的春风,把村庄吹得非常美丽,生态宜居。周学儒与俞莲回到这老屋安享幸福的晚年。休息日,我有时也会回村庄老屋放松心情,就会到他们那里去坐一坐,姐夫又在说:“没有改革开放,没有你姐姐,我已不在人世了!也没有今天的好日子!”莲儿姐姐也风趣地说:“没有你这个‘臭老九",也没有我的好生活!”引得大家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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