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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身大事(第二十九章 挖河)

  回到住处,马小旺睡在床上辗转反侧,想起李雪燕那俊俏的模样和和她亲热的感觉,感到心里又高兴又难受。他高兴的是自己心仪的女孩又回到了自己的身边,难受的是王爱桃那么丑,自己很快就要和她结婚了,婚后还要生男育女……他不愿再往下想了。他转换了自己的思维开始想和雪燕的事儿:“要想和雪燕结合,只有跑这一条路了。要跑这会儿就得跑,因为再不跑,再过不到俩月自己就要和王爱桃结婚了……可是跑谈何容易?出门在外,吃啥喝啥,还有,住哪里?哪里都不是姥娘舅家,不是挨饿,就是挨冻!特别是往后这天越来越冷……”偏偏这一会儿他又想到王世柱那露出凶光的小眼,他害怕极了,不禁用被子蒙住了头。

  上边又下来挖河的任务了,这次挖的是沱河,工地在羽县临近的县永县,预计工期是四十天。和以往一样,队里先是研究抽调去挖河的劳力,然后开始逐户收粮食作为河工口粮。这次赵前生产队一共去了十八个劳力,三辆架子车,全队每口人收了八斤粮食。此外,他们还带了搭庵子用的棍棒和塑料纸等东西,还有工人的被褥。这十八个劳力全部是能打能战的精壮劳力。以前挖河,王世柱大都派赵长迷或者王大拉去带工,这次王世柱亲自去了,因为妹夫杜银海告诉他,公社里的领导嫌张乐意工作能力不行,准备把他换掉,这对王世柱来说是一个机遇——让他在河工上表现得积极一点,打算趁机把他推上支书的位子。当支书是好多队长想也不敢想的好事,既然有这样的机会,王世柱当然不肯放过。王世柱带领赵长迷他们一行直奔河工工地。

  他们来之前,上边已经对河工做了认真分工,先后分解到各县各公社各大队。大伙儿到齐之后,民工们开始搭庵子,以备自己住宿,队长们则去领本生产队河工任务。

  各大队通过捏阄分解任务到了生产队,之后大家开始干活。

  挖河是拓宽拓深河身,赵前生产队分的任务是一丈五宽。也许有人觉得这一丈五是一个很小的数字,但对于眼前的王世柱他们来说这中间包含着很大的工程量。他们眼前的沱河的河水已经被抽干,河身是上宽七十五米,下宽三十四五米,深度是八米,因为风吹雨打,现有的河堤几乎已经不存在。上边的要求是将它挖成上宽一百米,下宽四十米,深度是十米的河。河岸上要有两道河堤,这两道河堤第一道要一米来高,五米来宽,第二道要一米半高三米宽,两道河堤紧紧相连。当时大家挖土全靠的是人力,他们要将多余的土全部用铁锨挖出,装到架子车上,然后运到河岸边加高现有的河堤。这就需要挖出两千四五百方土。这些土中间有两千来方普通的土,剩下的就是河底可怕的粘泥。这些粘泥一是难挖,一锨下去,它们会紧紧地将铁锨吸住,让你拔都拔不出来。好不容易把它挖出来,你已经累得够呛,但是你必须还得把它往车上装。每锨粘泥都有二三十斤重,再想往车上装,更是难上加难。这样一晌装下来,累的人浑身酸痛,精疲力尽;二是难拉。拉土首先是爬坡,车子装好之后就要拉到十好几米高的河堤上,因为是斜坡,中间是二十多米的路程。其中有十多米长,四五十度的河坡,爬起来特别难爬。另外还要爬堤,整个过程全部是松软的土路,这就使载重六七百斤的架子车在上面行走难上加难。

  但是干活干活,不干怎么活?既然到了工地,再难的活也得干。大家先是挠挠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很快都干了起来。

  河工活有河工活的干法,首先要挖车路,他们先在河的一侧坡上挖出一条平底斜沟以供走车用。其次是起大土。车路挖好之后,他们开始挖河坡上的土。挖到合乎标准之后,再开始挖河底。挖河底首先是“饿狼扒心”,所谓的饿狼扒心是先在河底的中心线纵着挖一条沟,以供两边粘泥里的河水往里面控。沟挖好之后,开始挖沟这边的粘泥,这边在挖粘泥的时候,他们首先要将粘泥从正中间开始挖出车路,然后逐步向两边赶着挖。往上拉土的时候——所谓的拉土,准确地说应该是推土,为什么叫推土呢?是因为装满土的架子车是不能拉的,那么高那么陡的坡很难拉上去。再说即使拉上去,还得掉头再把土豁掉,这样只会麻烦事儿,没办法只好推。他们推土是这样推的,装土的时候车头朝里,车尾朝外,架车的人架住车把,装土的人开始忙活起来,与之同时,有六位拉车的人开始将绳子拴在车尾两边车撑子突出的地方。他们一边三个,等绳子拴好了,土也装满了,然后拉车的人开始用劲地拉,推车的人用力地推。爬上坡之后,来到倒土的地方,六位拉车的人将绳子解了,然后推车的人将吃奶的劲都用上,将车子猛推一把,然后双手离把,猛掀一下,车子猛栽在地,由于惯性,车上的土就会全部抛落在地上。

  直到这边的粘泥挖好了,再开始从河的那半部分起大土、挖粘泥。最后将轮廓挖好了,大伙儿再平整修理一下棱角,经监工验工合格后工程算是结束。

  大伙儿很快进入了状态,因为这是劳动强度很强的体力活儿,他们很快都满头大汗了,他们一个个脱去外衣,甚至赤膊上阵。这时候只见整个河工工地上人头攒动、河筒内铁锨飞舞,河堤上车轮滚滚。为了驱走劳累,大伙儿自己还编了口号鼓劲:“大干一晌,打到老蒋,大干一天,解放台湾……”可怜的蒋介石如果当时听到,肯定会气个半死。

  刚开始干活儿的时候,王世柱就对大家提出了严要求:“和赵前生产队粮食的产量年年都在本大队是第一一样,这一回河工,赵前生产队一定要争先进。等河工结束的时候,咱生产队真的争到了先进,我想法给大家发奖。”

  有了王世柱这两句话,赵前生产队比其他生产队干得更红火了,其中赵海彬和王拥军干得最棒。赵海彬负责挖土,一锨下去,挖起来的土足有三十来斤,他轻快的挖起来,然后又轻快地装进了车子。别人干起来显得吃力的活儿,在他的手中显得轻松自然;王拥军最年轻,才十八九岁却担任着推架子车的重活儿。他特别麻利,车子被拉上河堤,拉车的将绳解下之后,他往手心吐一口唾沫,然后开始用力推车,车子像箭一样飞驰七八步,只见他一撒手,车上的土便像泼出去的水一般离车而去。

  王世柱大多时候是站在一边看着大伙儿干,他是队长,他的主要任务是指挥。他很少说话,他身体粗短,腆着肚子,手里夹着烟,有点像画上的领导。看着热火朝天的干活的场面,王世柱面上露出了微笑。他也是庄稼人出身,他原争强好胜看不起闲人,对干活的人很是欣赏。

  王世柱带着大家在河工上全心全意地干活,他对河工的工程进展了若指掌,但是他不知道家中发生了一些令他十分不愿意看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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