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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N秋刀鱼(第二十四章 回忆)

  第二十四章 回忆

  天空阴沉沉的,欣阳坐在吧台后用一台计算器核对当天的营业额。那双修长的手如急促的雨点般在计算器上游走。店内的光线暗了,她皱着眉头抬头看了看天空,雨点开始落在地面,行人脚步匆匆。

  店里生意清淡,她跟店长打了个招呼提前下班了。撑着伞在雨中走着,路过菜市场的时候,习惯性地走了进去。阑冈的菜市场里灯火通明,每个摊位上的青菜十分新鲜,摊位干净整洁。去过很多城市,一线的,三线的,只有阑冈的菜市场最是豪华,当然菜价也十分昂贵。

  她径直走向水产类,档口的那个胖胖的摊主急忙跟她打招呼:“欣阳啊!你来了,新鲜的秋刀鱼,来几条吧!”

  欣阳微笑着捏了捏那几条平铺在冰块上的秋刀鱼:“放一天了,都不新鲜,便宜点卖呗!”

  胖阿姨微笑着拿了几条鱼放在秤盘里,过秤后开始杀鱼。欣阳拿过秋刀鱼,转身去了转角的酒家,沽了一斤上好的花雕。她喜欢坛子酒,多年的窖藏,开封后清香扑鼻。

  快要走出菜市场的时候,面铺的老板娘向她招呼生意:“买点面吧!现做现卖的,我看现在的小女生都喜欢吃西红柿鸡蛋面。”

  “大姐,我已经不是小女生了。”她仔细地扫了扫铺子,看到了一盆清亮的米酒,“给我来一份米酒,多点酒糟。”

  店主用一个一次性杯子装了一小勺:“你尝尝看。”

  她浅浅地抿了一口,入口柔滑,清香甘甜:“很好喝呢!”

  “那要常来哦!”

  走出菜市场,雨又开始下了。倾盆大雨,乌云密布的天空渐渐亮了,就像醉酒后,搜肠刮肚呕吐之后的空腹感。

  雨小一点的时候,欣阳走入雨中。回到家的时候,雨还在下。将买回来的食材放入冰箱,准备热水洗澡。走出浴室的时候,突然打了一个喷嚏。从前在家的时候,母亲只要听到她打喷嚏就会给她煮一碗姜汤水。她翻了翻冰箱,忘记买生姜了。

  烧了一壶开水,冲了一杯姜汁红糖水。喝了红糖水后,脑袋依然越来越沉,最后鼻子堵得密不透风,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梦里突然出现了恪针,依稀中回到了成都,一条条空荡荡的街道。一直追着恪针跑,跑着跑着恪针的身影消失了,自己坐在街边哭得很伤心。哭着哭着她就醒过来了,擦了擦眼角,真流眼泪了,心情也变得很糟糕。

  那年的夏天因为炎热而变得格外漫长,恪针离开后,再也没有出现。欣阳时常面对着空荡荡的阁楼发呆,天台上的玫瑰花谢了,菊花开了,秋日的天空又高又远。她站在栏杆旁,仰望天空,耳边是大雁嘹亮的鸣叫声。

  入秋了,天气依旧炎热。父母忙于工作,工资在上升,却越来越忙。她夜晚依旧在酒吧里当服务生,依旧在凌晨下班。下班后,偶尔会找朋友去小酒馆里喝酒唱歌。生活日复一日,辛苦而平淡。

  成都是座鲜花盛开的城市,冬天过去了,春寒料峭,蜡梅在寒风中初绽。在昏暗的灯光下,一朵朵蜡梅染上了橘黄色,风过后,花瓣簌簌下落。

  走过石拱桥,她远远地看到了恪针。他背对着她,双手插在裤袋里,齐肩的碎发在风中微微摆动。她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嘿!好久不见!”

  他微笑着转身,摸了摸她的头发:“是啊,好久不见。”

  尽管已经立春了,可天气依旧寒冷。街角有家酒馆还没打烊,两个人一起进去了。

  两个人坐在吧台边的高脚椅上,他没有问她喝什么,径直对调酒师说:“两杯蓝色夏威夷。”

  调酒师摇晃着摇酒罐,打开的时候冒着烟雾,将酒分成两小份,倒入浅口杯,在杯壁上插上柠檬片,放入吸管,轻轻地推了过来。

  恪针拿起柠檬片,将柠檬汁挤入酒中,用吸管轻轻地搅动,轻轻地与欣阳说着话。说着说着,两人沉默了。他转动着酒杯,冰块轻轻地撞击着杯壁。

  “你知道冰块为什么会浮在酒上吗?”

  “不知道,我学上得很烂。”她知道他在找话题,所以干脆地说不知道。

  “因为冰的密度比酒的要小。”

  “这半年你去哪里了?”欣阳打断他的话,“我物理很差的,要不然也不会去酒吧里工作。”

  他喝了一口酒,微笑着不说话。

  “你伤好了么?”

  他喝了第二口,微笑着看着她。

  “你为什么来找我?”

  第三口的时候,酒杯已经见底了。他拿出钱包,将钱放在杯子底下,拉着她走出了酒馆。

  “酒我还没喝呢!”

  “女孩家家,你喝什么酒?”

  “那你还点。”

  “你想去哪儿?”

  “回家睡觉。”

  “我送你回家。”

  两个人吹着冷风走过一条安静的长街,走着走着街边的路灯突然齐刷刷地熄灭了,已经早上六点了。

  晨光笼罩的城市带着一丝烟雾,路边的早餐铺在凌晨就开始亮灯,这个时候已经有早起的学生背着书包光顾。四周静悄悄的,恪针想给她买早餐,被欣阳制止了。

  “我父母会做,你饿了的话跟我一起回家。”

  “我还有事,今天就不叨扰二位了。”他笑了笑,“上次,谢谢你救我。”

  “高利贷还了没有?”

  “我母亲还的,没事了。还有,什么时候请你吃顿饭?”

  “你不用放在心上,就算是一只流浪猫受伤了,我也会把它带回家。好了,你回家吧!”

  他们在巷口分手,淡蓝色的天空,东方泛白。走着走着,欣阳老觉得后面有人跟着。她一回头,看到了恪针。

  “你不是走了么?”

  “你需不需要换工作?女孩家家的,酒吧里的人复杂,鱼龙混杂。”

  “没关系的,我懂应付。”

  “那我每天送你回家,可不可以?”

  “这里治安很好,没关系的。”

  “那我真走了。”

  从那以后,恪针消失了几个月。欣阳每天下班,身后都有一个穿黑色衬衣黑色西装裤的年轻男子跟着。欣阳快他也快,欣阳慢他也慢,她跑起来,他便大步地跟着,直到看到她进屋关上门,他才离开。

  欣阳几次停下脚步想跟他说话,他却保持着安全距离远远地跟着

  她气急败坏地转过身,发现那个黑影闪进了一条巷弄。她踢掉凉鞋,光着脚飞快地追了上去。他也没料到她会追上来,没来得及闪躲,被她堵了个正着。

  “你为什么老跟着我?”

  “我们家少爷让我跟的。”

  “恪针吗?”

  他沉默不语。

  “以后别跟了。”她松开了抓他衬衫的手,“对了,他哪里去了?”

  “我只负责听命,其他的我不方便透露。”

  她重新穿上鞋子,不紧不慢地走着,那个小保镖也不徐不缓地跟着

  “你不许跟着我!再跟着我我让你找不着北。”说完她拐进一条黑黑的巷子里,这一带她十分熟悉,七拐八拐便到了另一条路,后面的黑影再没跟上来。

  以后下班,她都从后门出,绕过那片城区从另一条路回家

  成都的冬天总是大雾弥漫,她依旧像往常一样喝了一杯果酒,背着包包从后门出。酒吧后门有一盏橘黄色灯光的路灯,灯下站着一个人。欣阳愣住了,是恪针。

  “这几个月你去哪里了?”这句话似曾相识,好像每次他们见面她都会这样问。

  “我去青海了,然后绕了一圈入藏了。”

  “那怎么又回来了?”

  “冬天冰天雪地的,路不好走。”

  他们坐在昏暗的路灯下,他拿出一个信封递给她。里面是一叠照片,欣阳随便翻了几张,重新放到他手中。

  “你看到我不高兴吗?”他一下车就赶了过来,风尘仆仆的,背上的旅行包还没来得及卸。

  “你看你,灰头土脸的,身上脏兮兮的,快回家吧!”

  “今天晚上请你吃晚餐。”

  “我要工作。”

  “那请你吃午餐。”

  “好吧!你快回家洗个澡休息。”

  “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她蹦蹦跳跳,微笑着跑远了。

  恪针在路灯下站了一会儿,看她身影消失才坐上小飞开过来的越野车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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