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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之死

李老之死

                               (一)

李毅发黄的手指夹着的烟在他狠命吸食下,丝丝光亮,喉咙都显得有些受不了,硕大的喉结拼命地顶了一下,剩下浓厚的烟雾从嘴里吐出来,弥漫了整间屋子,微黄的白炽灯也束缚在这烟雾中,一切暗暗的。这是他思考的常态方式,抽烟,闷声不言语,但这次时间更久,烟抽的更多且猛烈。但还是想不通,又是这么多天过去了,他们的事还是杳无音信。县长拍桌子保证那一幕一直在他脑子鲜活地闪动着,他每想想就觉得是充满希冀的,比手里握着什么协议还靠谱。于是就安心似的在心里对自己说:“说不定明就有消息了,就再等等吧,这可是拍桌子保证过的。”

第二天天没亮他就又醒了,这也是他许久以来的常态了,每到这个时候,就会有好些事浮现在他的眼前,飘来飘去,赶走他本来就不多的瞌睡。偶尔他也会安慰自己。“唉,睡不着就睡不着吧,,以后的日子也不多了,清醒点总是好的。”但毕竟这只是安慰,他还是靠不断地侧身来熬到天亮。

“李哥,李哥,起来没有啊。’听到这声,他一个激灵地应了声“起了,等一会啊。”门开了。“进来坐,还蛮早的,有啥子事啊?”“今很早就醒了,来找你说说话。”声音带了一些沙哑。“原来你也有睡不着哦。”这语气颇有安慰的味道。“都是最近这些事闹的,你说我们也按要求做了,还是什么消息都没有。”“是啊,来点支烟。”两人就闷声抽起烟来。

烟雾很快地控制了整间屋子,李云忍不住了,这个小李毅两岁的堂弟,少了些李毅的稳重。“县里到底有没有重视我们的问题啊,这可真又有些日子了,你看到的,一点反应都没有。”他那额头上的皱纹皱得塞满了疑惑与不安。

“不会吧,这次在接访室可是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你也在的,只要我们把材料送上去就马上给我们处理。”这语气不自觉地流露出了怀疑。“看吧,连你自己都不信呢!马上是什么时候啊,去年镇里头也是这样说的,结果呢,一拖就是大半年,每次都是那些套话,‘什么你们的问题我会处理的,你们等就行了…’我看啊,这次又是搪塞我们的了。”

“不会的”这特意加强的语气试图努力让自己相信。他顿了顿,一字一句的吐了出来,“这次可是副县长亲自接待的”那拍桌子保证的画面又再次浮现了出来,他坚定了些,像自言自语的说着“不会的,这是拍桌子保证过的”这语气好像感染了李云,他略带妥协地安慰般地说:“我也希望是了,要是这事处理了,对全村也有个交代吧’”“是啊,这久我总觉得心里有啥子东西搁着似的。”

“你孙子还在睡吧,这个小东西倒还真是无忧无虑哦,你说他姐。。。”他突然顿住了,再看看李毅,那脸色已经有些黯淡,隐隐中流露出了悲伤。李云赶忙转移了话题。“唉,我的羊该出去了,把这事给忘了,我回去了。”“嗯”李毅没有挽留。

                           (二)

屋子里只剩李毅一个人了,他兀自点上烟,又慢慢地抽了起来。偶尔孙子微微的鼾声飘过来,那熟悉可爱的人影清晰了起来。

他孙女出事那个早晨他还在睡觉,急切的敲门声吵醒了他。一开门,一阵冷风夹着湿气向他袭来,他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你女被石头砸到了,阿明背她去医院了,你快去看看啊。”“啊!”他懵在哪,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等他到了医院,孙女已经说不出话了,那双呆滞无神的眼睛就一直看着他。这画面一下子镶在他脑子里,他愣在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就直直地看着他孙女的眼神一直慢慢散开。

阿明在旁边向赶来帮忙的乡亲们讲诉着。“我早上去地里拣点菜叶子给鸡啄啄,就听到“呃”的一声,就没了。我顺到声音看去,隐约看到有人躺在那里,跑过去看到是二妞,背篼里的猪草都满了,就靠在她旁边,她出来都好久了,真是个勤快的姑娘。”他有些眼泪婆娑了。“我们这地方啊,不安全了,下下雨啊就听到石头滚”“是啊,下雨我都不敢去地里了,谁晓得会不会被石头砸到呢”大家伙七嘴八舌的说开了,一个病房乱哄哄的。同时一个生命就这样离去了。而李毅至此以后早上就总睡不着了。

二妞的葬礼举行了,四邻八方的人都来了。人们讲诉着她的一切,她的乖巧懂事,她的机灵活波。他们描述着和她的每一个小小的片段,然后惋惜着。而后,大家都把爱惜的目光投向她的弟弟,流露出些许担忧。“这个小孩本就不怎么聪明,以前都是她姐姐,现在他一个人了,以后就不好了”。但他到不知道似的,只憨憨地看着人们笑,笑得大家心里都酸酸的。

镇里也有人来了,因为大家商量着要把她抬到镇里去,只是李毅一直没同意才罢休。他们径直找到李毅,客套死板的安稳话后就直奔主题了。“听说大家要把那小女孩抬到镇里去,那是不对的,这个我们怎么负责呢,你知道这只是意外,和其他没有关系的。”“我今天不想说这个,吃过饭你们回去吧。”李毅显得十分的冷静。

大概没想到事情解决得如此顺利,他们竟有些喜悦的神色,但仅在脸上停留片刻,便理性地收了起来。这是个葬礼,他们是知道的。

可邻居们不满了,“这种事在我们村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上次不是李黑子就在自己牛栏旁被自己牛栏倒下压死了。“是啊,谁知道以后会出现多少这样的事”“这些可都不是意外,大家知道的”“大家别说了,等过了这些天我笑得咋样做”这带吼的语气镇住了这一切。

果然,李毅在葬礼过后就换了个人似的。一改以前悠闲自在的生活,,四处奔波忙碌起来了。他在村里挨家挨户地观察,他观察村民们的房屋,不管新修的还是残旧的;他观察牛栏猪圈,还有那些早也装不了水的池塘,仔仔细细地。乡亲们也很热情,他们知道他是忙大家的事。这也给了他很大的激励。

晚上,他就从新拿起笔,仔细地记下他所看到的,不知不觉的已经积了厚厚的一摞材料了。

那天,他把材料抱在胸里,欣喜地去了镇里,他小心翼翼地把那摞材料递给了镇长,镇长随意地翻了翻。“李老,你这是不行的啊,都是手写的,那有什么说服力,!至少得有相片之类的吧,这多少增加点说服力的的,嗯,对,相片。”他像是突然想到的。“不能,怎么不能,我还说假话不成,那些墙上的裂缝都可以伸个脑袋进去了,这你都是知道的吧”他有些愤然了。“这你说也没用啊,这些要实实在在讲证据的。更何况。。。”他顿了顿,接着说了下去。“你这是何必呢,你看你都是快六十的人了,该好好休息了,你的退休工资都有两千多吧,够不错的啦,那些年轻的都没操这份心,你就更没必要了”镇长一副不理解的样子。“就是我老了才要这么干的。我会有照片的”他抱起材料走了。

回到家,胸口的怒气还在郁结着,他点上烟,愤愤地咒骂着“什么不行啊,尸餐素位。”他又看了看材料,每个字都在跳跃着。他看到那些裂缝在墙上纵横着,一直延伸到地面;还有那干枯的,被张牙舞爪的裂缝爬满的池塘;那随处可见的大大的陷坑,还有莫名被压死在牛栏下的李黑子。最后,还有那目光呆滞最后散去的孙女。“一定要干下去”他在心里默了一遍又一遍。

他又再次穿梭在村里了,他让大家都写一份材料说说自家的情况,他还拍了照。他向大家保证着。而大家也一起帮他,留他在他们家吃饭,给他提议。几个年轻人准备和他一起做,但他拒绝了,“我是一个没事可做的老人,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了,你们可有家庭呢!”于是他就一个人忙着。更加完善的材料放在了镇长的桌子上。“好的,我会处理的,你放心,材料搁我这了,你回去吧。”“好”他露出久违的笑容。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却什么消息也没有。他等不下去了,便天天去找镇长。最开始镇长就一遍遍重复那句,“再等等,会有结果的。”

直到有一天,他或许是忍不住了。“李老,这个事太大了,我做不了主,全村的房子都有问题,这是大事。”“妈的做不了主怎么才说啊,还保证,你一直就糊弄我老了是不!”眼睛冒出火来似的。镇长的脸不由地红了,不知是自责、理亏或是被怔住了。谁知道呢!“那我就去能做主的地方,我就不行这处理不了。”他狠狠地瞪了镇长一眼。瞪破了自己的所有幻想,大半年过去了,一切就像没发生。回到家的他憔悴了许多,精神也有些恍惚似的,连别人叫他都没听到。回去的他躺下就睡了,他太累了。

“李老师,李老师”他在这叫声中醒过来了,门外闹哄哄的。开门后,看到好些人在他门口,见他出来,大家都一起拥了过来。“你在镇里的事我们都知道了,镇里是不行的,过来就是找你商量下。”“我们都觉得很对不起你,让你一个人忙了这么久”大家真诚地眼神让他顿觉一阵温暖,“我本来就老了,本来想为大家做点事的,但这么看来还是要大家啊”有泪花在他眼睛边,很晶莹。“那我们就商量下怎么办吧,大家进屋”

一场会议就在他家召开了,大家一起讨论着,惋惜着,缅怀着。

大家觉得我们该怎么做啊”“这事镇里是没指望了。县里我觉得也是,都没想过要为我们办点什么事的”“干脆直接去省里上访吧”另一个声音接着说道。“嗯,我觉得这是最有效的办法了,大家认为呢?”李毅眼睛扫过大家,都在点头。“那咱们明天就去”“要是这事不处理啊,谁晓得以后还会出啥子事呢?”“李黑子可是个好人,帮忙总是那么积极,可就那样没了”“还有二妞、、、”旁的人赶忙拐了他一下,停住了。大家都在想着一些事。“我们明天就去省里”,语气坚定得不容置疑,李毅的话打破了这短暂的宁静。

第二天,大家很快的又聚在他家了,今天的人更多了些,有的连家里的女人都来了。“这么多人啊”李毅有点没想到似的,“大家都说要去啊,这也没法,我叫了辆客车,估计是载不了这么多的。”旁边的李云说道。“大家来这么多人是很好的,也很感谢大家,只是你们有的家里还有猪啊,羊啊需要人手,大家就回去一些吧”李云喊道,人群终于少了点。大家闹哄哄的上了车。而没去的也带遗憾似的一直目送他们消失在视线里。

车在路上颠簸着,抱怨忍不住的冒了出来“你们说这条公路吧,整修过这么多次了,越整越烂,辛亏今天不没下雨,不然就这车,能行么!”“那也算整修啊,用土铺路啊,也亏想得出来啊”“这就叫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呗”

“不说这个了,我们商量哈去城里怎么办吧?”李毅引回正题了。“我年轻时到有去过,现在什么样就不晓得啦,听说变化大着呢。”大家都闷声了。谁也没去过的。司机开口了,“没事,我去过的,那省政府在好大一栋楼呢,很好找的”他顿了顿,接着说着“希望你们这次有用啊,我老家在的村再有几年也就和你们的差不多了”“那可不怎么好啊,你晚上睡觉吧,突然就一个雷声似的,原来是下面在放炮呢。”“是啊是啊,还有呢,你昨晚睡觉前吧,一切都好好的,今早起床发现在墙上就裂出一条口子了。”“唉,底下的煤是挖了个空,空的哦,一场小雨不准就能出什么事来”这些话一句一句地往李毅耳朵里钻,他又想起他那聪明灵巧的孙女,那么大一块石头从她身上滚过,她那瘦小的身子怎么受的了呢。她像个淘气的孩子,以这种方式一直盯着他爷爷。

“要上好路了”司机嚷道,他受够了烂路的颠簸。于是大家就准备着接受平稳。车却突然停住了,就在这好路坏路的接壤点。

几辆小车顿在他们前面,镇长从车里出来,急冲冲的走向他们。生气又不得不压抑住的以一种怪异的口吻说着,“你们是要去哪啊,这是不对的,越级上访怎么行呢?你们先回去了,这次县长都来了,会给你们处理的”大家既不说话也不理睬。

他着急地跺了跺脚,又无可奈何地转身走回小车边,低头和车里的人说了一会,车门缓缓地打开了,另一个跟着走了过来。“这是副县长,我见过的。”有人小声地说。人没到车前,他的声音道先过来了,“乡亲们,你们村的事我都知道了,情况呢也大致了解的,今天大家先回去,一点接访室接待你们”“你能不能做得主啊?”“是啊”这样的声音此起彼伏的。“这个你们放心,你们的问题一定会得到圆满解决的。”大家都信了他。车又在回去的路上颠簸着了。

第二天十二点没到,大家已经陆陆续续地到了,他们中许多已经好久没来县里了,不仅为这一切震撼着。“哇,这楼好大啊,你看就上去那台阶,估摸着也要走上好几分钟吧,那是干嘛的啊。”“县政府大楼了,刚修的,里面更漂亮了,那地板,那些灯,好多颜色的,看到就安逸哦。”那语气有无尽的羡慕,还有惊讶。“你说哪得花多少钱啊?”“管他花多少呢,反正他们有的是钱”,“有钱咋不把我们的事情处理了?”“这你问我,问得着吗?”他倒有几分冤枉似的了,两人接下来都不发声了,也不知道该发表点啥。其他的声音还在不断地冒出,这一切开了他们的眼界了。

李毅也到了,急匆匆的,手握着背在背上,微微驼着的背像随时都要扑出去似的。“县长还没来啊”他冲人群问了句。“没呢,估计是被我们吓到了吧,整个接访室都没个人”。语气带了几分讥讽与无奈。“噢”他应了声,皱起眉头开始想事情来了。

“一点都到了,怎么还没来啊!”人群开始被这种带有一些情绪的话语充斥着了,像不断冒出的水汽,越来越多,此起彼伏。有些已经开始变得不耐烦了。“妈的不来我们就走吧,这么多人等着呢,当我们是刁民啊”“我们才不是呢,我们去省里上访吧!”“这为人民服务的横幅还在这门口挂着呢。”“走吧,走吧,不等了。”此时的人群就像一锅水,几乎几乎就要沸了。

“我们再等到一点半吧,再不来就走。大家就不要吵了。”李毅稳重的声音四散开来,大家一下子静了,于是在这种静静的气氛里,时间继续溜走。一点半还是到了,李毅又说话了,“走吧,你们谁联系下车,我们去省城!”他声音有些颤抖,是生气而且失望的。

就在这时,两辆车缓缓地开过来了。县长昂首挺胸地下车,他自觉应该高人一点才是好的,但一双双眼睛直直地看着他,这令他有些惧怕了。“对不住大家,有点事耽搁了,我准备一下就开始”这语气倒颇有几分道歉的诚意。说完后避开人群快速地进去了。

一会一年轻人出来了,对着人群说:“接访室太小了,你们选几个代表吧”。“不行,我们来都来了,听听有啥子关系。”“这是规定,到时说话人太多,这会怎么开啊!”“我们不说不就行了”,“都说是规定了,怎么就说不清呢?”他有些不耐烦了,“好吧,我们商量下。”最后李毅、李云还有另外两个进去了。

接访室里,几张桌子围成一个正方形,他们在年轻人指定的位置坐下了,而县长就坐他们对面,两边还有人在写着什么,,一切都很正式。

准备给县长说明情况的李毅还没开口,县长便说话了,以一切尽在掌握的口吻居高临下说:“你们村的事我都知道了,了解也够充分,只是你们的材料里有的细节还不够细,我认为呢,你们回去再一起商量商量,把这些都完善了。”李毅打断了他的话,这一切太熟悉了,他不自觉地又怀疑了。

“然后呢?”“然后如果是合理的要求,我们这肯定按有关规定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了”他接到李毅的话就说下去了,似乎都没想过。“不会像上次镇长那样,先让我们等上半年,然后、、、”这次李毅还没说完,“绝对不会”县长顺势就拍了桌子,震得李毅杯里的茶起了一层又一层的波纹。县长声音很大,完全怔住了李毅

会议结束后,人群立刻围拥过来,堵得县长挪不了步伐,他只好对着人群说着:“具体的处理办法我已经给你们代表说了,你去问他们吧,麻烦让让。”一边说一边尽量快地挪出人群,过了人群之后,快速地上车走掉了。

剩下代表们出来时,就湮没在人群的疑问声中了。“县长说会给我们处理的,只是材料需要细化一下,大家回去等消息吧”李毅扯起嗓子喊着,但各种各样的疑问声还是停不下来。一直到天黑,大家才各自回家去了。当晚李毅就和几个乡亲把材料又仔仔细细地整理了一遍,按照县长的要求做到他们认为的毫无纰漏后,才让李毅保管着,明送去县里。这个晚上,李毅又是一夜没睡,他是有些喜悦的。抱着材料乐了一夜。第二天天一亮就把材料送到县里了。等待又开始了。

                             (三)

李毅又再一次来到县里,他打探着他们村的消息,可是这事就像没有过似的,连一点痕迹都没有,几经辗转后,他终于找到那个年轻人了。“我们的材料又送来这么多天了,怎么一点信都没有啊?”

那小伙子还挺客气,慢慢悠悠地说:“老大爷,这可不是小事,有关的部门太多了,况且还有些其他的东西,一时半会是出不了结果的,三年五年也不是什么稀奇事的。要是运气不好的话,估计就没有结果了。”

“那就这样了啊,没有啥子法子吗”?’李毅有些着急地问着。他看了李毅一眼,随口说道:“有啊,你上面有人吗,催催就行。也可以把事情闹大点,或许有用。”“哦。”李毅若有所思的应了声,再度陷入深思。那人见李毅表情有些怪,倒有些担心似的,“你可别做啥子事啊?”说完逃似的走掉了。

李毅这天没有着急回家,他在县城转了转,这么几十年了,这还是第一次特意逛逛县城。接着又去孙女的坟看了看,那碑上的孙女一直看着他笑,笑得好灿烂。等他快到家时,天已经快黑了,他又去了李云家,邀李云来他家喝酒,李云爽快的答应了。

两兄弟一边喝酒一边吹牛,聊着聊着就伤感起来了,记忆也清晰了。他们说起他们的小时候,还有的年轻时候,他们以前的村庄。

“你记得么,我们那时候经常打架呢,只是你一般都打不过我。”说着咯咯地笑了,“还说呢,可是等我们都初中时你就不行啦,唉到现在都老了。”“是啊,那时的一切都不是这个样子的,我们那时还种大米呢,你看我我屋前那块地,以前产的大米就够我家吃了,那时每有下雨,就能听到哗哗的流水声,哗哗哗哗哗地,多好听啊,现在呢,那些沟都有杂草了,哪还有啥子水哦,底下都空的,直接就下去了。”李毅就这样自顾自的说着,也把李云带入到他的怀旧里去了。

“好了,不说了;喝酒喝酒”李云想改变这个氛围。“处理。处理,都是些废话,都当我们是傻子了。”李毅像没听到似的继续说着。“李哥”李云大声地叫了一声,李毅才回过神来。“你今天怎么啦?”“没啥子,”“要是处理结果出来了你们就好好地生活,我看我们村是过不下去了,你们要搬出去的”。“你到底怎么啦?说话都怪怪的。”

“没事啊,教书教几十年了,你看这个村里,都是我的学生啊,有时看到他们就像看到自己的孩子似的,可是却在这么个地方,你说二妞在那该多么好。”他完全不顾李云,又自说自的啦。李云说了些安慰他的话,就走了。今天的李毅是没法再继续吹牛了,他是这样认为的。

第二天,有人在他家旁边的一个陷下去的大坑旁见到了他的皮鞋,孤独的被遗那里。这个村庄沸腾了。他的葬礼就在自己家举行,来了许许多多的人,那锣鼓一直响,哀乐也没停、、、。大家都说他是自己跳下去的,但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要跳,这可是有工资两千多的啊。在他入土那天,县长也来了,他在他的棺材前鞠了个躬。再有几天,县里来人核查地灾情况了,那些裂痕,那个坑,那块砸死他孙女的石头,那倒下压死李黑子的牛栏终于成了真真切切的材料。可惜那逝去的生命终是回不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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