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编辑先生：您好！ 今寄上《杏坛魂》（下）之八，恭请审阅。
八、 听课、评课
三江学校的课堂是对外开放的。本校的教师，或是其他兄弟学校的教师均可随时进入班级听课。陆自为认为这样才知道真实的课堂教学状况。陆自为最反感那些作秀式的听课、评课活动：双高课、优质课评比中的多媒体课件有的是化了一个多月才完成的；学生的表演在事先若没有精心设计与排练是不会如此成熟的，光背台词恐怕得好些时间；学生对问题的回答有的是私下里打过“招呼”的；开课教师已经过许多次“磨课”，教师的讲课熟练得犹如背诵剧本似的；什么巩固练习、当堂小测验、专题探究等，似乎欲毕其功于一役……平时每堂课你能都这样吗？这种千锤百炼的课又有多大的推广价值呢？待到活动结束，开课老师还得把原来因参评而耽误的“正事”给补回来。所谓的“评课标准”又把本来可以各显神通、各展所长的教学艺术特色统统送进“制砖机”里，碾压成规格一致的“方块”，就连语文、社会学科课程也鲜有风格、回味的。遥想当年鲁迅的讽辣，刘师培的凝重，陈独秀的激情，钱玄同的幽默等至今仍让人传诵不已，幸亏当时没有今天这样的“评课标准”吧！
大半个学期已过去了，三江学校的教师地渐渐适应了陆校长这种突然袭击式的听课方式。陆自为也很宽容教师们的“出错”：只要不是原则性的问题是可以原谅的，小失误也是难免的，只要能体现出教师的真实水平便可。这不，今天县教研室的语文教研员带着各校的教研组长来三江学校听课，校长也没有事先特地关照任课教师，就是要把本校的真实水平展示给大家。
初中语文组长们听的是九年级徐子善老师的课，徐老师给学生们讲的是刘禹锡的《陋室铭》。而小学语文组长则听五年级郑红霞老师的课。严建国教导带小学语文教研组长们去五年级甲班听郑红霞老师的课。在楼梯上碰上急冲冲往下走的该班学生。严教导忙问道：“你们这节课是不是语文课？”
学生回答说：“是的。郑老师说今天的课到学校宿舍楼后面的山坡上上，讲的是有关蚂蚁的内容，叫我们先去找蚂蚁。”听课的老师觉得这倒是很新鲜，从未碰到过。也就跟着学生往金窝公寓后面的山坡上走。郑老师手里拎着台三用机（收音、录音与放音），走在学生的后面。
啊！这山坡上的蚂蚁好多呀！地上的，草中的，树上的，树叶下的，石缝中的……找起来很容易，孩子们开心极了。一些学生将捉到的蚂蚁放入事先准备的瓶子中。听课的老师也有的被勾起了童心，与学生一起在地上找起了蚂蚁……
小半堂课后，郑老师将大家召集到一块较平的大石头旁，围着老师成一个圈。郑老师对学生说：“昨天我就要求同学们利用我们学校的现代化设备，在电脑上查找一下有关蚂蚁的知识。你们找得怎么样？”
“我查过了！”好多学生举起了小手。
“那你说说吧。”郑老师指着后面的一男生说。
“蚂蚁从颜色上分有黑的、红的、黄的、白的等等；从分工上分有工蚁、兵蚁、蚁后等。”“你也说说。”郑老师又指着右边的一位学生说。
“蚂蚁从食性看也是有不同的：有吃素的，如以树叶、菜叶、红暑等为食；也吃荤的，以蚯蚓、毛虫、知了等为食；还有的荤素通吃……”
“许多蚂蚁是有益的，如一些黑蚁很喜欢吃害虫。因此在云南等地的一些山区，利用这种蚂蚁的习性，将蚁巢人为地安到松树上，用于对付人类很难对付的松毛虫，取得了较好的效果。”一位女生不等老师点名便抢着说了起来。
“这叫生物防治。一物降一物，避免了用农药除虫所带来的不良后果，如污染环境、危害人类自身安全等。所以这种除害虫方法也是当今国际上虫害防治研究的方向之一，但愿你将来也会成为在这方面的专家。”老师鼓励道。小女孩很是开心，一脸骄傲的神色。
“可有许多蚂蚁是有害的。不是有‘千里之堤，溃于一穴’之说吗！”一位男生提出了相反观点，“如白蚁便是建筑物的大敌。当今世界上的许多古建筑就是被白蚁给咬坏的。”
“你说得很对。所以我们的各个市县中都有‘白蚁防治站’等机构。今天在建造房屋时在地基里洒上防白蚁的药水。”老师赞同说。
“那我们学校建造时有没有洒这药水？”一学生问。
“这我可不太清楚。那时我还未来到学校。下课后你们可去问校长。”郑老师继续说道，“你们刚才还观察到什么？”
“我刚刚用一根竹签把一条活虫子钉在地上。两只蚂蚁发现了，一只爬到虫子身上咬往，虫子猛甩身子，可蚂蚁咬得很紧。无论虫子怎么甩，就是甩不掉。另一只蚂蚁则搬救兵去了。在半路上又碰到另一只蚂蚁，好象它们用触角碰了碰，扬了几扬，同伴便前去帮忙，而报信的仍旧快速去搬兵……”
“你观察得很细致。我的‘小法布尔’。”郑老师对这位叫肖像红霞的女生表扬道，“蚂蚁发现食物后会分泌一种化学物质留作信号，同伴可以沿着这信息找到食物。”
“后来，大队的蚂蚁排着一字长蛇阵，很快来到虫子处，见原先的两只蚂蚁仍在虫子身上死死地咬着，大家一哄而上，整个虫子身爬得密密麻麻的。一开始虫子还能挣扎，不定地卷曲——弹直——再卷曲——弹直身子，试度甩掉蚂蚁，可不一会儿便动弹不得了，蚂蚁沿竹签处撕断虫子，抬着搬回家里。”肖红霞同学详细地说着。
“很好，你观察得很用心。这点上我这个‘大红霞’还得向你这‘小红霞’学习呢！”
小女孩更开心了，继续说道：“这长长的蚂蚁队伍中的个头相差很多，最先发现虫子的蚂蚁个头最小，数量最多，而后来来的中有少数几只是身子大了好几倍的‘黑大头’，咬起来特别厉害。”
“这就是兵蚁。蚂蚁也属于昆虫类，有的蚂蚁身上还长着翅膀呢！你们挖开巢穴便知道了。”老师接着说。
“是的，是的。刚才我挖起了一快头，就见到了下面有的蚂蚁是长着翅膀的。我还抓了一只放在瓶子里呢！”后面一位男生争着说。一部分同学赶紧围过去看。
老师站起身又说道：“一两只蚂蚁看一去微不足道。常言道‘踩死你就象踩死一只蚂蚁那么容易’”。老师一跺脚几只正在乱爬的蚂蚁顷刻间便一命乌呼了。老师又正色道：“可蚂蚁是个大家庭，数量远比我们人类大得多。要是成千上万，上百万，甚至上亿只蚂蚁结集在一起，那可是灭顶之灾。国外有谚语称：羚羊在逃，那是豹子在发怒；若是豹子在逃，那是狮子发怒了；若是狮子在逃，那是大象发怒了；而大象在逃呢？”老师环视一周，故作神秘地问。
“难道是蚂蚁发怒了？”学生说。
“对！这大象遇到成群进攻的蚂蚁，也只好狂奔逃命了。”
“不要说成千上万，我刚才被一只蚂蚁咬了一口，现在还痛着呢。”一女生说。
“蚂蚁身体里含有一种蚁酸，人、动物等被咬后是较痛的。你们常识课里讲过没有，这酸可以用什么来中和的？”老师问大家。
“可用碱来中和。”学生们答道。
“对。所以呆会儿下了课，你可到学校实验室里去涂些淡氨水，或石灰粉便可。”
“那蚂蚁什么都不怕吗？”又一学生问。
“不。一般蚂蚁都怕水，怕火的。下雨前，蚂蚁便往高处搬，就是怕被水给淹了。这就有‘蚂蚁搬家要下雨’的谚语。另外，还有一样东西蚂蚁非常不喜欢。”老师故意卖起关子，不往下说。学生急潦潦追问：“老师快说，是什么东西？”
“火油，即煤油。我们小时候点灯用的‘洋油’，这东西蚂蚁是敬而远之的。”
大家七嘴八舌，扯得很是热闹。听课的老师也觉得很新鲜，心想自己也不知道那么多有关蚂蚁的知识。
……
“好。现在大家安静下来。”郑老师示意还在乱哄哄争论不休的孩子们蹬下来，接着说，“我们言归正传。来讲课本上这篇关于蚂蚁的说明文。若要向人们介绍一种昆虫、动物、建筑、或是风景的，可不能象我们刚才那样东拉西扯，杂乱无章。需按照一定的线索、顺序、结构来加以阐述，让人看了明白，清楚，且容易记得往。下面我们翻开课本，一起朗读课文，看课文是用怎样的方法来介绍蚂蚁的。”郑老师按下三用机的按键，和同学们地道朗读起课文来：“《庞大的家属——蚂蚁》……
四十分钟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讲课结束后老师要求学生们回家后去观察一种小动物或小昆虫。然后依照课文，也写一篇说明文，下周一交上来。
听课结束，返回教室的路上，教研组长们开始了议论。“这样的听课倒是第一次碰到。”一老组长说。
“远远拓展了课文中的内容，我也真的也长了不少见地。”一年青组长说。
“这课虽是热闹，可课文中的字、词、句落实得不是到位，要遇着统考时该怎么办？”一较资深的组长担心道。
在教室的走廊上，学生们碰到了刚听完九年级语文课，正在回办公室的校长。“校长，我们学校在建造时有没有洒防白蚁的药水？”一学生赶紧问道。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问题？陆自为看了看这个学生说：“那当然。这山坡上的蚂蚁那么多，我还让防治站的人多洒了好几桶呢！”
“校长，刚才在课堂上老师说你们东部地区有人用蚂蚁做菜吃，是真的吗？”一脸很圆的胖小孩问。
陆自为认出这个叫章小强的学校里有名的“吵客”，笑着答道：“是的。不过不是很多。”
“那你吃过没有？味道好吗？”小吵客又问。
“我以前在做服装生意时伴客户时点过一道叫‘松子爆蚂蚁’的菜，味道是不错。不过我有点心有异悸，没敢多吃。”校长回忆说。
“那我将来毕业后也去当厨师。蚂蚁、松子这里可多的是。反正我也不是快读书料。”小吵客谈起了自己的理想。
“你已经那么胖了，最去做厨师，可真的要吃成‘二百五’了。”一同学讥笑说。
“你才是‘二百五’！”小吵客反击说。
“我估摸着不是所有的蚂蚁都能吃的。我见做菜的蚂蚁个头特别大，大概是养殖的。”校长说，“你若到那时真的要往这方面发展，我是可以到老家帮你找家大饭店，让你去学一下。”
“真的？你可不能骗我！”小吵客认真起来。陆自为啪地来了个立正，一本正经地说：“章小强同学，我以校长的名誉担保，绝不骗你。”引得周围的学生、听课教师、教研员都笑了起来。
接下来的教研活动内容自然便是评课了。四楼会议室里，各兄弟学校的语文教研组长在轮流对九年级徐子善老师所展示的《陋室铭》课作评析。然后是县教研员作小结，补充了些“专家”看法，不外乎是“上课准备充分，设计较为合理，条理清晰，层次分明，中心突出，把握重点”诸如此类，又谈了自己几点个人意见、看法等等云云。
最后教研员也客气地请陆校长也对徐老师的讲课作些指导。陆自为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说：“我先说说对这种听课评课活动的看法。现今的上课、听课、评课似乎已经模式化，对课的评述语句也仿佛是放置四海而皆准的，无论是语文的，数学的，或是社会学科的。即便是张三的、李四的或是王五说的，少有特色与针对性，大多是你好我好大家好。所谓‘提几点改进建议’、‘不同看法’也是那么的婉转，生怕得罪人的，或曰‘尊重他人自尊心’……所以，即使有老师真的把课上砸了，仍可获得‘基本上是一堂较为成功的课’等良好结论。——这却偏偏缺少了推动学术与教育进步所必须的批判精神。”
教研员与组长们心里猛地一怔。
陆自为校长自顾侃谈着：“既然刚才诸位提出了‘个人看法’与‘改进建议’，那就该根据这些建议对课作修改，再由开课教师或另外教师再作演示，以验证这些看法、建议的‘疗效’，而不该大家一吃过饭便作鸟兽散了——没有了下文。至于开课教师能否听取建议，是否加以改进，也就不得而知。其他老师是否真正获得较大的‘启示与收益’，那也只有老天知道！”
大家面面相虚，教研员更觉得不自然。
陆校长又喝了口茶，继续高谈阔论：“下面就徐老师刚才的讲课作我的评述。正如刚才许多老师所言，若从当下时常的‘评课标准’来看，确是一堂好课，不愧是在南茂市获得过二等奖的优秀教师（徐子善老师是三江私立学校招聘到的唯一一位获此殊荣的教师）。如此教法，应付现今盛行的市、县统考是绰绰有余的。然本次开课的对象是九年级学生，而不是刚接触文言文的六、七年级，故重点不应放在字、词、句的落实与古文翻译上，尽管这是当今考试的重点。而应把重点放在对整篇文章的分析。况且这文章是篇议论文，有着明显的思想性。本文的一个中心是要告诉人们环境条件的优劣不是成功、成才、成名的决定因素。我们不因所面临艰苦境地而退缩，要把简陋的条件转化为奋进的动力。环视教室里的学生，有好些家里的居所就‘陋室’，因此教师应借此以敬告或将毕业升学，或将就业的学生：不因陋室而自卑，不因陋室而颓废，不因陋室而消沉，不因陋室而放弃……而以发奋努力之精神，坚韧不拨之毅力，去实现自己高远的鸿鹄大志。唯如此，你家的陋室便是南阳诸葛庐，西蜀子云亭，草窝飞出金凤凰，陋室里走出经商之能手，经学之大师，经世之英才。如是后，便有可能改变陋室之陋，而得‘广厦千万间’……也只有如此教学，我们才能真正把刘禹锡写这篇《陋室铭》的的本意传达给后人，我们可告慰以先人的在天之灵……”
陆校长停了一下，目光在一张张惊愕的脸上扫过，接着又说：“刚才我翻了一下各位的打分，都很高，没有90分以下的，有的还打出了98、99这样接近满分的高分。看起来要么是我国的教育水平确实已非常高了，要么是我们的评课标准是很低的，得高分太容易了。可事实我国的教育问题多多，常遭人非议：培养不出杰出人才，培养不出大师等。且报端文件、行政部门年年月月常要我们广大教师提高教学艺术、水平。若真的都已经98、99分了，我看也就很难再提高了，达到这个分数水平也差不多了，是很好的了。”
众人又是一怔，特别是那几个打了高分的更是不自然，心想这打分原本是客套，谁会那么认真，揪住不放。
陆校长继续说道：“正因为我以上所述原因，徐老师本课的教学在‘解惑’上十分出色，但在‘传道’这一本文的重点上甚欠突出，所以本人只能打上67分。”
众人更是一怔。惟徐子善老师十分自然……
这次来听课的何旭清老师与徐子善老师原是同乡加同事。吃过中饭，何老师便与其他几位组长一起在徐老师办公室里闲聊起来。“你们校长可有点不讲面子。”何老师对老同事说。
“我们也已经有些习惯了。”老乡说道。
“只打67分，这也太低了吧！离不及格也不远了。”
“还好，不算低的。上次有位小学老师，他只打了40分！”
“这太伤人家自尊心了吧！”
“这要看以下接着来的做法了。”徐老师说，“凡是被认为是不合格的课，这陆校长或是会亲自帮助重新设计，增删内容，修改教案等，把评课教师的意见、建议等取其善者加入到新的讲课中；或是指定有经验的老师加以辅导，言传身教，直至过关。所以说这里的教研活动可是‘实打实’的。”
“从上午的活动中可以看出这校长是很叫真的。”另一老师插嘴说。
“是的。不过这对教师教学水平的提高是有很大帮助的。就象那原先被打40分的小方老师，现在的小学英语教学水平已有很大进步。”徐老师说。
“是的。你也认识？”徐老师反问说。
“你知道我老婆也是教外语的，我是听她说的。上星期她也去听了课，回来很是赞叹，说刚毕业没几个月的新教师能上得如，此有声有色，活龙活现，确是少见，特别是那语言很是感人，普通话特别标准。”
“讲起这普通话，则又有故事了。”徐老师开眉道：“正因为小方老师的普通话标准，所以校长便让她给学校里普通话差的老师作培训。这陆校长自己的普通话也是不太行的。当然也在被培训之列。据其他老师说，大家轮流读《落花生》一文，陆校长只开了个头，便被这小姑娘给喝定了，扳着脸说：‘这么结结巴巴的，那象在读课文？回去再读五遍，熟了后再上来。’过了好一会儿，校长捧着课本走到小方面前说：‘报告老师，我已读完五遍，现重新读给你听，请老师指教。’便很认真地读了一遍。结束后，其他老师对小方说，你真是‘初生牛犊不畏虎’，刚才的样子活象是在训小学生。小方也不好意思起来。可这陆校长却说：‘严师才能出高徒！更何况我这普通话水平还不如小方老师手下的三年级学生呢！当然得好好听老师指教。’”
“这陆校长是蛮有趣的。”何老师说。
“是呀。我们这里的教师，特别是年青教师，对他既恨又爱，恨的是这校长有时太叫真，不讲情面，甚至是当着学生面，让人下不了台；爱的是他无论在工作上，或是在生活上，都能象大哥哥一样，真心地帮助你。”
“确是这样。”同办公室的社会老师插嘴说，“有一次，六年级的自然老师在自修课上边抽烟边批学生作业，违反的学校规章，被学生举报到校长处。陆校长不仅要那老师认错，保证以后不再重犯。还说这是学生投诉，所以要给学生于答复，你应该到教室里向学生当面保证改正。搞得那教师很是尴尬。”
“那他校长自己就没错的？”有一教师问。
“当然也会犯错。有一次，一位教师迟到了近二十分钟，也没给学校打电话，没让人给学校带信说明原因。陆校长也不询问原因，一碰见就给批评了一通。后来才知道是那位教师的自行车在半路上让人给撞坏了，这教师是扛着自行车赶来学校的。校长正经八百地写了份检讨书，在教师会上向那教师道了歉。还说那天对这教师的错误批评让学生给听到了，造成了不良影响，一定要带那教师到班里向学生澄清，是自己未了解情况，瞎批评，为那教师消除不良影响。那教师想劝也劝不住。”
“真有点不可思议。”一教师说。
“哟，快一点了，我得赶回去了，下午还有两节课呢！”何老师看了看表说，其他老师也起身告辞。徐老师站起身送老同事。
“吃过饭便作鸟兽散了。”何老师忽然想起陆校长的话，开玩笑似说。
“你小点声，别让他听见了。”一教师忙向何老师使眼色说。何老师回头一看，陆校长正巡视着教室，往这边走来。
“这你等不必顾忌，我们的校长绝不会计较这些。他自有一套道理，我说给你们听听：‘某个人说的话，别人把它当话，在茶后饭余说他说过的话，在作报告时也传他的话，在写文章时引用他的话，在多种场合传播他的话，大家也就都知道了他讲过的话。如果那样的话，那个人的话也就成了‘名言’，那个人便就成了名人——这便是常人成名的道理也！所以我很喜欢你们说我说过的话，那怕是讽刺我说过的话，这都是在推我成名也。’”徐老师歪着脑袋对同事说，“你们说，这歪理怎么样？”
“早就传闻这位私立学校的校长有些怪异，现今看来确是有点怪。”何老师说。
“当今之世，许多传闻也确是真的。”徐老师说着，冲老同事挥挥手，以示告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