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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尔斯泰自述(21 我看妇女的劳动)

  《圣经》告诉我们,无论男女都要遵守法规。男人的法规是劳动,而女人的法规则是生育。虽然科学的发展让许多东西发生改变,这种法规却没有变化,就像人的肝脏只能长在某个固定的地方,如果错位就可能导致人的死亡一样。男女两性的区别仅仅在于:如果所有的男人都违犯法规,不去劳动,由于缺乏必需的生活资料,人类很快就会死亡;如果所有的女人违犯法规,下一代就不存在了,人类也会灭绝,不过时间会拖得长一些。如果只有某些男人和女人违犯法规,人类并不会灭亡,只是这些违规者会丧失人的本性。在很早的时候,在那些以暴力压迫他人的阶级中,这种男人违规行为就已经发生,而且越来越普遍,到我们这个时代已经达到十分疯狂的程度。除了较少的卖淫和堕胎行为,在女人那里几乎没有发生什么违规现象。富人阶级的女性大都能恪守自己的法规,而男人则早已不遵循自己的法规,因此女人显得更加强大,她们统治着那些违犯法规、丧失理性的男人们。我这里说的不是那些利用文明成果、以魅力来诱惑男人的女人(例如巴黎女人,特别是那些无子女者),而是指那些恪守法规的母亲们。那些故意让自己不生育、用自己的身材和面容来诱惑男人的女人,不是统治男人的女人,而是被男人败坏的女人,跟败坏的男人一样堕落的女人。她们跟男人一样,也违犯了自己法规,没有任何正确的生活目的。由此还产生一个十分愚蠢可笑的词:女权。女权的意思是这样的:女人说,你们男人违犯了劳动的法规,却想让我们来承担自己的劳动重任;既然是这样,我们也要跟你们一样,也去干你们在银行、政府、大学和科学院干的事情;我们也要跟你们一样,假借分工的名义来占有他人的劳动,过那种仅仅满足肉体需要的生活。女人们不仅这样说,她们干起这样的事情确实不比男人差,甚至可能还干得好一些。

  实际上只有在那些违犯法规、不劳动的男人中间,才会产生妇女问题;只要他们恪守劳动法规,这样的问题就不会存在。妇女在有自己特殊的活儿要干时,绝对不会要求去干那些男人干的活儿如下矿井和耕田等。她们要求干的不过是富有男子所进行的那种假的劳动。这些富有阶级的妇女比男人强的地方,并不是她们的魅力,或者干起男人那种假劳动的活儿来更为得心应手,而是由于她们自己的劳动即生育,是一种十分紧张、有生命危险的真正劳动。然而现在女人也开始违犯自己的法规,开始堕落了。女人一旦抛弃了法规,就会把希望放在自己的诱惑力和干假劳动的能力之上;但生孩子对这两者都有影响,于是现在那些富有阶级借助科学之力发明了数十种堕胎的方法,而一些富有阶级的女子放弃了自己生育的权利,为的是跟妓女一争高下。这样的罪恶越来越普遍了,要不了多久就会扩展到所有富有阶级的妇女。那时她们就会跟自己的男人一样失去生活的真正目的,不过现在还有时间去挽回它。

  希望妇女能够弄清楚自己存在的意义和力量之所在,把自己的力量用到拯救丈夫、弟兄、孩子以及所有人上面。富人阶级的女人,母亲们,把世界上所有人从罪恶中拯救出来的希望就在你们身上。我说的妇女不是这样的:她们只关心自己的身材、穿着、外表等让男人着迷的东西,只是由于不小心才生下几个孩子,心中很不愿意,感到绝望,孩子一出生就把他们扔给保姆;我说的妇女也不是这样的:她们学习各种课程,一张口就是“神经中枢”、“微积分”等专有名词,不愿生育,认为生小孩会影响自己的发展,其实这种所谓的发展就是把自己变成白痴。我说的妇女是这样的:她们尽管也有可能没有孩子,但始终恪守自己的法规,知道生育就是自己应该做的事情。正是在这些富有阶级的妇女和母亲身上,寄托着我们获救的希望。在这个普遍丧失人性、丧失人生幸福的世界里,只有你们,妇女和母亲们,才自觉恪守上帝的法规,明晓其深远意义,为大家作出从上帝那里得到幸福的榜样。只有你们才能够深切体会到恪守上帝法规获得的幸福和快乐;深切体会到爱丈夫的幸福是无止境的,它是另一种幸福即爱孩子的幸福之开始。你们在做爱之后会满怀希望,同时也有恐惧地等待着怀孕,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其间充满死亡的风险,临产时的阵痛也是难以忍受的,这一切你们都十分明白;在这种等待中,你们深深体会到真正劳动的条件是怎样的。一旦你们熬过了临产这一苦难,来不及休息,接着又是另一种劳动和苦难即哺乳婴儿,为此你们得放弃人类最为强烈的需要即睡眠,经常睡不好觉,在孩子有病时,抱着孩子,常常一连几天都不曾合眼。你们这样做时,听不到赞扬之声,甚至都无人知晓,不过你们也从未指望有谁来称赞自己,从未把它当成多大的功劳,只是觉得做了自己该做的事。

  只要你们是这样的人,就不会嫌自己孩子生得多了,无论生多少都不会有个够;就像一个50岁的工人在身体尚好、能吃能睡时,不会说自己干活已经干够了一样。只要你们是这样的人,就不会把哺乳和照护婴儿的事情扔给别人去做,就像一个工人不会把干了一半的活儿交给别人去干一样,这是因为你们将自己的生命投入了这项工作之中,它越是艰难困苦,你们就越是感到实在和幸福。只要你们是这样的人,就会认识到真正的劳动是无人知晓、没有赞赏、十分紧张并且要为他人的生命而牺牲自己的事情,于是你们就会对其他人提出同样的要求,希望自己的丈夫也去进行这样的劳动,并以此来对男人作出评判,以此对自己的子女作出要求。

  至于那些将生育视为令人讨厌之事、只是由于偶然的原因才生下孩子的母亲,她们将谈情说爱、舒适闲散、文化修养和社会交际作为人生目的,只会教自己的子女去尽情享受、讲究吃喝和穿着打扮,而不让他们去进行那种自我牺牲的紧张劳动,却教导他们怎样逃避这样的劳动。只有这样的女人才会认可那种男人的假劳动,让自己的丈夫逃避责任,同自己一起去享受他人的劳动。只有这样的女人才会为自己的女儿选择类似的丈夫,选择的标准不是这个人本身,而是其地位、钱财以及占有他人劳动的能耐。一个真正的母亲是不会这样的;她懂得上帝的意志,会教育自己的孩子去执行它。她看到自己的孩子讲究吃喝和穿着、身体羸弱,就会感到难受,因为她知道这会影响孩子对上帝意志的体验和执行。她不会去教他们怎样逃避劳动,而是教育他们怎样更好地从事这种劳动。她不必另外了解应该怎样教育孩子、教孩子什么,因为她本然地知道人的责任,也就本然地知道这一切。她不但不会支持丈夫去干那些以占有他人劳动为目的的假劳动,还会竭力让自己的孩子避免受到这种坏影响。她不会给自己的女儿挑选一个颇有风度却不劳而获的女婿,因为她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劳动,什么是骗人的假劳动;她所尊重的是具有自我牺牲精神的紧张劳动,所鄙弃的是以逃避真正劳动为目的的假劳动

  这样的母亲会亲自来喂养孩子,她放在首位的事情就是给孩子喂奶,洗衣做饭,教育孩子,陪孩子睡觉,跟他们说话等等。她知道对孩子来说,最重要的不是丈夫的钱财和孩子的学历,而是让他们能够以自我牺牲的精神执行上帝的意志,去从事真正的劳动,这才是生活幸福的保证。她不会向别人讨教自己该怎么办,因为她什么都明白,是无所畏惧的。

  如果说对于男人和没有孩子的女人来说,还有可能质疑上帝意志所指示的道路,那么那些有孩子的母亲是不会对此有任何怀疑的。如果她们踏踏实实地走上这条道路,就会到达人生幸福的顶点,并向所有的人指示这条道路。由于这些母亲对孩子的爱超过了自身,她们在临死时可以问心无愧地对上帝说:“现在请您宽恕您的仆人吧!”这就已经达到人生最高的幸福境界。

  正是这些知道自己职责的妇女能够统治那些正统治他人的男人,她们养育了一代又一代的人,造成了社会的风气,由此把握了把人们从种种罪恶中拯救出来的最高权力。妇女和母亲们,你们最有希望成为这个世界的拯救者。

  ——那么我们应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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