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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魇(二)

  爸爸带我进店,主动跟老板寒暄,特意说明是熟人介绍,仝老板这才认真对待。

  给我们一人一杯茶水,细问起来:“对小店什么物件感兴趣呢?”

  出门前爸爸跟妈妈说过,这个老板其实是个盗墓贼,他卖给熟人的东西都是真的,当然价格也不菲。

  我对他们的交易不感兴趣,尤其对仝老板的狂妄自大言论更是有点嗤之以鼻,索性在店里四处转转,看到基本都是佛像,也没什么兴趣,就决定出去走走。

  隔壁是家卖鎏金饰品的,有的是铜鎏金,有的是银鎏金,老板95年的,特别帅,所以沟通起来也有兴致。

  这个小老板姓申,竟然也是山西运城人。他说他们家乡做这些的手艺人很多,都是家庭作坊。很多人90年代起家,发了大财,也有像他们家这样,好好歹歹混日子。

  我看了他家的东西,都异常精美,鎏金镂空的枕头,耳环,小佛塔,犹如鬼斧神工。

  他又说,前两天电视上新闻拍卖会,一件枕头被卖掉了,专家说是宋代的,其实就是他家做的。我听了哈哈大笑,电视里的专家也有打眼的时候。

  其实这些古董商很看不起专家,当然最看不起专家的是隔壁那位盗墓贼,在他嘴里,电视上经常出镜的那些专家都是二把刀。

  待了一会儿,爸爸交易完成,找到我,一起回了宾馆。妈妈也购物完毕,我们三人围在一起研究爸爸淘到的宝贝。

  这物件是镇墓兽,人面狮身,身有彩绘,光看着它就觉得寒气逼人,脊背发凉。

  妈妈很不高兴,怪爸爸乱花钱,买了什么破烂货。爸爸自信地说:“你不懂,这是魏国时期的宝贝呢”。我看着也觉得不好看,后悔,还不如推荐爸爸买个鎏金枕头。

  第二天,我们一起飞回北海,爸爸把镇墓兽擦干净,摆在客厅最明显的位置,想想又觉得不妥,索性摆在书房,跟整套的二十四史放一起。

  ……

  在家里,书房是我的活动场所,桌子正对着书柜,一抬眼就看到了那个镇墓兽。不爱学习,作业写着写着,就来了倦意,不由自主地倒在桌子上睡着了。

  虽然睡着了,但又觉得很清醒,感觉一股压力席卷全身,头像被弱小的电流电着了,麻的厉害。睡梦中,清楚的看到一只小白狐望着我。这只狐狸太漂亮了,浑身雪白,毛根根分明,脸可爱的无法用人间语言形容,就觉得这么美好的东西,不属于人间。我以为自己要醒了,接着更深的睡意来袭,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醒来是晚饭时间,我跟妈妈说了这个梦,妈妈怪我:“成天不思进取,不是玩就是睡,当然做梦。以后少看小说,好好看你课本!”

  感觉再说她就火了,自己也是心虚,所以不再敢吭气。

  以为这就结束了,其实……

  周日,跟小恩——(我的闺蜜)去逛街,到了一个饰品店,里面都是民族风饰品。有藏族的,也有傣族的。我对一对孔雀尾样式的耳坠看得入神。这对耳坠是掐丝珐琅的,蓝色很魔幻,孔雀眼睛用红色宝石镶嵌,在店里灯光下,泛着光。

  感觉价格不菲,问老板:“多少钱,老板?”

  老板是个30岁左右的男人,170cm左右,跟我差不多,精瘦,手臂到手背都是爆出来的青筋,发型是莫干西,一件浅灰色T恤,显得很潮。

  “哪个?”老板从店里走了过来,靠近我,一股古龙香水味,瞬间让人眩晕。真奇怪,我对这种香水没有过敏,此时不知为什么,这么晕。

  “这副耳环。”我手指着,眼睛看着老板老板与我四目相对,看清了他的脸,原本清秀的样貌,被小麦色的皮肤和脸颊的皱纹装饰得颇有味道。

  看着他,我就移不开眼,就像这样看着,觉得他无比亲切,特别值得信任。

  “你喜欢,送你啊?”说着,老板的手就抓住了我右手手腕。这是一只强有力的手,掐住了腕上的某个穴位,让我一时动弹不得。看着他的眼睛,就觉得此人好温暖,好想再靠近一点,不由自主又向他跟前挪一挪。他不由自主退后了,牵着我的胳膊往后走。

  小恩看着我不对劲,过来拉我,“你干什么呢?”被小恩一惊,我清醒了,定了定神,被小恩拉了出去。

  “刚才怎么了?看你好像被迷晕了似的,吓了我一跳”。小恩回家路上,一直跟我反复唠叨。

  我其实不知道发生什么,就觉得很想再见见老板,从出了店门,胃里开始泛酸,这种酸味激发了对老板的思念。不知道怎么回答小恩,也不好说出来我此时想法,一路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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