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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层窗户纸

  羞怯,挠头,捏衣角/扭扭捏捏的细节,是开在/旧时代的一朵含羞花/几千年的冰块还未解冻/朝思暮想,竟然/捅不破一层薄薄的纸/错过小站,错过了时光表……

  ——题记

  那天周末,在沃尔玛超市,章伟斌遇见阔别30余年的吴云仙

  他俩都漫过50多岁的年龄了,伟斌大云仙4岁。虽然分别多年,但他俩还依稀地知道对方的一些信息,章伟斌那年考上大学,毕业后,分配到市农业局办公室工作;吴云仙的婚姻由父母包办,嫁给她父亲工作的市木材厂的同事(他的父亲退休后给予儿子顶替的),算是吃“公粮”的,后木材厂倒闭,随丈夫到他的老家福建省三明市定居,经商。

  “云仙!” 章伟斌很惊讶。

  “伟斌!” 吴云仙也惊讶,“侄儿结婚,办喜事,喝喜酒,所以这才回来的。”云仙向伟斌说明道。

  超市毕竟熙熙攘攘,谈话不方便,寒暄一番后,约定今晚8时在和平路50号的老地方茶馆聚一聚,叙叙旧。

  云仙着青色的裤子,上身穿较透明的短袖,齐耳短发;尽管涂口红抹胭脂,会保养,但脸部还是留下岁月的痕迹;从后面看,身材依然高挑、细腰、呈S形。

  就是这个女人,被自己深深爱过的女人!让章伟斌的思绪回到70至80年代。

  吴云仙的母亲生活在农村,兄弟姐妹的户口也随母亲,因此章伟斌与吴云仙从小经常在农村玩耍。有一次,他们不慎从稻草堆的小山顶上滚落下来,刚好伟斌与云仙撞在一起,身体与身体贴得很近,彼此听到心跳和呼吸。当时云仙没穿外套,露出红色的毛衣,一个少女身体特有的芬芳袭来,而伟斌是无意抱住了柔软的云仙的。她此时仿佛醒悟过来了,露出嗔怪的表情,从他的怀抱里抽身。自那以后青春年少的伟斌内心就萌发了对云仙的爱意。

  时间过去几年。女大十八变,云仙出落成一位楚楚动人的大姑娘。由于家庭关系,云仙交替生活在农村与城市,所以云仙很少有土里土气的言谈举止,更多的是那城里人的气质。

  云仙穿一件呢料月色底的方格子衣裳,绕一根红色的围脖,穿一件得体棕色的裤子,更能衬托出高挑、细腰的身材。害得章伟斌多次想入非非……

  但是,章伟斌很腼腆,不敢向云仙表白自己的爱意。有时候话到嘴边又咽回去,就是捅不破那一层薄薄的纸。章伟斌决定想用书信方式表白会好一些,结果书信已写好,就是一直犹豫着没有寄出去。

  有一天,终于给章伟斌传来不幸的消息,云仙嫁人了!嫁给一位居民户口、拿工资的工人。据说父母像寻到一块宝似的,十分看好这门亲事,通过严督、高压的态势包办了这门亲事。

  章伟斌痛苦不堪,好像这个世界上再没有比云仙好的女人了,章伟斌曾经好长一段时间的情绪低沉,不能自拔。而那年章伟斌参加了高考,功夫不负有心人,章伟斌经过刻苦努力,以优异的成绩被某高校录取。

  吴云仙从沃尔玛超市出来,发觉章伟斌的两鬓已有了白霜点缀,有微微的发福,着一身运动休闲服,看得出来平时善于运动,身体还是比较结实的。触景生情,往事历历在目。那时,伟斌长得很帅,又文质彬彬,成为村里姑娘们的偶像。常常穿一件中山装,虽然经常穿有些旧,但很干净、整齐。记得拔猪草时一竹篮满满的猪草很重,我提不动,伟斌急忙跑过来帮我提;记得我被同伴欺负时伟斌都会站在我这一边,帮助我……

  伟斌大哥曾经是我的偶像,是我心中的依靠。

  也 怪我当时不够大胆……也 怪。……吴云仙想到这里,摇摇头,露出苦笑。

  晚上,他们都准时到达茶馆“往事悠悠”包厢。要了一壶桂花茶,云仙点了一碟花生,说:“那时你喜欢吃。”伟斌点了一碟南瓜籽,说:“那时你们几个姑娘最喜欢吃的。”最后伟斌点了一碟白斩鸡和一碟牛肉。阔别30余年,他们有太多的东西好叙了,叙工作,叙生活家庭等等。

  “云仙,那时我是非常爱你的,甚至晚上睡觉时也想着你,可是我就是没有勇气向你表白。” 伟斌喝了一口茶说:“如果不说出来,这辈子我死也不会瞑目的,云仙,我爱你!”

  云仙早已哭成泪人。不是伤心,而是被伟斌声情并茂的表白和自己曾被一个男人这样深爱着,感到幸福和感动所产生的热泪盈眶。

  “伟斌,其实当时我也是爱着你的啊……”云仙低声说。

  茶馆的灯光桔黄,播放着情调的音乐。望着含情脉脉的云仙,伟斌真想上前拥抱,亲吻云仙,仿佛若有所思,又克制住了……

  当晚,云仙失眠了。本来在弟弟家再玩10天时间的,第二天云仙没有作别伟斌而是悄悄地离去,与丈夫回家了。云仙也曾把手机号码留给伟斌过,而这几天伟斌反而不敢碰她的手机号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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