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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吟剑(九)

  九 众英暗潜江南魏明心急遇险

  此次去江南名义上是帮魏明夺取剑谱,其实慕容崇雪心里明白,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慕容尚冰想避开王兄王嫂的种种尴尬,想寻一份清静没有束缚的心境。而此行,又为张亭恩和缀昙创造了更坦然的接触欢度的机会。这样,慕容尚冰、慕容崇雪、白玉峰、魏明、张亭恩、缀昙一行六人便行在了前往江南的大道上。缀昙一人乘轿,其余五人骑马,非止一日到达江南。

  此时已是八九月的天气,长安已渐些秋凉,而江南却依旧温暖宜人,山青水秀自不必说。六人到达江南派附近的小镇,住宿下来。依慕容崇雪的性格不痛快玩他两天是不会干点正事的,可此时由不得她了。魏明满脑满心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报仇。他现在首要大事就是要慕容尚冰等人用他夺取《江南剑谱》,半刻也不要浪费拖沿,慕容尚冰等人也理解他的心情,于是晚饭过后便招呼着一起来到魏明的和白玉峰的房间隔,商量计策。

  慕容尚冰问:“魏明,以你和江南派的关系,你应该很熟悉有关书籍、剑谱剑类的东西会放在什么地方。”

  “知道。”魏明答道。

  “那一定也知道《江南剑谱》就在什么地方啦?”白玉峰问。

  “知道。”魏明仍就这样答,但没有什么喜悦的表情。在场的人互相看了一眼,有人说:“那不就好办了?趁夜色把书盗来不就行了!”

  只见魏明叹口气说:“哪有那么简单!”

  “怎么?”

  “第一。”魏明说,“我只知道《江南剑谱》以前在哪儿,不敢保证现在还在那里。第二,即便现在还在那里没动,夺取剑谱机关重重,也很难拿到手。”

  “不管怎么样,你先说说看,看能有什么办法!”张亭恩说道。

  于是魏明开始讲他所知道的有关江南派的情况。

  江南派府地并不很大,但却同其它所有门派一样戒备森严。不大的府地,整夜整夜的有人寻察,一晚共分五班,每班的队长都是派中的一流高手,想在他们眼皮底下开玩笑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凡是江南派的人都知道东厢房是掌门平日看书品茶休息的场所,几乎任何人都可以随便进出,可谁也想不到,闻名武林的《江南剑谱》竟然就藏在这个几乎所有人都可以随意进出的普通房间内。从前有些武林侠盗探过暗窑,叩过密室,访过禁院,唯独不曾有人骚扰过这个明晃晃的东厢房,这一藏书之举可谓明智中的明智。那么,书究竟藏于这个屋子中的什么地方呢?说来你也许会发笑,这本无上珍贵的宝典竟安然垫在历任掌门的贵臀之下。掌门常坐的雕花红木理石面座椅,实则是个机关险恶的藏箱。撬开坐椅的石面,便可取到剑谱。听着似乎很容易,但如果硬撬开石板的话,随着石板的开启,整个座椅便会炸裂,不仅盗者当场毙命,就连剑谱本身也会化为灰烬。所以,任何人也别想能偷窥到剑谱中的半个字。想要拿到剑谱,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将掌门人的令牌安嵌入椅背的凹槽中,那样石板会自动弹起,阅完剑谱将石板叩下,将令牌取出即可。但整个江南派拥有令牌的只有掌门一人。所以,其它人莫说不知道这个秘密,就是知道了也是枉然。原来在江南派中有三个人知道这个秘密。魏英武、魏英华,还有一个,就是魏明。而今只有魏英华和魏明叔侄二人知道了。

  按照这些情况,三个人影潜进了江南派府地。

  魏明最熟悉这里的地形,因此他故意惊扰巡夜向他追踪,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借着夜色和熟悉的地形迅速消失,逃到府外,与等候在那里的张亭恩会齐准备在外接应。为首的队长唯恐有诈,因此也不再追,继而又继续寻夜。但这片刻的间隙,就足以使两个高手顺利行动了。

  按照魏明提供的线索,慕容尚冰顺利的摸进了那间东厢房,借着月色找到那把无比硕大沉重的座椅。用手触一触,椅面果然是理石的。而且椅背上果真有一个形状奇怪的凹槽,想必就是那个用来安放令牌的机关。慕容尚冰看一看,想一想,不能轻举妄动,于是索性大模大样的坐在了椅子上,这椅子还蛮舒服的。慕容尚冰坐在椅子上环顾着四周黑漆漆的阵设,仿佛一切都在沉吟着什么难以听懂的重大秘密,并且越发感到危机四伏,凭直觉他感到自己应该离开这儿了。谁知,他刚一出门转身正欲离开时,只觉背后一阵疾风袭来,他侧身一躲,对方的招势落空。可慕容尚冰身处被动,加之对方也是高手,还未待自己反击,对方已连出数招,逼得慕容尚冰连连躲避,接连几个迅捷的翻腾,总算是暂时跳出对方招势之外。她无心恋战,正欲逃离,不想对方又连袭上来,无耐只得又交起手来。慕容尚冰蒙着头脸,透过一线眼缝,在惨淡的月光下,她已认出了对方。越是认出对方,越是不能下死手狠命脱身。就在这为难之际,猛得从夜色中蹿出一人,迅猛的几招猛然挑开了二人的纠缠,然后一把抓住慕容尚冰,飞身消失在夜色之中。

  “慕容尚冰!大哥!”院中的人没有再追,只是睁大了眼睛在原地发愣。虽然,慕容尚冰和白玉峰都严实的包着头脸,但院中的人还是能够判断出他们是谁的。因为,这个人是岳阳。

  慕容尚冰和白玉峰同在外久候的张亭恩、魏明会齐后迅速返回镇上客栈。结果当然是一无所获。本来白玉峰已探到了魏英华的卧室,见里面有灯光,便悄悄捅开窗纸,他看到了什么呢?一个腰挂令牌的中年人,和一个几乎让他连汗毛都竖起的人——乐元庆。白玉峰不觉打个寒噤,能有多快有多快的迅速离开了。马上去寻慕容尚冰一同脱身。

  二人将前前后后的过程一一讲来,所有的人都顿时大惊失色,感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决非预料所想,这事越发棘手了。同时,最为糟糕的是他们还未发觉自己的身份已经披露,他们全部六个人,以及他们所在的客栈,都将笼罩在一片杀气之中。天还未亮,这座客栈就已化作瓦砾废墟了。而这六个人幸好在客栈变成废墟的一瞬间逃离了险境,可客栈中的其它人就没那么幸运了,他们全成一些稀里糊涂的冤鬼。六人好容易在另一家小让住下,恐怕暴露行踪有人惊扰,一连三天六人蜇伏在房间内不敢踏出半步。形势似乎平静下来,也许“德高望重”的乐元庆暂时不想理这些小辈们,也许是另外一场更大灾难的酝酿。

  “他们是冲着《江南剑谱》来的。”在一间装饰着江南绣景锦帐的房间中,一个衣着讲究、年老身单的张绅模样的人说。

  “怎见得?”另一个同龄人老者问。

  “来到江南派夜探的人十之八九是冲着剑谱来的,更何况岳阳在东厢房外与来者交手,他们的意图自然很明显。”

  听着两个老头你一言我一语的讲着,岳阳抱刀靠在一旁埋头无语。

  这两位老者,一位是魏英华,另一位则是乐元庆。

  “这么说这本剑谱藏在东厢房内?”乐元庆问道。

  “是的。”魏英华略显吃力气答道。

  “那么知道剑谱在东厢房的都有哪些人?”乐元庆接着问。

  魏英华沉吟良久,才慢吞吞的说:“知道这个藏处的现在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我,还有一个就是我大哥的独生子,我的侄儿魏明。”

  乐元庆听了,微微一笑说:“你早就知道是他,为什么这么半天才说出来?”

  魏英华沉默了。

  “不说出来是一块心病,说出来又怕我除掉你的爱侄,对不对?”乐元庆半开玩笑的说。

  “盟主在上,我魏英华求您了。”说着,魏英华便跪倒在地,老泪纵横的说,“我们魏家就魏明这一根独苗了,求您不要再除它,给我们魏家留一条血脉吧!给魏家留一条血脉吧!”

  “你这是干什么!”乐元庆见状喝了一声。一直埋头的岳阳此时地微微抬眼望了望。乐微微一惊后,马上又恢复有上惯有的那种微笑,笑得让人毛骨悚然。只听他悠悠的说:“除不除掉魏明就完全看他听不听话了。他不惹麻烦,我还能让他多活两天,他如果不识时务,得寸近尺的话,到时候可就别怪我要斩草除根了!”狠狠的说了一顿之后,忽又换了一种慈善柔和的语气,说:“你呀,快起来吧!”说着,随手挽起魏英华。魏英华从地上爬起,颤颤巍巍的坐到一边。

  “对了,岳阳。”乐元庆又说,“在东厢房和你交手的那两个人知道是谁吗?”

  “不知道,天黑,他们都蒙着脸。”岳阳答道。

  “哦,那他们的功夫怎么样?”乐元庆又问。

  “还可以。”

  “哪门哪派?”

  “没看出来。”

  “也不知你那个宝贝侄儿请了哪路神仙,但愿他不要闹得太甚。”乐元庆转而望着魏英华说着。脸上仍旧带着微笑,但笑得让人心悸。

  一行人在小店里蜇伏了数日,见无任何动静方才略略放心。这晚,张亭恩呆在缀的房里,二人偎在一起,卿卿我我,好不温馨。

  “等郡主帮我设法脱身后,我就带着你定居江南,找个山清水秀人烟稀少的地方,无忧无虑,无拘无束的和你一起生活,永远摆脱这阴暗血腥的生活。”张亭恩憧憬着说。

  “瞧你,一高兴就得意忘形。”缀昙半埋怨半撒娇的说。

  “嗯,怎么啦?”张亭恩不解的问。

  “怎么啦?告诉你多少次另郡主长郡主短的,叫慕容公子就足以表明主仆相敬之仪了,不然等你哪次不小心‘郡主’、‘郡主’的漏了口,那可就热闹了。

  “对呀!”张亭恩叫了一声,“我差点忘了,多谢‘娘子’提醒。”

  “又胡说,谁是你‘娘子’!”缀昙“怒”道。

  “你呀!”张亭恩充满温柔和俏皮,使劲儿搂了一下缀昙。

  “白日做梦!”缀昙紧接着回敬了一句,似乎很凶,但脸蛋上却红润润的。

  张亭恩闻言故意咪起眼睛说:“只要是美梦,白日作又怎样?”见缀昙不语,便又一本正经的说:“到那时,我要盖十间大房子,建一座大庄园,你再给我生一群孩子,我们一家人就永远生活在那里。啊呀!想一想,到那时春光明媚,空气清新,一切都那么单纯美好,多好哇。我好像已经嗅到四野禾苗的清香了……”二人都已完全沉醉其中,忘记了周围的一切,也不知过了多久,靠在张亭恩怀中的缀悠悠的醒转过来,用手肘轻轻触了触张亭恩说:“喂,你醒醒,亭恩。”

  “什么事?”

  “我有一个主意。”

  “什么?”

  缀昙略带羞涩的说:“看你现在信誓旦旦的,空口无凭,万一……”

  “怎么?你信不过我?”

  “自古只有多情女,负心郎。除非……”缀昙又羞涩起来。

  “除非怎样你能相信我?快说,我一定照办。”张亭恩着急的问。

  “除非你我以天地为证,立下誓言。”缀昙几经羞怯终于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这个简单。”说着,张亭恩便要起身出去。

  缀昙忙问:“干什么去?”

  张亭恩头也不回,边走边说:“到楼下取坛酒上来!”话音消失在走廊外,而缀昙却慢慢的靠在床头,越想越美。

  再说张亭恩兴冲冲的跑到楼下,见楼下只有不多的几人在饮酒用饭,而店家也懒洋洋的趴在柜台上半打着瞌睡。

  “店家,劳架给我一坛酒。”店家闻言方缓缓的支开眼皮。就在他眼皮由闭到张的当儿,只听“嗖——”的一声,差点跌倒。张亭恩以最快的速度跳出门外,只有一片漆黑,不见半个人影。然后回到屋内,见原本不多的几个人在短暂的嘘声中已经空空。而店家则哆嗦不止。

  张亭恩从木柱上拔下这支飞镖书信,飞快的跑上楼,把六个人都叫到一起,展开字条一看,只见上书:

  “魏明,明日午时在镇西竹林会面,你单独一人来,我有话对你说。

  叔英华草 ”

  魏明一把抓过字条又看了一遍,然后撕个粉碎。其余几个人交换了一下眼色。

  “我看明天你不要去了,千万不要上你叔叔的当。”张亭恩说。

  “是呀魏明,你千万不要去!”慕容崇雪也这样说。

  “不,我要去,不去岂不被他耻笑,我才不怕呢!我倒要看看他能把我怎样!”魏明说。

  “对,我们就在竹林外等我吧!有我们在,你叔叔量了也不敢轻举妄动。”慕容尚冰说。

  主意已定,众人决定依计行事。可张亭恩似乎忘了什么,当他转身出门,望到缀昙那异样的眼神时,才恍然,顿时羞愧的不知如何是好。缀昙于是转过身去。

  白天,崇雪在慕容尚冰房中玩耍,晚上与缀昙同住。现在天色已晚,崇雪大模大样的先跑到房中。周围全是人,张亭恩也不能说什么,眼睁睁的看着缀昙回到房中,“砰”的轻轻一响关上门,此时他心中的滋味如何能说清。

  这样细微的表情,恰好被慕容尚冰瞧见。张亭恩一转身发现慕容尚冰正看着自己。慕容尚冰很随意的用扇柄敲敲掌心,扬扬眉。于是,张亭恩急忙转身走了。

  白玉峰和魏明两粗心的家伙,早已回到共卧的房中,分榻而寝。对放着的两张床,中间隔着地面。这不短不长的距离外,一阵阵急促的呼吸声和不停辗转掀被的摩挲声,不时的刺激着白玉峰的神经。

  “这么久,魏明一直认为自己是个江湖游侠,并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阿冰和小雪也在为我严守着这个秘密,以后也绝不会说。但这终究是个负担,是块心病,万一哪一天…。.唉,那会是怎样,不如我先告诉他吧,免得延时越久,积怨越深。对!就这样。”

  白玉峰把头转向魏明床铺的方向,正欲开口叫他,忽然间,白玉峰的脑海中显出了慕容尚冰的影子,在那个深夜中他对自己的劝告。对呀!魏明可不是个理智的人。想一想还是算了吧。于是白玉峰便转过身仰面平躺在床上,望着黑漆漆的屋顶……

  五人来到镇西的竹林旁,止步,魏明转过身对在此等候的四人说:“你们就在这里吧,我一个人进去。”

  “千万小心。”

  在密密的竹林中,立着一个瘦削的背影,魏明一点一点的走近,在十几步远处停了下来。此时的魏明,满眼全是傲慢和怒火,再没半点单纯和憧憬。

  还没有讲话,瘦削的身形便摇起头来,叹道:“你还是不信任我,带了那么多高手陪你。”

  魏明闻言说道:“你还想要别人信任吗?我爹要不是信任你,也不会被你害死;我要不是信任你,也不会送了李伯的性命,也险些送了自己的性命,你还想让我信任你!”

  “你对我积怨很深,误会也很深。不管你信不信,我都要告诉你,你爹不是我杀的,李伯的死我有责任,可也不是我情愿的……”

  “你不要再说这种话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是绝不会相信你的!”魏明叫道。

  “你以为是我就是我吧,可真的不是我,我也有苦衷啊!”

  “你有什么苦衷,你该不会想说是别人逼你这样做的吧!”魏明轻蔑的说。

  “正是如此啊,你怎么知道?”

  “哼!这样的谎话扯给我听,未免太可笑了,你没有别的话要说了吧!我走了!”说着,魏明转身欲走。

  “等一等,算叔叔求你了。”接着只听“扑嗵”一声,魏明知道,那是双膝跪地的声音。他万万没有想到,叔叔竟然给自己跪下了。

  “你一定要报仇,今天就在此地一剑刺死叔叔吧!一了百了!以后隐遁江湖,不要再露面了,否则会惹来杀身之祸的,咱们魏家,可就你一条血脉了。”两行老泪,横流于皱褶的面皮。

  魏明闻言,“唰——”的拔出剑来砍去,地上的人闭目等死,丝毫没有躲避之意。剑锋掠过,地上的人以为自己已经死了,片刻过后,一睁眼才发现剑锋刺在自己面前的土地上,而剑柄仍握在魏明颤抖的手里。只见魏明双目圆睁的瞪着自己,许久,才从牙缝里崩出几个字:“告诉我,真凶是谁?”

  “说了你也不会相信……”

  “告诉我!”

  “武林盟主——乐元庆。”

  ……

  一阵死一般的寂静后,接踵而至的是一声凄厉的长啸,魏明疯也似的猛砍竹林,接着便冲了出去。

  林外久候的四人听到啸声大惊,正欲进去,忽见魏明一阵风似的从身边掠过。还未待众人明白过来,忽闻一声惨叫从竹林中传出。接着又是一阵阴风,三个阴冷的人影在他们面前落定。张亭恩立刻欲拔剑相斗,慕容崇雪靠在慕容尚冰背后,也绷紧了神经。只有慕容尚冰和白玉峰是镇定的。

  岳阳、张乐、武清水。五冷变三,去二存一。

  张乐丢出一个血淋淋的包袱,说了声:“送你们一份见面礼。”言罢,三人便飞身离开。张亭恩解开滚到脚边的包袱一看,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杀——杀——”

  叫声不时从魏明牙缝里迸出,穿过黑夜,刺痛了白玉峰的鼓膜。他辗转着,无法入睡。终于,白玉峰决定离开这间屋子。于是,他起身,轻轻的推开房门,小心的关上。然后,又来到慕容尚冰的房前。必竟,慕容尚冰是自己最知心的朋友。他用食指尖轻轻的敲了两下门。声音很细微,但慕容尚冰却听见了

  ……

  “魏明一心想着复仇,真可怕。”白玉峰说着,靠在床头,扯着慕容尚冰的被盖在身上。慕容尚冰靠在另一头,也扯着被的一角搭在身上。

  “我该怎么办?阿冰,你到我这边来好不好?”听到白玉峰这样的要求,慕容尚冰怔住了,“你到我这边来吧,我只有你一个朋友了。”白玉峰目光呆呆的轻声说道。

  慕容尚冰笑着点点头,移到白玉峰身边,并肩坐在一起。慕容尚冰把被子拉到身上,轻轻的,自然的将被子抱在胸前。就这样,两人并肩坐着。白玉峰双眼直直的盯着膝盖上的被子,似在沉思什么。慕容尚冰见状,便轻声的试探着说:“你担心如果知道真相魏明会杀你吗?如果你担心这个,那就太不必要了。等魏明情绪平稳下来,找人合适的机会,我帮你一起向魏明说明就是了,即便他一时接受不了,慢慢也会谅解的。现在你要做的就是耐心坦然的等待时机。何况追根究底也不是你的错,你以何苦跟自己过不去呢?”

  白玉峰听了直着眼睛摇着头说:“我担心的不是这个,我不怕死,即使魏明马上提剑来取我性命也无所谓。”

  “那你还担心什么?”慕容尚冰问。

  “我也说不清。”白玉峰闭上眼睛,将脸埋在双膝中,不住的摇着头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只是感觉心里空荡荡的,很不好过,真的很不好过……”

  慕容尚冰看着他,无话可说,只是看着,看着这个难以定论的人。那么刚毅,那么睿智,但有时却如此软弱,如此愚痴;那么冷峻,那么成熟,但有时却如此温婉,如此幼稚。

  如此一个人,如此一种情,如此一颗心……

  ——如此一个白玉峰。

  ——如此一个慕容尚冰。

  晨光透过纱窗,悄悄的渗进了帷帐。慕容尚冰睁开朦胧的睡眼,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靠在白玉峰胸前睡着了,而白玉峰此时还未醒,斜倚着床头睡得正香。这是一各多么奇特而美妙的感觉啊,慕容尚冰真希望这种感觉能持续的时间稍长一些,可终止这种感觉的却是慕容尚冰自己。他担心白玉峰会察觉自己,会产生种种异样,种种麻烦,于是他轻手轻脚的起身,梳洗整理。

  那套男装,那件发饰。当一切收拾齐备后,她下意识的拿起了那面镜子,望着镜中的人,端详着。

  “你起得这么早哇!”一个沉沉的、充满阳刚气息的声音,突然在慕容尚冰背后响起。吓得慕容尚冰打了个冷战,猛得一转身,见白玉峰正掀着帷帐钻出头来望着自己。

  “早期慕容尚冰很自然的回了地声。

  白玉峰随即跳出床帷,一边走向屋子中央,一边舒展着手臂,而后很洒脱的翻腾到窗边,顺势推开窗,伸出头去,深深的吸了口气,重重的呼出去,随后又叹了口气,自嘲的笑了笑,摇了摇头。

  “心情不错?”

  “不错,很好!”

  “那就好!”

  就在二人心情都很好的时候,突然有人急急的叫门。

  “是小雪的声音。”慕容尚冰马上过去打开门,慕容崇雪一头冲进来,正要说什么,却忽然看见白玉峰穿着软缎内衣袍褂站在窗口,便连忙侧过头去。白玉峰知道自己失礼,可急匆匆的,实在没有办法。慕容尚冰也知道自己大意,好在自己已经打扮整齐,崇雪大概不会有什么误会吧。

  短暂的瞬间尴尬后,慕容尚冰忙问:“什么事,干嘛这么急?”

  慕容崇雪这才又急急地说:“不好了!魏明不见了!”

  “不见了?”慕容尚冰和白玉峰都吃了一惊,但这一惊有一半是意料之中。

  “他会去哪呢?会不会去江南派?哎呀,他可真愚!”慕容崇雪自言自语地说着。

  慕容尚冰和白玉峰都没有说,但却知道魏明在哪。

  竹叶竹枝散落遍地。显然,这里的青竹刚刚遭受过一场疯狂的“屠杀”,个个头断臂折。在几丈开外,有一个人正跪在一座新坟上,口中念念有词。离得远,听不太清,只随风隐约飘过几个字,仿佛是“剑”、“祭”什么的。

  “他看样是在发誓一定夺取《江南剑谱》,并手刃仇人,以仇人之头,祭祀亡灵之类的什么吧。”白玉峰对身边的两个人说。

  慕容崇雪一边望着一边说:“看他双眼直直的,凶光毕露的样子,好象要把谁吃了似的。”

  白玉峰听了心里好不舒服。慕容尚冰斜了崇雪一眼,说:“看你说的,哪至于那么严重!”

  魏明念了几句,然后向墓碑磕了几个头,然后站起身来转身欲走,正望见三个人在朝自己这边走来。于是魏明又低下了头。只见慕容尚冰边走边冲魏明说:“有一件事我一直不明白,你是堂堂的江南派掌门的独生子,难道自幼就不曾学得一招半式?即使自幼未学,起码你爹生前习练时你也能够看得到,能记住个一招半式的,怎么会像现在这样,半招‘江南剑法’的影子都不见呢?”

  魏明闻言,把头低得更厉害了,半天才说:“实不相瞒,我自幼不喜欢打斗,宁死不学武,可念是武门之后,我爹便让李伯教了我一些简单的招法,所以我从小并未习练过半招‘江南剑法’。至于我爹,简直惭愧之至。本门的‘江南剑法’分为三级,一级容易,二级也不难,可要达到最高境界,也就是第三级,可始终未冲破生死限。我叔叔就更不行了。要不是这个原因,他们也不会遭此毒手!”说着,魏明不停的摇头。

  “你也别这样说,是否遭到毒手与武功高低并没什么必然的联系,想我师傅‘清黛居士’,功高盖世,绝技无双,不也照样被暗算了?”慕容崇雪的话让在场的人都多少有些不太舒服。

  慕容尚冰也知道崇雪是安慰魏明而已,也不去计较,于是又接着问魏明:“你现在有什么打算?”显然,在场的人也都能猜得差不多,可还是想让魏明亲口说出。

  “夺取《江南剑谱》,手刃乐元庆,血祭亡灵!”

  果然不错!

  “就这些?”慕容尚冰问。

  “这难道还不够吗?”魏明答道。

  “那好,我们帮你夺取《江南剑谱》,帮你除掉乐元庆。”慕容尚冰坚决的说,“这是早就答应你的,不过现在决定帮到底了。”

  魏明随即问道:“帮我夺《江南剑谱》,帮我除掉乐元庆?”

  “对!”

  “这个忙不会白帮吧? 出于友情,还是有什么条件?”魏明怀疑的问。

  这种怀疑显然是指《江南剑谱》,这种怀疑显然带着令人寒心的鄙视。可慕容尚冰并没有在乎,说:“帮你是出于友情,但条件还是有的。”

  “什么条件?”

  “只有一个。”

  “什么?”

  “千万莫急,一切随静,我自有安排。”究竟什么安排,慕容尚冰自己也不清楚,姑且这样说吧,好让魏明如火的情绪冷却下来。

  “一切随静。”魏明不自觉的重复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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