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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梦归华裳 1)

  一切该从十年前讲起:

  年少时的他,简单的像一只笼子中的小鸟。从他记事起,就生活在一个很大很大的宅子里,院墙足有三丈多高,涂满了浓墨一样的黑色。

  他从没有见到过母亲,唯独听人讲起过,那是一个美丽的外姓女子。她时常在夜里独自凝望星空,默默哭泣,也常常为一些琐碎的小事大发雷霆。从没有人见到过她的笑容,唯有在他出生的那一天,她带着绝美的笑容离开了人世。人们将她葬在住处,念她生前爱花,还撒下满院子的花种。此后院子里花朵应时开放,竟四季芬芳,便被唤作“翠芳苑”。

  清晨时分。

  他照常来到这里,背靠着碑石静静坐下,回忆着晚上的梦境:

  蓝的天,绿的草,风吹草低,牛羊低语,草原无边无际。他追着白白云朵尽情奔跑,追呀追,追呀追,终于抓到它的尾巴,放到嘴里甜甜的,像是糖果的味道……    

  “孩子们,该上早课了。”这声音慵懒却厚重,扰乱了他的思绪。一听便知是白胡子老爷爷了。孩子们习惯这样叫,只因为老爷爷长相实在和蔼:微胖的身材,红润的脸庞还有干干净净的白胡子。

  院墙一角两间大屋子被推平,腾出的空地是教育后辈的学堂。

  次序井然的桌子排列两侧,中间一张躺椅上,白胡子爷爷懒散的站起身来,不料胡子竟被椅脚绊住,一时吃疼竟失去了平衡摔倒在地,他忍不住喝到:“哎呦,我的娘啊,可疼死宝宝了。”

  很显然这个情节过于老套,孩子们顿时起哄大喊:“白胡子,长呀长,宝宝疼,我的娘。”

  他缓缓爬起身来,并不生气。衣袖微微摆动,全身的粉尘便荡然无存,佯怒道:“你们这帮贼小子,迟到了还埋汰老翁,还不赶紧坐下。”

  轻松的开局营造了轻松的氛围,但他讲话时的神情却少见的严肃:“今天我们学习一下我轩辕一族的族训。”

  他缓缓走近高墙,用手掌轻轻抚摸墙面,目光神圣而虔诚:“我轩辕一族世代以此高墙为训:凡我族众,务必保持正念,切忌仗势欺人。在这危墙以外,有无数觊觎我们的目光,有吾辈‘以天下为己任’的担当,我们时刻要准备着为家族而战,为苍生而战;在这危墙以内,家族为我们提供最优质的生活。家予我照料,吾还之荣耀。你们可知道吗?”

  “知道了。”孩子们收起嬉笑的脸庞,齐声喊道。

  老爷爷转过身来,面对窗口,面色绯红,激动道:“你们大可站起身来,看看外面行色匆忙的父母叔伯,千万不该责备亲人们的淡漠,他们在高墙外匆忙奔走,却只为了我们在此享受平静的的童年。”

  这是他第一次懂得理解别人,第一次读懂这个家族。

   然而年少的孩子们并不会被教习御剑之术,他们永远无法飞出那面高墙直到成年。长者们往往不知,爱之愈深,护之愈切,孩子们对自由的向往越是强烈。              

  静谧的夜晚终究要结束,破晓的霞光即将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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