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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迷

  武迷,痴迷武功,跟着书上学跟着朋友学,昼思夜想,常常一个人关在屋子里反复推演,盼望着扬名立万,光大武学。

  

  武迷他爹会炕锅盔,农闲的时候,在院里架一口大锅,连三赶四一上午弄熟一个,跟那锅一样大,飘荡着芝麻香炒面香,让前街后街的人们口水直流。传说武迷的祖上是三国诸葛孔明手下的火夫,这恐怕是扯淡。

  

  武迷不学做锅盔,他说,在古代就他这一身功夫,少说也是个参将军。

  

  武迷他爹常常趁武迷不注意,抓住武迷的两只手按进面盆里,武迷不学也不成。

  

  有一次,武迷一着急,冲他爹来了一个扫荡腿,接着一个“黑虎掏心”,没想到他爹不慌不忙一跳一挡躲了过去,还顺手牵羊在武迷手臂上捋了一把,背上点了一下。武迷登时觉得胳膊像针扎过一样,身上虚汗直冒,双腿一软仰面倒在地上。

  

  在地上,武迷什么都听得见,浑身也不疼痛,就是手脚怎么抬也抬不起来,张开嘴想说话却发不出声。

  

  第二天,武迷故意躺在床上不动,急得他娘像烫着屁股,吃不下坐不下,围着床打转转。武迷他爹好象什么事没发生,在院里咳嗽着劈木柴。

  

  武迷是生他爹的气,就他爹露这一手,在全街房,在全镇子,就是全县也找不出第二个。这么多年害得他四处求师,每次出发前他娘都使劲向包袱里塞锅盔,锅盔没少吃,老师却一个没拜到。原来这高手就是他爹。

  

  “爹——爹。”武迷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起来,“爹,我答应跟你学做锅盔,不过学一天,你教我一招功夫。”

  

  “想通了,太好啦,——哪有求人讲条件的!”武迷他爹大笑着出门去。

  

  武迷跟着他爹炕锅盔卖锅盔,一年下来,像门口白小妮的针线活,样样都精,他爹还是没有教他一招功夫。其初他爹总是推,实在没办法一边炕着锅盔,一边大巫小巫地神侃,后来武迷再问他爹功夫上的事,他爹就瞪瞪眼珠不吱声了,催武迷快点干活。

  

  武迷他爹说,他根本就不会武功,想教武迷也教不成。

  

  武迷压在床板上,他娘怎么叫,武迷也不起床。炕锅盔的技术,像十里坡的老藤子缠进武迷的脑子里,武迷他爹天天唱着小曲进门来出门去,跟本不理会武迷。

  

  武迷突然从床上起来,不但天天帮他爹做锅盔,还帮他娘打扫卫生,越是家里没人的时候越打扫得特别仔细,沟沟角角,梁上椽头,甚至翻箱捯柜,说白了就是找秘籍。他就不相信他那个大老粗的爹,会自己研究出一招两招拳脚,来制服他,必是藏有祖上传下来的武功秘籍。

  

  寻来查去,武迷发现他爹的四个床腿中有一个响声不同,撬开隔板,里面果真藏有一本书。书里全是旧体字,武迷一看一瞪眼。依匏画瓢,武迷将不认识的字记在纸上,找到县文化馆的丁先生。丁先生一个字一个字的盯了半天,摘下眼镜对武迷说,把原书拿来,让通着再认认看吧。

  

  武迷把书从他爹的床腿里取出来,背在包袱里,拿给丁先生。丁先生并没有去研究文字,而是捧着书渡了一上午步,还非留武迷吃饭。武迷拿起书,转身就走。

  

  站在县城大街上,武迷正思考着向哪个方向走,一个妇女大叫着,“抓小偷,快抓小偷呀……”

  

  “大胆毛贼!”武迷冲着妇女手指的方向追去。小偷在快被武迷追上的时候,把妇女的钱包砸在武迷的怀里,七拐八拐在武迷眼前逃掉。

  

  武迷拿着钱包回来,一群人围着武迷。那妇女热泪盈眶地接过钱包,打开来“啊”了一声萎在地上,包里面哪还有一分钱。武迷愧疚地说,“等着,我再去把毛贼抓回来。”

  

  没等武迷把话说完,人们“轰”地散去。

  

  武迷晕忽忽地回到家,才发现背上的包袱开了口,书像个气泡泡,蒸发得无影无踪。

  

  “我的秘籍啊!”武迷叫了一声昏过去,醒来满街道狂奔,没几日便在村子里消失了。

  

  大约过了十年,武迷像从地缝里冒出一样,西装革履,带着一个好看的城里女人来家完婚。一头白发的武迷他爹武迷他娘,高兴得像山猴子一样跳起来,全村人也跟着跳起来。

  

  那城里女人奶声奶气说,她爱武迷,她爱武迷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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