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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记(序)

  序章

  

  多少年后,我仍是回到了残阳村。

  

  穿过那片连绵的大山,我追寻着那经年前的足迹……我扔掉了手中的长剑,用手使劲地扒开身前那齐人高的草莽。望着手中的殷殷血迹,已无力叹惜。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而我,离开这里已有二十多年了……

  

  岂是一句沧桑就能道尽这些年的种种?家乡啊,除了童年的欢笑,什么都没了。什么沧海桑田,可残阳村的一草一木还似那二十多年前那样充满了畏惧。

  

  那一夜的腥风血雨,如果,在那一夜,我亦在血泊中随风而逝,那该多好啊!可惜,我活了下来,从此复仇成了我的第二次生命!像是命运的安排,我无法反抗,我亦无法放弃!

  

  又是一个夜深人静的夜晚,我已不再哭泣,多少年前,我便不再哭泣了。只是今夜,想起这些年的经历,忍不住心中那片难言的悲怆……失去的太多了,一个个熟悉的人影,一张张熟悉的面孔都已离我远去。我追不上,亦抓不住那离去的身影,只好,眼睁睁地看着那一片痛苦化成血迹,在眼前漫延。

  

  我躺在村前的大石板上,像是躺在父亲的怀里。那时候,每一个夜里,父亲都坐在这里,而我依偎在他的怀里,听着他与村里的叔叔伯伯谈天说地。那时候,是多久以前呢?撕开尘封的记忆,让汹涌的泪水在脸庞上肆意横行……

  

  如果不是……我想,那一柄长剑一定插在了我的胸前,一定有殷红的鲜血顺着剑刃落到地上,砸出一片灿烂的花朵。可是没有。我想,我已经选择了孤独终老。但也许有一天,我仍会到那个叫江湖的地方。

  

  这些,谁能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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