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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性——萨特与波伏瓦(二 规矩淑女 3 女学者(5)冒险酒吧间)

  在给朋友以安慰的同时,西蒙娜自己也处于难以承受的精神危机中。她在日记中写道:“啊!沉闷、烦躁,没有任何欲望,蹉跎岁月,一事无成!我到底需要什么?我到底能干什么?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干!小说?不过是虚荣。哲学?令人烦恼。爱情?也让我厌倦。我才20岁,我不得不活下去!”

  梅洛─庞蒂告诉她,他已接受洗礼,决心皈依天主教,相信上帝的存在。西蒙娜觉得被人抛弃和出卖了。她连这唯一的朋友也没有了。这个晚上她伤心地哭了。

  西蒙娜很想通过什么发泄一下自己的苦闷。以前她同表兄雅克去过酒吧,后来又同他的朋友去过。虽然什么都没有发生,那里的气氛可以让自己绷紧的神经松弛下来。恰好这时表姐玛特琳娜来到巴黎,母亲允许她们去看话剧,而她俩商量着去那些神秘的下流场所看一看。

  她们的计划差一点破了产。临走时玛德琳娜在她的脸上涂了一点胭脂,她觉得很好看,准备就这样出门。母亲要她洗掉,她不肯。气愤至极的母亲打了她一个耳光,不过最后还是让她们出了门。

  她们在街上转来转去,最后来到一个很小的下流酒吧。酒吧有几个妓女在等待客人。她们一坐下,就有两个妓女凑了过来揽客,发现她们是女性后深感诧异和失望,又悻悻地离开了。西蒙娜和玛德琳娜坐了一会儿,感到有些无聊,也就走了。

  以后西蒙娜没有停止她的冒险。她以教学生排演节目为借口,常常在晚上溜到蒙巴拉斯大道的乔基咖啡馆。在那里,她看到社会上各种各样的人,流氓、骗子、同男人讨价还价的妓女。

  她想进一步体会一下冒险生活,就同周围的客人搭讪,自称是一个模特或一个妓女。但她既没有穿那种特别鲜艳的服装,也没有浓妆艳抹,因此人们不相信她。

  坐在她旁边的一个跛脚男人说:“你不是妓女,你缺少那种味道!”另一个长着鹰钩鼻的中年人,一边写着小说,一边摇着头说:“你是一个小资产阶级姑娘,只是想扮演一个妓女!”

  西蒙娜不甘心就这样被他们识破,仍然坚持自己妓女的身份。那个跛脚男人在纸上画了一个男性生殖器,递给她说:“看这儿!如果你想干妓女这一行,就必须干这个!”

  “你画得太糟了,”西蒙娜冷冷地说,强作镇静。

  “看!就是这东西!”这人一边说,一边索性解开裤裆,要把自己的那玩意儿掏出来。

  这一下,西蒙娜不得不把眼睛转向一边,口中兀自说:“我对你那东西一点也不感兴趣!”

  两个男人都笑了起来。鹰钩鼻说:“你看,露馅了不是!真正的妓女不会像你那样;她会说,‘这玩意儿我见得多了,有他妈什么了不起!’”

  虽然这里什么人都有,但她没有受到骚扰。不过有时有人请她喝一杯,还有人请她跳跳舞。她在这里坐着,一杯杜松子酒加汽水化解了她的孤独,让她感到逍遥自在。

  现在同人跳舞她再没有以前那种不适的感觉。被一些手臂拥抱着,她感受到温暖、柔和和安慰。来酒吧是瞒着父母的,这种非法性也对她产生一种吸引力,这是对父母过分管束的反抗。她还想,如果梅洛─庞蒂知道她来这种下流场所,一定会大吃一惊。但这并不能减弱她来这里的兴趣。

  西蒙娜的胆子渐渐大了起来。一天晚上,她正走着,一辆汽车一直跟在后面。待到她站定时,驾车人建议她上车去兜兜风。她上了车,发现那人长得不怎么样。转了一大圈后,他们在巴士底广场咖啡馆喝鸡尾酒。回到汽车后,那人开始碰她的膝盖。她愤怒地避开了。

  “怎么?你随便搭别人的车,却不让人碰你?”那人也愤怒地喊道,把车停下来,要搂抱她。西蒙娜挣脱着下了车。那人在她身后破口大骂。西蒙娜搭末班车回到家。

  另一个晚上,西蒙娜在露天游乐场游玩,一个脸上有红色疤痕的年轻人同她玩足球,她玩猎枪射击时,他坚持要付钱。这人还介绍了一个朋友,他们一起喝咖啡。

  当她要乘最后一班车回家时,这两个年轻人把她抓住,紧紧拉着她的胳臂说:“你他妈太不够意思了!”班车司机犹豫了一会儿,把车开走了。

  西蒙娜十分气愤,对他们说:“你们别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

  来到一个路口,脸上有疤的流氓问:“我们什么时候再见?”西蒙娜敷衍道:“在你愿意的时候。”这小子企图亲吻她,她拼命挣扎。这时有4个警察骑车过来了,她不敢喊叫,但这两人松了手。

  巡逻警察过去后,疤脸说:“你他妈对我耍花招,我不喜欢这一套!今天我非给你一个教训不可!”他的朋友在一旁插嘴说:“你让他花了不少钱,问题就在这里。”

  于是西蒙娜把手提包的钱都倒出来给了疤脸。他一边说:“我不在乎钱,我要给她一个教训!”一边还是拿走了钱。他最后的话是:“呸!这点钱还不够付给妓女的!”

  回到家里,西蒙娜才开始感到后怕。在这之后,她很少再去酒吧。这一段冒险生活告一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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