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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城史话(第二回 起义军阳孟大捷 借新军清廷平叛)

  石宗四、石贵银领导的起义军,势力不断发展壮大。这让边防总理傅鼐,心急如焚,急忙召集永绥厅同知王廷英、驻扎在永绥县城郊的清军总兵魁保和商议。在永绥厅同知王廷英的授意下,总兵魁保和委派对苗区情况较为熟悉的下属千总卢升,带领数十名清兵和部分地方团练,到各个苗寨去发布劝降告示,企图分化瓦解起义队伍。另一方面,傅鼐又亲督凤凰厅把总吴贵及凤凰厅清军外委田兴章、云骑尉王茂兰等带领凤凰地方团练一千余人,乾州守备魏得带领清兵四千名,假道贵州入境,驰赴永绥,准备全力武力镇压起义军。探知这一消息,石贵银与石宗四商议:由石宗四负责防卫,带领驻守在沙科寨一带近三千名义军将士,连夜占据了从贵州边境通往沙科寨的必经之路,夯渡的一带山梁,利用地形优势伏击前来进剿的清军;石贵银则负责粮草保障,在丁牛、杉木坪一带发动群众、组织生产。希望“通过打援结合威慑敌人,达到划疆而治、休养生息的目的”。

  第二天晌午,傅鼐亲率两千名清兵乡勇,从永绥厅城一路开拔到达夯渡境内。石宗四看见清兵大队人数不多,便想在天黑之前,利用起义军人数上的优势,一举歼灭这股清军,然后迅速离开,再伺机伏击其他各股清军,从而各个击破,取得最终胜利。当即命令伏击的起义军将士,迅速从两边山梁上向下奋勇冲杀。傅鼐率领的永绥清兵却多为地方团练,较具战斗实力,猛然遭到伏击虽然一时阵脚大乱死伤无数。不料,傅鼐看见先头部队遭到伏击,则一面急忙强令大队清兵,稳住阵脚负隅顽抗;另一面亲督团练五百余人,绕过夯渡山梁背后的一条小河,利用小河地形崎岖、利于隐蔽的有利地势,抢占了夯渡主峰。一时间,形成了上、下夹攻两边山梁的起义军将士的极为不利的形势,同时在阵地两翼,又有从各地纷纷赶来的地方团练武装,不断进行骚扰性进攻。激战了整整一个下午,起义军将士背腹受敌无法防备,伤亡较大,石宗四只好下令战士们撤出了战斗。准备利用天黑,分头转移。但就在这时,凤凰厅把总吴贵带领的凤凰地方团练一千余人,已经到达了夯渡一带结集,并很快与傅鼐的两千清兵合成了一股,势力大增。乾州守备魏得带领四千名清兵,取道贵州省松桃厅木树乡入境后,也逼近了夯渡的排达鲁外围一带地区。三、四千名起义军将士,顿时陷入了清军的重重包围之中。

  经过了一番十分顽强地苦战,石宗四带领一千余名起义军将士,边战、边退,最终利用地形熟悉的优势,从排达鲁浓密的山林中突围了出来,转移至悬崖陡峭、大山林立、交通极为不便的丁牛山一带,这才避过了清军的围剿追击。紧接着,凤凰厅把总吴贵带领一千名清兵,攻下了已彩苗寨和豹老苗寨;凤凰厅外委田兴章、云骑尉王茂兰带领一千名团练,攻占了白岩苗寨;乾州守备魏得带领四千名清兵,占领了果坳、嶂架等村;傅鼐亲督两千名清兵,攻占了丁牛寨,又一路顺势追赶石宗四率领的起义军将士。为了达到威胁起义军的目的,不给起义军留下发展空间,清兵沿途,到处焚烧民房,将丁牛、已彩、豹老、白岩、果坳、嶂架等六个村寨,几乎焚烧殆尽。坚守在丁牛山一带的起义军将士,面对着三面被围的险恶形势,只得一路撤退至更为悬崖绝壁的杉木坪大山区,与石银贵带领的起义军汇合。

  两支起义军在杉木坪村会师后,石宗四、石贵银与各义军将领积极召开会议商议,根据杉木坪村地势险要、山高路远等有利条件,研究出了一套“层层设伏”的阻击方案:一、依据地形情况,成立各个地区的起义军防守队伍;二、各支担负防守任务的起义军队伍之间,统一用燃烧稻草的浓烟,来相互传递消息;三、相互策应,层层阻击,边战边走。这种战法,果然让前来追击的清兵,深感疲惫不堪。经过近半个月之久的鏖战,傅鼐与近八千名清兵,才追赶至杉木坪村附近的阳孟苗寨。傅鼐看见大多数清兵已呈疲惫之态,而观察这个阳孟苗寨附近,虽说地势十分险要,但毗邻不足十里,却是一马平川的乾州矮寨一带的小盆地,极为利于发挥清军集团作战优势,加上装备精良,已是稳握胜券。便下令各队清兵,在阳孟苗寨一带,就地宿营驻扎。石宗四、石贵银等义军将领,发现利用这种战术,已将清军拖得个个疲惫不堪。决定抓住时机,夜袭阳孟寨,从而一举全歼傅鼐。

  伴着狡黠的月光,在阳孟苗寨周边的高山密林里,突然出现了两千多名拿着锐利武器的起义军将士,以及上万名手握火簇的苗族群众,山呼海啸般冲向清军宿营。四周火光密布、杀声雷动,大营内清兵惊恐鼠窜,乱作一团,犹如四面楚歌。傅鼐从梦中惊醒,急忙翻滚下床,光着脚板跑到营帐外察看,一面急令自己大营内的清兵组织抵抗。起义军将士这时,突然又灭掉了所有的火把,天空中的月亮仿佛也识趣地离开了。顿时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义军将士们则利用熟悉的地形奋力攻杀,让清兵横尸遍地,傅鼐唯恐被俘,情急之下准备拔刀自杀。幸得乾州守备魏得、凤凰厅把总吴贵等赶来救援,见状连忙上前劝阻,凤凰厅外委田兴章、云骑尉王茂兰,则急忙组织亲兵拼死抵抗,一面护卫着傅鼐拼命逃出清兵大营。天空这时,忽然下起了倾盆大雨,起义军战士们手中的火制武器,因火药、导火线全部被雨水淋湿无法放枪,而傅鼐等一干清兵将领又均骑着战马,便趁机带队突围逃走了。石宗四、石贵银率领起义军将士在一片“活捉傅鼐”的杀喊声中,一路收复了被清兵攻占的丁牛寨、已彩、豹老、白岩、果坳、嶂架等六个村寨,又一举拿下了破口、漏鱼、新寨、米沟、补抽、岩孔、排吉训等八个清兵营地,取得了阳孟大捷。

  再说,傅鼐晓幸从阳孟逃进了乾州城后,心有余悸,足足躲在乾州城内半年之久。不过,这付鼐毕竟是湘西地区边防总理,颇有一些胆略,而且此人精通团防团练,善于发展地方民团武装。半年内,他同样没有闲着,一方面下令收集从破口、漏鱼、新寨、米沟、补抽、岩孔、排吉训等八个苗寨退回来的清兵散员,强调湘西各县乡勇在乾州地区进行整训;另一方面,则派凤凰厅外委田兴章等人秘密奔赴湘西邻近的麻阳地区,密信从麻阳借调新军。这支麻阳新军,是清政府为了防范各地义和团运动,加强长江防备,而在两广地区成立的一支新式武装之一,有别于现役清军和各地乡勇、团练,又因驻扎在麻阳地区,故称为“麻阳新军”。其人员编制极为严格,抛弃了清军原来旗的编制单位,引用了外国军队的番号制,武器装备尤为精良,全式新式火枪。

  一个月后,麻阳新军开赴湘西地区,与经过整训的湘西清兵、乡勇,共计五万余人,对永绥厅石宗四、石贵银领导的苗族起义军,进行全面围剿。起义军力量悬殊、寡不得众,在丁牛寨、已彩、豹老、白岩、果坳、嶂架、破口、漏鱼、新寨、米沟、补抽、岩孔、排吉训等地苗寨,被清军各个击破。石贵银在杉木坪村失陷后被捕,石宗四则带领极少部分的义军将士,撤退到了乾州厅附近。乾州厅守备褚为章得知消息,急忙召集当地经署、镇、营各级官员,派出大量清兵,继续进行围剿。苗族起义军人地生疏,在退至乾州朗寨时,石宗四及其一百四十余名义军战士被俘,其余战士则被全部打散。石宗四、石贵银等在沅陵,被清政府以叛乱罪残酷杀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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