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郬杨镇的屈宗稷(十八)(中篇小说)

  黎熙带屈宗稷和吴亦凡先到了芢塬县国立高中校,快要走到校门口的时候,屈宗稷对黎熙说:“黎熙,今天我们就不进学校去了,因为学校已经放假了,老师们可能也不在学校里。我们还是到别出去走走吧!”。

  黎熙听了之后说:“也是,那我们就去逛逛回民一条街吧,那里有很多地方特色的小吃和文化用品!”。

  屈宗稷同意了黎熙的建议后,对吴亦凡说:“亦凡,因为芢塬县城附近有两个镇是回民集中的地方,所以在县城有一条街基本上都是住的回族人,他们卖的东西都是一些特色的产品。所以到芢塬县城来的人,都要去那条街看看,特别是品尝那里特色的小吃之类的东西。我以前读高中的时候,经常与几个同学一起去吃东西!”。

  十几分钟后三个人就来到了回族街,吴亦凡一看果不其然,真的是很有特色的小吃摊点到处都是。街虽然不是很长,可是却人来人往热闹得很。屈宗稷买了三个牛肉馅掐饼分别递了一个给吴亦凡和黎熙,吴亦凡咬了一口后说:“唉呀我的宗稷唉,这味道真是绝了!回去的时候我要给思凯带十个回去,叫他和他的杨虹巧品尝品尝这美味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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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屈宗稷听了之后就给黎熙说:“黎干事长,你记住这个事,我把钱给你,你来买吧!”“没问题,我一定记住!”黎熙说。

  三个人看了回族街后,黎熙又把屈宗稷和吴亦凡带到县城的一个叫奎星阁的地方,指着那九层楼高每一层的翘屋脊建筑物说:“书记长,你肯定知道这个奎星阁的传说故事吧?!”。

  屈宗稷说:“我在这里生活了三年,当然听说过它的故事了,你说给吴先生听吧,让我也领教领教你的知识水平!”。黎熙听了屈宗稷的话后知道这是屈宗稷在观察自己的言语表达能力和水平,于是把自己所以能够知道的都一股脑儿地说了出来。当然在言语措词上黎熙尽可能地避免累赘重复,并且在一些地方把故事进行了夸大和加工。吴亦凡听了后觉得芢塬县奎星阁地确是一个很有故事传说的地方,即便是在芢塬县城生活了三年时间的屈宗稷听了之后也感到故事新鲜,这让屈宗稷对黎熙的聪明和言语表达能力产生了积极的好感,是一个值得自己信赖和重用的人。旁边的吴亦凡连连说道下来后自己要把奎星阁一副画,作为自己传承老父亲艺术作品的一个敬意之作。

  在回县党部办公楼的路上,屈宗稷问黎熙说:“干事长,你与以前的党部书记一起共过事吗?一起共事的时间有好久?他为什么又没有继续干了呢?”。

  黎熙很警觉地环视了一下前后左右,然后小声地说:“书记长,我是去年上半年来芢塬县任三青团干事长的,与那位书记长一起共事大概有六个月的时间。那个书记长叫彭子宽,我听他的口音好像是川东一带的人。我上任后不久,就感到他与县长王荣华关系搞得很差。去年‘双十节’,为了庆祝抗战胜利后的第一个双十节,全县的乡绅捐款捐物搞一台川剧和舞龙舞狮庆祝活动。县长认为这是他管辖范围的事,理所当然是要由他来统揽办理。可党部书记长认为这是民众行为,钱不是税银开支的,应该由党部来承载办理。两个人争执不下互不相让,听说后来闹到了上峰那里去了。最后两个人都没有办理,还是由扩情主任亲自派来一个代表直接处办了这件事。但是全县捐款捐物的乡绅都知道了他们闹矛盾,话说得非常难听,说是都想吃钱,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好鸟!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两个月后上峰就把党部书记给调走了。据说是调到非常偏僻的一个小县城去当那里的党部书记了!”。说到这里,黎熙更加放低了自己的声音对屈宗稷说:“书记长,我知道你是刚刚毕业的大学生,你可不要小瞧了那个王荣华县长喔,他可是一个‘一踩九头翘’的人物,听说是他拿钱打点了上头后,硬是把前任党部书记给挤走的。这件事在县城没有人不知道的,他也毫不掩饰自己做的这件事,特别是在前几天听说要来新的党部书记后,他是更加张扬这件事情了!”。

  屈宗稷听了之后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心想我看那个王荣华的长相就不像是一个善良之辈!但是嘴上却对黎熙说:“我与他没有矛盾,我们注意点就好了!”。黎熙听了之后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屈宗稷的意见。

  这个时候旁边的吴亦凡说:“宗稷,你们回去后就不要再陪我了,下午我一个人四处逛逛,你就去忙你的公差吧!”。

  屈宗稷想了一下后说:“那,你回去给思凯和他的杨虹巧说我怠慢了你,今后我们见面时他们岂不是要把我骂得狗血淋头?!”。

  吴亦凡回答说:“不会的,我这样自由行动还要好一些!”。

  屈宗稷说:“好吧,那,下午你就到处走走逛逛吧!”。三个人在奎星阁楼上看了一会儿墙壁上的一些文人骚客写的诗词与题跋和壁画以及鸟瞰芢塬县城的城廓景况,屈宗稷心里联想到刚才黎熙给自己说的前任与王荣华县长之间的事,感到眼前这看似很平静的芢塬县城,却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是平静的地方,于是又想到如果老师刘世传不到欧洲去学习考察,自己就不会到这里来,当然也就不会去趟这样的浑水了。想到这一点,心里顿时觉得难免有些惆怅与无奈。而这个时候旁边的吴亦凡正兴致勃勃地向黎熙问这问那的,更让屈宗稷心里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兴头儿上的吴亦凡对屈宗稷说自己想仔细看看奎星阁,叫屈宗稷与黎熙先回去,中午他自己在外面随便吃点东西就行了。

  屈宗稷知道吴亦凡只要是兴趣来了谁也把他没有办法,因此就和黎熙两个人一起回到党部办公室。

  屈宗稷这时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上午十一点过了,便问黎熙上午还可以做点什么事,黎熙想了一下说:“还有一点时间,书记长,前天缙闲乡公所和袍哥会联合报来一个材料,说是县政府今年不应该派给他们镇的壮丁了,他们完不成任务。我想要不你就看一看这个材料,如何?”。

  屈宗稷想了一下后说:“好吧,那,你把那份报来的东西给我看看!”。黎熙立马跑回自己的办公室,从办公桌的抽屉里面把那个东西拿出来,又立马跑回屈宗稷的办公室,毕恭毕敬地递给屈宗稷。

  屈宗稷十多分钟后看完了报告,报告中说按照省府每一户人家“三丁抽一五丁抽二”的训示,缙闲乡已经无丁可抽了,但是县政府仍然派给缙闲乡一百三名壮丁的任务。虽然给县政府言明了情况,可是县政府依然不管三七二十一,照样要乡里出壮丁。无无奈之下所以报呈县党部叙述今年的缙闲乡壮丁数是不可能完成,如果县府一定要继续追究,县党部亦不陈言相助,乡公所将联署乡绅及袍哥会上呈省府公裁。

  屈宗稷看完了以后觉得这件事非常简单,派两个人去查核勘实后不就一目了然了吗?所以就对黎熙说:“干事长,这么一个简单的问题,为什么非要三番五次的赘述呢?派两个人去查验后倘若是如述之说,减去该乡的壮丁人数不就好了吗?!”。

  黎熙听了屈宗稷的话之后哈哈大笑,好一会儿停才住自己的笑声走到屈宗稷的办公桌旁边对屈宗稷说道:“书记长,这看似简单不起眼的小事,里面藏着的玄机深着呢!你知道吗,这么简单的事情难道县政府不知道?他王荣华县长明明是知道的,可他就是不愿意去做。他是想让缙闲乡公所和袍哥会给他的好处,说穿了就是要用这个方式来捞钱。如果缙闲乡给了他的钱,接下来他一定就会免去缙闲乡壮丁任务!”。

  屈宗稷听了黎熙的话以后惊讶得半天合不拢嘴,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说:“那,我们怎么处理这件事情呢?”。

  黎熙想了一下后,埋下头在屈宗稷的耳边轻轻的说:“书记长,你看这样行不行……”。

  屈宗稷听了后说:“这样行吗?会不会把事情搞大,让上峰责怪我们办事不力?!”。

  黎熙说:“我想不会的,因为委员长不是让经国总干事在赣州搞清廉运动吗?我们这是效法他的做法而已罢了!”。

  屈宗稷想了一下说:“下来我们再考量考量,一定要做到事出有因,言之有据!”。

  黎熙神情严肃而认真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屈宗稷的想法。

  下午三点过,在街上逛了大半天的吴亦凡回到了屈宗稷的办公室,给屈宗稷说了自己这大半天的所见所闻,说是让自己留下了很多东西。自己这是回来取自己的画纸和铅笔,然后去把奎星阁那个建筑物速写下来,回去后再画成一幅国画的奎星阁,同时告诉屈宗稷说自己准备明天返回省府成都。屈宗稷听了之后给吴亦凡说再玩两天不行吗?吴亦凡说是要回去准备回五通桥老家去后,就要准备顺长江三峡到武汉一路去看一看的事了。屈宗稷听了之后问黎熙说:“干事长,明天有没有到成都的车呢?”。

  黎熙想了想回答说:“书记长,明天恰好可以坐邮车去成都,给我们党部和县政府以及老百姓送邮的邮车是一个星期一趟,下来我去把吴老弟坐邮车的事落实好吧!”。

  屈宗稷听了觉得很好。吴亦凡听了之后很高兴,然后就高兴地走去速写他的奎星阁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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