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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生命中那些过往的女人(7-9)

  7

  三年高中生活一晃而过,好像是刚刚走进校园,又要马上离开校园的那样短促。在这三年里,我听学校老师的话,没有谈所谓的恋爱,断绝了和晓月的来往,我俩在校园里狭路相逢时,也装着陌如路人。现在想来是多么的幼稚可笑。我没有谈恋爱,但也连参加全国高考的机会都没有。当时的教育主管部门为了片面追求升学率来彰显他们的所谓政绩,规定高考前进行预考,只有少数预考成绩合格者才有资格参加全国高考。我预考就被刷掉了,我辛辛苦苦寒窗十年,连参加高考的机会都被剥夺了。不管考不考得上,至少能试一下不也就心甘了吗?历朝历代有阻止考生参加考试机会的先例吗?我始终认为这是我人生缺憾,终身难忘。我万分痛恨当时的教育主管部门的官僚们。恨他们无视一个贫寒学子的企求与心境。但说这些何益,于事也于补。

  初夏季节,草木葱郁。新生蝉虫在枝头上、在草丛肆意地乱唱,像悲歌哀鸣。让人感到十分徜徨而烦燥。我带着沮丧与懊悔回到了家里,奶奶见我脸色不好,知道我预考没考上。她没有责怪我,只是用好言好语来宽慰我。父母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偶尔长长的叹上一口气。呆在家里,百无聊赖,回想起自己读书不专心,没有下苦功夫,致使学业不精而感到后悔。世上没有后悔药,事已至此也无可奈何了。想自己接下来路,如何去走才是正题。正如母亲所说,我现在就是个“郞不郞,秀不秀”不中用的东西,下一步该何去何从?还真是一片迷茫。

  在家里七想八端的折腾了半月,依然还没有一个明朗的方向,没理出个头绪来。看着父母日夜在田地里辛苦劳作,我想我不能这样老呆在家里了,我便开始每天和父母一起去做农活了,整整一个夏季,我坚持每天都出去做农活,割禾、打谷、犁田、耙田、扯苗、插秧、堆草、晒谷,几乎父母干的活我都去干,农活稍微空闲时,也是在山坡畦地边放牛。我真的是一门心思的去做农活,我当时就是基于两点想法,首先是用自己的劳动来减轻父母的劳动强度,父母含辛茹苦,心怀期望送我读书,如今的结局肯定让他们失望了,我只有用辛勤的汗水来减轻内心对父母的愧疚。其次是当时想的东西太多太多,五味杂存,无头无绪。我想用劳作转移注意力,拿疲劳葬思想,干活累了累了,倒床便睡着了,什么也不想了。

  两三个月的田地农活,把我这个细皮嫩肉的文弱书生变成了一个手有老茧、遍身黝黑的农村青年。父母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流露出心痛与惋惜的表情。母亲听村子里在电站当会计的海龙叔说,乡企业田庄电站要请几个年轻人。母亲立即买一条红豆牌香烟去了海龙叔的家,请托他把这条烟捎给电站站长,帮忙说说好话。海龙叔是个宽厚诚实的好人,他答应尽力帮忙,可是过了不久,海龙叔回信说,电站要请的人都请到了。母亲又去找在北港法庭工作的姨夫,求他帮忙想办法,姨夫说他和我们乡教育站站长是同学,可以找站长给我找个小学代课老师的事做,姨夫写了一封信给了我母亲。母亲非常高兴地捧着信去找了乡教育站站长,站长上下打量了一下我母亲,然后闭着眼睛说:“好吧,你的事我知道了,你先回家等信吧”。母亲在家满怀希望地等回信,可是等到学校都开学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秋天来了,天气开始转凉。乡村“双抢”(抢收抢种)过后,农活相对轻闲了一些。我也是这段时间没有出去干活,呆在家里看小说。有一天上午,我听到隔壁玉奶奶家来了两位客人,打听村子里有没有刚毕业的高中生。玉奶奶连忙说:“我隔壁的一个侄孙,正好是刚刚高中毕业呆在家里。”客人说:“好哇,我俩是乡政府的工作人员,那你把你侄孙叫过来,我们跟他谈谈好不好?”我家和玉奶奶家只是用一个较大的方格木窗相隔开来,玉奶奶快步走到窗前对着我家屋里喊:“鸽伢,鸽伢,乡政府的人找你,你快过来吧!”玉奶奶这一喊,喊得我云里雾里,根本不知道是何缘故。但我还是急忙答应了,放下书小跑来到了玉奶奶家。刚一落座,客人就作了自我介绍,一个是乡党委副书记胡水龙,另一个是乡政府党政办公室主任付召明。接着付主任说:“乡政府办公室想招一个打字员,基本要求是高中毕业,人要机灵勤快,忠诚踏实,还要有一定的写作水平。这几天,我和胡书记在各村进行寻访,我们将在符合条件的人选中择优录取。”付主任话音刚落,玉奶奶就插上嘴了:“这你们就找对人了,我这个侄孙什么都会做,这个暑假天天在田地里劳动,人又聪明又勤快!”玉奶奶还准备继续夸我时,被付主任打断了,他微笑地说:“年轻人劳动锻练一下好哇,是的,你叫什么名字?”,我连忙说:“我叫刘明鸽。”付主任说:“好,明鸽,我想请自己介绍一下自己,好吗?”。这算是我人生的第一次应聘工作面试吧,我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面,我的手上、额角上都渗出了汗水,我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介绍自己。付主任见我有点紧张,鼓励我说:“放松,不要怕,你慢慢说。”过了好久,我才结结巴巴地说:“我今年19岁了,在学校很听老师的话,在家里有空就帮父母干农活。读高中期间,我在《咸宁日报》、通城县文化馆主办的《书窗》杂志上发表过文章。”当胡书记和付主任听到我发表过文章,两个人的身体好像都微微怔了一下。胡副书记马上问我家里面有没有我发表文章的报纸和杂志,我说有,他们二人齐声说要我回家拿来看。我又跑家里找到了我珍藏的刊载有我文章的报纸和杂志。胡、付二人拿报纸杂志认真的看着,不时还交互着看。我在一旁默不作声的陪着,玉奶奶提着茶壶为二人茶杯里续满了茶水。

  过了好大一阵子,原来一直正襟危坐的胡副书记立刻变得满面春风起来,他非常高兴地对我说:“不错呀,文章真的写得有水平!你这样的人才不去考大学,真的太可惜了。”我说:“我也想复读去考大学,但是我的各科成绩不太好,家里条件也很困难,我怕复读一二年仍考不上大学,会给自己和家里带来更大的困扰。”说这些话时我已经不太紧张了,好像自己有了一些底气。胡副书记说:“你说这话,说明你确实很诚实,不错!走向社会后,只要你不断努力,充分发挥你的才能,你的将来一定会比我强。”我羞涩地说:“您这鼓励我的话,我十分感动,不过,您现在都是乡领导了,我再怎么努力也不会超过您的”。胡副书记笑着说:“一定会的,你记住我说过的话就好。”之后,胡、付二人单独在一角落嘀咕了一阵,付主任便把我叫到跟前说:“今天和你的谈话就到这里了,我会把你的情况在乡党委研究人事的会上反映,通过集体研究之后,我会将结果通告你的。好吧,就这样了。”

  三天之后,乡政府让我们村里的熊会计捎信给我,说经过乡党委讨论研究,我被录用为乡政府办公室打字员,并于第二天到乡政府报到上班。这突期而的喜讯,让我们全家人都沉浸在万分喜悦和兴奋之中,我也欣喜若狂,这时,我想起在前两天,彬彬的妈妈带信过来让我中午去她家吃饭,说有重要客人要来,彬彬的妈妈是我们村里的赤脚医生,我称呼她霞娘娘,因为我和彬彬一起长大,一起读书,非常要好,所以霞娘娘也非常痛爱我、喜欢我。霞娘娘也知道乡政府的领导找过我的事情。我去彬彬家后,他告诉我,客人就是乡党委书记曾石平,说曾书记非常有才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也很爱才惜才。在中午的饭桌上,我见到了曾书记,他中等身材,微胖,浓眉丰耳,国字大脸,头发整齐而又干脆地往脑后梳理,饱满的天庭就显得更加油光发亮。我感觉他有几分威严、有几分儒雅。在吃饭期间,我虽有些拘谨,但我还是殷勤地为曾书记和陪同的村支书倒酒添茶,他见我怯弱的样子,只是简单的和我交谈了几句。大部分都是在和村支书聊工作上的事。不过,在散席离开时,曾书记特地过握着我的手说:“年轻人要胆子大一点,积极主动一点,灵活多变一点、脚踏实地一点。”曾书记说的这四点,我似懂非懂,也没有回说什么,只是卑微地笑着向他频频点头称是。此次饭局,我认为我被乡政府录用为打字员,增添了胜算。我现在被录用了,我感到由衷的喜悦,我心里面像明星获得了奖杯后,兴奋的要感谢一串串人名一样,我要感谢玉奶奶、要感谢胡副书和付主任、要感谢霞娘娘、要感谢曾书记。……

  8

  秋高气爽,艳阳普照,落叶飘舞,和风撩人。

  我走进杨部乡政府办公室正式开始上班了,付主任向我交待了我的主要工作任务,然后带到文印室,指着一个盒箱对我说:“这是乡政府新购的一台打字机,你现阶段的主要任务是学会打字技术,后续的工作我会及时跟你沟通的。”付主任刚说完,走进来一个相貌英俊的年青人,付主任上前和他握手,并对我说:“这是石南镇办公室打字员李金浩同志,由他当你的师傅来教你打字。”,我连忙上前和李师傅握上手,恭敬地说:“李师傅好!多谢指教!”李师傅没说话,只是意味深长地笑着。李师傅用了大约半小时教了我打字机的操作方法,我就开始能打字了,只是不熟练,打字速度慢了些。李师傅最后在打字蜡纸上敲了五个字:竖子可教也。

  李师傅离开时对说:“不错,上手很快。打字很简单,功多业熟,不打不相识,打久了就熟练起来了。”顿了会,李师傅又淡淡地说:“我认得你,我岳父家是邹刘畈上,我老婆说她和你是小学同学。”我惊讶地问道:“你老婆叫什么名字?”李师傅说:“红茴。”我笑着说:“原来是她呀,她是我们村子里最漂亮的好女孩。李师傅你真有本事呀!”李师傅没有回话了,脸上充满惬意和满足。

  哦,原来红茴早就嫁人了,回想起那个给我带咸鸭蛋的小女孩,当时的场景好像就在我眼前浮现。看到李师傅这么优秀,红茴的小日子一定过得很甜蜜,此时此刻,我心里有一种真诚希望他们一家人永远幸福快乐的祝福。

  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个天下大势的运行规律,也一样适应于我们本地政府的行政区划的运作现状。一下是设区拆乡,几年下来又是撤区并乡,撤来合去,劳民伤财。

  就在我进杨部乡政府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县政府下达了“撤区并乡”的文件通知,我们所在的北港区被撤消了,原下辖的八个乡镇,合并为四个乡镇,直接隶属县政府管辖。我们杨部乡和大坪乡合并为一个乡,乡址设于大坪小集镇。我们乡曾书记调石南镇任副镇长,胡水龙副书记调县畜牧局任副局长,付召明主任调北港镇任党政办公室主任。我也有幸被留用下来,继续在新政府当打字员。我由原来办公的地方搬到了新乡址所在地。新成立的乡政府办公室有4个人,秘书叫龙继雄,高大消瘦,眼球凸出,人和善,爱说话。秘书干事胡亚伟,中材微胖,五官端庄,头发打理得特别时尚精致,有些学者之风。特产技术员徐谷平,刚农校毕业分配,满脸稚气,一身机灵,尚未年满18周岁,办公室借用。另外是打字员我。经过上两个月的打字练习,我的打字速度明显提高,完全可以应付乡政府所要打印的一切文件,对于处理办公室的一些相关事务,也有个基本了解和实践。所以,我在新的工作环境中,也算得心应手。

  我来大坪乡政府工作以后,彬彬、胡昊、星星、欣荣、春风、细柳等同学偶尔来看望我。勾起了我对晓月的无限思念,想起那个让人伤感的不眠之夜,不禁哑然失笑,笑自己的幼稚和愚蠢。也想起了当初的那个约定。彬彬、胡昊他们仍在北港高中复读高三,听说晓月和胡昊同在一个复读班。上次他们来我这里玩时,我托昊给晓月带去了一封信,信中对我和她中断交往的事情,我作出了深刻的自我批评,表明那个晚上的举动是幼稚无知的,是对我们情感的背叛和践踏。最后,表明自己愿意遵照那个晚上的约定,恢复交往。后面还有希望她好好学习,如愿考上理想大学云云之类。

  工作了一段时间之后,周边的环境、人和事,也就渐渐熟悉起来了。由于乡址新建,各种配套设施还不齐全,比喻打电话,我们用的电话机是手摇机,全镇所有电话靠一个私人设立的邮电所转接。电话的畅通对政府来说十分重要,办公室电话的接听、记录、传达是我的工作内容之一,我们要打电话出去,首先接通是邮电所的总机,然后由总机帮我们转接所要的单位,打电话有时总机没人接,有时是出现故障接不通,所以为电话问题,我和那个私人邮电所要常常沟通接触。宝香就是大坪邮电支局的负责人兼接线员,她看上去大约20岁左右,短发圆脸,可爱的双眼皮扑闪扑闪的,有几分灵气。此女子爱说爱笑,性情豪放,办事干脆利落。因为每天都要打电话,所以基本上每天都要和她说上话,甚至在她帮我转接电话的空档时段,也要东扯西拉几句。

  乡政府的对面是乡卫生院,中间只隔一条公路。卫生院新分来了一个护士,看上去细小精致,生动活泼,像飞来了一只快乐的山喜鹊。乡卫生院没有食堂,医院单身职工都在乡政府食堂搭伙,在食堂里,我很快便认识了这只山喜鹊,她叫黎莲霞,五里镇人,崇阳卫校毕业分配来的。近距离接触,她薄薄的嘴唇微微向上翘起,稍微凸出的大眼球漆黑乌亮,真像一颗晶莹剔透的绿宝石。有时,她调皮地斜着头望着你,那眼睛真能说话。阿莲、谷平、我这三个人经常在一起玩,就成了天真无邪的好朋友。

  大坪小镇虽然不大,但历史悠久,据县志记载,自宋代起,就在这里开始建郡,当时的规模还非常宏大。朝代更迭,战乱灾害,让昔日的辉煌几近消亡。在小镇中心是十字街道,那里有商店、饭馆、发屋、铁匠铺、小型农贸市场、敬老院、幼儿园、还有露天电影院。这里是小镇最华繁的商业地段,也是最热闹的地方。农贸市场里熙熙攘攘,铁匠铺叮叮当当,幼儿园儿歌朗朗,不时一台拖拉机轰鸣驶过,置身其中,也感觉小镇有古朴宁静之美。

  我去小镇最多的有三个地,一个是商店,除购买日常用品外,顺带可以和商店的两位美女说说话,一个小红,长相像巩俐,另一个叫小柳,长得像潘虹。第二个地方是青梅发屋,发屋不大,却很清洁雅致。发屋主人号梅青,青春靓丽,有腊梅之鲜艳,有青柳之多姿。她把姓名倒过来就成了自己店名。李白《长干行》中有“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之句,梅青能用“青梅”作为发屋命名,说明她文化底子不浅,应该有些来历很有故事。我去发屋时要先看看梅青是不是正在理发,遇她忙时我就转身,她不忙的时候才进去说会话儿。第三个地方就是敬老院,当然不是去看望孤寡老人,而是去看望一位照顾孤寡老人的女孩,这个女孩名叫盛娥,她体型匀称,清秀可人。说话轻声细语,温情脉脉。她是福利院的管理员,做事细致周到,把把全院的老人伺候得舒舒服服。和盛娥同住在一起的还有一个女孩叫胡温,她是乡直机关幼儿园的幼教老师,微胖,皮肤不白。也许是职业的原因,说话特别嗲声嗲气,也特别爱笑。和她在一起久了,自己就好像变成了小孩。

  9

  秋去冬来,转眼又是冬天了,昨夜北风紧,今天早上开始,雪花纷纷扬扬,屋顶上,道路上已经有薄薄的一层积雪了,树枝上也有一些不成型的小雪团,风一吹就片片抖落下来。胡昊放假回家落这里,他的身上还沾着雪花,一身寒气。胡昊从书包拿出一封信递给我,平静地说“哥哥,这是晓月写给你的。”我高兴地接过信就拆开来看,信纸上没有称呼也没有落款,只有两行字:“鸡叫了,天亮了,无可奈何花落去了。”我看完后就僵住了,面无表情,默不作声。好久,胡昊见我神情稍有一些缓和时,便对我说:“哥哥哇,晓月的信我本来不想带给你的,但我一想你们的事总该有个了结,晓月的信我没看,但知道是什么结果。”我马上追问说:“你为什么知道结果?”,胡昊说:“哥哥莫激动,我早就想跟你说,怕伤到你,又不知如何开口,所以一直压在心里,迟迟没有跟你说。”我更加激动了:“你磨磨蹭蹭个啥?快点说呀!”胡昊说:“其实晓月早就跟我说过,对哥哥你死心了,今年暑假补课的时候,就好像心有彼岸,你懂吧?”听完胡昊说的话,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说:哦——,原来是这样,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啊!

  中午和胡昊在镇上的餐馆里随便点了两个菜,草草吃了一点,然后送他回家了。回到乡政府办公室后,龙秘书让我打印一份《关于全乡今冬开展农田水利基本建设的通知》文件,我拿着文件草稿,有气无力地走进文印室,心里面有一种怅然若失的空落落的悲凉感觉。握着打字控制杆柄,有一个字没一个字的敲打,精神老是不集中,老敲错字,不是字打重,就是字打漏了,修修改改,反反复复,一个五六百字的文件上,要在平时,半个小时就能搞定,可是今天花了差不多一个下午的时间,才把文件打印出来。

  晚上,还感觉有些浑浑沉沉,我去乡政府附近的小卖部,买了一瓶52度的高粱酒,还要了半斤带壳花生。回到宿舍后,喊了谷平(他住我隔壁)过来,慢慢剥着花生,一同对饮。我和谷平这种喝酒场景在彼此的宿舍里时常上演,都是尽欢尽兴。但今晚我没有平时喝酒时的兴致,只是不声不响的闷喝,谷平见我有异样,也不多问,始终陪着我闷喝,直至花生只剩壳,酒瓶只剩瓶。微微有些醉意了,没有洗漱就上床和衣而睡了。

  白星星家住南山村,离乡政府很近,过一条小河就到了。站在乡政府的楼上,就可以望见她家的房子。她也没有去复读,在本乡粟坪村小学当代课老师。在学校时,星星和我、彬彬、胡昊这三人走得比较近,她是一个天真幼稚得、纯清得多像水一样的女孩,唯一的兴趣是读诗写诗。看她那傻乎乎的样子,在学校里,我没少逗她、欺负她。她的最大特点是,不管如何的逗她、欺负她,过后她还是一样对你好。星星常常邀我去她家里玩,因为挨得近,去她家蹭饭的次数越来越多,比走亲戚还要密了。所以她家里的情况也一清二楚。星星的爸爸是乡卫生院的药剂师,妈妈是村卫生所的赤脚医生。星星下面有两个妹妹,大妹叫小林,长相和星星一模一样,但形似神不似。小林初中毕业后就上了卫校,现在安排在乡卫生院上班,她性格热情开朗,一眼就可以看透的那种,星星性格内敛,有点孤芳自傲的那文人气质。星星的小妹叫小球,长得和两姐姐完全不一样,瘦瘦小小的,那时她年龄也很小,在读小学,看上去感觉她特活泼特可爱。还有一个弟弟叫小水,在读初中。星星奶奶身体健朗,面慈目善的,和星星全家在一起生活。

  星星在粟坪小学代课的时候,我带了一些水果和饼干之类的东西去看她,当时农村小学的房子极为简陋,星星住的房子很狭小破旧,光线也不好,她见我来后有些难为情的样子,好像是不太愿意见到我,冷冷地说:“你来干什么?”我笑笑地应答:“特地来看你呀,不欢迎呀?”星星说:“不欢迎!你快点回去吧。”我仍然笑笑说:“今天怎么啦?好像是心情不太好呀!”星星回道:“我心情好不好,不关你的事,我现在一切都挺好。”我见星星没好声气,心里有些纳闷,平日里不是这样的呀?即使是故意编派她,取笑她,她都不生气的。我就开始转移话题了:“这个星期六晚上,蒋大为来我们通城演唱,好多伙伴都去,我手里有几张门票,邀你一起去,你去吗?”星星这时脸色柔和了一些:“我早约好了和小林一起去,你去邀晓月和你去吧。”听星星这么一说,我心里才豁然明白了。但我详装不知对星星说:“你和晓月,我们都是同学关系,晓月在复读,应该没时间去,你我不是有空去些吗?”星星反唇相讥道:“哟、哟、哟,你说这话心里不憋得慌吗?”我说:“我憋什么呀?人家说不定早就忘了一切。”星星没作声了,我也不想说话话了,呆了一会,我留下带给星星的东西就走出了她的房间,这时碰见粟坪村的几个村干部从办公室出,那时大部分村两委班子,没有独立的办公场所,都是在本村小学腾出两房子作为村两委办公的地方。村支书肖汉平忙上前来热情地跟我打呼说:“小刘,这么晚了怎么来我们这里了?有什么事情吗?”我说:“没事,我的同学白星星在你们小学当老师,我是来看看她的。”肖书记说:“原来白老师和你是同学呀,不错呀,白老师不错,学生伢崽都很喜欢她。”我笑着说:“今后,白星星老师还要仰仗各位村里领导多多关照啊!”,几个村干部都附和着应允说,应该的、应该的,一定会、一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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