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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幅小说《楼之遥》之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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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腊月里的小年已经过去。楼院长主持召开了春节前的最后一次党组会议。会议决定关于副县级调整的工作在节后的三月份展开,并决定在全院总结大会上就前一段出现的种种传言作出澄清。楼院长说:“我们把丑话说到前面,党组成员要约法三章,不得封官许愿,不得越权滥权,不得收受礼物,谁违规了谁要负责任。”纪检组长胡木然立刻应声说:“以前在这个问题上送礼拉票风很盛,上级纪委接到的举报信也不少,这回可要注意了,领导干部理应做好样子。”老蒋和郑副院长齐声说:“我们听党组书记的,这三条肯定能做到。”焉得志说:“我回去把党组会的要求向全局传达一下,个别人在这方面做得的确有些出格,比如我们那个吕申寿,请客的事影响不太好。”付长海一声未吭,在那里认真地喝着隗秘书给他沏的龙井好茶。柳如桃与贺大刚则装聋作哑地记录着什么。

  还有两三天就该放假了,按惯例召开年终总结大会。会场主席台上摆着一些荣誉证书。党组成员坐在台上,柳如桃主持会议,老蒋作总结报告,郑副院长宣读表彰通报,楼院长做最后讲话。

  他说:“同志们,一年一度的新春佳节就要到了,这个年终总结大会是辞旧迎新的重要形式,让我们向在过去的一年里全院干警为实现司法公正所付出的辛勤劳动致敬,向未来一年齐心协力取得更大的成就做出展望,祝同志们新春快乐,生活幸福。”他沉默一下,然后说:“借此机会,我向全院同志通报一下党组会的决定。”他把约法三章的内容说了,又把将在三月份操作副县级调整的事宜说了。然后他把话峰一转说:“前段时间院里不太稳定,不少人在传言说某某肯定能调上,谁谁许愿了,人家有什么什么关系。我想告诉你们,此话不可信,此风不可长,不经党组会研究决定的事,我建议你们谁都别信。”最后他高声说:“我希望全院同志都来监督党组的工作,谁违反了约法三章谁要向全院做检查。不过,我要提醒你们啊,春节期间谁也不准请客送礼,如果你有送礼的瘾,硬给人家送礼,但最后什么事也不给你办,那时你可别后悔啊!”他的一番话引起满堂喝彩。


  莫云飞来了,说快过年了总得来看看中院的领导们。他让那个关副院长逐个去看望中院副院级以上的领导,把事先准备好的牛皮信封分发给他们,再说一些过年的话;而他自己则直奔楼院长办公室。落坐之后,他说:“楼院长啊,我请你去院里做客你就是不去,没办法我找上门来了,给你拜个早年啊。”

  楼院长也礼貌地站起来与他握手,说:“欢迎欢迎。”莫云飞故作诚挚地说:“你整天就盯在岗位上、就知道抓工作,都快变成工作狂了;这两年把你也累坏了,中院变化很大,至少案件质量和办案效率提高了,我们下面都有感受也有反映。”他在把楼院长表扬一番之后,又说:“你搞那个案件质量评查就是好,那个评查办法堪称是咱们全地区法院的小宪法啊,我们也学着搞起来了,把你制定的那个办法全拿过去了!不搞不知道,一搞就见效,楼院长真是行家啊,佩服佩服。”

  楼院长说:“请你多提意见和建议,也要从实际出发,好好地探索和总结一下你们的工作经验。”莫云飞说:“没问题没问题,我正式邀请中院领导去我们院开个全地区的现场会,保证不给楼院长丢脸!他们其它院一听我这里搞起来了,都很惊讶而且已经来看过了。你的指示我们坚决落实!在我那个院里就没人敢不落实,不信你去看看,他哪个敢呲牙?”他自然而然地露出了社会老大的派头。手舞足蹈地说:“我不但抓案子,我还抓人,现在全院一天三顿饭都在我院里吃,那才几个鸟钱?晚饭还可以带家属来吃,这样谁还到社会上去吃请?现在效果非常好。”

  楼院长面对这么个三吹六哨的基层法院院长感到有些不托底。但他还是说:“云飞啊,新的一年已经到了,你们院里有什么新的打算?你那个八道湾和长蛇镇法庭现在怎么样了?希望你们能走在全市法院的前头啊。”莫云飞连声说:“没问题没问题,现在法庭案子较少,干警在那里不稳定,上次你去视察之后让我好一顿整顿,不在岗坚决不行,庭长已经换了,那个看门的老头早就辞掉了。”又说:“快过大年了咱不谈这个吧。楼院长啊,我是来给你拜早年的,这是我们院里的一点小意思,你可不能不给面子啊。”他把一个信封麻利地塞到桌上的一本书下。

  楼院长说:“这可不行啊,咱们不兴这个,情我领了,谢谢你,只要你把院里工作抓好就什么都有了!你把这个揣起来。”莫云飞站起来摁住楼院长拿钱的手说:“你这样可就不好了,这可不是我个人的事,你让我们南河市法院的面子往哪放?我这不是来找你办事、不是行贿,中院领导很辛苦,基层法院来表示表示是正常的,你那些副院长以上人员我哪年不表示啊?”楼院长无奈只好先把信封扔在一傍。

  莫云飞则代题发挥,说:“楼院长啊,咱们都是好哥们,我斗胆劝劝你,得改改那套太正经的作派了。我听我那个哥们说,人家承包中院的审判大楼建设,来看看你你却不搭理人家,弄得人家很没面子。你高高在上可能不知道社会上这些三教九流的人很有能量,也最讲面子,你该给得给人家个面子,人家向你表示的是感激之情那有什么了不起的?话说回来,你们盖大楼让他挣了那么多钱,他它妈表示点意思算什么?你可别小看那些社会人,都与上头甚至大头有联系啊。我说这些你可别生气啊,我已跟那个老毒说了,楼院长可是个好人,你们不能误解。这方面有事你只管找我,我肯定能给你摆平它。”莫云飞山呼海啸地讲着,楼院长故意像听故事一样地听着,他看着眼前这个莫云飞,怎么看怎么不像个法院院长,倒真像是个黑道上的人物,心想原来你也是有来头的啊……

  莫云飞走后,楼院长把隗秘书叫来,让他把这个未开封的信封交到纪检组长老胡那里去。老胡接过这个信封并没有开封,而是带着它直接来到楼院长办公室。两个人相视而笑一下。老胡悄声说:“你看你,收就收下吧,不就是个信封吗?”楼院长正色道:“老胡,你是纪检组长怎么也说这种话?难道你也收到这种信封了?”老胡见状笑道:“我是试探你呢,早几年就听说过这种事了,但从来没有人给我送过,因为纪检监察部门无职无权,想查个什么事什么人都得你们领导点头才行,你想人家打点你干什么?”

  楼院长也笑了,说:“谁说你没职没权啊,你不会大胆地查处他们?那不是你的职权吗?我支持你!你去查他他就得打点你了。”见老胡一脸苦笑,他话峰一转说:“这是玩笑,我也知道你那里就是个清水衙门,这也挺好,没有那么些风险,半夜不怕鬼敲门啊!”

  老胡坐下来,慢慢地说:“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这些年基层法院请客送礼成风需要警惕啊。就说这个莫云飞,院里工作面貌很一般,告他的人也不少,但人家什么好处都少不了,他本人还被我们的政治部推至省法院要立什么二等功呢,凭什么?就凭这套污七八糟的东西。院里许多人看得一清二楚,也有直接反映到我这的,可是有什么用?我有什么权力去查人家政治部、或说去查某某副院长呢?”

  楼院长说:“你可不能这么讲啊,你这个纪检组长都没办法了,别人还有信心吗?莫云飞立二等功的事是什么时候报的、谁报的?我怎么就不知道呢?”老胡说:“你不知道就不知道吧,省得惹气。我只是想提醒院长可得注意啊,这院里的不正之风挺盛而且在领导层面上,仅仅有你我这么清廉地工作恐怕不行啊。立功受奖那得确实政绩过硬的同志,听说执行局那个小年轻人饶晓诺也立了个二等功,不就执行那么个合不合法还不知道、当事人正在向省法院申请异议审查并申诉的案子吗?”

  楼院长说:“那个饶晓诺的情况我也不知道啊,仅凭一个执行案子就立二等功这有些不大严肃了。好在邪不压正,正直的人还是多,希望法院好起来的人还是多,老胡,我们可不能动摇啊。”老胡说:“你放心,如果我真是那种人,我可就不向你说这些话了。你在全院大会的讲话很好,这就是最现实的警示教育,不仅仅是对干警的教育,也是对个别领导干部的警示。现在底下都在传言说在人事调整上,柳如桃与贺大刚私下就作主了,你已被人家架空了,我们其它党组成员也不起作用了。无风不起浪,他们这样做很不正常,违反组织原则啊。你在党组会上的批评很及时、很有份量,这是以前没有过的。”

  楼院长说:“批评他们是对他们的爱护,否则这样不讲原则无组织无纪律地搞下去,早晚要裁大跟头的。”老胡说:“还有一个人你得注意啊,就是市纪委曾要求我们内部调查的副院长付长海。此人若隐若现,不出头不露脸,但案子控制得很死,法官们唯他的马首是瞻。还有,据说他与柳如桃她们可是狗打链环啊。”楼院长说:“据了解土地征用那个案子确实有问题,是他一个人否定了合议庭的意见,又拒不向审委会提出,才迫使合议庭做出了那样昧着良心的判决。某些部门某些人得大好处了,老百姓却吃大亏了。人家岂能善罢甘休?这次省院发回之后,他又亲自跑到省院去了一趟,然后又让合议庭做出了与上次一样的判决,这种事早晚要鼓包啊!”

  老胡说:“上次我们共同找他谈话后,他似乎收敛一些了,但这个案子不是个小事。他至今仍不承认自己的错误,更不承认在此案中收受了相当数额的贿赂,而其它证据又不足,我们缺乏必要的手段来调取,这就不好办了。所以现在他又理直气壮了,也正因此事他居然对你我有一肚子怨气呢。”楼院长说:“有些事是需要时间的,从爱护和保护干部的角度出发,我们已经仁慈义尽了。再者,此案有社会因素甚至有市委市政府个别领导的因素,所以你能把人家怎么样?”说着说着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片刻又都相视而笑起来,几乎同时说道:“我们问心无愧就行啊。”

  临走,老胡若有所思地说:“老百姓也不是好惹的啊。不知你听说没有,立案庭诉讼保全一个案子,申请保全的人设了一个圈套、做了一个假案,结果我们立案庭的某人在一天一夜之间把被申请人的六百多吨盘圆钢给卖了,特别廉价。那是要院领导签字的啊!可是谁签了?你肯定没签,签字的只能是他们的主管副院长柳如桃。”楼院长说:“这事我一点消息都没听到,不行,我得找她柳如桃,她怎能这么干呢?”老胡说:“先别找她,人家正到处告状呢,总有水落石出的时候啊。只要他们别与造假案的人串通一气就好啊……。”

  自被楼院长批评之后,柳如桃似乎有所收敛,但情绪上一点也看不出失落的样子。她还是打扮得那么性感和时髦,走路还是那么夸张地扭动着屁股,那双贴了长指甲的手还是动不动就在乳房上让人心跳地揉抚着。她心里说,就这点事算个什么,你是一把手不假,但我是管人事的副院长,你不给我面子,我也不会按你的意思端盘子就是了,无论如何我的阿靖是要上去的。

  付长海看出了柳如桃的心理,他把自己的老相好贾娇娇押在了她的身上,认为无论如何人家是管干部的副院长,比自己说话更好使些。加之几个人之间猫猫狗狗的特殊关系,他觉得还要和她贴近些,尤其是在她可能失意的时候。因此,他约柳如桃一起去乡下吃杀猪菜,并说那里靠近滑雪场,我们可以好好放松一下。柳如桃说:“你可真有心,我这里挨着批呢,你却要我去玩。”她故作委屈地数落着付长海的不是。付长海说:“越是这时候越需要调整心情,到农村去到大自然中去,保证让你心旷神怡,你去不去?反正我们去,你可千万别把我这好心当成驴肝肺啊。”柳如桃赖唧唧地说:“那就去吧。”

  过了小年就是大年。尤其是乡下,早已充满了特殊的年味。所谓农家也不过离城里百八十里地,又与玉龙湖风景区相近。此时山舞银蛇,到处银装素裹,童话般的村落时隐时现。几个人坐在一辆车里,看着车窗外的一切,嘻嘻哈哈地议论着。阿靖不知从哪里弄来一辆路虎,贾娇娇偏要开,于是阿靖只好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而付长海与柳如桃恰恰坐在后面。他说:“感觉怎么样,还是出来好吧?散散心,一会儿吃刚从猪身上割下来的绝鲜肉,再喝点自酿的小酒,保证让你什么都忘了。”柳如桃说:“你以为我像你,那么没出息,就那点破玩艺就把你拿住了?”付长海冲她一眨眼,悄声说:“那要看到底是什么东西,我那东西好啊。”他用手抚着自己的档部。柳如桃用手推了他一下,说:“你往哪扯呢!”

  正在这时,车轮一滑,车头一晃,柳如桃就裁到付长海身上了。而贾娇娇显然有些把握不住,阿靖赶紧去把方向盘,减速,点制动,总算把车停下来了。付长海问贾娇娇:“怎么样,没吓着吧?”柳如桃则说:“还是阿靖手好,还是让他开吧。”贾娇娇撒娇地说:“什么手好不好的,我一点都不比他差,就怨你们在后面唠唠叨叨摸摸搜搜,让我开不好车。”付长海说:“你啊,快下来吧,你和他可不就差那么一点嘛!”贾娇娇不但不生气,反而笑着说:“不就是小鸡鸡那块臭肉吗!”柳如桃笑了,说:“老付啊,你看你的娇娇看你看得多紧。”阿靖说:“没事没事,我来开,你们谁想方便赶紧方便。”付长海说:“那我得下车活动一下腰板。”贾娇娇则毫无顾及地说:“我要撒尿。”她也不管有人没人,搂下裤子,蹲在车轮旁使劲地尿起来,雪地上立刻发出哧哧的撒尿声。上车后柳如桃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她看着阿靖熟练地操纵着方向盘,心里充满了赞赏和满足,故意用手弹了一下阿靖的衣肩,又用嘴吹了一下,说:“你看你这弄些什么东西。”此时,后座上的付长海与贾娇娇早已相拥在了一起。

  到了目的地,一个颇有社会派头模样的人迎上来,对着付长海叫了一声:“大哥。”然后就把他们接至一座土豪色彩很浓的大院里,先让他们开开眼。只见几个人正在操刀解剖着一头似猪非猪的动物,皮是宗黄色的,腿十分地细长,耳杂尖尖的,眼睛并没有闭上。付长海问:“不是说好了要杀猪吗,这怎么弄了头羊?”接他的人说:“大哥啊,你再看看那是啥?那是鹿。”柳如桃与贾娇娇不约而同的“啊”了一声,她们从未看到这么大的一头鹿竟被活活杀掉了;再一看,在一张桌子上还放着大概是鹿茸的东西呢。阿靖走上前来悄无声息地拿起一把刀试着剥了一会儿皮,说:“这皮可以作皮夹克呢。”付长海对着接他的人说:“你小子净瞎弄,这鹿怪可惜的,可别弄出事来,普普通通就行了呗。”接他的人说:“大哥多久不来一回,来一回就必须吃好,吃城里没有的。再说这不过年了吗?”他扒到付长海的耳傍说:“这东西你吃吧绝对壮阳,不犯病。不过你可要悠着点。”他啊啊大笑起来。一直在那里剔肉的一个伙计,愣了巴征地插上一句话,说:“这肉治阳萎早泄老好使了。”然后自己也嘿嘿地大笑起来。

  四人被请到了正中的一座房子内,付长海问:“咱们喝点啥酒呢?”柳如桃说:“我就想吃点好肉,不想喝酒。”贾娇娇说:“你不喝能行吗,有阿靖在这你怕啥呢?我得喝,否则老付喝不下去啊。”付长海笑着说:“今晚咱们不走了,就住在这里,爱打麻将打麻将,不爱打麻将就睡觉。反正一切由我老弟安排,不怕。”接他的人把貂皮袄一脱,说道:“那还差啥啊,我包你们满意。”他对着一位好像是内当家的三十多岁的女人一摆手,说:“他小姨你过来,你把我大哥和大姐的房间安排好,弄不好你看我今晚怎么收拾你!”被叫作他小姨的人瞪他一眼,说:“你个老没正经的。”又说:“大哥大姐放心,我这不仅有干干净净的房间,还有干干净净的丫头小伙,你们随意。”柳如桃说:“那可不行,我们啥都不缺啊。”几个人嘻嘻哈哈地浪笑起来。

  下酒菜上齐了,鹿鞭山药,鹿耳雪莉,鹿肝青笋,鹿肉猴头,鹿蹄红参,外加野鸡桂圆,刺五加蒜泥,全是大补的山珍海味。付长海说:“这可怎么行,这吃完了谁受得了啊!”柳如桃说:“瞧你说的,你就这点出息?我们娇娇是白给的啊?肯定受得了。”娇娇坐在热炕上想站起来打她一下,又不方便,就直指着她说:“你看你看,你怎么弄到我身上了,老付灌倒她拿活的。”那边接付长海的人已经把特制的鹿血酒打开了,嘴里还嚷着:“开苞开苞了。”贾娇娇说:“都不是黄花姑娘了,还开什么苞!”立即引得几个人又一阵浪笑。这顿酒喝得从中午到晚上十一点多钟,喝得付长海居然要去唱歌,而柳如桃却要去洗澡,贾娇娇则敲着酒碗唱起来。只有阿靖还算清醒,对着接他们的人说:“好了,回去睡觉吧。”付长海说:“不行,把那些鹿肉给我装包里还有鹿血酒,我还要喝。”贾娇娇颤微微地站起身说:“老付啊老付,我这张脸都让你丢没了;看你那点出息,连吃带拿咋的?走,我送你睡觉去。”这时,那个被称作他小姨的人跑过来说:“我来带你们过去,就是那间亮红灯的屋子。”柳如桃说:“阿靖,咱们开车回去洗个澡吧。我想洗洗……”阿靖扒到她耳旁说:“这都半夜了你到哪洗澡去,走,我送你睡觉去。”柳如桃依在阿靖怀里说:“我冷,你快搂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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