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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旦牧歌 第十一卷

  欢笑声、嬉戏声与酒杯的碰撞声吵杂在整个屋子。安德烈喝得最欢,他甚至被军官们抬起扔来扔去。“好像我们的整体实力在政府之上了似的”只有你,一人独坐角落喃喃自语。你总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恐怕你还不知道,很多军官认为你有自闭症。

  

  “昂”,我递给你一杯酒:“你打了胜仗,怎么反倒不高兴了?”

  

  你接过红酒:“你跟你所爱的人分别了8年,再次见到他时,你会笑吗?”说完,你就走到了窗边,抬头看着夜空中的星。这是你多年的爱好,似乎能从中得到慰藉和宁静。

  

  “你又在想她了?”

  

  “谁?”你回头。

  

  我没有说话。

  

  “你倒是猜对了,我是在想一个人。”你依旧仰望星空:“明天,你可以跟我一起去送花吗?”

  

  夏末的阳光有些刺眼,周围被灿灿的金色逼得寂静无声。薰衣草也在阳光下病怏怏地矗在崎岖的道旁,天空发闷得只剩零星的几片云。你在一块极为普通的墓碑前停下脚步,转身,伫立良久,对着墓碑上的名字,致以军礼。而后,让我把花放在了墓碑前。你又鞠了一躬,坐到了地上。我站在一旁陪着你。

  

  “前辈,记得你在的时候,将士们无不敬你三分;可昨天,他们似乎忘记了你存在过。”

  

  你缅怀着:“是你一手把我提到如今这个位置的。但你,却因为我经验不足,分析不到位,连累了你。你精心训练出的三万敢死队般的兄弟,所剩不到一万,而且,那剩下的,也不在我的手中。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你。”

  

  你的叹息中浸染着悔恨:“我来,是想告诉你,迪布瓦死了。也算是为你报仇了。但很可惜,他不是死在我手里,他是病死的。”

  

  “接下来就是曼图亚了,这将是决战前的最后一战。如果不是因为我,或许,现在巴黎已经被你拿下。没想到,八年前,我带着屈辱离开巴黎;八年后,会带着军队回去。”

  

  你不再说话,闭上双眼,像是在回忆什么。

  

  “你就这么恨巴黎?”

  

  “伊莎贝拉”,你语出惊人:“我是恨它,那又怎样?最恨它的人是我,即将解救它的人也是我。巴黎给贵族子弟带来最大的欢乐,他们却将巴黎带向了堕落。我在巴黎受苦,最后还被赶了出去,现在,却要再次成就它的辉煌。世界就是如此,伤你最深的,就是你最爱的;被你伤得最深的,就是最爱你的。”

  

  我实在不忍心看到这样的结果:“你好悲观。”

  

  “一个人悲观,那不过是因为他认清了现实。”

  

  你一直没有转过脸看我,眼睛仍注视着墓碑,像是在行注目礼:“可恨叫这样的人死去,而让暴徒们活着。”

  

  “他也杀了很多的人。”

  

  “那是不得已。在这个世界,善良等于软弱。”你终于转过头看我:“我原先的理想,是当一个作家。我以为那是伟大的事业。可后来我明白了,无论文人和艺术家们怎么阐释善与恶、罪与罚,恶人还是恶人,冥顽不灵。我原以为,恶人只是社会上的渣滓,后来我明白,恶人,是人类的主体,好人寥若晨星。趋利避害是人的本性,为了趋利避害,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而且总有借口。文人们几千年来一直在喊:正义、公平、善良、仁慈。可两千年过去了,医术进步了,死于疾病的人少了,但死于非命的人多了。特洛伊战争死了几千人,就被载入史册成为人类永远的伤痛,可到了这个世纪,随便一场战争就会死掉上万人,不死到10万以上都没资格载入正史。我总算明白,世人不在乎善恶,只在乎强弱,成吉思汗屠杀了多少人,但因他是强者,人们称他为英雄。作家跟戏子有什么不同?无论写得再好,演得再好,不过是有钱人的休闲罢了。只有枪,才能使人屈服。无论你道德多么高尚,没钱没势力,谁都可以欺负你。无论你道德多么卑劣,只要你占领了巴黎,两百多万人就会给你下跪。”

  

  我不太懂这些话,于是绕开话题:“那你什么时候进发?”

  

  “如果是我的话,就应该是下个星期吧。”

  

  “这么快?”

  

  “有的人还嫌慢啦呢。”

  

  “嗯?”

  

  你给了我一封军令。打开一看,来自格雷维主席,他命你与安德烈同为曼图亚方面军副司令,莱昂纳多为总司令,即刻整军前往曼图亚。

  

  “你有几成把握?”

  

  “没有把握。”

  

  我先是一惊,转而问你:“那你还去?你不是可以里应外合吗?”

  

  你拔了一根野草含在嘴里,之后又吐了出来:“呵,城里的那些共和党人不过是想跟着鸡犬升天罢了。主要还得靠我们外面。只有我们在攻城中占了优势,他们才会有所行动。一旦我们败下阵来,他们会立即罢手。尤其是雅各宾派和工人党,他们是否信得过都是个问题。”“我们的军队你也看见了,除了一腔热血还有什么?我们要面对的可是全法国最精良的部队。”

  

  “那你把这些情况上报给主席呀。”

  

  你转过头,不知是在看我还是在看我身后被搅浑了的天空:“他是个政治家,应该比我明白。但没想到还是收到了进军令。”你顿了顿:“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主席先生或许患病了。他知道自己来日无多,想在有生之年作一番大事,所以才会放手一搏。”

  

  “如果真是这样……那,你还年轻啊。你可以专心练兵,等时机成熟再图大业。”

  

  你看着我,目光肯定:“服从是军人的天职。”

  

  “将军”,鲍勃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我们身后不远处:“大家都在找你。”

  

  “什么事。”

  

  “获得情报,巴黎方面任命路易·迪厄多内为总司令,巴西勒·迪布瓦为副将,兵分两路过来了,安德烈将军找你去商量对策。”

  

  “巴西勒·迪布瓦?”你笑了,笑得那样诡异:“亲爱的,终于要见到你了。我都快想死你了。”“一群傻瓜”,你回头对我笑:“现在我有点儿把握了。”

  

  我知道,你又要走了,又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儿了。

  

  你跟他们商量过后,当天就提前出发了,直奔巴西勒亲率的部队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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