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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和跑车(第一章 3 再见,泽兰说:等我回来)

  满满的幸福感,整个夜晚的我都忘记了要环游世界的梦,这一场两个人的烟火彻彻底底的弥漫了我的双眼。我只看得见泽兰,只看见关于我和她甜蜜的未来:我们一起工作,一起吃饭睡觉,一起送孩子上学,一起旅游,一起逛街;一起参加同事的婚礼,一起看电影一起吃火锅,一起陪妈妈晨练……

  

  有时候我喜欢一个人看下大雨,看小镇夜晚和白昼不同的雨天。我的小镇姑娘还在熟睡,昨夜血红色的葡萄酒让她累坏啦。在她醒来之前,我要去给她弄好早餐,打理好昨天的邋遢,还有那些来不及清洗的锅碗瓢盆!今天还要去A公司看看,他们应该在办公室给我安排一张理想的办公桌的。所以今天我有了早起的理由,在我买早餐回来之前,希望她还在熟睡。

  

  看来昨晚的风雨都很傲,清道夫还没来得及打扫的马路上都是落叶和飞倦了的垃圾。谁家的衣服没挂稳,稀稀落落的散在阳台下。还好我起得早,狗不理包子店排队的人不算多,赶紧凑上去排队,一定要买到热呼呼的包子,豆浆油条也得来点。

  

  “泽兰你别那么快醒来好不好,我还想多看看你睡着的样子。”我在祈祷。就要到楼下啦,你还睡着吗?

  

  恩——屋里没动静,好。客厅也没动静,除了房间之外整个屋子都没人,真好。就剩房间了。把早餐放好之后,我把耳朵贴在泽兰的房门仔细听听。很安静,她应该没有醒过来。呵呵……终于松一口气了,小心翼翼的推开房门,视觉系在慢慢放大,一点一点……

  

  “啊”

  

  人呢,奇怪,泽兰去哪啦!房间里没人啊!

  

  “举起手来,你是不是小偷啊!偷偷摸摸在我家干嘛呢?”夹带着笑意的倜傥话语,在我的耳边低低的说着。在我恍惚的时候想回头寻找着什么,刚一回身,那一股熟悉的香味扑向了我。我顺势把手搭在泽兰的背上腰间。

  

  “有意思吗?知道我回来了还躲着我。”死女人,你吓坏我了。

  

  “呵呵,你起来的时候我就醒啦,我就是想看看你醒来后会做点什么嘛!恩~~~~~谢谢老公,谢谢最疼爱我的木头——”其实泽兰的声音温柔起来还真的很有女人味,只是穿上制服的时候她狐假虎威罢啦。

  

  “哎!狗不理你理不理啊,很热着呢。”癫婆,内衣都不穿,在家里是不是就不需要它了。好骨感的背,一点肥婆的势头都没有。

  

  “我感动,不舍得吃,怎么办,怎么办。”

  

  “别,别矫情啊,我对小孩从不仁慈的啊!”

  

  其实就这样抱着也挺好的,至少在不挣扎的时候,我觉得泽兰更像只让人疼爱的绵羊。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大城小爱的曲调,泽兰在哼着。她抱我更紧了,我们像风铃一样摇晃着。

  

  傻孩子,一顿早餐就把你的灵魂收买啦?!!!我真真不想打破这份宁静,就这样抱着吧。挺好。

  

  好热的脸,贴在我的脖子上。

  

  “怎么啦,昨晚睡得不好吗?”泽兰怎么了,她哼唱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

  

  “青木,别动。”都安静了,我的大狗去哪了我也不去理会了。

  

  “好好好,我不动,怎么啦孩子”我没动,我一直都没动!

  

  “呵呵,傻呼呼的,以后我不在的时候,你不准乱动别人,不准去跟别的女孩子干嘛干嘛,知道吗?”好热的泪滴顺着我的耳根滴滴落到我的胸前。我怎么可能去跟别的女生瞎混呢?没有泽兰,就没有宫青木。

  

  “肥婆你乱说什么啊,我动动你就够受了,哪里还敢添个人啊。”我试图移开脸帮她抹掉泪痕,可她却抱得更紧了,我知道她是不想让我看到她哭泣的糗样,因为她一直很要强。

  

  “你要去哪啊,泽兰别哭好不好,怎么啦?我在这呢!”我也不知道要干嘛,我只是不想泽兰在我的跟前变成泪眼伊人。

  

  “爸爸去上海就是去找律师界的精英老友叙旧,就是为了我的工作。这都是妈妈悄悄告诉我的,她想让我提前做好心理准备,去接受一个陌生的地方”泽兰说完深呼吸着,仿佛梗咽了许久的话终于倾唇而出了。

  

  是啊!从小就学习优秀,长相秀美的泽兰,再加上一个事业有成的老爸在一旁耐心辅佐。是凤凰,早晚都是要飞枝头的,灌木丛只是獾猪门该呆的地方。

  

  “这不是很好吗?我的爱人将要成为大城市里的大律师了。该高兴才对啊,别哭了啊!”我很难受,上海遥远在千里之外,这个小镇没有火车站没有飞机场。想你的时候,我能怎么样呢!泽兰,别走好吗?我们两个人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其实我是愿意和你在一起的,不管你到哪,或者我到哪。大漠雪山,我都可以为你放弃,只要泽兰你说。

  

  “好了啊!看你的脸,哎呦喂!!今早没洗脸吧你!走,木哥哥给你洗洗,待会吃早餐罗。”终于能看到泽兰的脸了,还是那么的美。换个手从后面抱着她,就这样,我们一左一右像小鸭子一样一步步朝浴室走去。

  

  “那你等我好不好,等我回来看你,等我回来审理你的入室行窃案!”她的声音又低了一阶,好像用完了力气挤出来的一样。

  

  “这必须的不是,还得准备好手指汤呢,得补补你在上海暖不好的胃,呵呵”

  

  “恩,恩……”

  

  看她扎起了辫子,白皙的脖子上戴着银晃晃的珍珠吊坠细链,镜子里,我在他身后呆若木偶,而她,宛如准出嫁的公主。

  

  “吃早餐吧!”泽兰回头拉着我的手,微笑着。

  

  不吵不闹,时才的阴雨连绵回头间变化成美丽晴天。我们抢着喝豆浆,比赛吃包子。分油条……

  

  今天泽兰有哭过吗?看不出来,呵呵!

  

  “哎哎唉——哇,你好大口,咦——”

  

  “好恶心,包子露出来啦,你个贱木头,捡起来,吃下去!”

  

  “给我留点,我才喝了几口!!”

  

  “不行,我要右边,你那根油条太瘦了。”

  

  “小心小心,哇,你……你……你吃了三根油条!!!”

  

  ……

  

  多么安详啊,泽爸爸您能不能晚点儿再回来。

  

  我出门了,留下大狗继续陪着泽兰。在去公司的路上,我给泽兰发信息:

  

  什么时候去上海?(发送成功)

  

  等爸爸安排好回来,我就得走。(接收成功)

  

  阴天,也有阴天的秘密,秘密包裹着每一个人的心。

  

  把手机放进衣兜,我对着眼前的一切笑了。世界就是这样奇妙,我为什么不出去走走呢,呵呵!或许不需要写信,我也能按照地图上规划的路线走下去。我转过身,朝着家的方向笑着走回去。泽兰泽兰,你就是我生命里的蓝,少了你,彩虹不再完整。

  

  父亲曾对我说:

  

  亲爱的宫青木  

  我希望你能克服失败  

  学会谦虚  

  学会在没有人看着的时候  

  保持诚实  

  你没见过小牛出生  

  没有安慰过老狗睡觉  

  不会知道陪伴是什么的  

  我更想你的信念能与你自己  

  斗得眼眶红肿  

  艰苦的岁月和失败  

  努力的工作和快乐  

  都是我为你所期盼的

  

  这都是很多年前的话了,可我还记着,或许将来的某一天我的孩子们也会永远永远的记得。

  

  泽兰走了,送走她之后,我开始努力的去习惯一个人的生活。我不再需要早早的起床去忙东忙西,不再为这个从没满意过的发型烦恼了。我开始一天接一天的去认真观察周遭的变化,试图找找看有没有什么东西是不会随时间的流逝而变化的。我还在附近的书店里买了几本书,关于野外求生和地理。我想,等到我读完它们的时候,应该就可以告诉自己:我准备好了,要起航。

  

  上海的秋天,是不是也和我所居住的小镇一样凉透了呢。自从那场雨之后,美丽的夏天就彻彻底底的不见了踪影。如期而至的季节是不需要挣扎的,天冷的时候,多穿件衣服就好了。一个人的时候,更要学会照顾好自己。做人,就要全力以赴的去快乐。

  

  妈妈今天怎么还不去上班!

  

  “羽灵姐你今天不用上班吗?你公司对员工没那么体贴吧?”外人不在的时候我更喜欢叫她羽灵姐。

  

  “今天公司安排单号员工休假,我是托了你的福,能白拿一天的工资了!哎,你的工作有着落没有?”妈妈头也不回就发话,心里一定是在盯着我的大脑,惦记的还是二十三岁的我为什么还在家里游手好闲。

  

  “还不清楚,应该快有结果了吧!”其实我压根就没指望那份工作,我的工作就是完成我的梦想。我喝了一口牛奶,顺便给妈妈倒了一杯。

  

  “这也真是的,这都什么公司啊,效率那么低,叫你去爸爸安排的公司上班你又不肯,哎~!”脸又拉长了,她觉得爸爸说的都是对的,但是我真的想一个人去拼一拼。

  

  “别担心,我会搞定的。恩~~~没什么事,我先出门了。”出去走走吧!好久没到柳江边吹吹风了。

  

  “又出去?早点回来啊,别玩过了饭点,明天开始你得早点起床啊,帮我浇浇花拖拖地也不错是吧,看你现在,都下午两点了,这要是让你爸爸知道了他得多伤心啊!”妈妈真好。

  

  “谢谢妈!我会和你一样爱爸爸的。哈哈~走咯!”我还是自己去吧,大狗留在家陪妈妈。再说,我也没心思带着它瞎闹。

  

  “对了,早上你睡觉的时候EMS送来了一个包裹,我帮你签收了。在客厅的桌子上,孩子,你有在意大利的朋友?”包裹?!难道是光棍节老同学迟到的礼物?

  

  不对,意大利?难道是?飞速上楼,恩,是个鞋盒大的包裹!应该就是它了。我又在幻想了,这个盒子根本装不下一部能在公路上飞驰的法拉利。

  

  “意大利摩德纳法拉利总部,蒙特泽莫罗……”天啊,他给我回复了,蒙特泽莫罗先生回复我的信了。难道这个盒子是……

  

  我焦急的拆开它,一层一层。果然不出我所料,相机,是最好的尼康单反防水相机。里面还有一封紫色的信,和一把镶有法拉利标志的钥匙。

  

  这是怎么了,我的脸烫得不行,用手捂住胸口,深深的呼了几口气,此刻我想在空旷的田野上狂奔,我想脱下我的衣服用力的甩上天空,我想站在山巅大声的呼喊。不过我只能在房间里毫无方向的乱串,像兴奋不已的大狗一样。我不停的亲吻着信封和钥匙,又反反复复的将它们按在胸口,感谢上帝。不知为何,我突然抓起手机又不知道自己要干嘛!!

  

  闭上眼睛沉静了几秒钟之后,确认了这不是在做梦。对,我拿起手机,是要把这个最浪漫的消息告诉我最最深爱的泽兰。翻出了号码,我的眉头皱紧了。

  

  ……

  

  呆住很久。

  

  最终还是没有按下拨号键,把手机往床上一摔,我便带着身份证夺门而出。

  

  “这孩子是怎么回事,忧郁了几天现在又活蹦乱跳的了。年轻人就是经得起折腾。”

  

  没有风火轮,我一样健步如飞。这条熟悉的路为何今天在我看来它是那么的不平凡,我多想抓住一个路人,大声的告诉他:我将要开着法拉利去环游世界了。但我不会那么做,我不是正常人眼里的疯子。如果不是机场太远,我一定会选择跑着奔过去。随手拦下一辆的士,天知道我为何如此兴奋不已,“去车站。”

  

  我得到市里的机场去。

  

  我买了三天后的飞机票,去上海。回来的时候我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到柳江边看江水去了。江水里倒影着太多太多我青春里的回忆了,这片养育了我的土地,它此刻的气味是那么的芬芳。

  

  我再也不去想什么人际英雄,事业伟人了。我现在只想回家,跟妈妈好好吃顿饭。

  

  “青木,什么事那么开心啊,你老妈我有段日子没跟你同桌吃饭了啊!”妈妈终究是妈妈,什么东西能逃过她锐利的眼睛呢。

  

  “公司决定要用我,三天后到上海总部培训。这不,机票都给寄过来了。”妈,原谅我长那么大了还对您撒谎,我只是不知道要跟您说什么好。您放心吧,我会好好的,好好的回来的,还要侍奉您老人家下半辈子不会幽心呢。

  

  “不错啊!孩子,第一步走得还挺坚实啊!好,哎呦,今晚咱给祖宗上上供,再让他们保佑保佑你步步高升,嘿嘿~~”妈您开心就好了,何必去在乎理由。

  

  “妈我们今晚吃什么,您想吃点什么?”让我在临走前给您好好做顿饭吧。

  

  “恩,糖醋排骨,红烧鱼,麻婆豆腐,再来个童子鸡吧!咱娘俩好好的搓一顿,不然你在外头可能就没这口福了,呵呵……”这不都是我平时最爱吃的菜吗?妈,我~~~~~我永远都是你的儿子。

  

  “那好,您等着,我给您露两手。开锅罗。”走进厨房的那一刻,眼里进了油烟似地泛出泪花,这些料子,妈妈都准备好了。一包包的菜料在我的眼前朦胧了,潜移默化在我心里仅供我日后回味。

  

  今天晚上,我跟妈妈说了好多好多话,电视机看着我们聊天呢。有小时候调皮挨打的,有老师家访后被骂得狗血淋头的,有爸爸生气关我在门外妈妈偷偷送饭的……一直说着,笑着,直到妈妈倚着沙发睡着了。我不想动作太大惊醒她,所以去房间里抱出厚厚的被子给妈妈盖上。轻声关上窗,抚摸了一会儿她充满岁月痕迹的头发。晚安,妈妈。

  

  打点好之后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看着书桌上的相机,它似乎没有像今天刚出现时那样令我兴奋了。我仿佛从那个摄像头里看到了许多未来的故事,关于公路,关于异国的花木……

  

  蒙特泽莫罗先生的信还在我的怀里,现在我把它放在我的枕头下,我要枕着它入眠。

  

  亲爱的青木:

  

  你知道世界上最高的树有多高吗?哈哈~~~没人知道它有多高,因为它还在不停地生长。

  

  我愿意为你的梦画上一双翅膀,但是我需要你用一切,甚至是生命去爱惜它。没有羽翼的鸟儿是注定要死亡的,你要好好的,完完整整的回来。去吧!翱翔在你的蓝天之上,用力飞吧,飞到梦的彼岸去见证梦的真实与性感。我期待你旅途中的照片和每天的心情,我为你祈祷生命的短暂,为光阴干杯。

  

  勇敢地孩子,你会一路顺风的。

  

  (你需要的东西我已经让我的助理准备好了,放在中国上海的贸易中心大厦。如果有什么问题,请直接联系我的助理书立先生。联系号码:xxxxxxxxxxx)

  

  故国有句老话:乘着时光的列车在天堂飞翔。

  

  祝你旅途愉快。

  

  蒙特泽莫罗亲笔

  

  2007-11-21

  

  ——————————————

  

  这是一个奇怪的夜晚,我像是睡着了,但我更觉得此刻的我比任何人都清醒的醒着。合着眼听贝壳风铃的摇曳,清脆得刺耳,远方的爸爸现在不知道是在加班还是在熟睡,风吹不进这屋子,妈妈一定睡得很暖;泽兰……泽兰在干嘛呢,倘若零点零一分的这个时候她也还没睡着,那她会不会对着窗外的月光想我呢?多怀念那些已逝的我们一起偷偷晒过月光的小时代啊。

  

  内心里的最后一盏灯熄灭了,明天,明天一定会艳阳高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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