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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下着濛濛小雨,星辰被血红的氤氲云烟所笼罩,不知从何处传来一声贯耳的鹞鹰鸣叫。抬头一望,只恍惚看见一支漆黑的利箭,将天幕狠狠地割出一道裂缝。它阴鸷的耻笑着,耻笑得让人哭泣......

  天,红得诡异。

  阴风习习,什么也看不见,我喘息着一路小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去哪。我劝自己停下来,脚却不听使唤,我隐约觉得,自己的身体与思想已是两个单独体——我的思想在紧张,身体却仍在呆滞......

  一路顺畅,我正暗自庆幸,脚下忽然猛地一磕,身体骤然失去平衡向前栽倒,不留一丝时间让我尖叫。我下意识地用左手掌撑住下垂的身体,右手腕也随之传来一阵神经元的冲动,剧烈得有些麻木。好在双膝一前一后地跪着,基本保持了身体的平衡。我嘘了一口气,垂下头来想歇一下。忽的一阵凉气迅速涌上身来,并不断浸入体内。突如其来的刺痛让我的心脏急速地跳动,肌肉紧缩,我慌忙将双手往后缩,头昏脑胀地跪在地上,迅速用左手抓住右前臂,不断地旋搓。我不太清楚那是什么,只隐约感知到一群粘稠的蠕动小虫子,密密麻麻地往我的身上爬,撕咬我的皮肤,啃进我的肉体。我惊恐地猛地站立起来,脑盖似要被冲开,血管暴跳的声音使我的脑袋嗡嗡作响,什么也听不清。我的全身燥热难耐,面对这些黏糊糊的东西,心里一阵阵的极度的恶心与害怕。我的脑中恍惚地呈现着胃夸张的收缩翻滚的画面,就像一只沉重的气球,时大是瘪。现在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拼命的揉搓着自己的身体,我在周围乱跳,希望将这些可怕的虫子甩掉,可这些几乎都是徒劳。它们粘得太紧了,就像强力胶水一样,不一会就将我的下半身包得几乎密不透风,我第一次觉得自己这样的无助,这样的脆弱。人一直堪称自然的强者,没想到在这些粘虫面前也只是恐惧与无奈,我们真的称得上是强者吗?只是在浮世中张狂罢了,我们已习惯自欺欺人的活着了。我不敢大叫,也不敢快速喘气,惴栗的用两手的食指堵住耳洞,生怕这些令人作呕的虫子会蠕着粘冰冰的肉团子从这些“隧道”进入我的身体。我简直不能想象他们成群结队地附在我的器官上,将长长的尖牙邪恶地刺进里面的血涌之图。

  不知是什么顺着我的脸颊划入我的嘴中,舌尖麻木的做了简单分析,是咸苦味,还有一股特别大的尸臭味。我的胃袋忽的不知被什么挤了一把,迅速顺着管道哕的一声喷射出来。嘴巴里缠绕着更为复杂的味道,使冲开脑盖的那股力量更为强烈了。我的周围全是急速的暴跳声和虫子蠕行的粘稠声、享受美味的吧唧声。

  我还在麻木的拉扯着虫子,双手被粘得五指分不开,我讨厌这种被束缚的感觉。全身麻酥酥的,疼痛感已渐渐被埋没......

  “这一定是梦!”趁着大脑还受控制,我抽动了一下左腿,奋力地往前伸,希望撕开这令我寸步难行的粘胶。也许是用力小了点,被弹了回来,加大力度,又试一次,稍稍听到细微的撕裂声,趁着这丝机会,拼命地将左脚掌往前跐,屏住呼吸,牙齿紧咬双唇,昂头压眼,用自己不知道还剩多少的力气,像扯开紧身裤一样崩开粘胶的裹缠。好不容易撕裂开来,粘稠却如藕丝般不断,我已顾不得什么恶不恶心,只想逃命,急忙用手捣了捣,便尽量将两腿分开,向前小跑,我想自己现在一定像只鸭子。

  尽管什么也看不见,但还诡异地隐隐约约地听到轻微的水流声。我异常兴奋,被这流水的轻音牵走。渐寻渐近这流水却似乎并不那么美妙,我的脑海里莫名其妙地出现“叛徒”二字,也不知是从哪里听到的,还是脑子里糊里糊涂......声音越来越清晰,仿佛已在眼前。我小心地再往前踏了几步,无异常,又向前走了三步,第四步正踏下去,猛地听到一声令人牙碜的惨叫。我一腚坐在地上,双手哆嗦着,迟疑了好一会,才慢慢的将现在水里的右脚拖出来,被烈火灼烧的痛苦感立刻席卷我的全身。我呆呆的坐在那,任凭苦涩的臭珠子在脸上不断地滚动。脑里是一片似被电击了的疼痛空白,响着“兹兹”的怪叫。也不知木讷了多久,我才无知觉的伸出右手,缓缓地触到自己的右脚尖——冷冷的,硬硬的。在摸摸,直到脚踝,轮廓分明,还有镂空,指尖流着热乎乎的粘液。我不太确定是否在流血,更不清楚右脚是否只剩下骨头,只能感觉到脸上的珠子滑的特别厉害。

  这一定是在做梦!

  不知不觉中,惊奇的闪现出几束幽暗的光,我抬起沉重而空虚的脑袋,虚眯着眼——不远处晃悠着一团血红的光亮,在漆黑环境的衬托下,显得特别刺眼,我稍稍睁大点眼儿,又被不知从哪习来的臭阴风给挤紧了眼皮,吹歪了脑袋。等我再望见那团亮光时,不由得连打几个寒战。两团浑浊的东西在里面飘忽着,我仍呆呆的坐在原地,强望这两簇火焰,粗略地瞄了一眼,没什么特别的。我强烈认为自己一定是懵了,脑子里一团浆糊又或者全是黏糊的蛆虫

  我只想赶快的逃离这儿,这是我仅存的意识了,我用右手提起右小腿,左手支撑着,左脚施力趔趄的举起这个沉重的驱壳,我大喘几口气,撅着脚往前跳,没几步路,忽光线乱刺眼眶,我全身像烂泥一样软塌下来,“咔嚓”一声脆响,我已经无法去思考脚是否已离开了它的位置因为我已经完全失去了主动权,没有求生的欲望,没有死亡的恐惧与悲恸,静静地什么也没有......那团光不知什么时候飘到了我的面前凄凄地露出了两个上半身鬼团,左边那个,似乎扣着个硕大的显然不合身的黑色连衣帽,什么也瞧不见,只能透过淡淡的烟气看到那张向上翘的乌红嘴唇。他似在嘲讽,更似在挑衅,不过,我现在的样子一定让自己都感到鄙视,人懦弱的丑态,确也是可笑可悲!右边那位满头显眼油亮的黑发,用细青藤系着搭在右肩,末梢僵硬的暗红波浪卷发与黑色的上衣混在一起,很不和格调。脸上斜套着一根黑色的绷带,顺势遮住左眉与左眼,绕过鼻梁上方和右脸颊,贪婪地延至脑后......

  我想我的大脑应该被蛆虫完全占据了,我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也不知道那两个黑团是什么时候消失的,似乎什么都忘却了,死得干干净净......那团血红的光两仍在,它让四周稍清晰了一些,我匍匐前进到左侧看似像树干的下方,艰难的抬起左手,用五指抠住粗糙的脆皮,拉住上面垂下来的干枯长线,希望坐起来。估计是这个鬼地方的东西都很脆弱,让我又向后栽了一头,好像有什么东西咯嘣跳到了我的胸上,我无力的抬起头望了望,借着微弱的光——那是一个女头骴,一群血红的蛆虫正从右眼洞里蠕出来,争先恐后的往那只仍在的左眼珠里蹿,血兹兹的冒着,轻轻地鼓着小泡。还有几只贪恋残渣的蛆虫,仍在烂嘴上徘徊不去,它们并不慌张,应为还有许多胔肉未食又来了更新鲜的......

  它们偷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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