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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情腾格里 (二)梦苑

                                                             (二) 梦苑

风聚集着乌云,飞卷着大漠的黄沙,扯天扯地的刮着。晚秋的雨说下就下。不一会儿,淅淅沥沥的雨便向生命的禁区——腾格里的腹地飞去。枯干的蒿草在雨水的滋润下疯狂的享受着这生命的汁液,时刻准备着再一次的疯狂,让林草去覆盖无咽的漠地,只待甘露长久的流淌。

毕竟此时已时值秋风,这些漠地的刺柳根本不明白等待他们的是什么,即使它们久旱逢雨,可等待它们的也将是萧杀的荒芜。等待,也许……算了吧,它们怎么也不会明白,一时的疯狂怎么也不会抵制寒潮的来袭。人,有时,也一样。

淅淅沥沥的雨水泥泞了整个校园。这是,离学校近的学生已开始回家。好多像梦苑一样的农村孩子却只能就着开水吃一只馒头或一张大饼,这算是一顿午餐了。

梦苑的家离学校十几里远,通常她得住校,周六回家,周日再返回学校。刚进入雨季的梦苑已出落得如花似玉了。高挑的身才已显出婀娜的身段。乍一看,一种朦胧的诱惑便泼头泼脸的向你袭来。她回到宿舍里躺了一会儿,但心中总难耐的烦躁。是的,一个人的面影总浮现在眼前,她觉得,这个人正朝她的床前走来,她,开始想他;她,觉得心跳加快;她,翻了一下身……翻起身,什么也没有,甚或,她希望这是真的。

静听,没有,什么也没有。只听得房檐上滴下的雨水滴答声。

她穿上外衣,照镜子整理了一下弄乱的头发,随后便消失在雨帘中。

另一间男生宿舍里,三四个人正围着一张桌子下棋。门开了,大家眼齐刷刷的盯住了梦苑的脸。梦苑娇羞的一笑,一个高个子男生便走了出来。他,白净的脸盘,浓密的眉眼,半开的分头,俊气与成熟展露无遗。她把梦苑让到了屋檐下。


“还没吃饭吧?”他问。她不说话,只,微微笑了下。

他拉着她跑向了学校后面的食堂里。人,已不多。他们要了两碗臊子面,过了半刻钟,饭便上来了。梦苑取了两双筷子,递给永乐一双,紧接着梦苑把碗推到永乐的碗前,“我吃不完,来给你挑一些!”永乐不胜感激的望着相爱了两年的梦苑,欣然接受了爱的馈赠。是啊,一想,两年来的点点滴滴,永乐的心中美美的,暖暖的。一种幸福感便充斥在永乐的心中。在过去的两年里,梦苑给予永乐更多的是学习上无私的帮助。自从和梦苑相识后,他的学习便像出头的竹子——节节高。这种,朦胧的爱使永乐就像生活在梦的花苑里一样,一种无上的满足和永远抹不去的回忆便时刻洋溢在他的心间。

永乐的家离梦苑家隔着一个村子,时常他们相约一起回家,一起上学。他们之间的的感情也就是在形影不离的相随中一步步沉淀起来的。也正是这绵延千里高低起伏的沙海,让他们留下了永远抹不去的回忆。直到多年后,当另一个男人的手触着她的大腿的时候,她战栗的脑海里仍然感觉到了永乐的气息。正是,那一次,让她初尝了全身战栗的快感。

那是一个夏日的下午,血红色的太阳映红了呜咽的大漠。腹地的余热开始回退。星期五的下午放学的早,他们锁好自行车,一气跑到了大漠的顶巅。轻风在大漠里胡乱的撩,缭乱了梦苑的眼,缭乱了梦苑的心,缭乱了梦苑的秀发……梦苑坐在沙丘上,仍漠风轻抚。永乐坐在沙丘上,仍漠风轻抚。梦苑用双手轻扬着风沙,永乐用双眼迷离着风沙。风沙激荡着风沙,风沙流进了衣裤。全身的酥痒,似乎,风沙就是衣裤。梦苑的绿裙子在微风里婀娜起舞,不时的高扬渗透着迷蒙的诱惑。梦苑轻摁着这挑逗的音符,原野的肤色是生命的奇迹,它撩起了梦圆的衣裤,也撩起了永乐的冲动。他觉得浑身的躁动,像大漠里的晚风。他,一把抱紧了梦苑,任凭她激烈的挣扎,他用双唇紧紧的扣住了梦苑的双唇,她,觉得,没有一丝的气力,天开始旋转,地开始旋转,她觉得喘不过气来,身子也开始瘫软在了沙滩上,她的手也不自觉的紧紧的扎着永乐的腰,永乐的手也开始摸索着……

许多年后,当永乐有了家,有了孩子,他依然时常做着同样的梦,梦中有沙漠,裙子,手……

吃过饭,他们再次回旋在泥泞中。在一个商店门口,一个小女孩正在用力吹着一个肤色的气球,那么长,那么大,显得那样得意。

多年后,她去了深圳,直到这时,她又想起了那个吹气球的小女孩,那种得意样儿……也直到这时,她才知道,那个小女孩吹得那个肤色的气球原来是避孕套。

之后,他们相约了周五回家的时间,就各自回教室去了。

梦苑在学校一直是一名好学生,她连年获得三好学生的奖励。在全班同学的心中,她就是他们心目中最圣洁,最优秀的校花。她不但受到老师的器重,还被许多男生定为暗恋的目标。可正因为她学习的拔尖,许多人都觉得她是一座高不可攀的山。可有谁又了解梦苑内心深处的世界呢?

正值花季的少女,正值花样的年华,正是初开的情窦,爱情朦胧的隐现,那种被束之高阁的的感觉又有谁能真正体会到呢?难道她就真愿意呆呆的记那单调乏味的单词?真愿意苦心孤诣的去做一道道数学题?

梦苑回到教室的时候,教室里有许多同学都在下五子棋。说是棋,只是用不同颜色的笔在笔记本上画圈,梦苑无奈地摇摇头,又一次打开了银雨树。听着别人吵闹的声音,她小声嘀咕道:“无聊,真无聊。”

其实,从梦苑走进教室的那一刻起,有一个人就一直盯着梦苑。他一直用余光打量着梦苑,梦苑看起来特别的专注,并没有发现他。而他,多么希望梦苑能看他一样,哪怕是一小眼,一斜眼也行,可就是这小小小的奢望,都让他彻夜彻夜的难以入眠。

他叫赵晨,他坐在梦苑右排座位的前一位。人长得胖乎乎,可白净透亮。他学习不怎么好,只是写的一手好毛笔字,还画的一手好画,所以,年级的黑板报常常都有他出。

赵晨无望的低下头,他的脑子很乱,思绪飘忽着。他再次抬头想去瞅梦苑一眼,不巧,这次梦苑的眼正落在他的头上,四眼相对,像通了电的灯,哗的全亮了,又哗的全闪了,也许是两人觉得有些害羞吧。梦苑两手折着书角,不去看赵晨。赵晨慌得低下头,随即又面朝梦苑语无伦次的说:“我想和你下棋,就一棋,行不!”

此时梦苑的心情已刚刚开始平静,她转向赵晨,灿烂的笑着:“我怕我赢不过你!”

赵晨取出了一个新买的笔记本,开始定格。梦苑不喜欢玩五子棋,或是觉得有些浪费笔记本,一个六角钱呢。他们相约了颜色,就一人一笔的画起来。突然,梦苑推了一下本子,边往下一页翻,边说:“不行,重来,重来……”

第二局梦苑又输了,这次,她不像上次那样,不说话,阴郁着脸。翻过一页,再画,速度不比先前了。赵晨画,她也画,她的精神有些无法集中,画着,画着,她的两滴热泪便顺着脸颊流过嘴角,一直滴到了本子上。赵晨止住笑,看她的脸,他的眼眶里闪动着晶莹的泪花……

“你怎么了,没事吧?”赵晨关爱的小声问。梦苑只是用双手捂着脸,趴在课桌上哭。赵晨摇梦苑的肩,她哽咽着小声说:“没事儿!”

赵晨不知如何是好,坐在那儿,傻傻的看着梦苑。其实,梦苑是一个多么要强姑娘啊!她从小一直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孩子。自从上学后,她一直考第一,哪怕考了第二名,她都会深深自责。可现在,她的这种好强求胜的心理受到了严重的挑战,她甚或自卑起来。她发觉,她的许多地方都不如别人,尤其是赵晨的绘画,本来就让自己羡慕不已,现在,又连输几次。哎,她开始深深的内疚,甚至是自责。可她始终不愿把这种羡慕流露出来,当然这种压抑已压得她不能安然,此刻,但她再次连输几次后,她压抑了许久的情绪便再也无法控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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