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憨哥别传

  憨哥者,蜀北南川人也。祖无显贵甲胄者,故无荫蔽恩泽之由,而成震世之另类,实属天数也。憨哥年少时常有枭志,尝语于发小:“吾来济世良将,佐君至尧舜。”彼稚子皆以诳语而非之,憨哥怒之,必以拳脚加之,以振其威。数年后,南有盗贼蜂起,社稷江山处存亡之秋。然朝廷文臣不言,武将不兵,唯广招天下之士以保社稷。憨哥得其风云,乘势而上,南征北战,斩敌无数,战功赫然。朝廷嘉其勇武,封平南侯。憨哥从此便显达富贵。

  

  憨哥因一介草民而为贵胄,历代正史不书其事,实乃不天公地道,幸在民间野史多录其轶事。憨哥一世英明神武而不为人所知,有违人之常情。因其事多为市井传说,多有不详。犬史公寻微探幽,总千百传说,揆亿万野史,为憨哥重立大传。欲立正传,因朝廷含愠,不可为;欲立列传,因兰台有忤,不可为;欲立外传,因正传尚无,不可为;思来想去,不如立一别传恰如其分。犬史公以其一生几大事详传之。

  

  第一章 偷看村里张寡妇洗澡

  

  憨哥虽然年不总角,但是色心常滥。在一个夏季的晚上,月色无光,伸手不见五指。憨哥和邻居王二狗在田间逮萤火虫,这不是童趣,至少憨哥不是为耍去逮萤火虫的。他听他父亲的好友的儿子的叔叔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基本和憨哥搭不上关系了)小时家穷,为了读书,便把萤火虫逮起来照亮。憨哥好男儿,当然不甘人后,必须效仿一下,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在回家的路上,路过张寡妇屋后。听见茅房里水声淙淙,以为有鬼。此时,王二狗已吓得哆嗦成一团,牙关紧咬,四肢无力,瘫软在地。憨哥本来胆大,何惧鬼神也。把萤火虫系于腰间,说时迟那时快,跃过粪坑,“飞身”上女墙的垛口,怒目圆睁,欲犀角烛怪。在微曦般的烛光里见一女鬼一丝不挂,体态风骚,正在沐浴。你道这女鬼如何,听憨哥给细细表来:

  

  憨哥傻笑着说:“爽!就是爽!”

  

  憨哥何等人也,那可是后来的英雄,平南王啊!对一女鬼开出这等评价,看来这女鬼姿色果然是神仙放屁——那就是不同凡响啊。那女鬼品貌到底如何,憨哥只用“爽!就是爽!”四字带过,历代野史也未曾描述,故而犬史公不敢枉拟。正当憨哥在饕餮女鬼裸体之际,忽传来一阵孩子的啼声,这啼声浑厚铿然,大有鬼哭之势。憨哥固然英雄了得,听着啼声,亦不免不寒而栗。啼声有增无减,那女鬼也闻之心烦意乱,便停止沐雨,不知更待何为。女鬼仰起头,打女墙上望去,正和憨哥目光对接,虽然光线灰暗,当色眼对鬼眼,那是分明得不得了。女鬼惊叫,憨哥晕厥。只听嘣咚一声,憨哥掉粪坑里了。这声脆响,把瘫软在地上王二狗居然给惊醒了,睁开眼一看,但见粪坑里飞起无数荧光,荧光里再冒出一个黑耸耸的东西,大有恶煞出世的场面。这王二狗见此景象,又吓得目瞪口呆,魂飞魄散。这黑耸耸的东西不是恶煞,却是憨哥,那飞舞的荧光,不是鬼火,便是萤火虫的光。

  

  憨哥满身粪臭,也不顾王二狗之惨状,飞身奔往河边。憨哥夜里不敢回家,露宿一宿,再回家安生几日。

  

  王二狗回家后,忘记了与憨哥去逮萤火虫的桥段,却把偶失憨哥,途中遇鬼之事遍道乡里。此时乡里无不道憨哥为鬼神摄去。几日后,遇到憨哥,不无敬而远之。憨哥被宣之异数也。

  

  此轶事并非道憨哥从小好色,而是说明他胆大神勇,为成侯拜将设伏也。

  

  第二章 戎马倥偬翻成贼盗

  

  憨哥家穷,那是没得说了。正当其青春韶华之时,岭南盗贼风起云涌。把国朝大部分江山都给掳掠遍了,朝廷文臣成了木鸡,武将成了呆鹅,不敢言半句战事。唯有让各路藩镇招兵买马,整治行伍拒敌。憨哥征召入伍,第一战便是和穷凶极恶的贼首展开。好家伙,那阵势,不用说了,憨哥的队伍被摧枯拉朽般地击败了。憨哥逃命那是有一套。在临阵时,还没冲锋时,便一个跟斗摔地上,假死一番。等他睁眼一看,阵地上没一个自己的兄弟伙,全他丫的丢盔弃甲,逃地无远八远了。再瞅瞅阵前,贼兵正欢庆奏凯。一小队贼兵正在战场上捡拾甲胄剑戟,几个人走到憨哥身旁,一个将校纳闷地说:“这小子怎么不逃命呢,看来是第一次参战!没被砍死,倒被吓死了,可怜的娃啊!哥几个,来!把他衣服剥了,头斩了,当战利品去领赏。”这时的憨哥万万不能假死了,嘎嘣一下,站起来。就在这一下,个几贼兵晓得屁滚尿流,倒退三丈。憨哥道:“各位且慢,我乃上帝派来拯救生灵的,你们知道吗,不是我,尔等已经魂游地府,命丧黄泉。你们想想,一场仗干下来,那尸骨成山,血流成河,死伤无数啊!即便胜利的一方也不免自损三千啊!而如今,兵不血刃,胜负已分,何必再杀戮呢,我是来拯救你们的,上天有好生之……”憨哥被那个将校一刀把敲晕了。

  

  憨哥被扒的一丝不挂,五花大绑,立于教场中心。几个贼首正在举杯豪饮,个个神采奕奕,好不喜庆。一番豪饮后,贼首中的大哥,举着杯对广大士卒宣道:“我们今天终于看到一个朝廷的兵了,而且还是活的,我们夺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啊!在这个喜庆的日子里,我等与各位将士豪饮三天,张我士气,壮我军威。”此时,万千士卒,看着憨哥,无不以感激的目光。并异口同声地说:“壮士,你太他妈伟大了,没有你,我们就没有今天的好日,没有你,我们会想念家乡的老妈妈的。你就是我们的神啊!”此时,贼首也感之于场景,无不欷歔。贼首命把憨哥松绑,随之被奉为座上宾,以国仕之礼待之。

  

  憨哥被放了,换了件体面的衣服。几个贼首把他送到洒泪亭,个个含泪。贼首老大上前握住憨哥的手说:“恩人啊,不是你,我那些兄弟会造反的。”话后,其他几个贼首无辜地看着老大,不敢声张。贼首老二上前抱着憨哥的腿说:“神啊,不是你,我们老大不得安心的。”贼首老大无奈的看着老二。贼首老三上前狠狠地亲了一下憨哥,说:“亲亲,不是你,我永远没有当老大的想法。”正当话落,老大老二同时抽刀,将老三挥成三段于地。憨哥吓得面如土色。老大老二同时跪地,说:“壮士,不是你,我们险些遭这不仁不义的东西害,你就当我们老大吧!”此后憨哥成了岭南多路贼首的老大

  

  第三章 聚贼首中下毒报国

  

  憨哥当上老大后,励精图治,奖惩分明。有献美女的,受上赏;有献金银财宝的,受中赏,有献珍惜禽兽的,受下赏。有献北征良策的,惩重罚;有献整顿军纪吏治的,惩中罚;有献课劝农桑的,惩轻罚。憨哥这等举措对国朝来说,无疑是一项利国利民的良策。三年后,贼兵府库空虚,粮饷不济,各路人马消散殆尽。此处危殆之时,各路贼首多有异志,憨哥老大的地位受到冲击。在几个姬妾的扇呼下,憨哥决定对心存异志的贼首个个殄灭,不留后患。飞鸽传书,召三十六路贼首,七十二路盗霸至伪国朝廷,憨哥以国宴待之。数月宴饮后,各路贼首盗霸无不烦怨。憨哥见有异志者甚众,不屠之不可安枕席。

  

  一日午宴,憨哥亲自下厨,在几个心腹的帮助下每道菜都下了“追命不活散”。午宴至中,一百零八个贼首盗霸无不殒命。憨哥正当兴庆是,突然哭道:“我上了那几个婊子的当了,我把这些家伙毒死了,那么多匪兵那个统领啊,国朝马上就要来袭了,我命运堪忧啊!”此时,一姬妾上前道:“老大,不要慌,慌啥嘛,国朝现在羸弱如瘦马,安能跨过长江,我们有长江天险为障,何患国朝来攻。我们只需安享荣华富贵便了。”憨哥破涕为笑道:“还是爱姬说的在理。”随后叫将校把这一百零八个贼盗头目在城外枭首。

  

  国朝探子不敢进城,在城外一看,原来这些为祸的家伙全被干掉了,在道听途说一番后,回国朝报告:岭南贼首皆被一个叫憨哥的义士枭首。一个节度使出列奏道:“这憨哥是臣的部下,在南城关一役中,憨哥自告奋勇,愿混入贼中当卧底,等待时机将其全部歼灭。故而臣等定下佯败之计,留憨哥为贼俘获。臣知道这个任务是个‘谍中谍’,但憨哥不负众望,三年后,终于完成这个不可能的任务。可见憨哥丝毫未敢忘国忧,时刻报销朝廷,动心忍性后除贼匪而后快,实乃国之肱股,朝之栋梁啊!陛下,臣窃以为该迎憨哥回朝,封侯拜将,嘉之重赏才是。”皇帝和大臣闻之,无不高兴,即可降召,宣憨哥回朝。

  

  至此,憨哥被封为平南王,其历代子孙无不因袭皇恩,直到国朝异姓。其后憨哥后世隐居蜀北南川,现在仍有后代,香火不绝。

  

  犬史公曰:憨哥纯爷们,铮铮铁汉子,小能看寡妇洗澡以明志,弱冠能从戎卫国,陷阵能口战群贼,为贼盗不忘国忧,灭一零八贼报国。憨哥永垂不朽,万世景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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