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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那月

  今天是军军订亲的大喜日子,看着高大魁梧的儿子,小鸟依人的媳妇以及前来贺喜的宾朋,叶子喜上眉梢。不由得勾起她对辛酸往事的回忆。

  那年军军刚好17岁,暑假后就要升入高二了。开学的前两天,军军闹肚子,用了点儿氟派酸,病情渐渐好转。新学期文理分班,军军选择了文科。军军自小喜欢文科,小学初中的作文常被老师选作范文在班上朗读,军军的理想是考上北大中文系,毕业后当作家。

  天有不测风云,军军的同位偶然发现军军的胳膊上有几个小红点点,开玩笑地说“军军,你不会得白血病吧!”“去你的,看我壮得像头牛!”回到家军军当笑话讲给妈妈听。妈妈小心翼翼地说“军军,要不咱去医院看看?”“妈,别说风就是雨好不好?不会有问题!”“军军,还是检查一下,免得疑心。”“好吧。”说着,母子俩来到医院抽完血后,母亲说,“你去上课吧,我在这等结果。”“那我走了!”

  两个小时后,大夫叫到“谁是军军的家属?”“我是他母亲,怎么样?大夫。”“啊,有点问题,白细胞严重超标,重度贫血,我建议你们去天津查查。”母亲像是当头挨了一棒,差点晕倒。跌跌撞撞回到家里,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噼哩啪啦往下滚,她从电视里见到过关于白血病的报道,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她暗暗告诫自己,不行,这个样子孩子回来怎么行?去天津明天就去。

  “妈,化验结果出来没有?”“军军,你回来了。嗯,大夫说有点贫血,应该去天津检查一下贫血类型,也好对症下药。”“妈,就别去天津了,现在课挺紧的,耽误了就追不上了。”“军军,去吧,顺利的话三天就可以回来!”“那好吧。”军军开始起疑心了,“莫不是真的有问题?为什么妈妈执意要去天津?如果真的是白血病,可就麻烦了,自己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啊!”这一夜显得很长很长,爸爸妈妈和军军都没有合眼。他们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母子俩一路风尘抵达天津。检查的结果是急性淋巴性白血病,医院建议住院治疗。叶子承受不住这突然打击引发了高血压,天旋地转咬牙坚持着。往家发电报,爸爸连借带找,凑了两万元,先交了押金办了住院手续,军军的住院生涯就这样开始了。学校闻知军军住院的消息,团委募捐了七千多元,并派学生代表送往医院。军军班级的全体同学,给军军叠了一千个纸鹤祝军军早日康复,学校和同学的关心感动得军军一家直掉眼泪。也坚定了军军战胜病魔的决心。

  叶子拖着病体,细心照料着儿子。化疗的反应使军军呕吐不止,“妈,难受死了,我可怎么办呀!”“好儿子,坚强些!”叶子一边安慰儿子,夜里常常偷着流眼泪。“医生说这种病很难治的,治愈率只有百分之几,有一份希望也要做百分的努力。”军军的思想压力也很大,“同病房的病友已经有一个去了极乐世界,我的病能治好吗?”叶子时常开导儿子,“放下包袱,医生说会痊愈的,只要积极配合治疗,绝对没问题。”一个疗程下来,病情得到了控制,血象明显升高,医生说“效果很理想,建议你们回家休养一段时间再来复查。”出院了,叶子暂时松了一口气。

  回到家里,叶子听说哪有治白血病的偏方便到处打听,大枣、带皮的花生米、柿子叶等等,千方百计找来试用,给儿子加强营养,恨不得马上治愈。可是哪那么容易!军军的情绪也比较稳定,回学校读书暂时是不可能了,同学们从图书馆给他借来了《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基督山伯爵》《简爱》《呼啸山庄》等名著,并安慰他、开导他积极配合治疗,“军军,你要战胜病魔,重返学校,我们盼着你归来!”“谢谢大家,我会的。”其中一个女孩子叫丽丽,军军和丽丽是前后位,两人很要好,用他们的话是哥们。丽丽非常关心军军,每个大礼拜都要约同伴前来探望,还时常给军军讲写学校的趣事,逗军军开心。也有时给军军补课,一起讨论问题。军军很觉得过意不去,“丽丽,我拖累了你们,课程这么紧,你们还是别再来了。”“说什么怪话,怎么是拖累?你还是咱班的一员哪,我们不会让你掉队。以后不许你胡说。”“我是怕影响你的成绩,真的,我的大学梦恐怕是不能圆了,我衷心地希望你考上北大,如果是为我分了心,我可就是罪人了。”“你放心,不会的。”丽丽一如既往。

  转眼三个月过去,军军去复查的日子到了。怀着希望和期盼,叶子和儿子再次踏上征程。这时的军军显得成熟了许多,叶子也不再惶恐,面对病魔,他们已下定决心坚持到底。复查的结果令人满意,医生说“情况比预想的要好,但是这次化疗要加大剂量,会有强烈的副作用,反映会很强烈,希望你们做好心理准备。”“没问题,大夫您放心,只要能治好我的病,怎么都行。”“那就好,小伙子,给你加油!”“谢谢大夫。”

  第二个疗程的大剂量化疗开始了。大把大把的头发开始脱落,发烧、肠胃功能紊乱,折腾得军军度日如年,更想不到的是,直肠溃烂,造成了肛瘘,每天叶子都要给儿子清洗上药。娘两个相互安慰,“妈,苦了你啦!”“孩子,妈苦点不算啥,你可一定要挺住!”“妈,你放心,我不会放弃,我能忍耐。”“好儿子,有你这句话妈就放心了。”谢天谢地总算结束这个疗程。这时的军军,头发几乎都掉光了,身体很虚弱,就像是进了一次鬼门关。叶子也筋疲力尽,好像回家。“妈妈,我们什么时候回家?我好想爸爸。”“军军,医生说你身体还很虚弱,经不起路途颠簸,先恢复一段再说好吗?”“嗯。妈,看你都累瘦了,你们把我养大,我还没来得及报答就得了这么个难缠麻烦的病,真是对不起。”“傻孩子,好好养病配合医生治疗,妈比什么都高兴。”“妈,要花多少钱啊?咱家可是没有多少积蓄呀!”“钱的事你不要操心,你爸的单位,妈的单位,你们学校共收捐款就两万多元,咱再凑一些,前期的治疗不成大问题,你就安心养病吧,身体状况好点儿咱就回家。”“好吧。”

  三年内,母子俩往返于天津,历尽百般磨难。军军的病情渐渐好转,一家三口脸上终于露出了些笑容。医生说“这几年的所有病例中,军军的治疗效果最好。以后每年定期作一次复查,5年内不复发,就算痊愈了。”出院后的军军,能吃能睡,活脱脱一个健康的帅小伙。这年军军20岁了,同班的同学已经毕业,丽丽真的考上了北京大学,跟军军兄妹相称,军军心里明白,把自己朦胧的初恋升华为纯洁的友谊,是最好的选择。病情虽已缓解,但毕竟没有痊愈,军军不得已中断了学业,也不再提自己的大学梦。叶子知道儿子的心病,“军军,我看广告电视大学设有中文系,如果你上电大不是一样可以实现你的梦想吗?”“妈,我也在考虑这个问题。”“好啊,明天就去给你报名,等你身体好些就去读电大。”坚强的军军一边养病一边攻读,三年后电大中文系的毕业证拿到手,身体也渐渐复原,他还把自己战胜病魔的亲身经历写成自传体小说在网上发表了,军军没有倒下,他凭坚强的意志战胜了病魔,也战胜了自己的脆弱,成长为一个热爱生活、有责任感的真正男子汉,在网上还结识了纯情漂亮的内蒙女孩小影,小影被他的顽强与坚韧深深感动,从遥远的塞外主动来到内地与军军喜结良缘。这就是开头的一幕。

  我们祝愿军军一家“好人一生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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