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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耍家(十四)

  十四

  

  “兄弟,你要不得哈。”我对南帝说。

  

  南帝就问我他咋要不得了。

  

  我说:“你是不是把东邪给上了?!”

  

  南帝问:“是钱非告诉你的?”

  

  我说:“钱非把她当女朋友,你难道不知道兄弟之妻不可欺吗?”

  

  南帝装糊涂:“他没告诉我她是他女朋友呀?!我要是知道的话,我咋可能嘛?再说了,那天晚上是她自己跑到我房间里来的。”

  

  我说:“你伤害了钱非。”

  

  南帝埋怨:“都怪那个婆娘。”

  

  我说:“那个婆娘水性扬花不假,但你也有责任呀。”

  

  南帝给自己找借口:“那天喝多了。”

  

  我说:“就你那酒量,能叫多?!”我说其实你跟那婆娘一样的水性扬花,我说:“你小心花柳。”我说:“你柳下惠。”

  

  南帝问:“花柳我晓得,柳下惠是啥子性病?”

  

  我说:“放心,这个性病你永远也得不了。”

  

  南帝于是很放心地出了口气。

  

  我说待会儿钱非要来,我说你看着办吧。

  

  出乎我意料的是,一场中世纪的决斗并没有上演,假设南帝是丹特士,那钱非跟普希金就相差远了去。

  

  钱非很热情地招呼南帝,他说:“南哥,好久不见。”

  

  南帝表现出有点尴尬的样子,他支支吾吾地说:“就是。”

  

  我问钱非:“你没事吧现在?”

  

  钱非笑:“没事呀。我会有什么事?!”

  

  我又问南帝:“那事,你不跟钱非解释下?”

  

  南帝被逼无奈,给自己杯子倒满酒,举着说:“那件事不好意思哈,我喝多了,不知道你跟她的关系。”

  

  钱非忙说:“没关系,没关系,南哥。”

  

  我对事态的发展有些失望,我板着脸说:“怎么能说没关系呢?明明你跟她是有关系的。”

  

  钱非解释:“我意思是这件事没关系。”

  

  我恨铁不成钢,我说:“如果你跟她有关系,这件事就有关系。如果你跟她没关系,这件事就没关系。你到底跟她有没有关系?!”

  

  钱非继续解释:“我跟她的关系不是那种关系,我跟她的关系也就是那种关系。”

  

  我尝试最后的努力:“不管你说的跟她是什么关系,但总算是有关系吧?!“

  

  钱非苦苦解释:“我跟她的关系跟这件事的关系没有关系,意思是我跟她的关系跟这件事没关系。”

  

  我还想做垂死的挣扎,一直以来坐山观虎斗的南帝说话了。

  

  他说:“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你们俩个莫争了,兄弟之间何必为了个女人伤了和气。”

  

  钱非笑:“就是,就是。”

  

  我也表明心迹:“不会的,不会的。”

  

  “那就好。”南帝说:“来,喝酒喝酒。”

  

  当我一饮而尽后,蓦然回首,才发现自己上了南帝的当。

  

  我说:“操!这哪跟哪呀?!怎么扯到我身上来了呢?”

  

  钱非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我:“怎么?跟你也有关系吗?”

  

  ……

  

  我说我很累,我说我累得不想再说话了,我说你们慢慢喝,我说我去找老余上网。

  

  南帝的话撵着我的屁股而来,他很善解人意地追着我说:“不存在,有关系也没关系……”

  

  我落荒而逃……

  

  老余坐在靠门口的电脑前,看见我进来,没有象往常那样热情好客地大喊一声:“来了?!”。

  

  我说:“你怎么呢?”

  

  在他的暗示下,我看到在隔他两米之外的收银台里的红豆拉长着脸。

  

  我说:“你们怎么呢?”

  

  “没什么。”老余皮笑肉不笑地回答我。

  

  我就问红豆怎么呢。

  

  红豆甩着脸说:“你问他!”

  

  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估计老余东窗事发了。我相信自己的猜测八九不离十。

  

  果不其然,红豆开始发作。

  

  “做个锤子做?!”她把夹着的一沓钱胡乱摔到地上。

  

  老余不吭声,埋着头继续玩游戏。

  

  我赶紧把钱捡起来,放在收银台上。

  

  我劝红豆有话好好说。

  

  “有个锤子的说头!”红豆怒视老余。

  

  老余还是不吭声,埋着头还是玩游戏。

  

  红豆突然跑出收银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抢走老余手中的鼠标。

  

  “耍个锤子耍!”红豆将鼠标扔到地上。

  

  老余见本来还是好端端的鼠标转瞬间变得面目全非,忍不住说话:“闹啥子闹?!”

  

  网吧所有顾客集体起立,兴致盎然地关注着事态的进一步恶化。

  

  我见势不妙,连忙把老余拖出去。

  

  红豆紧跟着出来,她不依不饶地紧盯着老余。

  

  老余做贼心虚地问:“你要杂子?”

  

  红豆反问:“你要杂子?!”

  

  老余回答:“我不杂子。”

  

  老余流着汗水,又问:“你想杂子?”

  

  红豆提高音量:“你想杂子?!”

  

  老余又回答:“我不杂子。”

  

  我摇头叹息,我打心眼里瞧不起老余处理纠纷的方式方法,我认为以上的对话既毫无意义,也缺乏语言魅力。红豆大概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她下了最后通牒,便拂袖而去。

  

  她说:“老余,我跟你讲,不要让我看到那个小婆娘,要我看到了,我不把她的P脸给撕了?!”

  

  我不敢保证老余是个一言九鼎的人,但是我坚信红豆绝对不是个出耳反耳的人,在我生日饭局上发生的一件事情,足以说明一切。

  

  在内化成小区的某个小饭馆里,一大帮好朋友为我庆祝生日。酒都喝了几杯,仍不见上菜。我催了服务员几次,都被其几句搪塞一带而过。

  

  “老子要毛啦!”一桌子的爷们都极其儒雅的正襟危坐,惟独红豆一个女人挺身而出。

  

  “再不上菜,信不信老子把你MP的店砸了?!”红豆河东狮吼。

  

  服务员嘟哝了一句,只见我们内化成的个性女青年,一杯子就扔了过去。

  

  服务员敏捷躲过此劫后,却被紧随而至的一支筷子击中头部,服务员应声抱头鼠窜厨房。

  

  一桌子的男人见此情景,全体脑部缺氧,呈现木鸡状态。

  

  饭馆老板在接到通风报信,迅速赶到现场时,正好撞见一个风姿飒爽的江湖女儿,杀气腾腾地一脚踩在椅子上,准备着她的下一回合的进攻。

  

  因为红豆的出头,我们不仅享受了宾至如归的待遇,而且充满愧疚地品尝了饭馆老板馈赠的一盆豆腐白菜汤。

  

  自此,红豆的英雄事迹一传十十传百,成为了内化成家喻户晓的风云人物,被街道操妹们尊称为红姐。老余的知名度因此而出现明显下滑趋势,提到老余,首先要说红豆,大家会说:“你们看,那个就是红姐的男朋友。”

  

  还是有不信邪的人,美女冰冰就是这样的人。她在老余口中得知了红豆发出的恐吓后,说:“你们怕她,我不得怕。”当时就要奔赴前线,跟红豆进行一番较量,被老余好说歹说地拉住了。一边要保护自己的爱情,一边又要顾及多年的感情,这对于深秋的这样一个老余而言,充满了矛盾和无奈。

  

  两个内化成女青年之间的争风吃醋之战,最终没有发生,不仅是红豆夙愿未了,也使我们这帮哥们抱憾终身。

  

  圣诞节说到就到了,大家相约一起聚会,我下午就跑到红豆网吧,等老余和红豆关门。

  

  老余发给我一个QQ号,让我去勾对她。

  

  他神秘兮兮地告诉我,这个女人他已经聊了一段时间了,他说他感觉比较好上。

  

  “你把她约出来,我们两个一起上。”他色迷迷地看着我说。

  

  我问他为什么自己不去约。

  

  他解释说红豆跟他在一起,他不方便。

  

  天黑时,那个网友如约而至我们聚会的小酒吧。

  

  老余坐在红豆旁边,一边偷眼看那女的,一边朝我阴笑。

  

  我搂着网友的水蛇腰,我说我再喝就要醉了。

  

  水蛇腰充满暧昧地说没的事,说如果醉了她会照顾我。

  

  我心想我肯定是没问题了,就不知道老余该怎么办。

  

  要散了的时候,老余拿出了自己的办法,他装出一副要办正事的样子对红豆说:“你先回去,我跟车晓伟再去耍一哈。”

  

  红豆不悦,她说:“今天过节,你不陪哈我。”

  

  老余不耐烦地说:“有啥子陪头嘛?!天天在一起。”

  

  红豆自从出名以后,就变成了一个很要面子的人,她觉得自尊心在众目睽睽之下遭受到了打击。她一下子恼羞成怒起来,说:“陪我是没啥子陪头!陪那个小婆娘就有陪头!”

  

  我们大家就劝红豆,说大过节的就算了。

  

  没想到还没平息红豆的怒火,老余却发火了,认识老余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老余发脾气。

  

  他用手指着红豆,威胁说:“你不要乱说?!”

  

  红豆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女人,她迎面而上,说:“你管的我咋个说?!老子就说了那个小婆娘,你打我嘛!”

  

  老余说了声“好。”冲过去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通拳打脚踢。

  

  红豆奋起还击,大家集体拉架,市民围观评论,场面顿时变得一团糟。

  

  在去水蛇腰家的出租车上,我悄声问老余,我说你怎么出这样一个下策?

  

  老余想了想,回答我:“说话算话?!两个人一起搞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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