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熏芷汀岚(第三十一章 玉碎)

  第九章 玉碎

  莘熏一大早扯着咅更的衣角要他陪她去果园摘水果,结果那厮跟个“老爷车”似的“哼哧”半天,冒着青烟就是不见个动静,她只好拎着包包跟着旅行社的小导游自个儿去了。

  咅更一个鲤鱼打挺,三步并作两步愣是把那小妖精押解回床。

  “大清早的晾我边边喝西北风,死丫的想跑哪儿撒欢呐?”

  战斗了一晚上,莘熏有些崩溃,直挺挺地往床上一躺:“速战速决,我还得赶去甘蔗地里啃甘蔗。”

  “没兴致了,长得就跟一根甘蔗似的。”咅更翻了个身继续对她眼不见心不烦,“真不知当初是怎么绿乌龟看绿豆对上眼了,绿一块去了。还不如吃一只绿绿的蚂蚱呢!要不绿油油的母螳螂也不错。”

  “那是,一个人久了,看母螳螂也能看出些许惊心动魄的女性美来。”莘熏像块橡皮泥一样缠住他,不出五分钟咅更就乖乖就范,“给你点颜色瞧瞧,看你逃得出老娘的手掌心。”

  五分钟后,莘熏意气风发地踩着绣花鞋骑着小电驴去甘蔗地里啃甘蔗去了,其实是去茶坊逍遥了。

  在咅更面前美其名曰:“体验民间疾苦。”娇羞可爱,无限风情,扮乖巧扮懂事,风情万种,仪态万千,不贫嘴了,收住:乖乖小兔兔。

  小妖出门前不忘讽刺:“五分钟先生,本妖精活儿不赖吧!”

  咅更精疲力尽地像只缩头乌龟龟缩在被窝里:“的确迅速!臭不要脸的,你这个迷死人的小妖精,啃甘蔗别忘了给我带两截儿。”

  “两节啥?双截棍要不啦?”仁申推门而入,在鞋柜边换拖鞋,“咅更,能耐啊!偌奢那个岳不群出去浪了?”

  “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咅更掀掉被子,在她面前面不改色地套背心。

  “来看看你这个风流鬼啊!”仁申看着他床头那包粉红色的衣物和那盒未开封的“第6感”,“这十里飘香的荷尔蒙,把野美人给招来了,一大早地过得这么丰盛喜庆,玩得真够开的。”

  “还不是你这个红娘当得好,离婚的时候你不甩给我这样一二货,我能生个黑泥鳅?”需求解决后咅更身心爽歪歪,香车美女度春宵,冰天雪地乐逍遥。

  “那也是你自找的,我可没那拍马屁的功夫给你送女人。你离婚了就一二手鞋,好货哪能留给你啊!活儿真不赖,专供你开心解压的。悠着点儿,不要未老先衰,怕你吃不消!”

  “来看我笑话的?”吃兔兔几恐怖呃,用电电死,剥皮断头,去内脏,加香辛料和料酒烹饪。吃狗狗更恐怖,铁棍落狗头,一棍不死第二棍,直到死为止。那狗狗凄惨的叫声:“+5+5+5……”刮皮,上火上烤得皮开裂,剁狗头,去内脏,加辛香料料酒烹饪。

  “没,看看你离了我有多怂。”仁申叹了口气,“劳逸结合,别太沉迷!生孩子那只是结果,我看你就比较享受制造过程。男人没优秀的女人经营,龙也变成一条虫。”说完起身,开门走了。

  “你又不是男人,躺着说话不腰疼似的。”咅更反反复复地掂量着那一大包的东北野生人参,一脸铁青。仁申,人参。

  “后来者居上,凄凄惨惨戚戚,点两根灯芯死不瞑目。如果不想死在那老妖精身上,看在孩子份上就多补补,活得久一点。保护好私生活。我可不想你家孩子小小年纪没了爹,跟着一个黑山老妖生活。长大后顶多就一黑山小妖,没出息。”

  “男人有人疼,日子才滋润,否则就是一头供人奴役的牲口而已,不是孩子奴就是老婆奴,最无能就一卷钱机器兼提款机。”当初仁申说完这句话后,心平气和地签字离婚,“婚姻,要以自由恋爱为前提,否则都是动机不纯的目的婚姻。别给我谈理想谈主义,婚姻不自由,也谈不上真正的自由。”

  天天被当仙女儿好吃好喝地供养着,莘熏也有些不好意思了。猫着身子,拎着拖鞋偷偷跑出去,在茶坊喝茶。

  好死不死,刚一坐定,偏偏又撞上咅更,这床上见完床下又见的节奏,让人受不了啊!

  “哟!二少爷也有心情来这消遣啊?”

  莘熏阴阳怪气地扮演电视里青楼老鸨亲自拎着茶壶过来给他添堵。

  “噗!”咅更喷出一口上好的普洱,“今年流行什么妖风,到处是妖精。”

  “别介啊,二少爷!这普洱是按杯卖的,茶水贵着呢!”她端过他的茶杯,含了一口“噗”地一声吐了出来,“这样‘噗’一口好几块钱呢!”

  “你又给我省了一顿饭钱。”咅更被莘熏给逗乐了,给她叫了一杯茉莉:“只叙旧,不提烦心事。”

  “眼前过不去,叙旧有何用?”莘熏慢悠悠地喝着自己杯里的白菊枸杞茶,看着那张憔悴的脸,把往他身上泼洗∠水的想法打消了,“忆青梅,洗∠水(西洲水),天天听,洗∠水都不愿倒了。就是不知道是哪个口误给悟出来的?”

  “除了你还有谁?你个惹事精,惹完事,以为拍拍屁股就没事了?”他抓狂地挠着头,烦躁地继续喝着普洱

  “没事找事,无中生有,我就不信石头里蹦得出猴子来。”莘熏笑着开玩笑,边说边拿过一个干净的茶杯,给他倒了一杯花茶,“火气大的时候,大老爷们多喝喝绿茶,清心寡欲活得久。女性比较喜欢喝花茶,花茶喝不喝?”

  “不喝。我这么优秀,你不能喜欢我,不要再来恶心我。”

  “自大狂又开始自恋了,你吃错药了吧?还是走错片场了?那么恶心的话都说得出来。长得跟个二五八万似的,真以为老子喜欢你,老子是可怜你被整得跟个傻子似的,跟个赶牲口似的到处撵你,还以为人家给你面子是给你长脸。”

  她顿了顿,眯着眼睛地睥睨了他一眼,“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您哪里差,您做什么都对,如果您有错,也是这个世界不对让您犯错。谁犯不着与这个世界作对呢?夏桀、商纣才会说‘逆我者亡顺我者昌’。秦侩才会永世跪在岳飞庙前,你家买了个好扫帚,所到之处,污秽得寸草不生,片甲不留。”

  “都是狐狸精,没个好东西。”

  “我也气够了,谁喜欢当受气包,跟个小媳妇儿似的。”

  看着咅更脸上赤橙黄绿青蓝紫,开染坊一样挂上了一轮七色彩虹,莘熏出了口恶气。你偌奢给她一顿怼,你咅更一天天的给她气受,一个气球哪够。多生产些气球,装装老百姓的怨气,清气上升,浊气下沉。冤呢?得憋着,精神病院又新开张了,人满为患,都预定不到床位。牢房也人满为患,装怨气,估计坐个牢也得预定牢房。

  “不是每条河都能入海,有些河流着流着就进臭水洼。我就一盐碱地,比不得偌奢土壤肥沃,耕耘播种就能生根发芽,开枝散叶。”

  “术业有专攻,她不爱说话,我对她非常满意。”

  “每枚硬币正反面都不一样,但愿正反两面你都能满意。有些事情,我必须解释清楚,死刑犯也有辩解的权利吧:她的肚子,我没说一个字,掉没掉跟我没关系。信谁不重要,您的信条就是谁给你家你信谁。哪像孔子,被某些老学究骂‘累累如丧家之犬’。人这一生,何必给自己找不快。”你情我愿的,这个世界还真是没什么不可以的,“我只是念旧情而已,念你是我年少时的好友。宿敌来犯,是敌是友,墙头草,隔岸观火,尊重你的选择。混战的话,真的是靡不有初鲜克有终。现在的偌奢,变得面目全非,你也一样,我真的没办法原谅你们带给我的伤与害。大路两边,各走一边。”

  “你是心理医生。”

  “我只负责分析症结,想看病还是去正规医院,没有金刚钻,那种功过我不敢揽。任何坏习惯,都是心怀不轨的人惯出来的。弱点只要被敌人撕开了一个口子,堵不上,败势就如破竹。”

  “越国西施灭吴王夫差的国?”

  “是我多嘴,不该指出你的软肋。被偌奢捏住了,而且拿捏得十分有力道,该进进,该退退,该掐掐,该捏捏,该说说,不该说的缄默,相处起来挺舒服,最重要的是不说您不爱听的话。真没谁傻,即使傻,她身边的军师也不傻。年纪越大,就成顺风耳,只喜欢听合乎自己心意的话。脚一蹬,气一咽,谁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怎么死。你跟我不是一个池子里的鱼,希望你们池子干涸的时候能够相濡以沫,生在一起死在一起。”咅更一次次找莘熏的茬儿,莘熏逼不得已开始亮爪。这辈子,活得像红娘。

  “我爱她,离不开她。”

  “我祝福你,至于她,没交情。”莘熏捏着手中的沙滩拖鞋,思考着该不该给他嘴巴一顿拖鞋抽。

  “这叫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莘熏盖上茶杯盖:“没想到,我也有看走眼的时候。”拎着包准备走,回了回头,“豆腐也会腐,这个世界上任何东西都有保质期和使用年限,名利和权力也一样。管好自己的裤腰带,别在什么女人面前都宽衣解带,睡错了错一生,别回头,做了选择,跪着也要走到底。说不定你跟我相识也是一场错呢?”

  她顿了顿,有所顾忌地犹豫了一下:“娃很像你。黑皮肤,大脑袋,很像你。”她想娃想疯了,被仇人的娃刺激疯了。仇人的娃一个个出生,她一个都没有,还被骂不会下蛋的鸡。不要怪她多想。

  “你怎么知道?”

  “媒体上看过照片,但愿是我多想了。她冒用过身份,比对一下好一些。听说现在她皮肤漂白过,做过隆胸手术。生下孩子,又变漂亮了,越发惹人爱。百合花开了,春风退场了。”苦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做嫁衣裳。

  拿出新手机,装上新卡,重新申请QQ号,重新注册微信号,再也不想被那对贼夫妻记挂了,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有惯偷就习惯性失窃。小时候偷根针,长大了抢银行,防微杜渐。

  年少时的咅更已经彻底死了,如今的咅更,只是一个供仁申与偌奢奴役的傀儡而已。看着毁在她们手里的咅更,莘熏因为被他们一家伤狠了伤久了,看着他与偌奢一起堕落,莫名地开心,心理学上管这叫非常态反应。说不定人家很幸福呢,谁家女人没事说自家男人好呢。莘熏是无关痛痒、无所谓的。对于深陷泥潭的堕落之人,拉得上来就拉,拉不上来就拉倒。要是他们扯自己后脚跟,那只能踹他们两∠,眼不见为净,耳不听心不烦,死得快一些,莫让旁人看着心痛折磨。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赢得太漂亮了。除了偌家人不开心,全天下都开心,太值了,“一贱偌凋”,偌家苦哈哈还要打肿脸充胖子。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株草,并不是非他咅更那块碎玉不可。

  钱脏,脏了干净的钱包,必要的时候连钱包一起毁。董存瑞血肉之躯炸碉堡,同归于尽。

  “好白菜都让猪给拱了,母猪进菜地,饿了不仅拱白菜,还有萝卜啊,上海青啊,土豆蛋蛋啊……”

  电视里又在播放浑浊的洪水,海边就是这样,一阵风就是一场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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