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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舅公的忘年之交

我的舅公即是叶曲,是妈妈的幺舅。

昨晚听到他病危的消息,母亲一夜未睡好。今天早上5点,就给我打来电话,要我送她到长途车站,她和父亲要回忠县看望幺舅。

由于堵车,差一点误了7:50的长途车。

眼看开车时间到了,母亲内急,非要上厕所,年老了,想忍片刻都不行。站在站台外,看着患小脑萎缩走路不稳的父亲,提着一个包,颤颤巍巍却还要一路小跑,我不禁惭愧不已,都怪后人无用,不能请假将父母送拢。

上午11:30,我打去电话,母亲说已经到了县医院,他们和二舅(叶治绍)都见到了舅公,舅公刚被肺衰竭造成的呼吸困难折磨得再度昏迷,在亲人的呼唤下,他睁开眼环视了一下屋里的人,嘴唇动了几下,从眼角渗出一滴泪水……

母亲为何这么着急上火?原来,舅公不仅是她的亲人,还是恩人。

她读师范的时候,正值三年自然灾害,家里弟妹多、负担重,最小的妹妹年仅3岁。最困难的时节,连饭都吃不上,学校每天中午发给15颗胡豆,算是一顿午餐。关键时刻,是在拔山中学执教的幺舅伸出援手,每个月寄来5块钱,资助她完成了3年的学业。

叶曲舅公(1989年于忠州)

有趣的是,二十年过去了,舅公又出资给周伟、龚军和我,算是对大院第三代人的资助。

那年外婆还健在,她领导着一个有着22口人的大家庭,那时候的袁家大院,是忠州城一个很有名气的大家族。记得提前一个月,她就宣布,要和外公一道,带领第二代和第三代的骨干成员,回老家祭祖,一行3天,顺便拜访本家亲朋。

袁海英和我那时刚从学校毕业,即将参加工作,都被点名必须随行。海英姐对我说,农村条件差,怕睡不好觉,不想去。后来不好违拗,还是去了,但只去了一天,就提前回了府。

那时候的舅公,虽有六十多岁,却精神焕发;虽然被划成右派十几年,却总算平反昭雪。这一天,他与我们同行,回凌云乡江家山,是外婆的老家,也是他的老家。一路上欢声笑语、指点江山。当敞篷货车载着我们绕着蜿蜒的山道爬上巴云山顶,仿佛置身灿烂的彩云,他给我们讲述家族的历史和蔓子的故事。

行程最后一天,舅公召集周伟、龚军和我商议,明天就要回城了,他打算绕道拔山,以便领退休工资,问我们愿不愿同行,我们雀跃应允。办事完毕,四人来到镇上一家小餐馆就餐,饭后,舅公展开一个折叠了几层的小布包,用里面的钱付了饭费,接着又交给周伟、龚军和我各10元,我们拿着钱,不知所措,这在当时可不是小数目。舅公发言了,他说,50多元工资,龚兵10元,周伟10元,龚军10元,寄家里10元,自己留10元,刚好用完,你们看这样合不合适?

我第一次见到舅公,是上世纪七十年代,那时我还是个10岁的娃娃。我们睡一张床,天黑了就烧起柴灶煮面条,是真正的宵夜,那味道别具一格,倒也好吃。他画得一手好画,而且还会拉二胡,看了电影《二泉映月》,被其中优美的旋律所感染,天天缠着舅公拉给我听,一边听,一边还指出这样那样的缺点和意见,舅公也乐得逍遥,不断改进,祖孙俩合作很愉快。

舅公啥事都跟我说,有一次,他告诉我,隔壁院落有一位女子,每天从我们门前过,那身材、服装、气质、肤色、五官,样样绝配,到时候我指给你看。可惜那时候我对这些事情没有兴趣,没有当真观察和思考过。

后来我才知道,舅婆早年去世后,舅公三十多年一直没有再娶,并不是他无心追求自己的幸福,而是三个女儿的负担,再加上他还是一个乐善好施的人。

                         母亲及姊妹给父母扫墓时与幺舅相遇(2002年清明)

今天晚上,有一个人长眠不醒了,我不禁泪眼朦胧。舅公你怎么匆匆就走了?我还准备下次回来给你摄个像呢,听你讲袁家大院的历史,作为留给下一代的教材。

想来想去突然明白,家史是摆在那里的,就看自己去如何继承和发展,这一句话,好像天堂里的舅公冥冥之中对我的遗言,在耳边萦绕。

舅公你好生安息,来生再世愿我们相逢在一起!

2014.6.17于重庆九龙坡

  叶曲1981年摄于忠县红光相馆

舅公于照片背面题字后赠我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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