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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我爸给我吃的冰棍

我很小的时候,我爸最大的爱好是打麻将。那时候三十出头的爸爸,对麻将的热衷是我妈难以忍受的。

也许每个女人对于怎么“管理”丈夫,都有自己的一套方法。而用孩子当“挡箭牌”则是她们惯用的“伎俩”。像我妈,每次都会把我“塞”给要出门的爸爸!也不知道是想让我“监视”我爸,还是想让我在麻将桌上捣乱……总之我太小了,在思想上、行动上,都只能任她“摆布”!

我爸果然领着我打麻将去了,和那群“狐朋狗友”。你知道,小孩子是最没耐性的,我一个人玩儿一会儿就不耐烦了,妈妈果然“神机妙算”,不用她来喊,我会一直催爸爸快走!爸怎么舍得离开那张桌子,他从口袋里掏出5毛钱,叫我去买冰棍吃!要知道,和妈妈在一起是不会有这种待遇的。我攥着5毛钱欢天喜地地去了,那时候流行一种“糯米冰棒”,实实在在的糯米,加一颗红枣!对我来说是极大的诱惑。小小的我,不一会儿就吃完了。再次极其不耐烦地去磨我爸:“快点走啦!我要回家!”爸爸又给我5毛钱……我不记得吃了几个五毛钱,反正我已经不想吃了,也不知道爸爸“战况”如何,他终于带我回家了!我不记得有没有向妈妈告状,反正他俩当时没有“开战”……

后来爸常带我去那家打麻将,我也常有冰棍吃,没有冰棍的时候我就在那家院子里“游荡”,有一天我在石榴树底下发现一个翠绿的手串儿,拿起来玩呀玩,结局是必然的——手串被我弄断了,珠子滚了一地……我吓坏了,那家的小姐姐回来推了我一把:“是不是你弄坏的!”好凶的姐姐,我快哭了,谁知她家还有个大姐姐,大姐姐把小姐姐拉开,问我:“你叫什么名字呀?”好温柔的姐姐!小时候的我黄黄的头发,白白的小圆脸,据说还是很可爱的!不知小姐姐为什么那么“凶残”!后来的后来,我和小姐姐成了很好的朋友,我说起小时候她凶我的事儿,她竟一点也记不起来……

我虽然常常在麻将桌边玩儿,却一点也没有“继承”到这方面的“技能”,也无法体会到其中的乐趣,甚至面对扑克牌也是一脸茫然……我妈是勤俭持家的好妈妈,她绝不允许爸把自己辛苦挣来的钱“挥霍”在麻将桌上,我不晓得我爸是不是“损失惨重”,但据妈妈的反应判断,从小我就认定了打麻将不是一件好事……他俩曾经为此“伤痕累累”……经过多次的“谈判”和“交涉”,我爸作出了让步——只在逢年过节的时候和亲戚朋友玩儿一把。

多年以后,爸不打麻将了,我妈却深深地迷上了扑克牌!她有一群雷打不动的牌友,她们通过手机邀约,以前我妈的手机响,对方发出的是一起上街买菜的邀约,如今十之八九都是牌友的呼唤……输赢也只在十几块钱之间,她们的热情却只增不减!我妈主动喊我一起去,如今我不受她“摆布”了,死也不去!去了也看不懂……

我爸不但没有报当年的“一箭之仇”,反而成了我妈最忠实的“跟班”,不但对我妈一天到晚泡在别人家里的行为听之任之,反而主动承担起帮妈妈交话费的责任,还要坐在妈妈身后当军师……终究,还是我爸“大气”!

其实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爸早已“验证”了我妈口中的种种“真理”,很依赖妈妈了。前两年,爸爸和“客户”出现分歧,但也没有到水火不容的程度,谁知我妈首当其冲,说着并不标准的普通话和人家争得面红耳赤……他们说我爸“怕老婆”,我看我爸听了开心得很!

我没有遗传到我妈泼辣的一面,妈妈常说我“怂”……她常常看着我们姐弟唉声叹气:“你们怎么就这么老实呢?看看别人家的孩子,几句话就把爹妈手里的钱‘骗’到手,你们怎么就那么笨呢!”其实我想对她说:你把我们教得很好……

如今她很担心我的终身大事,嘴上说着“你喜欢就好”,心里的“盘算”却一天也没有停止过。她说:“你爸虽然没有挣什么大钱,但他挣来的钱始终都在我的手里攥着,我虽然天天在家闲着,却没有为钱发愁,你总不能连我都不如吧!”这是这么多年来我妈第一次发自肺腑地当着我的面夸我爸!并且为自己的选择感到骄傲!

其实我很怀念从前的时光,一个冰棍就能哄好的光阴里,虽然偶尔会因为父母的不和感到“如履薄冰”,但我们总归是一起成长。有人说:父母也不是一生下来就是父母,他们也在不断学习怎样做父母。在这个过程里,因为有爱,我们彼此都得到了最好的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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