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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后,我只能从别人口中知道你的消息

小红小丽,都是我的发小。她们都早早结婚了,但婚姻都不幸福。小红结婚两年后离婚了,没有小孩。小丽结婚后,生了一个男孩,但老公因抢劫罪坐了三年牢,去年刚刑满释放。

小红在我们市区卖服装,小丽在家里给别人做一些零活,一个月也就赚一千多块钱。后来,小红又找了一个男朋友,这个男人对她很好,不介意她曾经的婚姻,并且为了家里更好接受她,也没告诉家里。现在生了一个女儿,非常幸福。

小丽的日子就苦了很多,老公刑满释放后,她又怀孕了,生了二胎。当时,二胎政策还没有放开,面临罚款,家里日子更难过了。

小时候,我们夏天一起在河里洗澡、捉鱼,一起上学,一起放学,有时候还在一个被窝里睡觉。我们也会打架,闹别扭,但隔一天又和好了。我有一次游泳溺水了,还是小丽及时拉我到岸上,要不然大家现在都看不到我写文章了。对此,我一直特别感激她。

上高中之前,我们几乎从没有分开过,除了走亲戚,几乎天天腻在一起。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我们三人开始渐行渐远,直到最后,通过各自父母知道对方的消息。

第一年中考,我们三个都没有考上高中,都选择了复读。复读一年,我考上了一中,小丽考上了二中,小红考上了职业高中。其实,我第一年如果考二中,成绩绝对没问题,但爸爸非常反对,一定要我复读考一中。

我不理解,问为什么?爸爸告诉我,“你读书除了要考大学,最重要的是积累同学关系。”在哭闹都不管用的情况下,我被爸爸转学到一所重点中学复读了。

上高中之后,我们就只有暑假寒假一起玩了,平常很少见面。高三毕业,小丽没有考上大学,小丽的哥哥当年要娶媳妇,家里比较困难,就让她辍学出去打工了。

小红家里原来两个女儿,父母一心想要一个男孩,不知从哪里领养一个男孩,特别宝贝。小红高二没有读完,父母就不让她继续读书了。

我读大学的第一年,小丽告诉我她要结婚了,嫁了一个体育学院毕业的,身高180,长得不错,开了一个手机店。听她描述,我觉得这男人挺有野心的,应该不会太差。现在看来,这个人不踏实,总想赚大钱,以致最后误入歧途。

家人都劝小丽离婚,她觉得有小孩了不能离,不能让孩子没有妈妈。她等了老公三年,这三年,她把孩子放在家里,由婆婆照顾着,她一个人出去打工赚钱养家,非常辛苦。这是小丽的性格,特别善良,性格脾气也很温和。

小红,性格比较倔强,结婚后和婆婆一直不和,常引发家庭矛盾,影响了她和老公的感情,最后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婆婆对她老公说:“不离婚,你就没有我这个妈。”结果,小红一气之下就出去打工了,也不要小孩了,僵持2年后,净身出户。

因为我们三个一起长大,难免被放在一起比较。当然夸我的话比较多,大概她们已经忘记了我小时候多么招人讨厌了。我从小就比较作,不听话。而她们俩比我懂事,从小就帮助家里干活,一起玩时她们也比较照顾我。

2013年,我来上海之前,碰到回娘家的小丽。她对我说:“小米,不是因为我和小红不如你学习好,没有考上大学。我们现在之所以差别那么大,是因为我没有你好命,你上辈子投胎遇到这么好的父母。”

我竟不知如何反驳她。我生在农村,和我一起长大的女孩,只有少数几个读大学了。大多数人都早早辍学,去打工赚钱了。

回到人生起点,我的确非常幸运。我妈妈初中毕业,是她这个年龄(50多岁)中读书比较多的,小时候经常辅导我们功课。爸爸学习不好,但特别能折腾,18岁做了农村电工,后来转正,还自己创业,经济条件上相对好很多。

我们村大多数家庭都有点重男轻女,但因为我是爸爸的第一个孩子,初为人父的喜悦,让他非常宠我。即使他生意破产时,他都坚持送我去最好的高中读书,为此他都去工地上给别人出苦力。

在最苦的那十年,我爸爸就开始教育我:“小米,爸爸不能陪你一辈子,你一定要独立坚强,你对我们最大的孝顺就是不靠我们依然活得很好。你能飞多远,就飞多远。”

我们最穷的时候,家里只有10块钱。爸爸就对我说:“你还记得,小时候我带你去钓鱼吗?还记得我给你说的话吗?”

我说:“记得,你说再耐心点,鱼总会上钩的。”就是因为这样的经历,面临任何的困境,我都有足够的忍耐,我相信鱼总会上钩的。

记得有一天,我出门遭遇白眼。家里的亲戚突然不来往的时候,我回家问我爸爸为什么?我爸爸告诉我:“你以为人家真的喜欢你吗?那是看着爸爸的面子才对你好。希望将来,别人因为你而对爸爸好。”

我一直在想小丽的话,她说得对,我有好父母,说得也不对,我好命。我后来吃的苦一点都不比她少。我暑假去罐头厂打工,一天工作16个小时,20多天才赚400块钱。农忙的时候,我们家工厂招不到工人,我经常连续上一天一夜的班,我们家四口自己干。

在感情上,我遭遇过被甩,劈腿,小三打电话挑衅,找上门,各种狗血的想不到的事情。我还遇到过,相爱却因为现实因素不能在一起的八点档电视剧桥段。我写的每一篇看似心灵鸡汤的东西,全都是我亲身经历后得出的感悟。

不管怎样,我无疑是最幸运的那一个。现在的我们,几乎没有机会再见面,也不会联系。其实,小丽说了那段话后,我也不敢联系了,怕尴尬,怕没有共同语言。

我们小时候,高中和大学每个阶段都有玩得很好的朋友,但后来因为人生轨迹不同,慢慢就没有了共同语言,到最后只能彼此珍藏在心底,不再联系。

这件事情也让我明白,我们不能期望朋友和我们的选择一样,做一样的事情,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路,尊重每个人的生命轨迹。

爸爸告诉我,“你要学会不回头,人生就是一条不能回头的路。”生活可不就是这样,太多的无可奈何,太多的回不去忘不了。

人生就像一列列车,我们不知道谁什么时候下车,只能珍惜在一起的时光。在一起时,我们要狠狠地好下去,不问过去,不问将来;分开了,我们就真诚地祝福彼此。

现在,我们大概只能通过父母知道彼此的消息,过去不可追,惟愿远方的她们一定要幸福。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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