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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没有白吃的苦

世界上没有白吃的苦

      张丽钧       

托儿所最小的孩子

  我参加工作的第二年就做了母亲

  我的母亲从千里之外赶来伺候我月子,看着我笨手笨脚的样子,老人家抹着眼泪说:“一个大孩子带着一个小孩子,两抱屈啊!干脆,我把孩子带回老家去给你养着算了。”我却执意不肯,说:“妈,我不想逃掉这一课。”

  我儿子徐然是6月10日出生的。9月1日,学校开学了。校长登门做我的思想工作:“学校师资紧张啊,我代表两个班的学生以及他们的家长恳求你提前上班,否则,那100多个学生就得在语文课上上自习了。”

  我一咬牙,把未满3个月的孩子送了托儿所。

  就这样,我儿子徐然成了全托儿所最小的孩子。

  每天,我都要骑着一辆带蓝色挎斗的自行车接送孩子上托儿所,风雨无阻。马路边所有摆摊的人都认识了我和我的车子。

  母亲打来电话,问我带孩子是不是很苦。我说:“是很苦,但是每一份苦我都不愿意漏掉,我必须亲自去吃,才觉得生活的完整。”

  想到有个孩子应了命运的邀约来到这个世界跟我共同吃苦,我就没有了任何偷懒的理由。我努力工作,认真读书,勤奋写作。一心巴望着这个孩子刚一具备评判的本领就能够说:“我有一个特别了不起的妈妈!”

我的孩子是“总统”

  徐然当年就读的小学,是一所位于城市边缘的条件非常差的学校。在它服务半径之内的许多学生家长都想办法找关系把孩子转走了。徐然的父亲也曾想走个后门把孩子转出去,但因为门子不够硬,理想学校的大门始终没有对徐然敞开。

  徐然便只好留在那所不理想的学校学习。

  那是一所冬天要靠生炉子取暖的学校。每个教室的中央都垒着一个土炉子,生锈的烟囱从窗户里长长地伸出去,冒着黄白的烟。炉子烧的是煤球,徐然和他的同学们常因给班里搬运煤球把自己弄成让人哭笑不得的“煤球”。

  徐然的班主任是个年轻的男老师,有睡懒觉的习惯。身为班长的徐然每天都要早早赶到学校去生炉子。他父亲因为怜子心切,也曾帮他去弄炉子,回家后满心不快,满脸怨愤,对我抱怨道:“咱们儿子可真倒霉!碰上这么个懒蛋班主任!”

  很快,“总统”成了徐然的雅号。——“为什么同学们管你叫总统啊?”我问儿子。儿子欢快地回答说:“因为我总捅炉子,所以他们就管我叫‘总统’了。”

  因为经常侍弄炉子,又要到外面去打水拖地,徐然的两只小手皴裂得厉害。我买了一盒“万紫千红”牌的润肤霜给他,嘱咐他弄湿了手后要及时擦上些润肤霜,他点头答应,但不知为什么手上的小裂口却越来越多。看着他小小年纪,脖子上挂着家门和教室门的两把钥匙,每天被教室炉子火苗的强弱操纵着喜忧,我和我老公都曾心疼得偷偷掉过眼泪。我老公写了一篇题为《冻裂的小手》的文章,投给了晚报。文章发表后,徐然举着那张报纸,兴奋地高声朗读了好几遍,骄傲得不得了。

  徐然在那所小学读了6年书,做了6个冬天的“总统”。

  我一直相信这样一句话:世界上没有白吃的苦。正因为我的孩子有做“总统”的那点底子,所以,“娇气”这个词永远与他不沾边。

周围的人是否爱你

  我的童年是酸涩悲苦的。这酸涩悲苦的童年赋予了我一颗善爱的心。

  我喜欢带给周围的人快乐,喜欢写“暖色调”的文章,见不得别人有难处,随时愿意伸给别人一双援手。

  我不知道我的这些特点是以怎样一种奇妙的方式传递到徐然身上的。总之,我发现他成了我不走样的仿效者。

  徐然上中学后,依然热衷为班级干一些“粗活”——捆扎拖把,修理桌椅,班里小桶的提梁坏了,他居然也要拎回家去精修一番。他依然做班长,但却总抢了生活委员的活儿。

  上了大学,徐然如愿以偿地当起了生活委员。除了继续干“粗活”外,还学会了一些“女工”——帮宿舍的同学们缝缝缀缀,他居然也干得有模有样。那年他约同宿舍的同学到家里过“五一”,他们齐声称赞他心灵手巧,说他的针线活好得气死班里所有女同学!“他不去做外科医生,简直是医学界的重大损失!”他的同学们这样夸张地说。

  “周围的人是否爱你?”我曾引导徐然回答这个问题。周围的人爱你,这无疑是一件令人开怀的事情;但是,若想让周围的人都爱你,你必须率先拿出自己的爱。“爱出者爱返,福往者福来”——“出”与“往”,永远在“返”与“来”之前。

书包里有本喜欢的书

  有一天,我与老公闲聊,聊到了我家书架上的一本书,不想徐然竟插嘴说起那书的好歹,让我很是吃惊。——他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浏览了我们以为他不会浏览的书。

  最初,是我以我自己的阅读带动徐然的阅读。我看美文,他便也看美文。虽说他大学读的是通信专业,但是,受我和我老公的影响,他选修了《大学语文》。

  后来,他就开始批判我读的书了。他曾正色告诫我说:“妈,总看那些浅薄的东西会降低你思维品质的。”

  他开始读哲学。先是通俗读本,后来就艰深了。当我发现他挑灯苦读叔本华的作品时,我吓了一跳,同时,怅怅地跟自己说:“孩子走到你前面去了。”

  徐然的书包里总有一本喜欢读的书。应该说,我从来没有为他的读物把过关。但是,父母的精神趣味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孩子,他因袭了父母身上的“书卷气”,并且,他幸运地被优质的思想慷慨引领着,走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放心看你走天涯

  大学毕业后,徐然只身去英国求学。一日三餐,他几乎都是自己动手烹饪。和他住同一个单元的美国女孩丽莎每次看到他精心烹制的色香味俱佳的小菜,都要夸张地做垂涎欲滴状,说:“然,你做的美食真是太诱人了!”徐然便大方地分一些给她吃,她边吃边感动地说:“然,你这样做会把我的胃口惯坏的!”

  徐然所学通信专业课业负担十分繁重,但是,他说他有意利用课余时间去打打工。他父亲听后,急坏了!说:“儿子,你又不缺钱花,打工干什么!千万别像《北京人在纽约》里的王启明一样,刷盘子把手都刷肿了!”

  徐然的父亲是出了名的慈父。听儿子说要去打工,他心疼得快要哭起来了。

  徐然便悄悄地和我做了个约定:瞒着他父亲,偷偷去打工。

  徐然先到了一家中餐馆,他分到的工作是炸一些鸡肉制品。我嘱咐他千万要小心,不要让油溅着。他说:“妈,我得笨成什么样才会让油溅着自己啊!放心吧!我会注意的。”

  后来,他又转移到一家超市去打工。他的具体工作是把即将过期的冷冻食品分拣出来,集中放到一个专门出售打折食品的半开放冷藏货架上。炎炎夏日,他的工作服除了和大家一样的工装之外,还要外加一件无袖的棉服和一副棉手套。在超市工作期间,徐然因为手脚麻利,工作效率高,得到他所在部门负责人毫不吝啬的夸奖。后来分组的时候,大家都抢着和他一组。他们都看中了徐然干活会用巧劲儿,却又从不偷懒。

  每次通电话的时候,徐然都要跟我讲在超市工作的苦和乐。因为最底层的货架实在太低了,翻检食品的时候需要采取半跪的姿势,“刚开始的时候,觉得膝盖挺疼的,慢慢地就好了。——妈,现在我的左右膝盖上各长了个茧子,像个小垫子,膝盖着地的时候,疼痛自然就减轻了许多。”

  看他做得这么辛苦,好几次,我都问他是否考虑辞掉超市的工作。他说:“辛苦一些有什么不好?放心吧妈妈,有做‘总统’的那点底子,什么样的苦我都能吃得下;再说了,我要是不在超市打工,每天还得去健身房健身。——这样多好啊,练了口语,结交了朋友,锻炼了身体,还赚了钱。哈哈!”

  ——把苦吃出甜的滋味,是一种值得夸耀的本领。

博士不是我的最终目标

  2008年,徐然成了英国东芝实验室年龄最小的全额奖学金博士生。

  在攻读文献的日子里,他曾发短信给我说:“妈,用非母语学习新知识真是难上加难啊……”我鼓励他将“难”踩在脚下,一步一个脚印地前行,我还引用了我写给他的文章《第五种自由》中结尾的一句话鞭策他:“吾儿前进!前进!前进!进!”

  东芝实验室资助徐然的奖学金金额高达9万英镑。他的同学都羡慕他“衣食无忧”,但他却说:“其实我好怕,怕出资方会说这9万英镑投错了地方。”

  很快,徐然就有研究成果问世,他先后应邀到东京、华盛顿宣读论文。

  “Very Good!Ran!”导师们喜欢这样夸他。他却对我说:“博士不是我的最终目标。我还要更加努力!”

  今天,当有人问我“你家徐博士在做什么”时,我回答:“他在剑桥‘赚履历’。”是的,我希望当他赚足履历的时候,他能够回来为祖国效力。

  每次回首来路,我都会忍不住说:“感谢苦难!”

  这个从小被我“苦养”的孩子,在苦里成长,在苦里锤炼,在苦里寻暖,在苦里觅甜。别人养儿只怕苦,我家养儿怕不苦。我相信,命运女神最是眷顾那些勇于蔑视苦难的孩子。

  在实验室,徐然的一双巧手得到导师的欣赏和称赞。我曾发过这样一条短信激励他:“妈妈祝愿那双曾竟经冻裂的小手永远与勤巧结伴,把粗活干得高贵,把细活干得漂亮,指纹里藏着梦想,永不放弃与奇迹牵手的机缘!”

  ——孩子,你是我递给世界的一张名片。我希望每一个接过这名片的人都能看到你的勇敢、你的担当、你的善良、你的温煦、你的卓异、你的丰富……我希望你无论置身何处都能赢得他人的尊重,也希望那尊重你的人会通过你而尊重你的母亲、你的祖国……

我眼里的父亲母亲

徐然

史蒂夫·乔布斯在斯坦福大学毕业典礼演讲中曾经说过一段话,他说:“人生的点点滴滴,只有当你回首的时候,才会发现其中的轨迹;你无法预测未来,但每当你回首人生,那条轨迹却清晰可见,串联起了你的一生。”对于这段话,我感同身受。今天,当我郑重地坐在电脑前敲下《我眼里的父亲母亲》这个题目的时候,我童年、少年、青年时期的一个个生动画面就次第跳到了眼前。

心中的那盏灯

父亲的第一本诗集叫《独自燃烧》,封皮是一片漆黑的夜,一盏明灯独自亮着。那是一本制作在现在看来不怎么考究的诗集。没有醒目的封面,没有高额的定价,朴实无华,但却在我童年留下深深的印记。从我很小时起,父亲在深夜点着烟写诗的样子便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脑海里。还记得我半夜从床上爬起来,看到父亲坐在书桌前,桌上的台灯映出了他宽大的背影。早上起来时,他的烟灰缸总是满满的。那时的我,并不能体会父亲的心情,只是觉得他在做着一件异常庄重的事。直到多年后在异国他乡,当我深夜坐在电脑前敲着键盘写着我的学术论文时,我才深深体会到了父亲的心。那是一种热爱,是一种执著,更是一种生命态度。父亲之后出过些许精品诗集,但这本仍然是我的最爱。我喜欢这个书名,喜欢封面的设计,封面上的那盏灯,照亮了父亲的世界,也照亮了我的人生。

划破的嘴唇

初中学校距离我家有一段距离,我每天都要骑车上下学。还记得初一刚开学不久,面对陌生的一切,我感觉有些无所适从。一天中午放学,外面下起了大雨,我却忘了带雨伞。走到校门口,我巴望着父亲会赶过来给我送雨伞。但过了许久,羡慕地看着身边的同学跟着前来送伞的家长一起回家。没了指望的我,不得已顶着大雨自己骑车往家走……一进门,我便开始质问父亲,为什么不去给我送伞。当时我只记得父亲愣了一下,然后大大咧咧地跟我说:“我以为这对你来说不算什么。”当时的我一下子没了怨气,默默坐下来吃父亲已经准备好的饭菜。这件事情过去没几天,看着镜子里胡茬过长的自己,我跟父亲申请说要用他的刮胡刀剃下胡子。父亲走过来,告诉我要先把香皂涂在嘴周围,这样剃起来会顺滑很多。我笨拙地操弄着父亲的刮胡刀,却不小心划破了嘴唇,父亲看到后对着镜子中的我笑笑说:“男人么……”我也冲父亲笑了笑,快乐地刮干净了剩下的胡茬,完成了我的“成人礼”。之后没过多久,我便收到了父亲送给我的刮胡刀。父亲用如此简单的方式让我懂得了,我已然不是一个孩子了。成为一个男人也并不困难,你需要的只是多一点的风雨跟伤痛。

旅行和读书

母亲是个热爱旅行的人,她带着我去过中国的许多地方。每次有外出的机会,她总会想办法带上我。我们一起领略过黄山的雄奇,坝上草原的辽阔,西北戈壁的苍凉,中国的名山大川都曾留下过我们的足迹。是母亲,让我从很小的时候起,就懂得了要打开眼睛看世界。还记得我快要升高三的那个暑假,母亲帮我争取到了一个去韩国跟当地青少年交流的机会。当时我因为高考的压力有些抗拒,但母亲觉得机会难得,最终还是说服了我。也正因为这次交流,为我后来出国留学埋下了深深的伏笔。初到韩国,我被当地科技的发达程度震撼到了,跟我们交流的青少年几乎每人脖子上都挂着一部手机,这让我羡慕不已。还记得在交流一周后的尾声,接待方在巴士上递给我们纸笔,请我们写下对这次旅行的感受。我当时激动地写下,我看到了韩国的发达,更看到了中国的差距,但我相信终有一天,我们会迎头赶上。多年后,我也把这段经历和这段话放在了留学申请的个人陈述里面。在今天看来,那次韩国的旅行经历或许正是我出国留学想法的源起吧?母亲还有个习惯,就是每到一地,有机会就要带我去逛逛当地的书店。渐渐地,逛书店成了我的习惯与爱好。还记得初中二年级暑假,我跟随母亲学校的旅游团去江南游玩。在无锡的新华书店,母亲帮我挑了一本《卡耐基妙语》。结账的时候她还特意让营业员盖上了那家书店的印章作为留念。或许母亲没有想到,这本书成了我早年思想启蒙的读物。这本书为我的人生打开了一扇窗,让我明白了人生的很多道理,也启发我逐渐建立起了自己的人生信条。里面的很多至理名言,至今我都倒背如流。这本书陪伴着我成长,让我受益终生。旅行和读书,至今仍是我的最爱,它们是母亲送给我今生最珍贵的礼物。

母亲的成功

我曾经对母亲说过,觉得她是个奇女子,我为自己能拥有这样一位成功的母亲而感到自豪。直到现在,我似乎都找不到一个母亲开始变得成功的起点。母亲成为一个成功的教师、作家、校长,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母亲十分热爱语文教师这个职业。她似乎对于这个学科有着自己独特的敏感嗅觉。还记得我们一家三口坐在电视机前吃着晚饭,看着新闻联播,母亲时常会纠正播音员的错误发音,甚至会翻开《辞海》证明给我跟父亲看。或许正是因为母亲的敏感嗅觉和执著,她早早评上了语文特级教师。还记得早年她在《深圳青年》的一次征文比赛中获了奖,奖品是一辆山地自行车。母亲把它送给了我,作为上下学的代步工具。我们一家三口都是《读者》的忠实粉丝,上小学时我只是看看里面的幽默与漫画。直到有一天,我惊喜地在上面看到了母亲的名字。之后每拿到一期新《读者》,在目录中寻找母亲的名字便成了我的习惯。母亲笔耕不辍,与其说她勤奋,不如说她乐在其中。我一直觉得,母亲有一双善于观察的眼睛,更有一颗睿智而敏感的心。她把所看到的所想到的用生动的文字呈现出来,那一个个鲜活的人物,一个个生动的故事,浇灌着我的心灵,陪伴着我成长。在我的印象里,母亲从来没有为了当上一校之长而苦心钻营过,我倒是觉得,是她对自己职业异乎寻常的挚爱,为她赢得了机会。她当上校长后的很多年里,每每有人问起母亲的职业,我总还是习惯说她是个语文老师。母亲成为一校之长后,承担起了更大的责任与使命。虽然也常会听到她的牢骚,但我还是分明感受得到她对于这份事业的热爱。也正因为此,即使在工作中遇到了再大的波折,她总会一一化解并且热情不减。母亲的成功经历让我懂得,只要你对于所做的事情充满热情和兴趣,你就会赢得机会,走向成功。

良好人生

母亲不曾严格地管教过我,但是在人生重要的关头,她总会为我提出建设性的意见。比如在高三的时候,面对几所保送学校,母亲多方咨询,最后建议我选择北京邮电大学。四年后面临毕业,母亲说,你应该出去走走,于是我放弃了走考研这条路,一心准备去英国读硕士。而在出国后,母亲又建议我考虑在英国读博士的可能性,说即便需要家里出资,也希望我寻找机会留在英国继续深造(当然,我后来得到了全额奖学金)。我不得不承认,母亲在我人生的发展道路上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她看到了我人生的种种可能性,给我提供建议,为我创造条件。与此同时,我却从未感受到过来自于她的压力。从我很小的时候起,“良好人生”的概念便被母亲深深地植入了我的心里。她曾嘱咐过我多次,说人生无需刻意追求“优秀”,只要每一项做到“良好”,相加便是最大的优秀。秉持着这样的人生信条,我可以坦然地面对人生的各种挫折与挑战。是母亲让我懂得了,拥有一个“良好人生”,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我曾经感慨并感激过无数次,出生在这样的家庭,拥有这样的父母,是多么幸运和幸福的一件事,而这种幸运和幸福并不是所有人都能体会到的。从我很小的时候起,父母便给了我足够的自由发展空间。上幼儿园时,我曾在家门后的墙上偷偷刻下会写的所有汉字,父母发现后非但没有责备,反而对此津津乐道。那一个个没有关联的汉字,他们顺着念下来,像是一首无邪的儿歌。上小学时,他们总会鼓励我到楼下跟小朋友玩耍,而不是一个人呆在家里看电视。他们对待我的小朋友像对待自己的朋友,没有一丝作为家长的架子或威严。我渐渐地长大了,自我意识也越来越强,他们开始尊重我的隐私,并跟我平等地交流。在家里,如果我觉得父母想的或做的有我不赞同的地方,我甚至从来没有犹豫过要不要表达自己的看法。在我看来,他们更像是我的朋友,给我表达自己的权利和平等交流的机会。他们也从未吝惜过对我的赞美。

很有意思的是,一贯细心的他们都曾丢失过我。在我四岁那年,有一天我跟随父亲去市场买菜。揪着他风衣的我因为被柜台里的玩具吸引跟父亲走散了。在众多高大的人影中我无法找到父亲的身影,便一边抹着泪,一边壮着胆子一个人走了一公里回到了家。母亲见到我,得知这一切后,急忙带着我找到了心急如焚的父亲。而父亲看到被母亲抱在怀中的我,又气又喜。后来我才知道,父亲发现我走丢后,发了疯地到处寻找,整个菜市场都是寻找我的广播。十几年后,我跟随母亲去南京游玩,我因为在夫子庙的地摊上流连太久而跟母亲走散了。当时夜色已晚,我环视四周却都是陌生的面孔。我漫无目的地四下寻找母亲和同行者,直到隐约听到有人呼喊我的名字,那是焦急的母亲!找到我时,她早已大汗淋漓。母亲没有过多的责备,但看着她打绺的头发和额头的汗珠,我却心疼不已。今天看来,虽然我还是很难体会他们当时的那种焦灼与担忧,甚至恐惧,但我却分明感受到了他们对我深深的爱。我曾这样从他们身边走丢过,但是,在我的人生道路上,因为有他们的陪伴和指引,我从来都没有迷失过。

这便是我的父亲母亲。因为他们,我独一无二地存在在这个世界上。他们是我的亲人,是我的导师,更是我的朋友。我感激他们所给予我的一切,并深知除了更加珍惜眼前的幸福,除了更加努力地去生活,我将无以为报。我父亲有句话常常挂在嘴边,他说:徐然是一个有福之人,他生命中遇到了很多贵人。自然我心中也有这样一个名单,写满了那些曾经影响我、激励我、感动我的人们。然而有两个人,他们在这个名单的顶端,他们是我拥有这个名单的原因,他们便是我的父亲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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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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