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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定

  人总是喜欢在蝴蝶飞走后,才怀念它那眩目的色彩,一个女人最深最纯的一份真情,非要等到男人倦下来的时候,才明白其中的珍贵,真让旁人看了也伤神。

  

  世间有许多事,就这样相错而去,也许失去了一次辉煌,也许避免了一场伤痛。

  

  男女间平等的爱情总是让人容易接受,在中国这个还不完全开放的国度里,姐弟恋、师生恋这些在人们眼中有点畸形的恋爱并不能为他们所接受,他们认为这是违背伦理道德的,是一种耻辱,而我偏偏做了畸形恋爱中的一个主角。在自己人生的漫长道路上,为了一个约定,为了自己的幸福,我忍受了时间的煎熬,我忍受了父母、亲朋的责骂,我忍受了旁人的冷眼……而我坚定,我是爱他的。

  

  7年前的我,十六岁,高一,一个花季的年龄,心中有了爱的朦胧,总幻想天使能赐给我一个“白马王子”,让我过上“灰姑娘”般的幸福生活。我不知道是我的祈祷感动了天使,还是天使眷顾我,我不能肯定他是否就是我生命中的“白马王子”,但他真实的出现在了我的生活中,影响了我的青春年华。

  

  “我叫柯凡,是你们的英语老师,论年龄,我比你们大不了几岁,所以我并不想以一个老师的身份来约束你们,我更希望我们能是朋友,我能够在学习、生活上给予你们帮助,以使我们之间达到心与心的交流。”他的开场白引起了全班的鼓掌。

  

  他并不帅气,从见到他的第一眼起,我喜欢他简单、干净的笑容,喜欢他优雅的谈吐,我像着了迷似的,迷上了他。

  

  后来,我知道,他是我的师哥,早几年毕业于我所在的学校,现在不过是“落叶归根”罢了。我开始喜欢上他的课,喜欢在课堂上回答他的问题,喜欢配合他的一切活动,喜欢和他一起聊天,喜欢听他讲他过去的事,但我知道这不是爱,只是一种单纯的妹妹对哥哥的崇拜而已。他似乎也不反感我,他会给我讲人生的许多哦道理,他会帮助我努力提高英语,他会协助我参加英语作文比赛,失意的时候,他会给我安慰,做错了事,他不会批评我,这都是一个哥哥应该对妹妹做的。

  

  元旦的第一天,我送了贺卡给他,一句简单的“谢谢”让我心潮澎湃,原来我那么在意他的一言一行。

  

  偶尔,他也会抱着吉他在班里自弹自唱,忧郁的面容似有千般思绪,干净、清澈的嗓音犹如天籁之音,久久回荡在教室周围。我在心中暗暗发誓:我要一辈子听他给我一个人唱歌!

  

  然而7年过去了,它只能成为我心中的一个梦想,一辈子都不能实现了。

  

  我和他的过多接触引来了流言蜚语,同学们说我和他在谈恋爱,一传十,十传百,我被淹没的透不过气来,连我最好的朋友都开始怀疑我,我还有什么可辩解的。

  

  “潇雨,你和柯老师之间的传闻是怎么回事?”班主任找我谈话了。

  

  “没有的事。”

  

  “那为什么整个年级都在传闻你和柯老师的关系?”

  

  “无聊!”

  

  “没有最好,你是女孩子,你应该懂得自尊自爱,他是老师、你是学生,你要把你们的身份搞清楚。你是一个聪明的女孩子,你应该知道你现在的任务是什么,如果你明确了你的目标,你就一定会赢得鲜花金额掌声的。”

  

  “嗯!明白!”

  

  我开始用心思考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不断的告诫自己,他是我的老师,我不能有非分之想!

  

  “柯老师,想必听到传闻了吧!”

  

  “听到了。”

  

  “那你怎么看?”

  

  “我们还是适当的保持距离吧!你是女孩子,我不想给你带来不好的影响,我是你的老师,你是我的学生。”

  

  “懦夫!”

  

  “潇雨潇雨……”我摔门而出,他喊我的声音早已被淹没在了身后。

  

  眼泪不停的涌出,我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我一遍遍的问自己,我错了吗?我这么伤心,难道我真的爱上他了?为了避免传闻,我们彼此开始疏远我们之间的关系,也许我们都错了。

  

  高一结束后,他不再带我们班的英语了,我也开始渐渐把他遗忘了,偶尔校园里见面,也只是视而不见。

  

  时间真的是很好的良药,我想一年的时间足以让我把他忘记。

  

  高三的一段时间,他替课,又带了我们班的英语。从他进入教室的一刹那,我的心跳加速了,以前的点点滴滴不停的在脑海中重放,我平复已久的心乱了。

  

  也许是我当初的一句“懦夫”唤醒了他的头脑,我们不再敌对,不再漠视对方了,曾经熟悉的一切又回来了。

  

  少女懵懂的心扉因为他的再次出现而敞开了,即使高三那段再艰苦的日子,因有他的陪伴而一点也不觉得辛苦。过了十八岁的生日,我已不再是小孩子了,我有权选择、追求自己的幸福。

  

  “柯老师,有空听我说说心里话吗?”

  

  “好。”

  

  “我很感谢你走进我们班的教室,走进我的生命,我相信世界上有‘缘分’两个字,有缘有份才会相伴终生。我知道你是我的老师,我是你的学生我不应当有非分之想,可少女的心扉不会轻易敞开的。十八岁了,成人了,我不想别人说是我‘早恋’,所以一直等到今天才告诉你:我喜欢你。也许曾经我吧你当作哥哥看待,但我不能欺骗自己的心。知道吗?我喜欢你抱着吉他唱歌的样子,我曾在心中发誓,要一辈子听你只给我一个人唱歌,好吗?”

  

  “潇雨,你误会了,我一直把你当作妹妹对待,你还小,根本不懂得什么是‘爱情’,你不应该为了这个而耽误你的学习,你就要高考了,,考上大学才是你的任务。无论什么时候你都要清楚,我是你的老师。以后你会找到你喜欢的男孩子的,你会有属于自己的幸福的。我会把你今天说的话当作孩子话,不去计较,好好学习吧!”

  

  “不,柯老师,我不小了,我已经成人了,马上就要高考了,你能等我四年吗?只有四年,也许我不是你喜欢的女孩子,但我会用四年的时间改变自己,等我上完大学,四年后一定来找你。我们就用四年做一个赌注,好吗?”

  

  “潇雨,你真的是太年轻……”

  

  “柯老师,你一定要破碎一个少女的心吗?”

  

  “不是这样的。”

  

  “柯老师,你真的忍心伤害一个女孩子对你的那份纯真感情吗?”

  

  看到我哭了,他很无奈的点了点头。

  

  “好吧,潇雨,别伤心了,好好参加高考,我们……我们四年后再见吧!“

  

  以后的日子中,因为有了这个约定,我的心中多了一份信念,四年,仅仅四年的时间,柯老师,等我!

  

  高考结束后,我去了另一个城市上大学,他依旧当着他的老师,我们少了见面的机会,都不再打扰对方。

  

  大学的时光,我一刻都没有忘记他,只是默默的把他放在心里。

  

  大二的寒假,碰到了久违的同学,聊起了他,同学说他憔悴了,难怪,岁月会腐蚀他的年龄,皱纹会爬满他的脸庞。

  

  大三的寒假,我试着拨了他以前的电话,竟然还通着,用颤抖的手指把电话挂了,还是发短信吧,电话接通了一定不知道说什么。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我们已分别三年了!”

  

  “你是谁?”

  

  “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

  

  “哦,忘了告诉你,我是潇雨,是不是已经把我忘了?”

  

  “没有,是很久没有见面了。”

  

  “还在做老师这个职业吗?”

  

  “嗯,目前还只能如此。毕业了吗?”

  

  “还有一年。你找女朋友了吗?”即使再不愿意,我还是问了这个问题。

  

  “找了。年龄不小了。”

  

  “她一定很漂亮吧!”

  

  “不,她并不漂亮,只是觉得适合而已。”

  

  “打算结婚吗?”

  

  “嗯,结婚证已经领了。”

  

  “你爱她吗?”

  

  “说不上爱与不爱,既然要结婚,我就必须负起一个男人应当负的责任。”

  

  “以前只是以为你像邻家哥哥一样的单纯,原来你也成为男人了。”

  

  “这是年龄和时间催的。”

  

  “什么时候办婚礼?”

  

  “不知道。”

  

  “请我吗?”

  

  “如果你想来,我没什么意见。”

  

  “你女朋友不会有意见吗?”

  

  “来者即是客。”

  

  “那好,记得给我发请柬,我一定去、去看看…师母!”

  

  “别拿我开涮了!”

  

  “我结婚你会来吗?”

  

  “只要你邀请我,我一定去。”

  

  “以前你是不会和我说这些的,现在为什么会?”

  

  “因为你长大了,成熟了,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我们都成熟了!”

  

  发完这些短信,我哭了,时光流逝了,人、物、事早已不是当初的了,原来他也已经忘了那个约定。

  

  他有女朋友了,我不应该做一个第三者。天真的以为他会等我四年,四年后我们会牵着手一路走到尽头,知道现在我才明白他当初只是为了哄我开心才会答应等我的,一切不过是他的缓兵之计罢了。明明知道这爱情不属于我,我应当选择放手,可是放手了才明白,一切只是两条平行线偶然的相交,当一切都烟消云散,平行的依旧平行,即使相隔不远,也已是人各天涯。曾经那么勇敢的爱着他,现在我是否应该勇敢的恨着他,承认自己失败了,接受无奈,然后轻轻地叹一口气,祝福他今后幸福快乐,从此心若止水,难起波澜?

  

  要毕业了,毕业论文的英文摘要被导师卡住了,我突然想起他是英语老师,应该可以帮我的,于是发了短信,这么多年他的电话号码始终没有换过。

  

  “柯老师,打扰了,我是潇雨,能否帮我个忙?”

  

  “说吧,我会尽力的。”

  

  “我的毕业论文的英文摘要被导师卡了,你能否帮我翻译一下?”

  

  “这个啊!实在很抱歉,我好久没有翻译了,怕翻不好,而且最近也很忙,白天要带班,晚上要上课,抽不出时间。你还是另找人吧!”

  

  “真的不行吗?”

  

  “是的。”

  

  “那好吧!该结婚了吧,怎么没请我?”

  

  “领了结婚证不到半年又离了。”

  

  “哦,对不起,很多事情还是顺其自然吧!”

  

  “嗯!”

  

  他为什么要离婚?因为什么原因?这是他的私事,我不好问他。

  

  晚上,躺在床上,我想了很多很多,脑海中闪现的全是他的脸庞。四年的时间足以改变了我许多,四年前的我还是一个小姑娘,很幼稚,而四年后的我已经成熟了许多。如果说他结婚了,那我不会成为其中的第三者,而现在他是单身,我为什么不可以追求自己的幸福?我可以逾越年龄、婚史的限制,他可以吗?我知道我的父母一定不能接受他,但婚姻是自己的,我想我能够说服他们。

  

  四年了,也许我们应该见见面,于是,我回家了。

  

  “柯老师,我们有四年的时间没有见面了,什么时候给个见面的机会?”

  

  “很抱歉,过段时间我要带队去新西兰,一个多月,回来以后再说吧!”

  

  “哦!那好吧!”

  

  他是70后的青年,也许思想过于传统,害怕别人的诽议而不敢接受我,可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和别人又没有关系。现在的社会,老夫少妻、少夫老妻的事比比皆是,他们之间都穿越了年龄的限制,只因他们心中有爱。

  

  爱情是那么伟大的一件事,年龄的差距并不是问题,不会成为代沟,只要两个人的心在一起就可以了。

  

  两个月后,我知道他从新西兰回来了,我站在了他的办公室门口。

  

  “你是?”看着他一脸的诧异,我笑了。

  

  “我是潇雨,没想到我会来看你吧!”

  

  “哦。你真的是潇雨?”他还是不相信。

  

  “是的,我是潇雨。四年的时间改变了我,四年前的我在你的眼中还是个小女孩,而现在我长大了,成熟了。从我们认识到现在,有7年的时间了,你一直都在我的心里,也许你早已忘了四年前的约定了,我却一刻也没有忘记,你答应会等我四年,可是你没有做到,我不想追问是什么原因,你欺骗了一个少女纯真的心,你好残忍。”

  

  “不,潇雨,我一直把你当作小女孩,当作妹妹,我们之间不应该有什么的。我当时答应你的约定,只是为了让你先考上大学,以为你可以用四年的时间把我忘记。离开我,你会有一个很好的未来的。”

  

  “你还是骗了我!就因为有了那个约定,我忍受了四年的煎熬,四年啊,1460个日日夜夜,很漫长的。我优秀的完成了我的学业,只为了回来找你,能配得上你。”

  

  “不,潇雨,是我配不上你,你一直都那么优秀。”

  

  “曾经,我不会做第三者,而现在,你是单身了,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潇雨,你听我说,我要比你大好几岁,而且我是一个结过婚的男人,你的父母、你的朋友都不会赞同的,他们希望你能有一个好归宿。我还是继续当你的老师吧!”

  

  “你为什么不能勇敢的面对这一切?婚姻是自己的,你有权选择,我们为什么要在乎别人的眼光呢?”

  

  “潇雨,你是一个很好的姑娘,跟了我,你会受委屈的,你以后会找到自己的幸福的,我不想误了你的一生。”

  

  说完,他皱紧了眉头,抽着烟,背对着我,我知道他也很难过。

  

  “等我,我一定说服我的父母。

  

  当我把一切告诉了父母,妈妈哭着不同意,她说不能毁了我的,毕竟柯老师结过婚。

  

  “结过婚又怎么了?我就是喜欢他,你们谁也拦不住!”

  

  “你要是敢跟他在一起,我就死给你看!”

  

  “妈,你为什么这么固执?”

  

  “是你固执,我是为了你好。”

  

  接下来的日子,我被软禁了,没有了自由。妈妈每天以泪洗面,又忙着帮我介绍对象。在爱情和亲情之间,我选择了亲情,毕竟他们是生我养我的父母,我不能伤害他们,我妥协了。

  

  “柯老师,你说的对,我们不能在一起,我向妈妈妥协了,我们都会找到自己的幸福的!”

  

  “潇雨,我祝福你!”

  

  当我就要把他忘记的时候,他又打来了电话。

  

  “潇雨,这么长时间了,我发现我喜欢的还是你,以前是我太懦弱了,是我觉得我的年龄再也输不起了,所以我不敢轻易的松口,只有拒绝。进来,你的身影总在我的眼前晃动,我无法把你忘得一干二净,可以给我个机会吗?我答应你,给你唱一辈子的歌,好吗?”

  

  “呵呵!一切都晚了,当初我完全可以坚持的,而你没有给我力量,再加上妈妈威胁我,我于是放弃了。为什么人总是喜欢在蝴蝶飞走后,才怀念它那眩目的色彩,一个女人最深最纯的一份真情,非要等到男人倦下来的时候,才明白其中的珍贵呢?”

  

  “真的没有机会了吗?”

  

  “是的。你知道吗?有些失去是注定的,有些缘分是永远不会有结果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多么美好的八个字,但我们做不到了。”

  

  挂了电话,眼泪早已挂满了脸庞,有一种爱叫做放手,而有一种美丽叫做放弃,爱过了,痛过了,哭过了,结束了,放弃了……

  

  很久,我才懂得,原来握在手里的,不一定就是我们真正拥有的,我们所拥有的,也不一定就是我们真正铭刻在心的。

  

  有一种感觉总在失眠时,才承认是“相思”,

  

  有一种缘分总在梦醒后,才相信是“永恒”,

  

  有一种目光总在分手后,才看见是“眷恋”,

  

  有一种心情总在离别后,才明白是“失落”。

  

  有一点醉意,在我心中延续,舍不得这种感觉退去,

  

  有一点孤寂,游荡无边夜里,挟持了夜溜进回忆,

  

  有一种哭泣,看不见泪滴,那是心里发出的叹息,

  

  有一次伤心,从此不再痊愈,凝在心里,安慰也无济。

  

  感情真是没有想的容易,眼看它一再重复出现伤透人的结局。

  

  结局只能让我们共同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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