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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客

  梦里。天,纯蓝色的。云,天使的羽翼。­

  

  07年夏天到08年冬天,当我一遍又一遍的唱着老狼的《同桌的你》时,那些蓝天白云的日子,就像窗外西南天际那满天的烟霞,慢慢的消散了。08年冬天带来西伯利亚的寒流,把我从温暖的梦里吹醒。梦醒时,我依旧如此,孤孤单单一个人。­

  

  也许一人最好的样子就是安静一点。我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日子一天接着一天,不曾停下。我目送夕阳落下,看那些烟霞被黑暗一点点吞噬。钟楼上的巨钟催促着黑暗的降临,教唆黑暗再一次杀害了夕阳。我惧怕钟楼上那个黑色的大钟。每天下午,当夕阳将最后一抹余晖洒在我的脸上,我仿佛听到了那钟楼里那些巨大的齿轮的尖叫,还有临死前人的呐喊。­

  

  或许一个人生活,孤孤单单的也没有什么不好,了无牵挂的告别夏天,独自承受秋日清晨的严霜和冬天的寒雪。我告别我的夏天,离开那些永远是蓝天白云的日子。我静静的离开,不发出一丝声音,正如我悄悄地来到这里。没有笑,更没有泪。没有人值得流泪。因为值得你流泪的人不会让你流泪。在一个秋天的某一个夜晚,我顺着路边秃丫丫的法桐一路向西。我看到路上匆匆忙忙的人们还有疾驰而过的汽车。很多人不需要说再见,因为只是路过而已,遗忘就是彼此再好的怀念。就像这疾驰而过的汽车。于是,我的泪汹涌而出。­

  

  人无论何时,或是处于何种境地,都是还有一条退路的。这条路就在你的身后,只要你需要,回过头,你就能看见它。­

  

  当我确信这句话时,我早已从巅峰跌入低谷。我不知道我的路是否正确。可是我依然在前进。只要钟楼上的钟不停止,我的脚步就无法停止。一条路,在没有走到尽头之前,没有人知道它是否正确。即使错误,还有一条退路。­

  

  08年冬天,寒风依旧从北方吹起,来自西伯利亚的寒风吹醒了我的梦。有一天早晨,天空突然飘落了雪花。这是08年的第一场雪。日子是骑马而过的,留下哒哒哒的马蹄声,在脑海里回荡。07年的第一场雪时,我在操场里,捏一个雪球,塞进她的脖子里。于是,她笑着跑过来用雪球丢我。这一切都已经过去,消散在蓝天白云之间。脑海里依旧是马蹄声,哒哒而过。­

  

  我离开时是冬季,下着雪。没有人发觉身边突然少了一个人。正如老驴走时一样。他们依旧在笑,依旧做着自己的梦,依旧在蓝天白云的日子里玩着各自的游戏。­

  

  老驴走时是秋天。突然一天就走了。我慢慢的回头时,他已经离去了。窗外的树叶依旧在打着旋儿慢慢飘落。老驴选择了退路。­

  

  过客。我是,老驴也是。­

  

  雪花掩盖雪地上的脚印,一切都好像没有发生过。­

  

  “不管以后混得怎么样,我们永远都是兄弟”。­

  

  我的头痛得厉害。我记不起是谁说的这句话。可是现在,他却在我的脑海里回荡,陪着那些马蹄声,“哒哒哒,哒哒哒…”。­

  

  三年前,有人对我说了这句话。我站在冰天雪地里,他透过列车的玻璃大声的喊。“吴开健,我们永远都是兄弟”。­

  

  我向窗外望去,白茫茫的一片。雪花掩盖了雪地上的脚印,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我不止一次充当了别人生命中的过客。北上的火车穿过一望无际的平原。我是所有人的过客。­

  

  在列车的轰鸣声中,我想起了那些永远只属于校园的蓝天白云,想起那个令我恐惧的钟,想起她在雪地里奔跑的身影。我听到老狼的歌声,那巨钟的钟鸣,她的欢笑,还有列车的轰鸣。所有的声音,和着脑海里那哒哒哒的马蹄声,交织融汇,刺痛我的神经。­

  

  三年前,他在火车上对我说:“不管以后混得怎么样,我们永远都是兄弟。”现在,我在火车上,望着窗外的雪花,在心中呐喊。­

  

  西伯利亚的寒风吹醒了我的梦。我裹紧大衣,在火车上入睡。梦里,还是那片天,纯蓝色的,云,天使的羽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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